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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的年輕人,言談之間有幾分傲氣,說起孽世緣的時候,也是抱著讚賞的語氣。可他並未見過《孽世緣》的作者,聽說那個作者的稿子向來是給了一些錢路旁的小乞丐,讓他們代為送去的。」

皇甫楠愣住,「竟然這麼保密?」

展昭點頭。

公孫策皺著眉頭,沉%e5%90%9f片刻,「皇甫,有沒有可能……陳湘榆便是《孽世緣》的作者?」

皇甫楠愣住。

公孫策分析說道:「如果《孽世緣》映射的當真是如今杭州陳府,那麼這個作者對陳府所有的事情必然很瞭解。而且書屋的主人也說了,他從未見過《孽世緣》的作者,由此說明作者害怕自己的身份暴露。」

「若是她暴露了身份,會給自己帶來很大的麻煩和隱患,因此她每次都找乞丐來替她將書稿送給書商。」展昭接著說道,頓了頓,他又說道:「不過我有一個疑問,這《孽世緣》的故事與陳府的事情如此相似,為何沒有人發現?」

皇甫楠:「在旁人看來,這種書都是亂七八糟的,看的人也就是閒來打發時間的。一般人,即便是看了也會說自個兒沒看,怎麼還會大張旗鼓地告訴人家呢。再說了,書中的主線是這樣,還有許多副線情節,看過的人沒往心裡去大概也是正常的。」

這世界說大很大,說小也很小。大的時候明明就住在同一條街也碰不上麵,小的時候即便是天涯海角都會有碰上的時候。

皇甫楠說完,見兩人沒說話,不由得抬眸,卻見展昭和公孫策兩人似笑非笑地看向她,都毫不掩飾眼中那「原來你也知道你看的書是亂七八糟之物」的神色。

皇甫楠:「……」

展昭見皇甫楠一臉無語的神情,不由得微微一哂,隨即問道:「陳湘榆是一個怎樣的人?」

「外頭傳言她雖然相貌平平,可有一把好嗓子,品行很好。陳夫人身體一直不好,三年前病逝。陳夫人病逝後,陳湘榆便開始深居簡出。如果她真的是離家出走,在走之前還能將身邊的人安置好,可見她是個好主子。」公孫策說。

皇甫楠點頭,繼續說道:「公孫適才說陳湘榆有沒有可能是《孽世緣》的作者,若她當真是《孽世緣》的作者,那麼她的性格很敏[gǎn],並且很自卑。書中的孽世緣的主人公,長相十分漂亮,性格開朗大方,對待親人也好朋友也罷,感情拿捏得恰到好處。可我們都知道,陳湘榆的母親是個美人,可陳湘榆的長相卻繼承了父親,其貌不揚,平時是個安靜容易害羞的姑娘。」

如果陳湘榆是以自己代入作為書中的主人公,那麼她的人設與現實的陳湘榆相差了不止十萬八千裡,這說明她嘴裡雖然不講,但心裡也會為自己的長相和性格而自卑。

「書中說她發現了一個驚天的秘密,所以才離家出走,可那到底是什麼秘密?」展昭眉頭微蹙,拜皇甫楠所賜,開封府眾人如今對這個還沒寫完的故事目前僅有的情節都瞭若指掌。

展昭和公孫策不約而同地看向皇甫楠。

皇甫楠被他們看得一愣,「你們看我做什麼?」

展昭說:「你是姑娘家,大概會比較瞭解姑娘家的心思。你覺得她會因為什麼而離家出走?」

皇甫楠扶額:「可我不瞭解陳府的事情。」大宅院裡深似海,每個看似光鮮的事情下麵都藏汙納垢,她怎麼可能知道裡頭的驚天秘密是關於哪方麵的呢?不過……皇甫楠眨了眨眼,說道:「不過若我是她,當真有什麼事情能讓我離家出走的話,那肯定是我沒有活路了。」

公孫策看向她,「你是說她發現的那個秘密已經威脅到她的生命?」

「不然怎能算是驚天的秘密呢?」皇甫楠反問。

展昭沒有說話,臉上是思索的神色,袖長的手指在桌麵上輕敲著。半晌,他才說道:「陳府的事情與《孽世緣》的作者肯定脫不了乾係,《孽世緣》的書稿出來在先,命案發生在後,像是一種預兆。」

皇甫楠想了想,說道:「陳府的人應該沒有人看過這本書,明日我將書拿過去給陳府的人看看。」

公孫策點頭,表示贊同,「她既然將《孽世緣》寫了出來,便是希望能將這些事情曝光在眾人之下。如今她如願了,估摸著會有新的舉動。」

展昭:「所謂家醜不外傳,若陳湘榆當真是《孽世緣》的作者,她倒是別具一格。我覺得陳府的三條人命,應該都是一人所為,這人的能耐也忒大了些。」

皇甫楠笑了笑,歎息一聲沒有說話。

這世上總是有太多你我都無法想像的事情。

一天在外處理公事,傍晚才回到公館的包拯,在聽展昭等人的案情分析時,也忍不住皺了眉頭。

這一牽扯,也牽扯到了太多的人和事,案情也更加複雜。

大宅院裡頭的關係,千絲萬縷,關鍵人物陳湘榆至今下落不明,此案要查,談何容易?

