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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想,他並不怕與皇甫楠一道出去,隻是杭州至蘇州,來回少說要好幾天,兩人即便是為了公事,也難免瓜田李下。曾經的南俠如今的禦貓,行走江湖之時也會說一句江湖兒女不拘小節,但此刻他卻覺得像皇甫楠這樣的姑娘,並不能用一句不拘小節便能輕忽以待的。

展大人覺得以自己與包大人長久以來的合作默契,包大人是能理解他為何將皇甫楠提出的燙手山芋踢去給他處理的。但是展大人萬萬沒想到在關鍵時刻,他與包大人的默契竟然不翼而飛,包大人竟然同意了讓皇甫楠與他一同前去蘇州。

得知這件事的展昭默然半晌,最終化為一聲歎息。其實他十分想問一句:大人,您是在坑我麼?

但皇甫楠人已經在他麵前了,問與不問都是個坑字。但他從來不是糾結之人,包拯那樣安排,自然有他的用意。

於是展昭維持著臉上的微笑,「四姑娘,我們即刻出發?」

皇甫楠臉上也帶著微笑,輕輕點頭,「好。」

在展昭與皇甫楠前去蘇州的同時,公館內的公孫策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包拯,「大人,您便這般讓皇甫與展護衛一同去蘇州了麼?」

包拯看似不解地迎著公孫策的目光,「怎麼,你覺得不妥?」

「沒有不妥,但我以為大人明白展護衛的用意。」

包拯聞言,隻是笑了笑,說道:「我自然是明白,但皇甫的性子我再拿不準,有一點也是瞭解的。她若是想做什麼,你見她與誰商量過?我讓展護衛帶著她一同去蘇州,總比她自個兒在杭州查這案子好。」

公孫策為包拯對皇甫楠的評價有些不平,「大人,皇甫並不是分不清大局的人。」

「她聰明冷靜,確實是個顧全大局的人。但她對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向來很堅定。」譬如在去蘇州的事情上。

公孫策眉頭輕微地皺了下,「皇甫她……並不是不講道理的人。」

包拯歎了口氣,「公孫,皇甫是個講道理的人,但她也是開封府的一員。」

在官場打滾的包拯,閱人無數,眼睛越發地敏銳。若是他拒絕皇甫楠的要求,皇甫楠也不會背著他私下跑去蘇州,她隻會通過其他的渠道調查她想知道的事情。但既然聖上賜予她隨案調查的權利,那麼她便是與張龍趙虎等人一樣的,若因為她是姑娘而對她處處照拂,她心中大概會很失望。而且以皇甫楠這些日子以來的表現,包拯心中也直惋惜她不是男兒身,不能讓聖上賜她一官半職,否則那定然也是一根好苗子。

第23章 情人無淚(十)

皇甫楠與展昭兩人一同前去蘇州,為了節省時間,兩人直接騎馬。到了蘇州,兩人便商量著要如何行事。

「我已經打聽過了,蘇州李氏,居住在蘇州東麵的福溪村,世代從醫,在蘇州頗有名聲。在蘇州,也確實曾有一個苑姓世家,曾經在蘇州享有盛名,十餘年前家族沒落,如今人丁稀疏,居住在蘇州西麵的西林村。」

展昭與皇甫楠如今正在蘇州的驛站中,展昭手裡拿著一根小棍子,在桌麵上的蘇州地圖上點出明天他們將要去的地方。

皇甫楠看著地圖,「這兩地方離得很遠,為了節省時間,我們分頭行事。」

展昭抬眼看向她。

「我去福溪村吧?」她說道:「蘇州李氏醫藥世家,我算是有些瞭解。他們世代從醫,沒有那麼沒落世家那麼迂腐多規矩,唔……有幸的話說不定能見到李氏的族長,也算是長了見識。」

「你一個人不怕?」展昭的話一出,自己心中便覺得好笑。他也是犯糊塗了,皇甫楠能對著那些死物而麵不改色,又怎會怕光天化日之下到富溪村去走訪。

皇甫楠低笑:「展護衛,我義兄讓我與你一道前來,便是相信即使我不會武功,但在遇上危險的時候不會缺乏隨機應變的能力,況且,我並不是膽小之人。」

她的語氣聽起來很清淡,與他說話的語氣像是推心置腹的朋友一般。

這樣的皇甫楠,展昭並不意外,他意外的是,她明明知道他初始並不情願與他同行,卻並不說破。心裡頭什麼事情都明白,卻什麼也不說,原來她也是個滑不溜手的人物。

他點了點頭,「既然是這般,那明日我們便分頭行事。不論結果如何,天黑之前,都必須趕回驛站。」

皇甫楠抬頭,臉上露出一個笑容,「這是自然。」

她看了看天色,天已經開始入黑,這兩天光顧著趕路,光啃乾糧了,她想念熱乎乎的米飯了!

於是,皇甫楠跟展昭說:「展護衛,快到晚膳時間了,我們要出去找點好吃的麼?」

展昭有些錯愕,適才不是還在談著明天怎麼行事麼,一下子就跳到吃飯上去了?

