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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咳得叫一個撕心裂肺。

皇甫楠見狀,食指在%e5%94%87上點了點,神情十分無辜。她發誓,她真不是故意的。

公孫策好不容易緩過一口氣,一手扶著旁邊的床柱,苦笑著說道:「皇甫,你下回能讓我心中有點準備嗎?」

她每次都這樣語出驚人,考慮過他們的感受嗎?!

皇甫楠撇了撇嘴,沒有說話。

公孫策扶額,忍不住嘀咕:「或許該讓大人去管管包興了,他都是掃了些什麼書回來給你看。」

皇甫楠一時沒聽清楚,皺著眉頭,「你說什麼?」

公孫策歎息一聲,有氣無力地說道:「沒說什麼,我說你適才說的確實有可能。」

皇甫楠點了點頭,繼續推測:「若我是兇手,當我得手之後,便起來將床上睡死的男人直接一刀了結,現場並沒有任何凶器,這說明他將刀帶走了。你看被鋪上的血跡,有一些是噴出來的痕跡,這說明他一刀下去之後,便將刀拔了出來。」皇甫楠站在床前,比劃著,「兇手應該是站在這個位置,地上並無滴下的血跡,他站在此處將刀上的血跡擦乾淨了,你說當時現場留下了一條白色的手帕,那應該是他擦刀用的。」

公孫策點頭,「那手帕的布料有些特殊,我已經讓人去查手帕到底出自何處了。」

皇甫楠轉身,一邊走一邊分析,「我將人殺了之後,因為武功不高,所以我會擔心事跡敗露,在整理好之後,就若無其事地離開。」她踏出房門,看向廊道,「當時夜深人靜,若是大搖大擺地走出去,定會引起看門的店小二的注意,所以我會選擇躍過圍牆離去。」

她說著,走至圍牆前,眉頭微蹙。

公孫策走至她身旁,問道:「然後呢?」

「然後……」她低喃著,看了一下周圍,她聽展昭說過,習武之人,不管輕功多好,都需要有借力點。這堵圍牆這麼高,大概是不可能一躍而過的。

皇甫楠正想要找兇手會選擇的借力點在哪兒,或者說借力的時候會不會留下痕跡。

忽然,一陣輕微的聲音傳來,好像是有什麼人,不小心將落在地上的枯枝踩斷了。

「什麼人?!」皇甫楠手中弓箭瞬間舉起,弓中之劍對準前方。

公孫策臉色一變,轉身看過去,隻見前方陰影中,一個瘦高的身影站在那裡。

「我並不想傷你,走出來。」皇甫楠一邊說著,一邊分神踢了踢公孫策。這個院子離前方比較遠,大概是喊破了喉嚨掌櫃也聽不見的。

公孫策眉頭微皺,他當然明白皇甫楠的意思,可她當真以為自己拿著的箭術不錯,便能與這些人比了嗎?

皇甫楠弓箭瞄準對方,「我再說一遍,出來。別讓我說第三遍。」說著,這次毫不客氣,重重地在公孫策的小%e8%85%bf上踢了一腳。

公孫策知道此時不走,如果對方身手了得,他留下來也是塞牙縫的。趁著皇甫楠可以牽製對方的時候,他還是趕緊去搬救兵。於是他轉身,拔%e8%85%bf就跑,一邊跑一邊喊著來人。

對方見狀,冷哼一聲,身體騰空而起,皇甫楠眼睛微瞇,手中的滿弓一鬆,弓中之箭便飛了出去,那個在半空中的人悶哼了一聲,就直直往下掉。

皇甫楠正要過去,忽然感覺身後一陣刀風,還不等她反應過來,脖子就挨了一手刀,她悶哼了一聲,整個人頓時失去知覺。

第47章 風月恨(九)

展昭趕到現場的時候,月已上中天。

柔和皎潔的月光下,一把手工精巧的弓箭靜靜地躺在地上,而主人卻不知所蹤。他緩步走過去,將地上的弓箭撿起來握在手中,弓身冰冷,早已沒有了主人握著時的溫度。

「怎麼回事?」他壓下心中濃濃的擔憂,沉聲問道。

與他一同前來的公孫策說道:「我與皇甫一同前來,看是否有什麼發現。她在推測兇手行動到來屋外的時候,發現前方有人……」公孫策指向前方,原本的圓形花圃中,空了一小塊,「她在牽製對方時暗示我去搬救兵。」

展昭走過去,蹲下`身體,伸手輕觸地上,地上的泥土黏黏的,他抬手一看,指腹上的泥土顏色不對,湊至鼻尖一嗅,血腥味。

他站了起來,英俊的五官線條此時繃得死緊,「她射中了你們開始遇見的那個人,來人肯定不止一個。」

公孫策說道:「我離開之時,隻看到了一個高瘦的人。他穿著夜行衣,整個人隱藏在陰影之中,我看不清他的模樣。皇甫在推測兇手的行動方麵十分擅長,我想與她一起前來看看也好,說不定她能發現一些我遺漏了的問題。」頓了頓,聲音一直十分平靜的公孫策,語氣中帶上了幾分自責,「我們應該要帶上衙役的,是我大意了。」

