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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雨扶著幾乎坐不住的皇甫楠,發現她的嘴角居然有一縷殷紅的血跡。她嚇壞了,眼眶瞬間就紅了,看向公孫策,「公孫先生,我家四姑娘怎麼了?」

公孫策在原本包拯所坐的位置坐下,修長的幾根手指按在她的脈門上,聲音帶著幾分擔憂,「我說皇甫,你感覺還好嗎?」

墨雨急得快要哭出來,「公孫先生說什麼呢?我家四姑娘都吐血了,還能好嗎!」

皇甫楠微闔著眼睛,有氣無力地對墨雨說:「沒吐血,那是我咬破嘴%e5%94%87流的血。」

墨雨:「……」

公孫策:「你如今感覺怎樣?是冷是熱?」

皇甫楠:「時冷時熱,並且感覺渾身酥軟,似乎有什麼東西在鑽我的骨頭縫一般,十分難受。」

公孫策:「……還有呢?」

皇甫楠苦笑:「還有……還有就是我快喘不上氣了,如果我昏過去,會發生什麼事情?」

公孫策抿了抿%e5%94%87,望了一眼旁邊的墨雨,盡量含蓄地說道:「大概……會一直夢見各種妖精打架。」

皇甫楠:「……」

公孫策摸著良心建議:「做夢也沒什麼了不起的,總比你如今這樣好,我用銀針封你睡%e7%a9%b4,你便會毫無知覺,一覺睡醒噩夢就會過去了。」

皇甫楠默默地看了公孫策一眼,又是一陣咳嗽,感覺自己被折騰得生不如死。她從前的時候抗藥性很強的,現在是越來越不濟事了,她伸手揪住公孫策的寬袖,「那你讓我昏過去吧!」

公孫策抬眼,還不等她反應過來,一根細針已經刺入她的睡%e7%a9%b4,皇甫楠整個人一僵,隨即就雙目緊閉,倒在了床上。

墨雨見狀,目瞪口呆。

公孫策瞥了墨雨一眼,歎息:「你愣著做什麼,還不趕緊幫你家姑娘把被子蓋好。」

墨雨這才如夢初醒。

公孫策默默地將桌麵上的銀針收好,其實皇甫楠對這些藥物的忍耐力已經超乎他的想像,也不知道她從前是被人喂什麼長大的。

但公孫策想,不論怎樣,人平安就好。

皇甫楠那一昏,就昏了三天,期間迷迷糊糊地被人扶起灌藥無數次。

在皇甫楠昏睡的那三天裡,薑中行在薑府遇刺,重傷未死,從此不能人道。少年何遒留下血書一封,當場自刎,將所有殺人的罪行都攬到了自己身上,而他的幾名同伴,被開封府暫時收押,視情況量刑或是另作其他處置。定案後,包拯帶著何遒的血書以及近日來開封府針對案件所做的分析調查前去拜見仁宗皇帝,仁宗皇帝龍顏大怒,決心重整朝廷大臣及貴族的作風,將朝中大臣的作風也作為其加官進爵的一個重要參考,原本糜爛不堪的貴族圈經此之後,雖仍有荒唐之事,卻已收斂許多。

第51章 不可說(一)

皇甫楠正在和墨雨一同在瀾風苑的廚房裡折騰小吃,香味一路從瀾風苑一路飄出去,惹得包府的僕人口水直流,不時伸頭探望。

包府的人都曉得,他們家四姑娘啊,三個月前忽然昏睡了三天,醒來之後又是發熱又是咳嗽,整整折騰了好幾天病情才穩定了些。包夫人說,自從四姑娘到了包大人的開封府之後啊,不止跟大人一樣學得不沾家了,而且還學會了跟大人一樣幹起活來不要命的壞毛病,簡直是不能要了。這一病,她如果敢不在府中待上幾個月好好休養,就別指望以後能去開封府了。

包大人自知理虧,輕咳一聲,裝作十分通情達理地對皇甫楠說:「這些日子為了案件的事情你也十分勞累,,如今你嫂嫂都這麼說了,你就留在府中一段時日吧,剛好也快要過年了。」

皇甫楠:「……」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皇甫楠覺得自己的義兄雖然大多數時候都正氣凜然得可以讓人膜拜,但也總有那麼一些時候,她覺得他像隻大尾巴狼。

話說回來,被勒令必須要在府裡休養的皇甫楠,將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這八個字做得十分到位,但總比她從杭州回來的那段時間讓李氏放心了許多。

從杭州回來的皇甫楠,天天在瀾風苑待著,沒半點動靜。而最近的皇甫楠,雖然也是天天在瀾風苑呆著,可好歹會有些動靜。譬如此刻,聞香而來的李氏才步入瀾風苑的大門,就看到皇甫楠帶著墨雨從廚房裡出來,墨雨手中的托盤上是一堆香噴噴的肉串子。