包拯站了起來,雙手背負在後,邁著四方步在房中不緊不慢地走來走去,走得皇甫楠覺得自個兒眼睛都花了,他才慢條斯理地分配任務:「公孫先生,你明日讓人去畫一張陳湘榆的丹青,張貼在衙門口和城門口,若是有人見到她,速來告知官府,有賞。」

公孫策點頭,「是。」

包拯回過頭來,看向展昭:「展護衛,密切留意墨硯書屋,杭州的書屋並不少,《孽世緣》的作者不會無緣無故就挑中這家書屋,若有異動,立即回報。」

展昭抱拳,「屬下領命。」

「至於皇甫——」包拯一頓,神色頗為凝重地說道:「你繼續跟進陳府那邊的情況,深宅大院之內有許多彎彎繞繞,一切小心。」

皇甫楠聞言,微微一笑,「我會注意的。」

從屋子裡出來,皇甫楠和公孫策並肩在前麵走著,一邊走一邊在說話。在後麵的展昭看到兩人有說有笑的場麵,忍不住挑了挑眉,這兩人似乎是不論什麼時候都有話說。

其實對於皇甫楠來說,開封府裡的大家都很好,她很喜歡,如今也融入了這個大家庭。但是融入了這個大家庭並不意味著她可以和每個人都毫無隔閡地交流。偌大一個開封府,也就公孫策與她有共同話題,所謂人生難得一知己,皇甫楠覺得公孫策若是不能算是一知己,也能算是半個了,所以兩個人走得近了些,也是在所難免。

展昭平常也經常看到這兩人有說有笑,甚至有時候兩人還會一起擠兌他。

但是!

展護衛眉頭皺緊了,他今兒個怎麼看這兩人腦袋瓜湊在一起說話的場麵,就怎麼覺得刺眼。

心裡沒放多少兒女情長的展護衛搖了搖頭,把一切歸結於一定是今天跑得太累了才會有這樣的感覺。

於是,沒有多想什麼的展護衛將佩劍橫置在右肩上,打算回去好好睡一覺。

第30章 孽世緣(五)

「我一直在想,若是陳府的幾條人命是一人所為,那麼這個人一定對陳府裡的人瞭若指掌。」皇甫楠坐在窗戶前,看著外頭的湖水,輕聲說道。⑧思⑧兔⑧網⑧

正在提筆打算在陳湘榆的丹青旁添加一些官方話語的公孫策,手在空中微微停頓了一下,「但那個人不可能是陳湘榆。」

「為什麼你這樣覺得?」皇甫楠隨口問道。雖然她也不認為陳湘榆是兇手,可是,陳湘榆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所寫的故事,正在現實中發生?

「小隱隱於林,大隱隱於市,對於一個作案者來說,有什麼能比在自己熟悉的環境裡更好地隱藏自己?若是陳湘榆要殺他們,為何又要離家出走?而且不論是陳牧還是陳三公子,皆是成年男子,一個毫無武功根基的姑娘家要殺他們而不被人發現,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展昭說道。

皇甫楠皺著眉頭,「其實我從前看到過類似的事情,有人會妄想自己是書中的主角,按照書中主角的想法去做事。我覺得這個兇手說不定也有這樣的毛病,而且他不止對陳府的人很熟悉,他同樣知道陳湘榆的一舉一動,否則他如何能曉得《孽世緣》,並且按照書中的主線去安排人物的生死?」

公孫策低頭,手中蘸滿了墨水的毛筆落下,在陳湘榆的丹青旁加了兩行字,一手小楷寫得頗有風骨。

展昭手中端著一杯茶水,八風不動地慢條斯理地喝著。

自從皇甫楠到來開封府之後,他們已經從她口中聽到過太多匪夷所思的故事和猜想,皇甫楠適才的話也沒有任何出格的地方,所以並未對他們造成任何影響。

「有沒有可能兇手是陳湘榆身邊的人?」皇甫楠皺著眉頭,沉思狀。

這個姑娘一身水綠色的書生袍,長髮束了起來,有幾縷調皮地在她的側頰滑落,清風拂過的時候,幾縷青絲就飄了起來。她趴在窗台上,一隻手托著腦袋,很是苦惱的模樣讓人看了莫名地生出一種想要將她輕皺的眉頭揉開的衝動。

展昭將皇甫楠此時的神態收進眼底,嘴角忍不住揚起一個弧度,並沒有打斷她的思路。

皇甫楠咬著下%e5%94%87,推翻了自己先前的推測,「那也不可能,陳湘榆的大丫鬟已經去了陳州,兩個房中丫頭不識字。」

皇甫楠忽然轉頭,看向他們倆,「你們說,有沒有可能,這個兇手其實是陳湘榆的愛慕者?」

公孫策正在小心翼翼地將陳湘榆的丹青拿起來,聽到皇甫楠的話,手一抖,差點沒將丹青撕開兩半。

而正在喝水的展護衛毫無預警地嗆了一口茶水。

這個猜想他們還是小小地被驚嚇一回。

「皇甫,姑娘家的名節很重要。有的話若是無法確定,便不可輕易說出來。」公孫策神色有些無奈。

皇甫楠振振有詞,「除此之外,我想不出兇手會是什麼人。如果他不是陳湘榆的愛慕者,為什麼要將陳湘榆所想的事情成為現實?」

公孫策默了默,沒有搭腔。不論是他還是展昭,都覺得這個案子離奇古怪到前所未有,僅用他們目前的想像力,也想像不出來兇手大概是個怎樣的人。但是當務之急,還是要把陳湘榆找出來。

「我要去一趟府衙。」公孫策低頭,小心地將適才差點就義的丹青捲好,拿在手裡準備去杭州府衙那邊交給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