「……好,你想吃什麼?」展昭原本想說,這兩天光顧著趕路你不累麼,難得有個可以好好休息的地方你就早點歇著吧。然而當他望向皇甫楠時,隻見她雙眼忽閃忽閃的,還忍不住%e8%88%94了%e8%88%94%e5%94%87,一副小饞貓的模樣,變了初衷的話就脫口而出。

皇甫楠聞言,原本因為商量事情而有些凝重的小臉一下子就亮了起來,「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們可以去問問驛站的大哥蘇州有什麼好吃的。我們要快一點,聽說入黑之後,就都打烊了。」

展昭看著那個已經踏出大門的水綠色背影,默了默,然後跟上去。

他覺得自己好似帶了個小吃貨出門。

於是皇甫楠真的跑去問驛站的大哥蘇州有什麼好吃的,得到答案之後便與展昭直奔目的地,民以食為天,天大的事情在美食麵前都得暫時擱置。

兩人吃飽喝足之後,才慢悠悠地散步回去。

「你不懂武功,獨自出門在外的時候,竟從來沒有害怕過嗎?」月光似水,大概是因為有了美食,所以他的神情頗為放鬆,語氣也有些懶洋洋的。

皇甫楠抿著嘴笑,說道:「其實我也會一些拳腳功夫的,隻是沒你的厲害而已。再說了,我手中有公孫給我的梨花針,藏在衣袖裡當暗器使很管用的,怕什麼?」

展昭聞言,有些驚訝,「我從未見你出手。」

皇甫楠側首,瞅了他一眼,忽然旋身,猝不及防地一個高抬%e8%85%bf踢向他。

展昭不動如山,看著隻差那麼一點點就要與他鼻尖接觸的鞋底,淡定地抬手,將她的腳撥開。

皇甫楠忍不住輕笑出聲,「在下獻醜了。」近身搏擊不是她的強項,不過她的射擊還是可以拿得出手的,可惜這裡沒有槍,沒有槍有公孫策給的暗器也不錯,那玩意兒除了射程沒有槍好之外,也挺好的。

「你既然會一些拳腳功夫,為何不會輕功?」

皇甫楠答得很順口,「因為天資愚鈍,學不會。」也因為她曾經生活的世界,輕功隻存在於各種武俠世界。

展昭挑眉,似笑非笑地望了她一眼。

「天資愚鈍?」

皇甫楠一本正經地點頭,「可不是,說出來也不怕展護衛笑話,就學這幾下拳腳功夫,我都吃了不少苦頭,若不是被威脅著若是我學不會危急關頭無法自保便要被拋下,我大概也學不會呢。」

世事大都如此,你想要得到些什麼,就得付出些什麼。因為害怕被拋下,所以下足了功夫去學散打,練射擊。

展昭聞言,心中有些意外,正要說些什麼,卻看見她指向前方的一堵圍牆,好奇問道:「你要躍上那堵圍牆,要花多少力氣?」

「不到一成功力。」

皇甫楠:「……」

這一成功力到底是多少,她一點概念都沒有。

「你想躍上去?」展昭忽然問她。

「啊?」

「扶穩了。」=思=兔=網=

還不等皇甫楠反應過來,她感覺腰間一緊,身旁的高大身影便靠近她,然後她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整個人淩空而起,展昭竟然已經帶著她飛身而起,到那圍牆上轉了一圈兒再回到原地。

皇甫楠有些驚魂未定地瞪向展昭,「你嚇死我了!」

「怎麼?你還會怕?」展昭莞爾問道。、

「你忽然將我拎起飛走又回來,那不是怕,而是驚嚇!」

展昭看著她瞪著眼睛充滿生氣的模樣,嘴角忍不住揚起,其實這樣的皇甫楠,才更像是整個年紀的姑娘該有的神態,讓他有種想揉揉她小腦袋的衝動,但還是忍住了。

他問:「感覺怎樣?想學嗎?」

皇甫楠橫了他一眼,旋身便往前走,「不想學。」

展昭看著她的身影,笑了笑,又說道:「以你的年齡,要學大概也是學不會的,起步太晚。」

皇甫楠腳步一頓,然後加快腳步往前走。被嫌棄年齡大忽然感覺很受打擊,他一定是在報復剛才她差點踢上他的那一腳……才懶得睬他。

她從來沒發現原來展昭也有這麼惡劣的時候!

兩人一前一後回到驛站,皇甫楠扔下一句:「我明日一早便出發去福溪村。」就想回房,但卻被展昭一聲低喚而停下了腳步。

「皇甫。」

皇甫楠有些狐疑地回頭,「嗯?」

那個站在夜色中的男人,長身玉立,嘴角噙著笑容,「路上小心。」

皇甫楠一怔,隨即報之以淺淺的笑容,「你也是。」

語畢,旋身離開。

展昭站在原地半晌,隨即笑歎了一聲,也回了房間。

翌日天才濛濛亮,皇甫楠閉著眼睛起來,打算早早趕去福溪村然後早早回來與展昭回合。隻是她才踏出門口,就看見一個寶藍色的偉岸身軀立在她房門前,嚇了一跳,瞌睡蟲全部跑光光。

「展護衛?」

展昭回頭,「起來了?」

皇甫楠點頭。

「我讓人準備了早膳,用過才出發吧。」他說。

對於展昭這樣的舉動,皇甫楠並不意外。她覺得展昭就是屬於那種很男人的類型,他慣於發號命令,但卻不是那種聽不進去別人意見的人,不論男女,隻要與他一起出門,他都會很照顧與他隨行的人,渾身都散發著「隻要你跟著老子,老子會管你吃好喝好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