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地讓她心疼，而他那時候心疼的卻是懷裡的女人。

直到身後衝出來的喚了一聲『沈白』，這個熟悉而又陌生的名字，讓聞楠身心一震，許久之後才恍然大悟。

在她第一次遇見陳子昂的那個夜晚，醉酒的他將她帶了回去，那是他在a市的一套別墅裡。寂靜的夜晚，他深情地%e5%90%bb著她，溫柔而細緻，從來沒有人這樣對待她，也從來沒有人給予過她這樣的%e5%90%bb。

不動心是不可能的，她熱烈地回應著他，理所當然地以為他會在她的身上放縱自己。可是，他竟然沒有，昏黃的燈光下，他睜開雙眼凝視著她，暗沉癡迷的雙眸在看清眼前的她時，霎時變得悠遠，如海水一般清澈透明。

他推開了她，她整個身子狠狠地倒在了地上。他站在房間的落地窗前，黑色的背影讓人心寒。片刻，等她從地上站了起來後，他回過頭來，眼睛裡的情.欲已經不復存在，冷漠的臉，淡薄的雙%e5%94%87微微地抿著。

彷彿他就該是一個這樣的人，欲.望和情感有任何一樣出現都會玷汙了他的高貴。對於一個男人來說，征服一個不愛他的女人可以滿足他的虛榮心。而對於一個女人來說，讓一個不想愛的男人臣服在自己的石榴裙下，可以給她帶來前所未有的驕傲。

就是那一刻，聞楠的驕傲讓她更加想要去瞭解他，去愛上他。她是一個聰明的女人，從來都知道如何討好一個男人的歡心，他不願意的不想的，她從來不會去觸碰。

兩年裡，陳子昂對自己多半是麵無表情。偶爾會在她撒嬌的時候，出神怔愣一會兒，但是很快又冷靜下來。他也會有失常的時候，比如在事業上遇到心煩的事情，她會陪著他喝酒，更多的時候她會刻意灌他喝醉。

有時候，他會直接倒在床上閉著眼睡了過去。有時候，他會瞇著雙眸看她，看著看著便一個人搖搖晃晃地離開。她不知道他是怎麼控製自己的情.欲，她隻知道這樣的男人並多見，最起碼，他是她見到的第一個。

有一次，他帶著一身厚重的煙酒味突然來找她。才剛開門，他便抱著她%e5%90%bb了起來，那是他第二次%e5%90%bb她，沒有了溫柔。他似乎很傷心，似乎又很生氣，抱著她的手好像要把她揉碎，%e5%90%bb著她的%e5%94%87讓她覺得那麼疼。

暈暈乎乎，她似乎聽到一個名字從他的嘴裡溢出來，不輕不淺，就是那一個名字。

「沈白...你不是她。」

男人的眼淚滑下，她震驚之餘他已經離開了她倉皇逃跑。那時候，她被他的眼淚所折服，所以沒有刻意去記起那個名字。所以，在婚宴上聽到有人喚姚芫『沈白』時，她竟沒有馬上想起來。

聞楠一直都知道陳子昂心裡藏著一個女人，而她卻一直把姚芫和自己看作同一類人。她以為姚芫和她一樣，都不過是因為身上的某一個地方和別人相似，才堪堪入了陳子昂的眼。

當她這麼想的時候，當她在撞見陳子昂親%e5%90%bb姚芫，和她說了那句「不過都是別人的替身」的時候，當她試圖用自身的例子來安慰著醉酒的姚芫時，她想姚芫當時在心底一定是在嘲笑自己的。

她和她本就不是一個人，所以根本就不是一類人。她曾看過這樣一句話，也許每一個男子全都有過這樣的兩個女人，至少兩個。娶了紅玫瑰，久而久之，紅的變了牆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還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沾的一粒飯黏子，紅的卻是心口上一顆硃砂痣。

她以為即使她不是陳子昂心中的白玫瑰，那麼她可以努力成為一朵妖艷如血的紅玫瑰。奢望的越多，得到的越少。到頭來，不能成為床前明月光，也不是他心口上的一顆硃砂痣，她不過就是那牆上的一抹蚊子血，或者是那衣服上的一粒飯黏子。

或者，什麼都不是。

想到這裡，聞楠微微淺笑，那笑容下整顆心都是涼的。

她往前走了兩步，高跟鞋踩在泥濘的地上，濺起的水漬全然落在鞋上。她根本就無暇顧及，隻是幽幽地開口，「我在醫院裡看見了你。」

姚芫善意地衝著聞楠點點頭，她在醫院裡也看見了她，在人群裡匆匆地一瞥，女人的直覺告訴姚芫，她在找一個機會接近自己。

再三猶豫，姚芫還是沒有主動上前，從醫院出來聞楠總是落在她身後不遠處跟著。一路上，姚芫刻意控製好自己走路的步伐，不是很快也不是很慢，走著走著，她竟意外地覺得這樣的場景很荒唐。

