蕊。
周詩蕊睜眼,看到紀臻在動,忙起身湊到他身邊。
“阿九,先別動,你腹部開了刀,傷口才縫上,動了傷口會裂開。”
周詩蕊把他想要起來的身體摁了回去。
“媽,惜玥呢?”紀臻抓住她的手,急切地問。
周詩蕊有些支吾地別開臉。
紀臻眼眸微微一暗:“她是不是不想和我見麵?”
周詩蕊怔住,知道兒子誤會了,以為寧惜玥不來看他,她安慰道:“沒有的事,你沒醒來的時候,她在這裡看顧你一天,我看她太累,讓她回去休息。”
“你騙我。”紀臻淩厲的眼睛緊盯著她的眼,“你說謊的時候眼睛總是不敢眨一下。”
周詩蕊趕緊眨了眨眼:“亂說,誰說我沒眨眼了。”
“那你把她叫來,或者我現在去找她,她是在寧家嗎?”紀臻作勢要起身。
周詩蕊摁著他的肩膀不讓他起來:“你別折騰了,看看,傷口裂開了。惜玥現在估計在睡覺了,哪有功夫來看你。為了救你,她熬了幾夜,你小子就不能讓她好好睡一覺?”
“我隻是想跟她道歉。”紀臻皺著眉說。
他想到近半個月來自己的行為,恨不得把自己打死。
他怎麼會!怎麼會那麼殘忍地對她!
惜玥得知他和韓韻訂婚,該多麼難過!
她一定恨死他了。
他還那樣冷漠對她,說那麼多傷人的話,打了她最在乎的家人。
紀臻真想抽死自己。
“明天道歉也一樣。”周詩蕊手上用力,把他壓了壓,“你別再亂動了,我去叫人給你重新包紮下傷口,就你這身體,還想去見玥玥?沒看到她,你先暈在半路上!”
周詩蕊起身出屋,留紀臻一人在房間裡。
他心裡很疼,不是替自己疼,而是心疼惜玥這段時間所受的苦和傷。
該死,他明明已經察覺到異樣,為什麼不警醒一點!
紀臻握緊拳頭,眼睛裡閃過痛苦之色。
他怎麼就那麼渾呢!
門口傳來腳步聲。
紀臻轉眸看向門口方向。
紀母和一個百草堂的年輕大夫一起過來。
紀臻以前來過百草堂,對他有點印象。
“這裡是百草堂?”紀臻問。
周詩蕊回答:“是啊,多虧了墨先生出手,要不然你現在仍然被降頭所控。”
“墨先生呢?”紀臻又問。
“他在忙,反正包紮傷口,他的徒弟夠用了。”
周詩蕊含糊地回答。
紀臻也沒太在意。
墨軒肯救他,是看在惜玥的麵子上。
自己傷了惜玥,惜玥這個小師叔心裡也不待見自己吧。
很快,阿海給紀臻重新換了藥並包紮好,他囑咐道:“別再亂動,傷口再裂開,容易感染,愈合也困難。想少吃點苦頭,盡快好起來,就不要再逞強起來。”
說完提著藥箱出去。
灑在傷口的藥似乎有麻醉作用,不一會兒紀臻犯困。
他緩緩闔上眼。
周詩蕊悄悄鬆了口氣,走出屋外。
房間裡,紀臻霍然睜開雙眼。
不對勁!
紀母的反應有些奇怪。
難道是惜玥出了事?
紀臻敲著床板把周詩蕊叫進來。
周詩蕊走進來,白他一眼:“你不休息叫什麼?”
“媽,你跟我說實話,惜玥到底去了哪裡?”
紀臻目光威逼,令人無所遁形。
周詩蕊心裡咯登一下,這小子心思好敏銳。
但是兒子現在不能動,也不能傷神,所以她不能讓他知道惜玥和墨軒去捉降頭師。
如此一想,她美眸一斜,睨他一眼:“別胡思亂想,玥玥當然在她家裡睡覺。”
“別騙我!”紀臻眼眸愈發深沉,表情仿佛結著一層冰,渾身散發出凜冽的寒氣。
周詩蕊呼吸微窒。
都說她兒子冷酷凶殘,但她從未見到過,而此刻,她終於知道為什麼外人會這樣評價自己的兒子。
連她都被他的氣勢嚇了一大跳。
盡管如此,周詩蕊依然沒有鬆口的意思。
兒子氣勢再驚人,那也是她的兒子,不可能傷害她。
“沒騙你,她不在家裡還能在哪裡?”
周詩蕊站起身,走到他麵前,捏了捏他的耳朵:“你趕緊睡覺,睡醒了明天就能見到她。”
墨軒叮囑過,紀臻做完手術二十四小時之內不能夠吃東西,也不能喝水。
還是睡覺能省點力氣。
“我也去休息,這幾天為你操心,幾宿沒睡好。”
她落荒而逃。
人已到了門口,聽到背後傳來的聲音:“她是不是去對付降頭師了?”
周詩蕊麵露錯愕。
這猜得未免太準了!
難道是昏迷中聽到他們的談話?
不可能,要是聽到,也不用問自己了。
周詩蕊讓自己冷靜下來,回頭,看向紀臻:“沒有,她去哪裡對付降頭師?你別瞎想,趕緊閉眼休息。”
紀臻沒說話,撐著床板起身。
周詩蕊氣急敗壞地走過去:“你這小子,都說不能動了,還動!怎麼就不能乖乖聽話呢!”
