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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唐宅 金唐 4212 字 1個月前

,還提她做什麼?」

尤氏並非不知趣的人,之前一個人悶著,這會卻被崔緒一句話點透了。那人是她氣不過讓崔緒親手去處置了的,既然如此她還作何糾結什麼。轉眼之間,麵上越加的多了兩分含羞帶憤,一雙媚眼眨了下。「奴如今一顆心都掛在你這廝身上,如何不要盯緊了些。」她年歲不輕,可卻實實在在有股叫人難以抗拒媚熟態,伸出手來招著崔緒坐在她那軟榻上去。

卻說崔緒過去坐了,卻不行親近之事,轉而開口問道:「那日你去三房,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你那性子我還是知道的。」

「……」尤氏見他竟是在追問這個,又哪裡剛將真正堵著她的話說出來,又敷衍含糊道:「那小賤人奸詐,我手受了傷又能有什麼法子?」

崔緒麵無表情的盯著她看了會,又倏然一笑。隻是那笑容之中已經沒有了暖意。

尤氏的心不覺得有揪了起來,不覺得心道果真是個冤家,想了想隻好道:「她當時平靜,對著我說了一句話叫我好生發虛,心裡沒個底。」

崔緒追問:「什麼話?」

「——不若來日姨太太去底下問問閻王爺,可是你做的孽都應在小姑姑身上了。」尤氏略停頓了片刻,將這話半字不差的重複了出來。她軟著身子攀在崔緒的%e8%83%b8膛上,像是心中倉皇不定,「我聽了這話,隻以為她是曉得了我們之間的事情,這才不敢動她。」

尤氏身上的脂粉抹得厚,香氣馥鬱。崔緒見這味道就在近處,時時刻刻縈繞在鼻端,稍稍皺了下眉頭。尤氏顧著賣弄風情,正低著頭,哪裡能見到他臉上一閃而過的厭惡。

「隻這話?」崔緒脫口問道。

尤氏坐直了身子,一本正色的點了點頭。要說這話的的確確是出自方尋仙之口,可尤氏聽見時候的第一個念頭卻不是她與崔緒私通。可如今被他逼得急了,少不能要扯崔緒往這上頭扯去。「我當時被她唬住,疑心難不成當真是我們的事情報應在了妍姐兒的身上,這才放了她一馬。」尤氏神情有淒慘了起來,她的臉相本來就苦,不過是靠著濃妝做出了個艷麗來。「你說,那小賤人是不是真的知道了我們的事情?」

崔緒此人皺緊了眉頭,緊抿著薄%e5%94%87半個字也不再說出。

方尋仙……

這位方家四小姐回來的稀奇,他也曾曾試探過,可並未發覺有什麼異常的地方。難道府裡頭這些日子來發生的這一堆事情的起源都是因著她的緣故?失蹤三年的小姐,重回方府……為的是什麼?難道和自己也是一樣的目的?

「五爺!五爺!」外頭有小丫鬟高聲叫嚷,「姨太太在和管事說話呢,五爺這會進去不……」話還未說完,就聽見一陣推搡聲,門簾被重重的扯了起來,一少年快步閃身入內。

尤氏方才生出些要與崔緒溫存一番的念頭,驟聽這響動嚇了好大一跳。然崔緒反應快,立即起來立在了軟榻旁。尤氏盯著快步闖進來的方懷雲,寒聲訓斥道:「像什麼樣子!這樣沒規矩!」

方懷雲進來得急,停下腳步時候衣袂還在翻旋,他目光在崔緒和尤氏之間閃過一道,方才道:「孩兒也是被氣得昏了頭,姨娘饒過孩兒的莽撞。」

尤氏正心虛著,哪裡敢正眼看著方懷雲,一隻手纏著帕子擱在鼻前遮著。「什麼事情要這樣風風火火的。」

☆、生疑心

「那小廝安寶,我可是再不敢用他了。」方懷雲帶著怒氣道。「整日裡不見人影,不是在她娘那二房屋裡呆著,就是在三房那裡廝混。」

尤氏聽了皺眉,帶著厭煩之色啐道:「我道什麼緊要的事情,不過一個小廝,辦事不利索就發賣了。」她還未心定,隻粗粗聽了他這話並未去細想深想,不過是隨口扯了一句話打發方懷雲快些離開。

