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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

寧惜玥雖然親自動過手術,也見過墨軒做手術,知道他醫術高超,不會傷到病人的性命。

但躺在床上正被施救的人是紀臻,她沒法像對待其他人一樣,無動於衷。

她捂著嘴巴,才能克製住叫聲。

雖然心底在發顫,但她並沒有移開視線,從頭看到尾,下刀到開膛破肚,並從紀臻的肚子裡取出了一團黑色的東西。

墨軒並不是用手去取,而是拿著鑷子將其夾起來,寧惜玥隱約看到它在動!

墨軒迅速將其放入火盆中。

那東西落在火盆裡,發出一聲尖叫,蠕動著身體想要跳出來,墨軒取了一個碗,將裡麵的液體倒在火盆中。

火忽然旺盛起來,將那黑色生物吞沒。

寧惜玥一陣陣反胃。

她腦袋一疼,眼睛一花,看到的便是門。

今天異瞳用太久,而且都是隔空透視,對她的精神力消耗極大。

寧惜玥捂著頭呻[yín]一聲,轉過身,靠在了旁邊的柱子上。

她之前用異瞳並未看到紀臻肚子裡有任何可疑之物,為什麼小師叔能從他體內取出一隻活物?

難道是不久前才下的藥降?

半個小時後,墨軒推門而出。

寧惜玥迅速轉身:“小師叔,他的降解了嗎?”

墨軒點了點頭。

“謝謝你小師叔。”寧惜玥跟他道了聲謝,“為何小師叔之前無法看到他體內有異物?”

“因為那異物形似人體器官,平時蟄伏起來不動,所以連我的天眼也沒看出來。”還有一點墨軒沒說,他的天眼主要是看鬼物靈物,這種透視並非他的強項。

寧惜玥恍然大悟,難怪她的異瞳也沒看出來。

“我進去看看他。”

紀臻安靜地躺在床上。

他身上沒有蓋被子,隻披了件純白的布,和醫院裡地一種差不多。

她將那條白布掀開,便看到赤摞上身的他,雖然腹部用白色紗布纏繞著,但往上卻是毫無遮掩。

寧惜玥臉繃緊,迅速將那條白布放下。

身後傳來淩亂的腳步聲。

寧惜玥扭頭,隻見周詩蕊步履匆忙地進來。

韓新傑跟在後頭。

“阿九怎麼樣了?”周詩蕊焦急地問。

“小師叔說他現在需要靜養。”

周詩蕊掀開那條白布,也注意到纏著紗布的腹部。

“他剛動了手術。”

周詩蕊神色微變:“破降要動手術?”

寧惜玥懂得也不多,搖頭又點頭:“可能剛好這個降需要吧。”

周詩蕊握住她的手:“玥玥,太謝謝你了,伯母都不知道說什麼好……”

“伯母別這麼說,好歹我與紀臻相戀一場,他出了事,我自然沒有袖手旁觀的道理。”寧惜玥笑了笑。

不知為何,這話聽不出半句指責,但周詩蕊卻覺得這段話似乎別有深意,怎麼聽都有種客氣的味道。

寧惜玥沒再說什麼,把空間留給周詩蕊和紀臻。

她幫小傑將屋裡那些用過的東西收拾起來,拿到外麵。

出了門,寧惜玥看到墨軒站在不遠的地方,眸光淡淡的望著她。

寧惜玥想到現在他們得罪了兩個降頭師,真正的麻煩還沒有解決,原本因為紀臻被救而生出的喜悅,忽然都消失了。

寧惜玥把東西放到小傑指定的位置,洗手消毒,然後走到墨軒身旁:“小師叔,您有辦法對付那個靈降師嗎?”

“敵暗我明,不易對付。這個你先拿著。”

墨軒將一個小袋子遞給寧惜玥。

那個小袋了很小,隻有食指長,也不寬,一寸而已。

寧惜玥接過小袋子,不明所以看著他。

“護身符,可以防禦降頭術。”

寧惜玥聞言眼睛一亮:“原來小師叔有可以防禦降頭術的附身符啊,為什麼不早點拿出來?”

小袋子有點像福袋,上麵用繩子勒緊,她捏著袋沿往相反方向拉,露出裡麵的東西。

一根長長的黑乎乎的東西。

寧惜玥好奇地問:“這是什麼?”

沒有聽到回答,她抬頭,驀地發現墨軒的表情略微古怪。

寧惜玥眨了眨眼:“小師叔為何不說話?”

墨軒輕咳一聲:“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他越不想讓她知道,她越想知道。

小師叔難道不知道吊人胃口是謀殺嗎?

寧惜玥可憐兮兮地看著他,哀求道:“小師叔,你就告訴我吧,我覺得還是知道比較好。”

在她軟磨硬泡下,墨軒用平靜的口%e5%90%bb說:“烏狗鞭。”

寧惜玥愣了一下,隨即臉色爆紅。

她飛快看墨軒一眼。

發現他眼裡飛快閃過一抹笑意。

啊,小師叔太壞了!

故意看她笑話!

寧惜玥瞪了墨軒一眼,臉紅著跑開了。

果然是不知道比知道好!

跑到外麵,寧惜玥感覺自己臉燒得厲害,她舉起手想用手背給臉降降溫,一下子就瞟見捏在手裡的那個小袋子,一想到裡麵裝的是什麼東西,她有種立刻將其丟掉的沖動。

但她的理智告訴她不能丟,在兩個降頭師被解決之前,這護身符她還得帶著。

過了幾分鍾,感覺臉不再那麼燙了,寧惜玥挪著小步回到墨軒跟前。

她眼神閃爍,心裡仍然有些不自在。

“小師叔,有沒有別的護身符?”

