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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輩子,再也不用費力地去尋找。大概就是這樣吧。”

“嗯,那就是了。”

遠在重洋之外的顧悅,在結束完第一場演唱會後,坐在空無一人的舞台上,撥打了那一串記在心裡麵的號碼。這一次,即使手機再丟了,他也不會背不出那串號碼。以前,是愛的不認真,愛得太倉促,以為愛一個人是簡單的過程,給予或者索取。然而,當你真正進入她的生命,就會自然而然地記住所有細節,將關於她的點點滴滴,全部刻在腦子裡,融進生命裡。一個人裡住著兩個人,兩個人又合為一體,再也分不開。

“寶貝,在幹嗎呢?”顧悅用演唱完後沙啞的聲音對她說。

“想你了。”

“……”

“想你了。你聽到沒?顧悅,我好想你。”

顧悅從未聽到過陳以微如此直白的表白,他的大腦頓時一片空白,當他反應過來後,除了巨大的喜悅,竟然還有那麼一點點的心酸。他多想,此刻將她擁入懷中。他不知道她是以一種怎樣的情緒對自己說出這樣的話來。除了真的想念,好像還多了其他的東西。

“我也是。”開口時才發現,自己的嗓音沙啞得更厲害了。

“累不累?”

“嗯,還好。一聽到你的聲音,我就又活過來了。”

“我等你回來。”

“好。”

最好的愛情,就在此時此刻。我依然鮮衣怒馬,等你錦衣夜行歸來。

☆、貝塔對不起

陳以微在淩晨兩點接到高梭的電話,語氣很著急,一上來就說:“陳小姐,先生出事了,你能不能馬上過來!”她從未見到如此慌張的高梭,心想一定是出了嚴重的事,否則不會這麼冒冒失失地讓她連夜去巴黎。

在飛機上的時候,陳以微一直在想,到底會是什麼事呢。電話裡高梭也沒多講,隻是讓她先過去。陳以微設想了好幾個原因,難道是親子檢測出問題了,或者是開庭受阻,亦或者是,關於陸靳襲自己身上的事。  高梭當時說的是“先生出事了”。

她心裡一緊,無法想象無所不能的陸靳襲會出什麼事,除了他的病情,似乎沒有什麼他辦不到的事。他是那樣一個強大無比的男人,任何事情都能遊刃有餘,永遠都勝券在握,那麼到底,是什麼事,會讓高梭這麼慌張把她提前叫過去?

陳以微一顆惴惴不安的心直到飛機落地,也沒有平靜下來。

高梭在機場派人來接她,上了車直奔一個地方:醫院。

站在醫院門口,陳以微的腳步有點不穩,她心裡閃過不好的預感,手心裡都緊張地出了汗。巴黎的陽光很正,可是照在她身上,卻是一陣接著一陣忽冷忽熱。

高梭出來接她,一向鎮定自信的他,臉上卻是明顯的疲憊與擔憂,陳以微上前抓住他的手,聲音不知為何就顫唞了起來:“他怎麼了?”

高梭沒有說什麼,把她領進了監護室,透過監護室透明的玻璃,她看到病床上躺著一個小小的人兒,身上插滿了管子,那麼脆弱不堪,陽光將他照的幾乎透明,仿佛要碎成塵埃,漂浮在空氣裡,隨風而去。

陳以微險些摔倒,高梭扶住了她。她抓緊他的手,眼淚流下來,“Chris怎麼了?怎麼會這樣?”

高梭道:“是凱瑟琳。她知道這場官司要輸了,就想帶著Chris逃走。但這實際上已經構成綁架罪。不曾想凱瑟琳的車出了車禍。我們達到現場時,兩人都身受重傷。Chris受的傷很嚴重,還在昏迷當中。凱瑟琳已經醒了。”

陳以微看向高梭指著的身後的病房,玻璃窗後是睜開眼睛的凱瑟琳,那個優雅高高在上的女人此時麵容憔悴,心如死灰,她用一種詭異的目光與陳以微對視,嘴角凝著可怕的笑。

“陸靳襲人呢?”

“在勞倫的治療中心。”

“他的病情突然加重,”高梭看著凱瑟琳的病房,“在和凱瑟琳交談一場後。”

陳以微走進凱瑟琳的病房,站在她床前,不知道以一種怎樣的心情看著眼前這個陌生的女人——或者說是,她親生父親的妻子。

“你和你母親,長得非常像,”凱瑟琳的聲音變得十分滄桑,她冷笑了下,“但是你長得更像你的姐姐,貝塔。”

“你是從什麼時候知道的?”

“從你父親和你母親第一次偷偷幽會的時候,我就知道了,你母親明艷自信,活潑可愛,而我的丈夫,他英俊紳士,才華洋溢,他們兩個人,從第一次在大使館見麵,就擦出了火花。而且,他們之間的火花逐漸演變為一場無法撲滅的大火。”

“我母親……”

“你母親她破壞了我的家庭,同時也破壞了她自己的家庭。她的一個女兒已經死了,都是為她所害!這就是她的報應,可惜的是,你還活著,你真幸運,嗬哈哈哈哈——”

凱瑟琳猙獰地狂笑,有鮮血從她的肺裡咳出來。

高梭聽到動靜,馬上進來,站到僵立的陳以微身邊,“你不要聽她的話,她是殺人凶手。貝塔的病,就是被她每日下的慢性毒、藥導致的。在貝塔很小的時候,她就開始給她下藥,導致後來貝塔殘疾,身體嚴重受損,再也恢復不了。現在,她把那惡毒的手段,用在了Chris身上!”

