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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斥了聲不像話。

皇甫楠笑瞇瞇地繼續說道:「等嫂嫂有了小侄兒,沒空管我的時候,我便將自己嫁出去,可好?」

李氏「呿」了她一聲,「你以為嫁人是說嫁就能嫁的嗎?」

皇甫楠忽然想起自己做的那個夢,笑著說道:「實在不行,那就找隻貓好了。」

皇甫楠的話一出,李氏頓時愣住。

皇甫楠將李氏愣住,眨了眨眼,她難道有說錯什麼?

李氏:「你知道展護衛被當今聖上稱做什麼嗎?」

皇甫楠:「……」

當日耀武樓,仁宗皇帝見身手不凡的展昭,不禁失聲道:「奇哉!奇哉!這那裡是個人,分明是朕的禦貓一般!」

從此,昔日的南俠,便多了個外號:禦貓。

在李氏麵前的皇甫楠樂極生悲,不小心說自己要嫁給一隻貓,李氏旁敲側擊,得知皇甫楠說那句話是因為她做了個白日夢的緣故,登時眉開眼笑。

李氏:「所謂姻緣天注定,皇甫,當日我遇見你便是仙君托夢,如今你這白日夢,說不定便是你紅鸞星動的跡象。」

皇甫楠:「……」

當皇甫楠頂著一腦門的無語到開封府的時候,展昭正在和公孫策兩人正站在書桌的兩邊,似乎是在討論些什麼,見皇甫楠到來,不約而同地停了下來。

「我義兄呢?」皇甫楠問。

公孫策:「大人進宮尚未回來。」

皇甫楠點了點頭,抬眼看向展昭,剛好碰上展昭那雙墨色的眼睛,又十分不合時宜地想起了李氏的話,心中不自覺地多了幾分怪異。於是,皇甫楠有史以來第一次對著異性的目光,心中興起了要躲避的意圖。然而,就在她要移開視線的時候,忽然又覺得這樣不太對,越是躲避越是怪異,皇甫楠覺得自己對展護衛那是坦蕩蕩的,為什麼要躲避啊?

由此可見,當一個人不願意去考慮一些事情的時候,是有千萬種理由不去考慮的。譬如,此刻的皇甫楠。

她眨了眨眼,朝兩人走過去,以前討論案情的時候,他們都會寒暄幾句再進入正題,而今天,皇甫楠忽然沒心情寒暄了,乾脆直奔主題:「張龍哥他們有查到什麼嗎?」

公孫策和展昭不約而同地對視了一眼,感覺這個姑娘今天的氣場有點不太對。

展昭眉頭微不可見地皺了下,目光落在她身上。

展護衛天生有風流的硬件卻不具備風流的軟件,對姑娘家的那些心思一概不知,要捉摸皇甫楠的心思也無從捉摸起,隻能想著等會兒要是兩人有獨處的時候,再來問問她到底怎麼了。

這麼一想,展昭的心思又放回了案子上,「有一些發現。」

皇甫楠走至書桌前,隻見公孫策將方戒給她名單上的人全部列了出來,已經遇害的人被一道橫線劃掉,一些在朝官員已經列了出來,而一些不是在朝官員的人也已經被摸清了家底。其中有三個人列在一起,一個是在朝為官,另外兩個是家中有長輩在朝為官的公子哥兒。

展昭目光落在那幾人的名字上,低沉的聲音響起,「我與公孫推測,這幾人便是兇手下一次選擇的對象。」

皇甫楠:「你們打算怎麼做?」

「按照大人說的方法,暗中盯梢。」公孫策說道,「我覺得還在朝為官的方城可能性更大一些,可以多加派一些人手。因為兇手作案均是在夜晚,我們隻需要入黑之後別將人跟丟便可。」

展昭帶頭,十分贊同公孫策的觀點,「你說的有理,這個方城我來盯著。」

公孫策:「好,那另外兩個,便由王朝馬漢幾人去盯著。」

皇甫楠見兩人三言兩語已經將任務分配好了,也沒說什麼,末了忍不住叮囑展昭:「雖然你功夫確實很不錯,但那些小傢夥們機靈得很,說不準有什麼小手段,你小心行事。」

展昭聞言,眼中帶著笑意看向她。

皇甫楠低著頭正在想事情,自然也就錯過了展護衛的眼神,而旁邊的公孫策見狀,心中不禁覺得莞爾。

看來不論是怎樣的男人,一旦遇見了心尖上的人,也隻能化作繞指柔。即便是展昭這樣的男人,也不例外。隻是……公孫策忽然在想,遇上皇甫楠這麼個對風花雪月沒什麼幻想的姑娘,展護衛的情路到底還有多長才能走得順?