“我這裡暫時沒有。”

寧惜玥雙肩耷拉下來。

看著她那慘兮兮的模樣,墨軒忍俊不禁。

小丫頭還是這樣子可愛,平時太老成了。

“你不用有太大心理負擔,身為醫者,這些對我們而言,隻是尋常之物。”墨軒安慰。

寧惜玥斜他一眼,這個她知道好麼!

要不是他故意停頓,還露出那副難以啟齒的表情,她哪裡會那麼窘迫!

墨軒說:“現在有兩個降頭師可能會害你們,我們先按照計劃,對付周老請來的那一個降頭師,少一個敵人,少一分危險。”

“行,我擔心降頭師可能會對我們身邊的親人下手。”

“降頭師雖然厲害,但也不是想害人就能害人。正行紅運的人,降頭術不能沖犯或傷害他;十二生肖中大的如:牛、虎、龍、馬乃大生肖,也不會被降頭術所侵犯,除非他正在走死運。佩帶烏狗鞭的人,不論男女,時刻係帶身上,降頭也不能入。我準備了一些烏狗鞭,你帶回去給你家人。”

“……好,謝謝小師叔。”

寧惜玥猶豫了一下,目光瞟向紀臻所在的房間:“他可不可以暫時留在百草堂?”

“當然可以,他剛動完手術,不宜移動。”墨軒往另外一間房走去,“跟我來吧,拿著護身符回家。”

寧惜玥拿了幾件烏狗鞭,先將其中一件給周詩蕊:“這個隨身佩戴,可以防禦降頭術。”

等周詩蕊接過後,她問:“韓韻有沒有反常的地方?”

周詩蕊搖頭,韓韻和她做完美容,把她送回酒店才離開。▂思▂兔▂網▂

“玥玥,不是我替韓韻說好話,她不像是個會沾那種汙穢邪術的人,會不會她一直被蒙在鼓裡?”周詩蕊把自己的懷疑說出來。

她認識韓韻是在幾年前了,那時候還不認識寧惜玥。

韓韻給她的感覺是乖巧懂事,優雅得體,千金貴女,相貌學識、言談舉止、家世背景,無論哪一樣在名媛圈中都是佼佼者。

她實在無法將韓韻與一個給人下降頭的瘋子聯係在一起。

之前救兒心切,她沒仔細想那麼多。

現在紀臻被救,她回想過去,驚覺這一切的可怕,與韓韻格格不入。

寧惜玥微微一愣,她也不知道是否真是韓韻找人下的降頭,但是除了韓韻,還有誰會給紀臻下愛情降?而且鉛降需要韓韻的配合,否則紀臻無法喜歡上她。

這樣一想,即便不是韓韻主導,必然也是她默認並參與的。

但她沒跟紀母爭論,是非公道,自有人會查清。

跟紀母告別,寧惜玥離開百草堂。

問明家人的位置,寧惜玥直接去了公司。

她將兩條烏狗鞭給寧家父子,要求他們隨身攜帶。

二人不明所以。

“玥玥,為什麼要帶這個?”

寧惜玥把事情簡單跟他們講一遍,二人聽說紀臻是受降頭術影響,失了神智,不由一陣錯愕。

“難道我錯怪他了?”

寧琛皺著眉低聲呢喃。

“不管怎麼樣,他和韓韻訂了婚是不爭的事實,玥玥,你不會還要回到他身邊吧?”寧朝方沉默半晌,忽然問她。

寧琛聞言猛的抬頭,目光灼灼地盯住寧惜玥的臉:“你打算與紀臻重修於好?”

看著兩人緊張的樣子,寧惜玥輕輕搖頭:“怎麼可能,雖然這幾天我一直忙前忙後,找救紀臻的辦法,但是我沒想過與他復合。”

寧家父子鬆了口氣,旋即寧琛不信地問:“你真的不準備跟他復合?”

“錯過了便是錯過了,不管他是真心也好,被迫也好,既然已經分手,何談復合?”寧惜玥惆悵地歎了口氣,目光飄乎。

她現在還愛紀臻嗎?

答案是肯定的。

但她累了,也怕了。

前世,她為了一個陸奕臣,搭上了整個家族,也丟了自己的性命;這一輩子,她原來沒考慮過戀愛結婚的問題,是紀臻一步步溫暖了她的心,讓她重新相信了愛情。

可也是紀臻親手打碎了她的心,讓她從虛幻的愛情中清醒過來。

男人太麻煩,不可靠,她不想再貪戀那一時的溫暖,而將自己甚至家人拖到萬劫不復的地步。

一個韓天麗,讓她的兩個朋友慘遭淩辱,現在又來一個韓韻,讓她體會到了被拋棄的痛苦。

夠了,她為什麼要讓自己活在這種隨時可能惹上麻煩的生活裡?

她不為自己想想,也要為自己家人和朋友想想。

寧惜玥垂眸,眼睛黯然,但卻堅定。

……

晚上,紀臻醒過來,望著頭頂的房梁,愣了片刻。

腦海中閃過連日來經歷的畫麵,紀臻猛的坐起身,一下子扯痛腹部的傷口,他吃痛悶哼一聲,身體倒到床上。

床上的動靜驚到了坐在旁邊休息的周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