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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唐宅 金唐 4249 字 1個月前

仙說要將蘇媽媽一道接過去,恨不得拍掌稱好。

尋仙笑著道:「你也別這樣高興,去了京城咱們可都要從頭開始了,未必能比碧城這過得舒心。」

袖袖早就想離開這地方,碧城是好,可方家卻不是人呆的地方,就說那幾房的明爭暗鬥也著實叫人心驚。「那再差也不能差過方家了。」

尋仙看她眉眼之間藏著雀躍,期待之情麵目皆是,自己轉念再想將來的事情也不由彎了嘴角。

過了會,穆舟從外頭辦完事回來,尋仙便說了賀氏生產的事。

穆舟卻伸出手撩了她一絡頭髮在指腹間摩挲,神情顯得十分閒適。尋仙擰了下眉,輕輕拍著他的手道:「我跟你說正事呢!」

「我隻是在想,何嬤嬤既然被抓,那供出來的會是什麼人。」穆舟悠然不迫。

尋仙沉默著出神,「那你覺得是誰指使了何嬤嬤做的?」

「自然是大太太。」穆舟語氣肯定,繼而又分析了道:「若是二房的話,隻恐怕沒那麼大的交情和手段能使動得了何嬤嬤。但大太太卻不一樣,何嬤嬤可是大太太的乾娘,真為她做了這事嫁禍給二房也是可能。而且,我打聽到這陣子方治思背地裡做了些事情。」

方宅外頭的事情尋仙並不知情,見穆舟話說到一半就停了下來分明就是吊著自己胃口,瞪了一眼問道:「到底是什麼事?」

穆舟道:「原本皇上設這個官就是為了在江南這塊富庶地上割下一塊肥肉,國庫虧損已經不是一日兩日的事了,也不單單是掘墳挖墓用死人錢就能填補得了的。方治思就此就聯絡了幾個江淮的官員寫了聯名折子狀告方延祿任上受賄,更是列出了清單。」

尋仙心道之前還感歎方府平靜了大半個月,卻沒想到外頭已經出了這麼大的事。「那……折子遞上去了?」

穆舟道:「沒有,你那四叔真是個有手段的,折子在金殿前被扣了下來,並沒有傳到禦前。」這話才說,又想起了另外一樁事,「對了,上回飛鴿傳信去京都,已經有消息。」

☆、危機現【第一更】

尋仙一聽這話心都懸到了嗓子口,眼巴巴的望著他,「怎麼說?那邊已經盤問過了嗎?」

「京城來信裡說已經將那幾人都一一盤問過了,當年的確有這回事。」穆舟沉聲說道。

尋仙便也默然了,長時間不說話。隻是擱在膝蓋上的雙手緊緊握了拳,像是在極力克製著此事心頭翻滾的怨恨。

穆舟道:「這後頭恐怕還有人。」

「還有人?」尋仙眸光一閃,繼而秀眉緊擰。

「光是幾個下屬當年怎麼可能就起了誣告柏老王爺的心思,怕是後麵還有人指使。緘王在京城已經查出了些貓膩,隻是還不能肯定。」

尋仙心知這樣密謀的大事隔了這麼多年再深究起來必然是千絲萬縷,既然的確是那幾人做的,就看背後真正的背後之人是誰了。

穆舟過去攬著尋仙的肩頭,低聲道:「你放心吧,這件事一定會水落石出的。」

當年她父母之死更柏老王爺的謀逆案脫不開關係,而方家如此陷害則是他們對三房更懷心思。除卻構陷的那些官吏,方家的一眾人尋仙也不想他們有安生日子過。眼下四房太太生產險遭難,可見是到了清算的時候了。

方府檀中院。

二太太的屋內燈火通明,細細鎖鎖傳出男女交談的聲音,因為早前就得了吩咐,丫鬟婆子們都站得遠遠的並不敢靠近。

許氏正憂心不已的捏著帕子在屋中打著轉,心裡頭有慌亂又著急,時不時停下腳步對著一旁喝茶的方治思道:「你說,你說這可怎麼好,怎麼四房那個就這樣命大,沒死了還偏偏生下了個兒子。老太爺和老太太下午就高興得跟什麼一樣,賞了不少東西去。」