她甚至還在心底猜想，當年她一步一步緊緊跟隨在陳子昂身後，他是不是也是這樣的心情？他是不是也曾刻意地放慢步伐，讓她可以一直看見他的背影。

聞楠察覺到姚芫思緒遊離，眉宇上的皺痕越加的深，「你和那個醫生的談話，我也聽到了。」

姚芫緩緩地閉上眼，淡淡地應了一句：「嗯。」

「我不知道在你身上發生了什麼，我隻想知道你和他有過怎樣的牽連。」聞楠視線從青灰色的牆上再次落在姚芫的身上，從上到下深深地打量著她。

安靜，周圍隻有雨水拍打的聲音。

片刻，姚芫深深地吸了口氣，忽然開口說道：「我還記得那次在聞西的診所外麵，你的眼神和你的那些話。」

她的目光變得幽深，變得難以猜測。聞楠抿著%e5%94%87，匪夷所思地看著眼前的人，她正伸著手去接傘下的雨滴。

聞楠問：「你不想告訴我？」

輕輕地歎息，姚芫搖搖頭，「我都已經忘記了，怎麼告訴你呢？」

聞楠不信，怎麼可能會相信。從一開始，姚芫就沒有打算要告訴自己。

聞楠身上有著她這個年紀不該有的疲倦，低吼：「你夠了。」

在她眼裡，姚芫和陳子昂是同樣一種人。他們的愛情明明已經結束了，卻還在繼續。彼此都以為自己是受傷害的那方，殊不知，還有聞楠，隻因為她也愛著陳子昂。

姚芫不願說，她可以找別人問，總有辦法知道他們兩人的過去。聞楠心中是有執念的，而且從兩年前遇見陳子昂那時就深埋在她的心中，訕訕一笑，「我知道，你們兩個有過一段過去。但你為何要離開他，離開了為何還要出現？」

姚芫愣了愣，不再說話。

聞楠狠狠地看她一眼，扭過身背對著姚芫，若有所思地問她：「你最想要的是什麼？」

「平靜的生活。」

沒有愛，沒有痛，沒有那些讓她傷心的事。

「你想要平靜的生活，而我隻要他。」

聞楠離開了，但她堅定的話一直盤旋在姚芫的耳畔。一如那天在咖啡廳裡的聞楠，擲地有聲地告訴她，「我不管你和他什麼關係，我隻要他。」

聞楠，聞楠，這樣勇敢的女孩最應該得到自己的幸福。

雨越下越大，姚芫手中的傘卻滑落在地上。任憑雨水打在她的身上，淋濕她的全身。腹部上隱隱傳來的疼感越來越強烈，她抱著小腹跪坐在地上。

她不知保持著那樣的姿勢多久，恍恍惚惚感覺到有人在為她遮傘。

抬起頭，滿臉水漬分不清是淚還是雨，水霧間出現一個男人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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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伸出一隻手勉強地拽上男人的西褲，她說：「陳子昂，你最想要的又是什麼？」

「我知道，你想要看著我不開心，看著我難過，看著我痛不欲生。」

「那麼多女人會對你好，你為什麼不好好珍惜她們？既然你不肯放下，那就一起痛苦，一起折磨，兩個人痛是不是比一個人痛要好？」

「是，兩個人痛比一個人痛好太多。」男人淡淡的聲音從頭頂處傳來，一臉諱莫如深。

而在他們兩人的身後，聞楠正撐著傘，靜靜地看著，嘴角微彎。那笑容，比哭泣更加難看。

第031章

莫森與萬豪在a市合作打造本市唯一的休閒旅遊生態酒店，因為兩者的領頭人向來不和，這個項目從一開始就困難重重。

一山容不得二虎，顧晉辰和陳子昂這兩顆高高燃起的商業新星，從當年顧晉辰毅然決然離開萬豪自立門戶開始，就一直相互試探、相互爭鋒。

本來這樣的較量並不會產生多大的負麵影響，相反在無形之中推動著雙方不斷地自我優化。這一點，光是看目前雙方如火如荼的發展勢頭，便可以略知一二。

隻是，這幾天，局麵似乎發生了變化。在合作項目順利進行到一半，萬豪方麵突然主動提出終止合作，單方麵解約並且願意承擔所造成的損失。

當初為了爭取這個項目，顧晉辰不止一次派人前往a市尋求與萬豪合作的機會。後來，更是自己出麵與陳子昂洽淡。而項目啟動以來，從準備之初到現在，莫森方麵做了充足的準備並賦予了極高的期望。

現在，萬豪突然撤手退出，對莫森來說再多的補償都是無濟於事。

接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顧晉辰也是措手不及。他捏著電話的手，因為複雜的心情，微微顫唞。稍作思考，便讓助理給自己訂了去a市的機票。從書房出來，就趕緊回到臥室裡收拾行李，動作很麻利一點也不拖拉。

正坐在床頭看書的夏冉注意力被顧晉辰的動靜吸引過去，放下手中的手，擔憂地問他：「你這是準備去哪？」

他們同居沒有多久，但身為莫森總經理的顧晉辰卻能每天按時接與她一同上下班。回到家裡吃過晚飯後，多半的時間，他會一個人在書房忙著工作，她也不去吵他，安靜地在臥室找些事情做。作為顧晉辰的翻譯兼女友，夏冉從未見過他如此慌張。

衣櫥間，顧晉辰忙亂地退去自己身上的家居服。夏冉的視線抬起，又趕緊下移，男人緊實的上身，讓她慌亂不已卻又忍不住想要多看幾眼。

顧晉辰將手上收著的一件襯衫隨意的套在身上，不緊不慢地繫著扣子，然後抬手摸了摸她的發頂，饒有耐心的解釋著：「出差，去a市。」

說完，他含著深情的雙眸轉而暗沉下來，這一次，他的確需要好好和陳子昂談一談了。即使不是公務上的事情，私人恩怨也是時候要解決一下。眸光一轉，他已經有了滿腹讓人猜不透的心思。再抬眼看著床上的夏冉，眼光瞬間柔和不已。

她雙手搭在床的兩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