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赴湯蹈火 叫我阿喵 4220 字 1個月前

小腹上,明明身體並無異樣,可是她卻覺得那裡很疼。有時候,心理作用比生理上真正的疼痛要讓人憂心惶惶。

舒然認真地看著手中的病例,顯示她的病人目前身體狀況基本正常,隻是有些貧血但並無大礙。為了打消姚芫的顧慮,輕聲說道:「在大多數的情況下,在第一次性.交時,女性下.體會出現輕微的疼痛和很少量的出血。但這種東西因人而異,所以你別太擔心。」

時至今日,許多人還認為女性在第一次經歷性.生活一定要落紅,甚至把它作為衡量女性貞操的唯一標準,其實這是十分錯誤的觀念。隻是讓舒然沒想到的是,已經結過婚的姚芫竟然在不久前才初次經歷性.生活。

她和姚芫的前夫陸兆在同一個醫院工作,不可能沒有過交際。在姚芫結婚那年,陸兆曾經陪著姚芫到醫院複查過。兩人看起來很般配,感情似乎也不差。這樣的兩人,竟然隻是頂著夫妻之名,而無夫妻之實。

見姚芫抿緊了%e5%94%87,舒然也大概猜到她此時的憂慮,將她的病歷本收好,換個說法,「事實上,像你這樣的情況並不少見。而且從你的檢查來看,你的身體很好,」

「舒醫生...」姚芫緩緩地抬起頭,一向倔強的臉上竟然有了幾分畏怯,那樣的神色隻有在舒然的麵前,她才會完全卸下偽裝暴露出來。

彷彿能夠一眼透穿她眼底的悲傷,舒然起身給姚芫倒了杯水,放在她的手上,語重心長地勸慰道:「沈白,都已經七年了。那麼長的時間還不足夠讓你接受那樣的事實嗎?你要知道自己現在是一個正常的女人,你結過婚,有了孩子。那些傷痛,你終究要看開些。」

舒然每次這麼溫柔地看著自己的時候,姚芫都會覺得很溫暖。舒然比姚芫大不了幾歲,可是那種帶著關切的眼神,像是一個長輩對自己的關懷。她喝了口水,抿著嘴輕輕地笑了一下,讓自己的臉色看起來不是那麼難看。

七年前,舒然曾經見證過姚芫一生中唯一的兩次大手術和一次小手術。子宮肌瘤,後來不斷惡化,她不得不被迫切除子宮,保留卵巢,雖然仍能維持女性的正常生理特徵,但並不是隨便一個女人都能接受的。上帝將人類劃分兩個類別,男人和女人。男為陽,女為陰,女子從誕生的那刻起被承擔著繁衍後代、孕育子孫的重任。

每一個女孩在成為女人之前,都會偶爾或者一次兩次地幻想過自己未來的生活。會有自己喜歡的生活,不一定要富有,可以有波折;在這樣的生活裡,她們會收穫一份愛情,不一定要轟轟烈烈,可以是平平淡淡;也許,還會有一段婚姻,鑄就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傳說;最後,當然還希望有一個孩子。

就這樣簡單的念想,在姚芫二十一歲那年徹底被被打斷。花一樣的年紀,本該有更好的生活。

那一年,舒然剛畢業分配進了市醫院婦產科,第一次陪著主治醫生上手術台。這麼多年過去了,雖然姚芫的身體已經恢復的不錯,過去那些留在她身上的刀疤也通過整形手術去除了,可是留在她心口上的傷疤,卻一直留在那裡,而且日久彌深。

同樣作為一個女人,並且是一個婦產科的醫生,舒然更加能夠體會姚芫的心情。

「現在還會做噩夢嗎?」舒然歎了口氣,低低地問道。

「偶爾。」姚芫誠實地回答,比起前幾年幾乎夜夜無法入睡,入睡後總是被夢魘糾纏,現在她基本上能夠一夜睡到天明。這樣的變化是在什麼時候開始的,她也有些忘了。

「嗯,平時多注意飲食,忌辛辣。不過還是需要多補補,你的身體太虛了,還有點貧血。」

舒然又交待了姚芫一些注意事項,勸慰了幾句,看著她的臉色紅了幾分,才放心讓人離去。

c市又在下雨了,綿綿密密,如網似織。

姚芫撐著傘,在雨中走得很慢。那些年一直藏在她心底的秘密,一幕幕在眼前放映著。前幾年不敢想,一旦想起來會睡不著,會有流不完的淚水。

現在的她,不再是那個遇見事情隻會害怕無助的女孩,從帆布鞋到高跟鞋,她已經沒有那麼多的淚水讓她肆意流淌,再想起那些事,心裡更多了一份平靜。

她的手一直放在她的小腹上,輕輕的撫在上麵,那裡曾經有過一道長長的疤痕,隔著衣服她的手指微微顫唞。

閉了閉乾澀的雙眼,再抬起眼簾,她已經在一間普通民房前停了下來。青灰色的牆上爬滿了嫩綠色的爬山虎,一叢叢,遠遠看去連成一片。

房子很老舊,牆上還印著大大的拆遷字樣。看來,這裡很快就要被一棟棟商業大廈,或者繁華的住宅區替代。她用手摘下一片綠葉,拿在手上把玩。

這裡是她從小長大的地方,那時候沈越的工作還穩定在c市,他們一家還沒有搬遷至a市。每天早上從家裡到學校上課,沈越總是騎著那輛鳳凰牌自行車,載著她到學校再去上班。

蔣蘭芳每天都會起得很早,但會收拾的很晚,等父女二人都走了,才匆匆忙忙結束家務活,再緊趕慢趕去上班。

父母都是醫生,有時候忙碌起來,回到家挨著枕頭還沒入睡,又被醫院召回去。姚芫從很小的時候,父母對她的要求就不是很嚴格。可以成績不好,甚至不希望她從事醫學方麵的工作。