然而,方懷雲卻是皺了眉頭,一副難為的神情,「姨娘不知道,他是二房管事婆子的兒子,家生子,平日裡擺著譜比我還大,他倒像是正經主子!哪裡是個能輕易發賣的小廝!」

「呸!」尤氏眉毛一挑,譏嘲著道:「說到底他一個奴才罷了!」又用手裡捏著的帕子往崔管事那裡揮了揮,「這事情你同崔管事說一聲就成了,不服管的奴才還要來作何?崔管事你說是不是?」

崔緒未開口回應,那方懷雲卻已是開口搶了話道:「正是方才聽院子裡的丫鬟說崔管事在姨娘屋子,這才慌忙過來的。」

尤氏皺著眉,聞言心裡頭卻了起了好大的怒氣,思量著過會定要找出哪個丫鬟這般多嘴多%e8%88%8c,非要好好管教才好。

「五爺吩咐的,小的自會想法子去辦。」崔緒一如往日斂著眉眼,沉悶得像個年過半百的老者。

方懷雲點頭,「隻是她娘在二太太身邊極有臉麵,崔管事辦這個事情的時候,也不要弄僵了二房同我這的關係。」他聽崔緒一一應了,又見他告退出去了,這才轉身對著尤氏道:「天色也不早了,姨娘也早些安歇吧。」

卻說尤氏對這個兒子也是自小溺愛,雖惱他壞了自己快活事,卻也擔心他被一個小廝爬在頭上欺負。隻如今事情既然由崔緒應承了去辦,她也安心。

等人都退了,尤氏徹底鬆下`身子側臥在軟榻上瞇了會眼,忽然想起要一事叫了丫鬟紅筱進來。那紅筱已經是個老丫頭了,生得不好,頭上有塊青色的胎氣,平日裡用劉海擋著。如今過了二十二年歲,還未出嫁。尤氏那個出身,素來疑心這些丫頭奴才的心思不正,隻這個紅筱還稍稍有些放心。

尤氏見她進來,便問道:「你如今是怎麼管教底下人的?怎麼敢拿我房裡的事情編排了告訴五爺?」

紅筱一臉驚訝,「姨太太,院子裡的丫鬟婆子我都細細調教過的,絕不敢有這樣的事情?」他想了想,又想起前幾日的一件事情,順口提了出來:「倒是五爺,好像有心探聽姨太太的事情。」

「怎麼回事?」尤氏聽得她這樣說,心頭一顫,緊著問道。

紅筱道:「兩日五爺攔下奴婢,問奴婢可曉得崔管事近來有沒有來過姨太太這裡。又問了些以前的事情……」

尤氏心虛,越聽越覺得這事情蹊蹺,遂對著紅筱又問道:「他還問了哪些事情?」

「就是姨太太在府裡可有往來親近的人沒有,又問崔管事是不是以往常來之類的話。」紅筱不敢欺瞞,遂將這些事情都一五一十的複述了出來。

尤氏卻是大感不妙,她心中此時汙糟一團,疑心被她這心肝兒子看出了她同崔緒的那些事情,惴惴不安的打發了紅筱出去。想著不論真假,這些日子總要避著崔緒才好,自己得空也要去向方懷雲旁敲側擊的確定一下才好。

這邊崔緒出了駐春院徑直往著枕雲院裡麵去,此時候天色已經完全黑了。府裡走動的下人見了他都少不得要停下腳步,恭恭敬敬的喊一聲崔管事。

然而越是往枕雲院去,越是少人。因著駐春院往枕雲院的方向隻有一條小道,且這條小道上有個水池子。這水池子前些日子才淹死了個丫鬟,眾人都覺得那地方不吉利,又擔心香梅的冤魂在底下等著索命。所以一入了夜,更不會有人往這邊走。