李氏一直都在為皇甫楠發愁的心,此時終於有些安了下來。她覺得當一個女人願意踏進廚房為食物而折騰的時候,大概很快也會有嫁人的想法。

皇甫楠看見李氏,笑彎了雙眸,「嫂嫂,你來了,快來嘗嘗墨雨做的小肉串,可好吃了!」

李氏的目光落在托盤上的肉串上,任由皇甫楠扶著她到小廳坐下,「天天都在倒騰這麼多吃的,怎麼就不見你長點肉,我看如今一陣風就能將你刮走。」

皇甫楠大病之後,清減了些,也不知道是什麼緣故,無論怎麼幫她調養似乎都長不回來了一樣。雖然如今清減了的皇甫楠看著似乎更添清麗,可李氏更喜歡皇甫楠從前的模樣。

皇甫楠拿起其中一根肉串遞給李氏,「哪有那麼嚴重。」

李氏接過那根肉串,嘗了一口,果然是不錯。

皇甫楠一隻手托著下巴,笑容可掬的模樣,「味道可是還好?我都想好了,若是有一天我不能在開封府裡待了,我就帶著墨雨出去開個小食店,應該也可以過日子了。」

李氏聞言,將手中的小竹籤放下,橫了皇甫楠一眼,沒好氣地說道:「開什麼小食店,莫非我與你義兄還不足以讓你衣食無憂?」

皇甫楠輕笑了起來,「義兄和嫂嫂待我都極好,但若是我不能在開封府為義兄分憂,還待在府中白吃白喝,我心中會十分過意不去。」

李氏秀眉揚起,正要說話。

而此時,包興鬼鬼祟祟地從院子的半月形門口探出個頭來。

「那個……夫人,四姑娘。」

李氏掃了他一眼,「什麼事?」

包興走出來,站在門前模樣,臉上堆滿了討好的笑容,「夫人,那個,大人讓我來瞧瞧四姑娘在府裡待得是否有些悶了。」

李氏:「……」

皇甫楠差點就笑了出來,但這種時候,她是不能笑的。

李氏纖細白皙的食指往桌麵上一指,神情似笑非笑:「喏,這些香噴噴的肉串,便是四姑娘帶著墨雨在廚房裡倒騰出來的,你道她再府中待得是悶,還是不悶?」

包興乾笑了一下,隨即狀似十分驚訝地說道:「啊!這竟是四姑娘倒騰出來的?我記得四姑娘十分不喜進廚房,如今竟然還進廚房倒騰,可見在府中百無聊賴,隻好進廚房倒騰這些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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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

皇甫楠低頭抿著%e5%94%87,憋笑憋得十分辛苦。

包興又說:「那個四姑娘,大人說你要是在府裡待得悶了,今日便可回開封府。」

皇甫楠輕咳一聲,清了清嗓子,態度十分配合:「嗯,我天天待在府裡,確實悶得骨頭都快發黴了,包興你來的正是時候,等我稍作整理,就與你一同回去開封府。」

包興與皇甫楠二人一唱一和,在旁邊的李氏與墨雨一臉無語狀,已經不想再說些什麼。

不知不覺,皇甫楠到開封府去隨案調查已經將近一年的時間了,身為包大人的枕邊人,李氏是知道包大人對皇甫楠的讚賞之情的。有時候夫妻夜話時,她也會念叨兩句皇甫這般年紀絲毫不在意自個兒的終身大事,可怎麼好?

包大人聽得自家夫人的擔憂,卻是手捋著鬍子笑而不語,等她急得想將人踹下床的時候,包大人才會不緊不慢地說——

「急什麼?你不是說了她是天上仙君賜給我的義妹?既然如此,她的姻緣也早有天定,不是你愁就能愁得來的。再說了,她雖是女子,可見識謀略與公孫先生不相上下,我隻恨她不是男人,不能當上一官半職為國效力。」

包大人不說還好,說完之後,李氏是真的想將他踹下床。但事後想了想,也釋然了,皇甫楠本就與常人不同,又何必非要用常人的標準套在她的身上?所以當包興和皇甫楠一唱一和的時候,李氏心中有數,並未出言阻止。

皇甫楠才踏入開封府,就被迎麵而來的一個美少年弄得愣在原地,忘了邁腳。

那個少年見到她,揚了揚眉,在她跟前站定,十分淡定地說道:「包大人說他花了許多銀子將我從風月樓裡帶出來,放我到外頭去逍遙他就虧大了,於是便讓我跟著展大人好好學習,順便當你的保鏢。」

皇甫楠一時之間沒回過神來,「……你確定大人是讓你當我的保鏢?」短短的幾個月,眼前的少年似乎是脫胎換骨了一樣,原本他漂亮得讓人不舒服是因為眉目間帶著一股陰柔之氣,而如今,那股陰柔之氣沒有了,取而代之的冷淡,眼前的少年看著就像是是那冷清禁慾的美少年。

皇甫楠覺得自己要真是帶方戒出去,大概不是方戒給她當保鏢,而是她給方戒當保鏢,要保護他免受懷春少女們的騷擾。

方戒似乎是看穿了她的心思,輕哼了一聲,「因為一粒藥丸就被禁足了三個月的人,沒有資格懷疑我的能力。」

皇甫楠:「……」

方戒:「大人吩咐我出去置辦點東西,很快便會回來。對了,明日我會與你和展大人一同前去陳州。」

皇甫楠又是一愣,前去陳州?正想要問,那個美少年已經翩然離去,不帶走一片雲彩,更不會幫皇甫楠解惑。

話說離開封不遠的陳州,最近半年竟然接二連三地發生命案,死者皆為已婚的女子,年紀從二十至四十不等,至今已經遇害者已經有五人了,這些女子死後,全都被擺成跪在地上磕頭的姿勢,似是在懺悔。

陳州知府召集衙役破案,無奈兇手實在過於狡猾,從第一樁命案至今,仍然毫無頭緒。無奈之下,知府大人上奏朝廷,說陳州百姓皆因此案弄得人心惶惶,不可度日,希望天子能派出能人前來陳州協助破此案件,還陳州百姓一個平安和樂的生活環境。

天子手執陳州知府的奏折半晌,派人傳包相至宮中西閣,商量有關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