方治思心裡頭也煩躁得很,喝茶不過是想平復心情,又聽自己夫人在跟前呱噪,麵色也漸漸不好了起來。皺起眉頭,朝著許氏低喝了一聲:「你轉來轉去轉什麼?」

許氏也是委屈,聽他這樣一訓斥,倒也停了下來,可嘴上的話卻不肯停,「老爺,你說該怎麼辦才好?」

方治思冷冷的哼了一聲,「什麼該怎麼辦?」

許氏道:「那四房生了個孩子下來,咱們要不要……要不要?」她用手在脖子上比了個殺的姿勢,眼中透著兇惡。

方治思知道她眼皮子淺,喪氣的歎了一句道:「現在在做什麼咱們都已經失了先機,四房那邊到底有防範,也有本事,咱們……」

許氏聽這話已經是承認了自己這邊再沒有迴環的餘地,望向方治思更加憂心了起來:「老爺怎麼這樣說,即便是生出了孩子,也保不齊那孩子就能有幾日的活頭。」

方治思卻搖了搖頭:「你不知道,之前我聯合了幾個要好的官員寫了奏折去京城,沒想到折子在金殿前被人攔了下來,根本沒有呈送到皇上麵前。可想這老四的能耐有多麼的大,就連著皇宮裡頭也有他的幫手。看來之前真的是我小看了他。」說著將黯然的目光看向了許氏,「你往後也別有那些不切實的想法了,咱們是鬥不過四房。方延祿……比咱們想得有頭腦。」

許氏不信,「他們那有什麼頭腦,還不是讓何嬤嬤輕巧就使了壞,就差一點點啊,就差一點點就是一屍兩命。」

許氏話音裡頭滿是可惜,方治思抬著眼皮望向她,心中暗暗搖著頭。「你以為四房會這麼做?何嬤嬤抓了,這罪也就要順手落在咱們頭上了。」

「什麼?!」許氏眉毛一挑,「為什麼是咱們頭上,咱們幾時讓何嬤嬤過去了?哼,想來也隻有那個大房。前幾年我掌著中饋,怎麼會不知道她明裡暗裡支取了不少滋補的東西送去何嬤嬤那。何嬤嬤這樣豁出去命去肯定也是大房的主意。嘖,這大房也真是有能耐的了,為了一個野種也能豁出命去爭。」

方治思卻想著自己先前的一封奏折肯定已經惹惱了方延祿,他在外經商時候手段就毒狠,這會必然要藉著四太太的事情來打壓自己這一房。

他深深的歎了口氣,頓時生出一個挫敗的無力感。原本以為自己這一房在方家一支獨大了,可沒想到那庶子離開家這麼多年還能再回來跟他爭,倒是自己輕敵了。

許氏眼角已經含著淚了,望見方治思的神情也漸漸感覺到了大事不妙,跟著坐在那不吭聲。不知兩人對坐了什麼時候,方言葦從外頭進來了,喚了聲爹娘。

許氏目光轉到她身上,招了手讓她道自己跟前去,「言葦……」她心裡頭難過,喃了一聲就跟著哭了起來。

方言葦低聲道:「女兒剛從老太太那回來。」

許氏哭著道:「你就算是成日裡去哄著老太太又有什麼用,這會有了孫子不照樣要把你拋到腦後。你沒瞧見她之前多心肝寶貝著方尋仙,可這時候不也冷淡了不少?」

「娘你也別哭了,左右哭也沒用,咱們不妨再想想法子吧。」方言葦柔聲安慰著說道,順手拿出帕子幫許氏擦了擦眼淚。

許氏心裡頭還是疼這唯一的女兒,心中發酸抱著又哭了一通。方言葦見跟她恐怕是說不起來話了,隻好將視線轉向了方治思,「爹,之前我住在淹月庵得知了一樁事。」

方治思沉著臉看著她。

方言葦知道她爹還在怨她之前的那樁事,眉眼斂了斂才道:「女兒查到當年咱們家也有位小姐住在那邊,雖然後來生產的時候險些被燒死,可到底是留了個孩子下來的。女兒想咱們府裡頭這麼不太平,會不會……就是那方如墨的後人……」