崔緒生來命硬,從來都不信這些。鬼神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人心。卻說他一路行來,身後都似乎不近不遠的跟了一人。等四下徹底寂靜了,他才停住腳步回轉過身子,對著後頭開口:「五爺從駐春院一路跟來,的可是有什麼話要同小的說?」

從後頭曲著小道中走出一人,正是如今身量不高的少年方懷雲。他大大方方的站了出來,好像也並不吃驚被崔緒察覺了自己跟在後頭。Θ思Θ兔Θ在Θ線Θ閱Θ讀Θ

「隻是想問問……崔管事要怎麼懲治安寶?」少年人藏不住一絲心思,在他姨娘麵前他或許還懂得要稍留幾分顏麵,可在這個下人麵前,他隻想發出心底裡的疑問。

崔緒形容舉止都是恪守本分,挑不出一絲毛病,徐徐說道:「五爺放心,這事情小的肯定會辦的妥妥當當。」

方懷雲見他說的話都是客套話,一時也探不清虛實。他又指著崔緒崔緒的臉道:「今個晚上還去姨太太那,什麼事情要這般緊要?」

這話一出,崔緒已然敏銳的察覺到了幾分的不對勁。他在腹中盤計了一番,又抬頭清亮的目光直直的迎上了放懷雲探尋的視線。「晚上老太爺的信回來了,其中有一封是給姨太太的,送信回來的僕役說這事情定然立即的辦,曉得不敢耽擱,這才緊著給姨太太送了過去。」

既然是老太爺的信,這樣緊著送過去也不是沒有道理。隻是……方懷雲又在這人麵上打量了兩圈,總覺得有些不痛快。可如今他又不敢肯定這年輕管事是不是真的同他姨娘……

方懷雲心中驟然一緊,這事終究是他自己的疑心罷了。沒有捉姦在床,誰也不能篤定,何況那人又是他的姨娘。方懷雲清了兩口嗓子,隻裝著大人模樣,開口道:「姨娘到底是後院的女眷,管事又是男人,入了夜還進進出出總是不大好的,往後有什麼事情就喊個丫鬟婆子中間來回傳話就是了。崔管事,這裡頭的意思……你應當是明白的吧?」

崔緒沉聲道:「小的知道了。」

方懷雲又盯著他看了數眼,見他不卑不亢,也全然不見絲毫愧疚心虛,這才稍稍放下心轉身走了。

崔緒自他走後,仍是站在原地愣了片刻,漸漸的眉頭皺了起來,不知是想到了什麼,眉眼之間浮現出一層陰厲。

而後,他才轉身又朝著駐春院的方向去。其實已經離得不遠了,崔緒入了院子,就見修翡翠在院子正端了兩盞茶往暖閣方向去。暖閣正是如今方尋仙住著的地方,難道屋子裡除了她還有旁人在?

崔緒又走前了兩步,見忽然有一道婉轉嬌柔的聲音咯咯笑著道:「翡翠你那時辰到卡得好,這茶剛沏好,人就到了。」他抬頭,見暖閣的紅漆窗欞上趴著一人探身出來,真是色如春光,叫人一眼看過去便生出種驚心動魄來。

人間無此殊色,非狐即妖。

崔緒心裡頭隻現出這樣一句話來,呆怔了會才回神,對著方尋仙道:「四小姐是知道我要來?」

方尋仙卻沒應他這話,轉身入了屋子裡頭,另有丫鬟袖袖從裡打起了門簾笑著道:「崔管事快進來吧。」

崔緒進來,見方尋仙已經端坐在了桌子前,桌上放了先前翡翠才沏來的兩盞茶。「怎會不知道,我見你方才遠處過來,又停下來跟人說了會話,想來崔管事走這條路定是從駐春院再來我枕雲院的。」方尋仙款款說道,她常臉上帶著笑意,叫人看來就是個溫軟的小姑娘。

「四小姐又何以見得我一定要來?」

尋仙捂著嘴「噗嗤」笑了一聲,一雙漆黑的眼眸裡頭像是藏著兩道狡黠的光芒。「並不知道,但我今日的確有事情,即便是你不來,我也要讓袖袖去請崔管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