“你說什麼?”陳以微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一遍遍地質問著高梭,耳邊卻不斷傳來凱瑟琳瘋狂的笑聲,那笑聲,帶著報復的筷感,以及不久於人世的衰老,卻毫無任何悔意。

“那種毒、藥毒性並不大,目前在Chris體內的劑量還很微弱,而且下毒的時間也不長,目前也不好說,一切還得看孩子日後的成長。”

眼淚奪眶而出,陳以微失控地指著凱瑟琳:“你這個瘋子!你怎麼忍心對一個孩子下手!他就算不是你的親孫子,你也不該對一個無辜的孩子下手。”這個孩子,是這個世界上唯一與自己有血緣關係的親人了。她找回了失去已久的親情,她有多想陪著這個孩子長大,就像她有多想和貝塔像一對普通的姐妹那樣成長,而不是像現實中的,二十幾年裡從未相見過,而唯一一次最有可能的接觸,卻在一次車禍中變成訣別。

她的母親把她養在身邊,她的父親把貝塔養在自己身邊。人都已經去了,她不想再指責他們為何要這麼做。然而,她的母親,的確是破壞了別人的家庭,甚至在和她名義上的父親結婚後,仍是選擇於吳忌桐見麵,生下了兩個孩子,又分開了她們。

即使一開始就知道吳忌桐是有夫之婦,為何她還要一錯再錯?而吳忌桐,一個飽讀詩書的男人,為何沒有克製,或者跟凱瑟琳離婚,也不至於她母親後來成為了陳太太。這其中,有太多的謎團,錯綜複雜的恩怨,糾纏著。

“貝塔就是這樣被我養大的。她的結局你知道了。”凱瑟琳在臨死前沒有絲毫的懺悔之心,甚至對自己變態的行為洋洋得意。

“你一輩子活得如此醜陋不堪,充滿怨恨,是因為吳忌桐從來沒愛過你,對吧?”

陳以微的這一句話,令凱瑟琳真正的,成為了一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

病房裡,不斷傳來凱瑟琳嘶啞難聞的哭泣聲,在生命的最後一刻,她想起了讓她成為一位真正母親的小女孩,她柔軟的小腳丫,粉嫩的小臉蛋,咿咿呀呀學語,第一次開口講話說的竟然是“mom”,她天真活潑的學童時代,她多愁善感的少女時代,她愛上了一個男人之後的甜蜜與憂愁,她穿上婚紗的樣子,她在離去前,抓住她的手對她說的那一句話,“母親,你要走出來。父親欠你的,我已經替他承受了你所有的仇恨,請你,不要再讓自己難過了,重新快樂起來,好好活下去。”

她一直都知道。貝塔一直都知道下毒的事......

“對不起,貝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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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見了,陳以微

偌大的病房裡,隻有一張病床,位於最中央,除了進來的門,四麵是白色的墻,連扇小窗都沒有。頭頂有一排排的白熾燈,把整個房間照得通亮。除了白色,還是白色,讓人恍若置身白色的夢境。除了虛空,還是虛空。陸靳襲就躺在那張病床上,一動不動。

“他怎麼了?”陳以微從監控室裡看到眼前的場景,問勞倫。

“我們給他打了鎮定劑,讓他安靜下來。”勞倫說。

“為什麼要打鎮定劑?”

“他接受不了……接受不了貝塔被害死的真相,再加上Chris出車禍,雙重打擊下,他失去了自控力,”勞倫扶扶眼鏡,沉聲道,“一旦他遭受的打擊越大,人格會越偏激。這是非常危險的想象。若不是我們及時趕到,他差點把凱瑟琳殺死。”

陳以微心情複雜道:“如果我是他,我可能也會失去理智。”

“但是他不會。除了一種可能……”

“你是說,他可能已經……被治愈了!”

“這種可能性很大。”

兩人望著監視器裡安靜睡眠的陸靳襲,再也沒有說話。如果要用這種極其殘忍、常人難以忍受的真相打擊來治愈他的人格障礙症,那他甦醒過來後,將會麵臨十倍百倍的痛苦。現在父子兩人都在沉睡當中,壓在陳以微肩頭的責任,令她不得不堅持住。她此刻多麼懷念,那個無所不能、自信強大的陸影帝,笑著對她說:“嗨,格琳,別擔心。”

但願,一切都會好起來。

她給顧悅打了電話,把這邊的情況告訴了他,巡迴演唱會忙完一站又一站,過兩天就要來巴黎了。那時候兩人就能見麵了。其實顧悅想立刻飛過來,不過被陳以微阻止了。這裡有高梭,她還應付的過來。至於陸靳襲的父母......

她問過高梭,高梭說,在陸靳襲少年時期,他們就去世了。是空難。他們在度假途中,乘坐的直升機墜入一片不知名的海域。什麼都沒打撈上來。

那時候的陸靳襲,十二歲吧。那麼小的年紀,就接管了家族事業。除了要忙演戲,他也掌管著家族企業,這是大眾並不知曉的事。陸靳襲也從未提過。所以可以說,他除了Chris,再也沒有親人了。當年貝塔要給他一個家,她執意生下Chris,那是她知道,這個孩子對無依無靠的陸靳襲來說,有多麼重要。知曉自己將不久於人世,無法一輩子陪伴在他身邊,所以她把他們的孩子留給了他。

然而,現在連那個孩子,都成了現在的樣子。

高梭告知陳以微這些事的時候,連向來嚴謹理性的他,都紅了眼眶。他說:“我在先生身邊這麼多年,沒有誰比我更了解他,先生想做一個普通人,一個普通的父親。除了貝塔以外,他能夠遇到下一個讓他真實活著的人,哪怕是簡單的快樂。”

“他會的。他一定會的。”

“原先我對陳小姐還抱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