展昭默了默,一時之間,無言以對。

他想像上次公孫策出事時,他安撫皇甫楠一樣,與公孫策說,這並不是誰的過錯。

這確實不是公孫策的錯,可展昭此刻心中卻生出了一股莫名的憤然,他甚至在想,為什麼當時公孫策要離開皇甫楠,如果是他,如果——

可是一切都沒有如果,展昭驚然發現,原來自己也會因為偏袒一人,而遷怒他人。

而且話說回來,即便公孫策天生聰明,足智多謀,當時若是他與皇甫楠一同留下,開封府大概也隻會是多一個失蹤之人。

展昭抬手揉了揉臉,終於忍不住爆粗,「臥槽。」

公孫策:「……」

他看著展昭像是無頭蒼蠅一樣在原地轉了幾圈,然後說道:「你還沒來之前,我已經分析過了,現場並沒有打鬥的痕跡,皇甫應該是背後遭人暗算帶走的。」若不是背後暗算,大概對方也帶不走皇甫楠,公孫策雖然沒有目睹當日在杭州皇甫楠美人救英雄的場景,可平常也看過她在開封府中閒暇練箭的場景,她的弓中箭是從無虛發的。

展昭聞言,強自將心中那股煩悶的情緒壓下去,「會不會是殺死馮天的兇手?」

「我想應該是的。」公孫策從懷中摸出了一個玉珮,遞給展昭,「這是我在圍牆的花草中發現的玉珮,應該是前一天夜裡兇手殺了馮天離開時,不小心掉落的。」

「這玉珮對兇手來說應該很重要,所以他才會冒著風險再度回來現場尋找,卻沒想到會遇見你和皇甫。」展昭接過玉珮,低頭端詳著那個玉珮,玉珮觸感頗好,即便是不識貨之人,也能感覺得出這玉珮的名貴,圓形的玉珮中間雕刻一隻倒掛的蝙蝠,而圓周上則是一些雲紋。

公孫策:「或許這個玉珮是找出兇手的關鍵。」四處作案的少年,為什麼會有這樣名貴的玉珮?

展昭:「那還等什麼,回去將玉珮上的圖形畫出來,派人去查這玉珮到底有何來歷。」

就在開封府等人因為皇甫楠的失蹤陷入低氣壓的時候,皇甫楠正在城郊一處破廟中醒來。

疼。

這是她醒來時的唯一感覺,脖子疼死了,可見當時下手之人有多狠。

她低低地呻|%e5%90%9f一聲,張開了雙眸,看著周圍的環境。破廟殘破不堪,屋頂上還有幾個洞,日光透過幾個破洞照了進來,在地麵落下幾個光斑。緩緩移動著頭部,然後她發現自己正與殘破神台上的關二哥大眼瞪小眼。◢思◢兔◢網◢

皇甫楠:「……」

她手腳被綁,側躺在地上,那酸爽的滋味……皇甫楠覺得這輩子都不會想再嘗一遍。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汗流浹背地坐了起來。雙手被綁在身後,腳也被綁著,他們倒是留情,沒有在她的嘴裡塞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也是,荒郊野外的,就算她喊破嗓門,鳥都不搭理她,更別說是人了。

鬼影都沒個,要怎麼自救?

就在皇甫楠苦惱著的時候,她看到前方有一道陰影,那是一個人影。

她抬起雙眸,看出去,對方站在門口,背著光。她眼睛微瞇,冷靜問道:「你是誰?」

踏進來的人一身墨紫色長衫,眼睛以下的麵部被蒙了起來。

皇甫楠對上他的那雙眼睛,心中驚了一下,「是你?」

對方腳步一頓,整個人蹲下,與她平視,「你居然認得我?」

皇甫楠抿了抿%e5%94%87,對方忽然與她這麼近距離,她心中不緊張,那是假的。她忍住往後縮的衝動,沒有說話。

這樣漂亮的眼睛,比起方戒的丹鳳眼有過之而無不及,她隻在一個少年身上見到過。就是那天她與李氏在大佛寺回府途中,遇到刺殺薑中行的領頭少年。

少年看著她,眼中流露出驚訝的神色,「你竟然不怕?」不等皇甫楠說話,他又冷笑一聲,說道:「也是,身為包大人的義妹,當今皇上還給賜了特權,讓你雖無官職在身,但卻能與開封府一乾人等平起平坐,隨案調查,膽子大概也不是不小的。」

「何止不小,她竟敢傷我嚴哥哥,膽子肥得早能下酒了!」

一道公鴨嗓響起,皇甫楠聞聲看過去,那個有著公鴨嗓的人並沒有蒙著臉,大刺刺地走進來。

皇甫楠心中一沉,沒有蒙臉……那就意味著對方並不怕她看清他的相貌,他們是打算要殺人滅口嗎?

少年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壓低了聲音,「我本想放你一馬的,可惜你太過聰明,昨晚你與公孫策二人說的話我都聽見了。」她的猜測絲毫沒錯,留著她,他們這群人早晚會一鍋熟。

一滴冷汗從背後滑過,皇甫楠抬眸看向少年,那雙明亮的眸子中帶著幾分說不出來的失望,輕聲問道:「那日我是否不該出手?」

少年目不轉睛地看著她秀麗的五官,淡聲說道:「昨夜我將你擄走,便直奔城外。公孫策雖然聰明,前去讓包拯下令封鎖城門,可他一介書生,腳程如何能與我相比?你若是想拖延時間,等援兵前來相救,那是不可能的。」

皇甫楠整個人靠向身後的破牆,冰涼的牆身與她背後相貼,她禁不住打了個激靈。

少年看向她,眸中流露出幾分譏諷之色,「我還以為你不會怕。」

「我想過自己的生死,卻沒想到會是這般死法。」皇甫楠閉了閉眼,隨後張開,看向眼前的少年,「我原以為城中那些貴族之死,與你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