所以,那幾年她過得很開心。每天放學回來,和一群夥伴東家跑西家竄,等父母下班回來,再灰頭土臉的回家吃飯。

有一次,她玩得盡興,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沈越出來找她,她回到家時,蔣蘭芳正氣急敗壞地等在門口,手裡抄著一根不知從哪裡撿來的籐莖。

細細地,抽在她的%e8%85%bf上,很疼。沈越回來正好瞧見這一幕,二話沒說,將姚芫藏在自己的身後。姚芫一臉鼻涕都擦在沈越發黃的襯衫上,卻還不忘朝著媽媽蔣蘭芳擠出一個得瑟的鬼臉。

蔣蘭芳打不到她,隻能對著沈越生氣。沈越是那種很溫柔的男人,他知道該怎麼哄自己的妻子。所以每每這時候,一家人到最後都會和顏悅色上了飯桌。

姚芫從懂事起,就知道爸媽的感情好。她和同學們也炫耀過這樣的感情,但更多的時候,她也渴望著這樣的感情,或者說生活。

結婚,生子,有一個遮風擋雨的家,就像現在她麵前的這間屋子。

日子平淡,卻很舒心。

回憶過去,讓姚芫的心情變得複雜起來。自她從a市回來,就一直忙著工作上的事。女兒子規是她和陸兆在登記結婚後,從孤兒院領養回來的。那時候,子規還是繈褓中的嬰兒,她抱在懷裡,帶著陸兆來過這裡。那是時隔多年,她再一次回來這裡。

她結婚了,有了孩子。雖然丈夫不是她十分心悅之人,雖然孩子不是她十月懷胎孕育而來。對於傷痕纍纍的她來說,她已經知足。

時間總是過得很快,一晃五年就過去了。子規長大了,她和陸兆早幾年就結束了那段沒有感情的婚姻。

生命中出現過的每一件事,她都不曾抱怨過,這本該就是她的一生。而她的生活唯一出現了例外的,大概就是陳子昂了。

姚芫慢慢地走近房屋,門上掛了一把已經生銹的鎖。沒有鑰匙的她,根本就不可能打開。雨水順著屋簷,滴滴答答落在地上,濺起一個個小小的漣漪。

她轉身,天那邊灰沉沉一片。那年他們一家從這裡離開,前往那座城市時,那天也是這樣的天氣。沈越看她一臉不悅,問她是否不樂意去a市,他說,如果不願意可以不去的。

姚芫那時候確實很不樂意,離開一座生活了十五年的城市,離開那些她所熟悉的人,離鄉背井去一個陌生的城市,對於她來說的確是一件很不樂意的事情。

可她終究沒有權利讓爸爸放棄工作上的機遇,所以,她搖頭了。▽思▽兔▽在▽線▽閱▽讀▽

如果那時候點頭,她還會去a市嗎?還會有機會和陳子昂見麵嗎?

她喜歡他,是那種鮮少出現的一見鍾情。如果未曾見麵該多好,不會有喜歡,就不會有傷害。

第030章

可是他們還是見麵了,然後她喜歡上了那個人。後來,他是不是也愛上她了,隻是他總是比自己晚一步。

晚一步,會錯過一生。

姚芫斂了斂%e5%94%87角,一抹淡然的微笑代替了臉上的暗沉,她不緊不慢地抬起眼看著出現在自己麵前的聞楠。神色裡沒有一點意外之色,彷彿早就知道她會出現在這裡。

比起往日見麵時的滿麵妝容,今天沒有化妝的聞楠臉色蒼白,整個人看上去有些憔悴。她也撐著一把傘,柔軟無骨的手指緊緊地抓著傘柄。緊皺著的眉峰,半咬著的紅%e5%94%87,似有千言萬語要對她說。

聞楠始終半瞇著雙眸打量著姚芫,兩人之間隔著十步遠的距離。

傘下,是一簾水霧似有似無地乾擾著兩人的視線。

聞楠的臉微微有些紅潤,那是身體燃起來的溫度所導致的。她生病了,從c市回來,她就生病了。她在床上躺了兩天,想了很多的事情。以前,她不知道陳子昂為什麼要將她安排在c市,也不知道陳子昂到底要將她當作是誰。

現在,她大概都知道了。

站在房屋前的女子緩緩地抬起頭來,微微一笑。

那一刻,她的微笑彷彿一株純潔無汙的蘭花在雨中靜靜地盛開,黯淡了塵世間所有的風景。她一直自負於自己的美貌,就連那個對她不屑一顧的男人也曾經誇獎過她的美。姚芫淡淡地抬起頭的樣子,她似乎看到了另一種在自己身上不可能出現的美。

垂眸一笑的溫柔,不是她這個年齡能夠擁有的。而它出現在姚芫的臉上,多了幾分與世無爭,卻又讓人覺得孤獨。

陳子昂愛上的竟然是這樣的女人,她的心裡像是被什麼東西扯住了,瞬間疼了起來。

那天,她跟著陳子昂參加婚宴。原本便隻是為了見一見那個叫的女人,那個她一直以為被放在陳子昂心尖上的人,畢竟他將她保護得那麼好,從來沒有讓外人接觸到她的私生活和她這個人。

可是,他最後卻將所有人包括那個一起置之不理,他帶著姚芫離開了婚宴。那天,姚芫喝醉了,聞楠卻一直清醒著。麻木地看著陳子昂將姚芫抱在懷裡,他皺著的眉頭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