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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貼。

展昭見狀,也拿起了他放在桌麵上的佩劍,「我與你順路,大人讓我去拜訪一下韓大人,調配幾個人手過來。」

包大人在杭州的查賬工作進行得如火如荼,這種時候除了身邊信得過的人,其他人壓根兒不能用。要是張龍趙虎等人還要跟進陳府的案子,那基本上就是連軸轉了,包大人體恤部下,擔心把他們連軸轉壞那就賠大發了,所以趕緊讓展昭去調配人手。

「皇甫,你要去陳府嗎?」展昭看向皇甫楠。

他記得皇甫楠說她要將《孽世緣》這本書拿去陳府傳閱的。

皇甫楠聞言,站了起來,「去,不去案子怎麼推?」

皇甫楠去到陳府,大概是陳如雪等人覺得她不是什麼好人,所以她一進陳府,陳如雪就會陪著她。與此同時,陳如雪的閨蜜丁月華,也會陪著陳如雪。

於是,皇甫楠的陳府行往往會變成三人行。

皇甫楠對此有些不自在,但是不管是陳如雪也好丁月華也罷,無意打擾她的工作,隻是陪著,偶爾她要去什麼地方找什麼人,這兩人還能帶個路,別提有多方便了。所以,皇甫楠即使是心中再不自在,也沒有把婉拒的話說出來。

扶額,她知道自己的臉皮比牆還厚。

皇甫楠將手中拿著的那本《孽世緣》直接丟給了陳如雪,陳如雪越是看,臉上的神情越是震驚,最後憤而站起,向來軟軟的腔調此時變得尖銳:「滿紙荒唐!」

皇甫楠隻是看著她,沒有說話。

丁月華見狀,將書撿起來,一目十行地快速閱讀,良久,她抬起頭來看向皇甫楠,「皇甫姑娘,你是什麼意思?」

皇甫楠迎著丁月華的視線,淡定地說道:「兩位姑娘,稍安勿躁。」

「我如何能稍安勿躁?這到底是什麼人在詆毀陳家?我爹爹雖然已經去世,但新任家主已經繼任,此人是否過於目中無人,竟拿我陳家當做茶餘飯後的笑料!」陳如雪氣得臉都紅了,放在身側的手微顫著。

「二姑娘,你怕是弄錯了。」

「弄錯了?死者為大,三姨娘為了我爹爹殉情,卻被人諷刺說是——」大概是接下來的話有些不雅,陳如雪愣是沒有說得出口,「總之,就是荒唐!還有我四叔,他怎會對我大娘有不軌之心?我大娘去世已久,她生前清清白白,如今人已不在身後名還得讓旁人詆毀麼?我三哥性子雖然吊兒郎當了些,可他從無壞心,如何能說他失足溺水是應得此報?此人好大的膽子,竟敢如此羞辱我陳家!」

皇甫楠聞言,並沒有急於辯解,隻是朝丁月華伸手,「丁姑娘,你看完了麼?看完了請將書還給我,謝謝。」

丁月華一怔,便將手中的書還給了皇甫楠,回頭輕斥一直站在後邊的丫鬟,「沒眼色的東西,還不快去倒一杯水來給二姑娘。」

身後的丫鬟聞言,福了福身,連忙倒水去了。

皇甫楠打量著眼前陳如雪的神色,不動神色地說道:「二姑娘,並非是有人如此羞辱陳家。這本書到我手中時,你三哥尚未出事。」

「一派胡言,若不是羞辱陳家——」陳如雪話忽然一頓,有些錯愕地看向皇甫楠,「你適才說什麼?」

「不是此書的作者在羞辱陳家,而是陳家的命案,是根據書中的情節發生的。」皇甫楠解釋。

信息量雖然不是很大,但是衝擊力那是槓槓的。陳如雪身體晃了下,差點沒從椅子上栽下去。

「如雪。」丁月華連忙扶住她的身體,轉而看向皇甫楠,「皇甫姑娘,請慎言。」

皇甫楠依然一臉淡定,「丁姑娘,在下所說,並非虛言。」

之前他們一直對《孽世緣》的背景就是陳府這樣的結論不敢肯定,但是到了此刻,皇甫楠終於可以肯定這個結論。

如果當真是如同陳如雪說的那樣滿紙荒唐,她何至於這麼大的反應?

三姨娘吞金自殺的背後,是因為她曾經設計謀害當時陳家夫人腹中的孩子,陳家夫人流產之後,便再無生育能力。可惜三姨娘的手段再歹毒,後來她的兒子也病死了,如今的陳家家主,是當初陳家夫人從四姨娘那裡過繼的兒子。

書中的三姨娘受不了良心譴責而吞金自殺,陳牧死於火災,陳三公子失足跌落池塘,書中一句天道好輪迴,誰讓他們當日色膽包天,禍害府中女眷。

大家宅院水深無比,表麵上看著乾淨且平靜無波,誰知裡麵不止暗藏浪濤,水底還堆滿了垃圾,無人清理也無人願意讓那些骯髒到發臭的垃圾浮上水麵。

不論是在什麼時代,但凡大戶人家,這些事情似乎都不能免俗。

皇甫楠心中暗歎了一口氣,抬眸,不經意對上丁月華,然後愣了一下。

錯覺嗎?為什麼她覺得丁月華在瞪她?

皇甫楠想了想,將自己第一次見到丁月華之後的記憶都捋了一遍,她們見麵的次數十根手指可以掰過來,話也沒說多少句,要結怨應該也無從結起。

人在一些事情上敏銳,就必然會導致在其他的事情上遲鈍。

於是皇甫楠理所當然地認為丁月華的那一瞪,應該是她自己的錯覺而已。

她又沒跟人家結怨,好端端的,人家怎麼會瞪她呢?