第46章 風月恨(八)

展昭和王朝馬漢等人一入夜之後,就各自去盯著名單上的人。

皇甫楠站在黑板前,看著幾個死者的畫像,若有所思的模樣。

「在想什麼?」公孫策走至她身旁,托皇甫楠的福,從前一直隻能用蠟燭的屋中,此時光亮得如同白晝,因為皇甫楠第一次晚上到開封府辦事的時候,對一屋的昏暗十分怨念,後來就不知道她從哪兒摸出了一顆夜明珠出來,放在屋子裡。

皇甫楠沒有回頭,雙手背負在身後,頭微仰著,那束髮的水綠色髮帶就垂在她身後。

「我在想,這幾人是否死有餘辜。」

公孫策:「不論是否死有餘辜,這都是他們的命。」

皇甫楠聞言,微微一笑,轉身與公孫策相對而立,「公孫,我們去一趟悅來客棧吧。」她至今都沒看過案發現場呢。

公孫策微微頷首,「我正有此意。今個兒白天的時候我去了一趟,分析了一下位置,可白天與晚上總是有差別。所謂一人計短二人計長,或許也有什麼事情,是我忽視了的。」

公孫策與皇甫楠二人去悅來客棧的時候,並未帶任何衙役。皇甫楠出門的時候,順手抄起她擱在門口的弓箭,雖然她不認為有什麼危險,但還是有備無患比較好。

公孫策看了一眼她握在手中的弓箭,狀似不經意地說道:「是把好弓,展護衛真是有心了。」

皇甫楠點頭,神情十分坦然地說道:「他對誰都很有心,那時候你在杭州被人刺了一個大窟窿的時候,他心中十分自責。」

公孫策:「……」

皇甫楠:「說起來,展護衛的逆鱗一個手指頭就能數過來,開封府算是其一。」

公孫策:「……」

他側頭,臉色古怪地望了皇甫楠一眼,很想正色問她真的沒看出來他的意圖嗎?但話到嘴邊,又硬生生地吞了回去。說話最忌欲說不說,那種憋著的滋味就甭提了,但公孫策偏偏就憋住了。身為朋友也好同僚也罷,公孫策自認是瞭解皇甫楠的。

包大人閒時會打趣幾句,說展昭的路還遠著呢,皇甫似乎天生對情字不開竅。

公孫策卻覺得,皇甫楠或許並不是不開竅,而是看得太透。人間有萬千溫情,男女之間的情愛不過其中一種,有人言情深必壽,可見情字傷人。他認識皇甫楠以來,與她談天論地各種各樣的事情都談,但每次無意中說起那些風花雪月的時候,她總是嘴邊掛著微微笑,那微微的笑容沒有任何的諷刺意味,但眸中也沒有任何嚮往,那模樣好似是看著爾等在萬丈軟紅綾中翻滾,而她卻獨身事外的感覺。

公孫策覺得在這種時候,他隻要心知肚明展昭的心思就夠了,若是多事挑明了,說不準還將皇甫楠嚇得縮回去,那他罪過可就大了。

正在將箭筒背在後背的皇甫楠見公孫策沒反應,回頭瞅了他一眼,「還不走嗎?」^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

公孫策猛然回神,「走,當然走!」

月黑風高夜,最適合做壞事。

當皇甫楠和公孫策到了悅來客棧的命案現場時,唯一的感覺就是這般。大概是因為才發生了命案,因此整個悅來客棧並沒什麼人,皇甫楠和公孫策兩人走在廊道上,一陣風吹過,廊道上的油燈火光搖曳,愣是弄出了幾分鬼氣森然的感覺。

皇甫楠站定在廊道上,看向前方的圍牆。

公孫策說:「那圍牆旁的房間,便是馮大人喪命之處。」

高高的圍牆,圍牆之下種植著一排花草,房間離圍牆還有丈餘遠。皇甫楠緩步走過去,推門而入,房中的東西被勒令維持原狀,因此床上淩亂的被鋪上血跡斑斑。

她看著那淩亂的被鋪,秀眉微揚。

公孫策走過來,問道:「怎麼了?」

皇甫楠轉頭,臉色古怪地看向公孫策,說道:「我忽然在想,為什麼這些死者生前雖然沒有受到折磨,但為什麼也沒有呼救?不論是被勒死還是悶死或是捅死,他們難道都不約而同地睡死了嗎?」

這個案子雖然移交給了開封府,可前麵幾個死者的案發現場都不是他們在場,也不知道當時在場的人是怎麼分析的?有沒有因為這些人是達官貴人,所以為了顧及他們的名聲而隱藏了一些很重要的事情。

公孫策一愣。

皇甫楠皺著眉頭,三思之後,斟酌了一下言辭,與公孫策說道:「你覺得他們在死之前……唔,有沒有那個……」

公孫策的目光落在血跡斑斑的床上,覺得跟皇甫楠討論這個問題似乎有點不太合適,但轉念一想,都是為了破案,更何況包興都不知道搜刮了多少亂七八糟的書給皇甫楠看,有什麼事情是不能與她討論的。

這麼一想,原本還有些放不開的公孫策登時釋然,他走過去,說道:「應該有。」

皇甫楠伸手,似乎是想要碰觸那些被鋪,但手停在半空,臉上神色十分掙紮,最後還是將手收了回來,那隻收回去的手摩挲著另一隻手上握著的弓箭,說道:「你查過房中的熏香?」

公孫策點頭,「熏香乃是助興之物,並無安神入眠之效。」

皇甫楠:「人在極度興奮之後,會比平常更加疲憊,但你也說了熏香隻助興之物,並無安神之效,但那些死者為何都不約而同地睡死了?」

公孫策看向皇甫楠,「你懷疑他們被下藥?」

皇甫楠點頭。

公孫策搖頭,「幾名死者雖不能說可以在朝中呼風喚雨,但也算是有一席之地,防人之心比起你我不知強多少倍,要對他們下藥並不容易。」

皇甫楠眨了眨眼,小心問道:「但若是兇手體內藏藥,這些色迷心竅的傢夥要怎麼防呢?」

公孫策聽到皇甫楠的話,不小心岔了氣,一時之間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