她想讓紀臻躺回去,但紀臻這一次態度非常強硬,疼得額頭冷汗直冒,卻沒有躺下去的意思。
周詩蕊實在拿他沒轍,隻好承認:“沒錯,她去抓降頭師了,跟墨先生一起。”
紀臻全身肌肉驀地繃緊,堅毅的麵龐晃過一抹焦急:“你們怎麼能讓她去!降頭師那麼邪門的玩意兒,她去了有多危險你們知道嗎?”
☆、第237章 不必,我覺得髒
周詩蕊用手指彈了一下他的腦門:“你急什麼,有她小師叔在,會讓她出事?而且,他們身上佩戴護身符,降頭師的降術對他們沒有用。”
這小子平時沉穩得跟什麼似的,眼下卻像個毛頭小子,一點兒不像她兒子。
“護身符?”紀臻瞇了瞇眼,目光落在她身上。
“就是這個。”周詩蕊將寧惜玥給她的小袋子拿出來,晃了晃,“這個可以防禦降頭術,我在你身上也掛了一個。”
就算是這樣,紀臻依然不放心,被周詩蕊強壓著,才沒有起身。
這麼稍一折騰,他傷口又流血了,額頭上全是冷汗,把頭發浸濕。
周詩蕊啐罵他兩句,去找人過來給他包紮傷口。
這一回來給他包紮的是少年小傑。
紀臻忍著痛,目光落在韓新傑身上。
“你師傅和師姐去了哪裡?”
韓新傑搖頭:“不知道。”
他小心翼翼地將他腰上的紗布取下來。
紀臻在韓新傑這裡套不到話,心裡很鬱悶,他沉默幾秒,開口說:“我的手機在這裡嗎?沒有的話你的借我。”
“你的手機不在,我沒有手機。”
韓新傑的話讓紀臻更鬱悶了。
這小子是不想幫他,還是真的恰巧“不知道”“沒有”?
周詩蕊在一旁看著,忍不住笑道:“有也不給,我還能讓玥玥冒險不成?早派人保護她了,你不用多此一舉。”
紀臻斜睨他一眼。
周詩蕊不以為忤。
她可算看出來了,跟他說什麼他都不聽,既然如此,乾脆讓他受點苦,教訓一下,也讓惜玥心疼。
有件事她說了謊。
惜玥不僅沒照看紀臻一天,而且從寧家回到百草堂後,沒有再來看過他。
那時候惜玥跟著墨軒忙進忙出,周詩蕊心裡跟明鏡兒似的。
若真愛著一個人,就算再忙,也會抽空看看受傷的愛人。←思←兔←在←線←閱←讀←
不來看,便是心底有了隔閡。
等兒子好後,估計好事還得多磨。
紀臻不知道他媽的心理活動,得知有人保護寧惜玥,稍稍放下心來,表情也沒像剛才那麼冷硬,活像人欠了他八百萬似的。
韓新傑替他包紮好傷口後,鄭重叮囑:“紀先生,你不要再扯動傷口了,要不然傷口越裂越開,想要康復更難。”
周詩蕊從臉盆裡捏乾毛巾,走到床邊替紀臻擦臉。
傷口扯出血該多疼啊,這小子愣是一聲不吭。
心底很是無奈,周詩蕊拿這個兒子沒轍。
以前早熟,不需要她操心,現在她更擰不動他了。
“師傅,你回來了!”
外麵突然傳來韓新傑欣喜的聲音。
紀臻狹長的眼睛瞬間一亮,堪比星辰之輝。
後麵韓新傑聲音小了,紀臻聽不到屋外的聲音,他想要起身。
周詩蕊一記眼刀射過來。
紀臻抿了抿%e5%94%87,一動不動躺在床上,目光期待地看向門外。
然而,他等了好一會兒也不見人進來。
周詩蕊看著他望眼欲穿的樣子,心裡歎了口氣,終是不忍心說道:“我幫你到外麵看看。”
過了一會兒,周詩蕊進屋。
紀臻聽到腳步聲眼睛睜了睜,看到隻有周詩蕊一人,他禁不住問:“惜玥呢?”
“回家睡覺了。”
紀臻眉頭緊鎖。
“墨軒呢?”
“去洗漱了。”
紀臻:“……”
“請他等一下過來一趟。”紀臻悶聲說。
他心裡不放心,不知道惜玥是真的回家睡覺了,還是出了意外母親不告訴自己。
過了半小時,墨軒進屋。
紀臻幽沉的目光落在他臉上。
“惜玥在哪裡?”
“在家休息。”墨軒神色淡漠地看著他,“她沒事,你無需擔憂。”
紀臻皺著眉頭,每個人都讓他別擔心,但他看不到她,哪裡放得下心。
“別胡思亂想,你被下了降頭,想太多對身體不好。”
墨軒跟他說了兩句放話就走了。
紀臻有些氣悶。
他感覺得出來,墨軒對他有些冷淡。
這種冷淡在以前是沒有的。
墨軒是惜玥的長輩,估計也氣他前些日子的作為。
他憋了滿肚子氣,卻沒法向誰撒。
不對,還有一個人。
韓韻!
紀臻眼中閃過一絲戾氣。
若不是韓韻,哪裡會生出這許多波折來!
他想問問母親關於韓韻的情況,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