怎麼會呢?

當然不會!

第31章 孽世緣(六)

皇甫楠再度來到陳湘榆所居住的湘竹館,他們都認為兇手不會是陳湘榆,那麼兇手會是誰?

展昭和公孫策都認為兇手是個男人,並且是個武功非常好的男人。不然怎麼能在火海和湖中脫身?

兇手還對陳湘榆的事情特別瞭解,內宅之中,男子一般都不會隨便進去的。皇甫楠打量著湘竹館的環境,忽然目光落在院中靠近圍牆的一株老樹上。

這些人家,似乎宅中都有百年老樹,以顯示家族的歷史源遠流長。

皇甫楠走至老樹不遠處,這顆老樹最高的地方,能頂現代的七八層樓那麼高了,濃密的樹冠,這樣看上去,就是一個綠色的大傘,就是不知道在上頭風景怎麼樣。

「皇甫姑娘,這樹有什麼問題嗎?」陳如雪走至她身旁,也跟著抬頭,望著那顆大樹。

皇甫楠說道:「這樹沒有問題,我隻是在想若是在樹上,能看到湘竹館多少的景物。」

丁月華說道:「你躍上去看看不就曉得了。」

皇甫楠笑了下,沒有搭腔。

丁月華的語氣聽起來十分意外:「皇甫姑娘,你不會輕功?」

皇甫楠眨了眨眼,說道:「我從未說過我會輕功啊。」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丁月華望著皇甫楠的眼神忽然變得十分微妙,然後笑了笑,說道:「這還不簡單,我上去替你瞧瞧。」話音剛落,還不等皇甫楠和陳如雪說話,她已經飛身而上,紅色的身影在院中的圍牆借力而上,已經躍上了老樹,皇甫楠和陳如雪在底下往上看,隻是隱隱約約看見一點紅從一叢叢綠的間隙透出來,不留神根本還看不出來。⑤思⑤兔⑤網⑤文⑤檔⑤共⑤享⑤與⑤在⑤線⑤閱⑤讀⑤

皇甫楠仰著頭,心底忍不住羨慕。

隻見丁月華躍上了樹頂撥開了樹葉朝她們探出個頭來,笑著說道:「這裡風景還不錯,雖然有樹葉,但是擋不了多少風景。」

陳如雪臉上帶著擔憂的神色,「既然看到了,就下來吧。危險。」

陳如雪危險二字剛落,丁月華忽然腳下一個打滑,在空中翻了個身,卻沒有踩中借力點,整個人從樹上掉了下來。

「月華!」陳如雪臉色大變,一聲驚呼。

原本在想事情的皇甫楠見狀,也嚇了一跳,「丁姑娘!」

就在這時,一個寶藍色的身影映入眾人的視線,隻見他如一隻大鵬似的飛身過去,將不留神從樹上栽下來的丁姑娘接個正著。

展昭抱著丁月華翩然落在地上,丁月華驚魂未定,雙手還環住他的脖子上。

「哎喲,展護衛好樣的!」快步跑進來的馬漢一聲讚歎,幾乎要為英雄救美的展護衛鼓掌。

「丁姑娘,你沒事吧?」展昭問道。

丁月華以為定要從樹上掉下來,小心肝嚇得快要蹦出來了。她即便再是女中豪傑,也是一個尋常的姑娘,在麵臨危險的時候,也會本能地害怕,害怕過後便是委屈。這時聽到展昭的話,愣愣的抬頭,看向展昭的眼神既委屈又帶著幽怨,好像是在說「你終於想起我了」一樣。

展昭對上她的眼神,心中登時一個激靈。抬眼,剛好看到站在趙虎旁邊的皇甫楠,那個姑娘眸子睜圓了,似是驚訝地看向他與丁月華。展昭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毛病發作,原本抱著丁月華的手忽然一鬆。

於是,沒從樹上掉下來的丁姑娘,從展護衛的身上掉了下去。

眾人:「……」

一邊的陳如雪趕緊跑了過去,將丁月華扶起來,關切問道,「月華,你沒事吧?」

丁月華一邊拍著身上的泥土,目光沒有看向陳如雪,卻是死盯著展昭,咬牙切齒地回答:「我、沒、事!」

展昭一額汗,苦笑著對丁月華說道:「適才大概是用力不當,展某手臂的舊傷又犯了。丁姑娘,請見諒。」一番道歉的話,說得真心實意,臉上的歉意也毫不做假。

馬漢愣了愣,趕緊不管三七二十一地附和,睜著眼睛說瞎話地胡扯:「是啊是啊,丁姑娘,咱們展護衛這些年來走南闖北,一身都是傷,您可千萬別與他計較。」開封府向來的習慣,不論是誰在外頭說了什麼,對與不對都回去關上門再討論,在外頭,定是要無條件維護自家人的。

丁月華咬著%e5%94%87,又含怒帶嗔地瞪了展昭一眼。

一邊的皇甫楠見狀,驚呆了。她從來沒有想過狗血八點檔的劇情會在展昭身上發生,發生就發生了,還來了個神轉折,轉折太快,以至於她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好,隻好維持著一臉高深莫測的神情站在旁邊。

陳如雪看看展昭,又看看丁月華,想要說些什麼,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

展昭抬頭,握著的拳頭抵了抵鼻尖,與皇甫楠說道:「我與馬漢路過此地,想起你在這兒,便前來找你與我們一同去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