方治思聞言果然神情一緊,追問道:「你……這事情有把握?」

方言葦咬著%e5%94%87,輕輕道:「原本女兒才查到了六七分,可這會若是咱們要有難,不如先將這事情推出去告訴了老太太和老太爺,也好擋一擋。」`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方治思立即明白了自己女兒話裡頭的意思,心中不由感慨道到底這個女兒心思是聰慧的,可他想不明白這樣聰慧的孩子那日怎麼會做出那樣傷風敗俗的事來。「好,我這就過去回稟老太爺。」說著就急急忙忙的站了起來。

許氏剛才隻顧哭著自己的傷心,這下還沒回過神來,望著就要往外去方治思愣了一下,問道:「老爺這是要往哪裡去?」

這話還沒讓方治思回她,外頭一個步伐匆匆的婆子就闖了進來,正是許氏跟前得力的王婆子。王婆子白著臉說道:「老爺太太,那……那何嬤嬤死了。」

許氏怪叫了一聲:「什麼?!」

王婆子隻好揚起聲量又回稟了一回:「何嬤嬤死了!老奴聽人說是熬不住自殺了。」

聽了這話,方治思的心沉到了深淵,原本還有五成希望能把自己一房從四房的事中指摘出去。可如今何嬤嬤先死了,恐怕就隻有一成的希望了。想了想,還是打算去搏一搏:「我要去見見老太爺。」

方治思才剛走到門口,一個麵生的僕役就過來傳話說老太爺要見二老爺。

方言葦看著自己爹隨著那僕役離開,心裡頭就知道這事情不妙了。偏那許氏還拎不清個情況,一個勁的在追問道:「這……這又是怎麼了?怎麼何嬤嬤死了就要你爹過去了?都這麼大晚上的了。」

☆、回魂夜【第二更】

下了半夜的雨,氣溫也跟著轉涼了不少。清早袖袖起床時瞧見庭中空地的那一棵桂樹上被打下了不少花,鋪在地上滿滿一片。袖袖原本打算過幾日收來做桂花糕的,看見落了這麼些在地上不免可惜。轉眼餘光掃見引錄從外頭回來,便上前問道:「這麼大清早去哪兒了?」

引錄便回道:「還能去哪兒,就是方府的事,剛才有人遞了消息過來。」

袖袖見正屋裡四小姐和姑爺都還沒起身,就多嘴問了一句,「什麼消息要這麼的一清早的就使人傳過來。」

「那何嬤嬤死了。」

袖袖拿手輕輕掩著嘴,「怎麼……才一日功夫人就死了?」

引錄壓低了聲音對著她說道:「聽說是昨晚上熬不住就撞牆自殺了,當即就是斷氣了。」

袖袖皺著眉頭,心中彷彿還是餘驚未定,隔了片刻才道:「那不是死無對證了?」

「哪裡會死無對證,聽說何嬤嬤死之前就已經盤問得七七八八了。那何嬤嬤一死,方四爺就去了老太爺那,後來二爺也被喊了過去。折騰了大半夜,裡頭到底說了什麼誰知道呢,總之出來時候二老爺的神色不好,聽說今個府裡的賬本鑰匙都從二房送去了大太太那。」引錄將這消息都告訴了袖袖,正還想再說些什麼,看見正房的門開了,立即推了推她,「你快去伺候了小姐洗漱,過後這事還得讓小姐仔細想想。」

等袖袖伺候過後,引錄才將之前得來的消息一五一十,一字不落的都告訴了方尋仙。見她沉著眉眼托腮思付,便輕輕道:「老太爺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