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賤賣出去!她不是想攀附男人嗎,就賣到秦樓楚館裡,讓她攀附個夠!」
「不要!奴婢不要!」紫雀連忙爬起來去抓韓霖的衣擺,「奴婢知錯了,少爺開恩啊!奴婢再也不敢了!」
韓霖嫌惡的甩開她:「拖出去!」
「等一下,」千歌道,「紫雀固然有罪,但是事情還沒徹底水落石出前,還請韓公子先息怒。」
「我也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沈萬山道,「紫雀一個丫鬟,從哪得來的絕子粉。」
「沈伯父明見,」千歌道,「我前麵已經說過,絕子湯隻在京城的簪纓貴重裡流傳,普通人即使知道藥方也難以配到藥,紫雀斷不可能是自己得來的。」
「夜夫人是懷疑在下和衛兄?」文正羽道,「在下和衛兄一路南下隻為遊山玩水,流連揚州美景才偶然與韓兄結識,又怎會隨身攜帶絕子粉來害少夫人,再說了,我們與沈家無冤無仇,害了少夫人對我們有什麼好處呢?」
他自以為說的坦蕩磊落,卻讓沈冰心心中一動,雪妹妹說過她沈家樹大招風,說不定已經引起了達官貴人的覬覦,這兩位公子出身貴重,卻偏偏與相公一個舉人稱兄道弟,不得不讓她起疑。
千歌輕笑一聲:「文公子何必這麼著急解釋,我說的普通人,不包括公子這樣出身貴重的少爺,當然也不包括沈家這樣的商賈巨擘,沈家生意做得大,人脈交的廣,弄到宮廷秘藥也不是難事。」
「倒是在下多疑了,」文正羽眼底閃過陰鷙的怒光,這女人剛才根本是故意引他說出那段話,現在被她一說,倒顯得自己心虛了,「那夜夫人究竟是懷疑誰呢?」
「自然是與紫雀親近,又使喚的了她的人,」千歌目光移到韓胭身上,笑著說,「韓妹妹每日喝一碗養容湯,需要經常從京城換購貴重藥材吧。」
韓胭秀眉一豎:「你竟然懷疑我!大嫂待我如親姐妹,我敬她愛她還來不及,怎麼可能害她!」
「不可能是妹妹的!」韓霖不信道,「我的妹妹我瞭解她,她心地善良,絕不會做這麼惡毒的事,夜夫人是不是弄錯了?」
「以前的韓小姐可能不會,」千歌道,「可是女大不中留,尤其是動了心的少女,更是留也留不住呢。」
「你胡說!」韓胭臉色頓時紅白交錯,「我、我再怎樣也是韓家的小姐,斷不會做有損韓家的事!」
從進來就一直沒有說話的衛寒焰,此時皺緊了眉頭,她是懷疑他?
「是啊,你是韓家的小姐,不是沈家的小姐,」千歌緩緩道:
「沈姐姐一旦生下孩子,沈家就有後了,偌大的產業,韓家又能得到多少,韓妹妹出嫁的時候又能得到多少?韓妹妹現在每日喝的養容湯還能喝得起嗎?身上的金銀首飾、綾羅綢緞還能穿得起嗎?金堆玉砌的房間還能住得起嗎?韓妹妹心裡是不是會想,若是沈姐姐生不了孩子就好了?到時候沈家的財產都成了韓家的,韓妹妹有了大批嫁妝,定要比沈姐姐出嫁時辦的更風光,讓所有人都羨慕,是不是?」
「沒有!我沒有!」韓胭大驚失色,不敢相信夜半無人才敢在心裡轉的念頭,竟然被她猜的一清二楚!
千歌又道:「如果韓妹妹想嫁的人又是個家世顯赫的,以韓家的門戶極難攀附,又有人承諾韓妹妹,隻要讓沈家絕後,一定做主賜婚,讓韓妹妹嫁入高門,這樣一舉兩得的好事,韓妹妹會不動心嗎?」
文正羽的臉色此刻也微微變了。
「我沒有!」韓胭眼中的驚恐之色幾乎要掩不住,「這些都是你胡亂猜測的,我才沒有這樣想過!」
「是嗎?」千歌諷笑道,「隻要韓妹妹現在立刻寫下保證書,從今以後不再用沈家一針一線,那我便相信你對沈家的錢財沒有絲毫覬覦,立刻下跪給你磕頭道歉。」
「我,」韓胭一滯,叫道,「我幹嘛要你相信,反正不是我做的,你要誣賴我就拿出證據來!」
「妹妹!」韓霖瞪著她,「到底是不是你,你對我說實話!」
「連哥哥也要懷疑我嗎?」韓胭傷心欲絕的道,「哥哥就聽了她幾句挑撥離間的話,難道就懷疑與你從小一起長大的妹妹嗎?!」
韓霖不由露出猶疑之色,問千歌道:「夜夫人可有什麼證據嗎?」
「今日事發突然,我又不能未卜先知,」千歌道,「若是要證據,正如文公子說的,也許住處會有蛛絲馬跡,但是沈伯父不願意搜查,我便無能為力了。」
韓霖立刻道:「嶽父不方便搜查,我這個做哥哥的去妹妹房裡看一看還是可以的!」他今日非要查個水落石出不可,妹妹若是冤枉,必須還她一個公道,不能讓嶽父和娘子對她有芥蒂,若真是妹妹做的,他定不能輕饒!
沈萬山這次沒說話,顯然是默許了。
「娘子,夜夫人,還請你們一起同行,也好做個見證。」韓霖道。
千歌點頭道:「自當願意。」
「不是我做的,哥哥儘管查便是!」韓胭自認已經把所有證據都毀了,有恃無恐的道,「但是如果最後什麼也沒查出來,夜夫人當如何說?」
千歌一笑:「你想如何?」
「我也不要你給我下跪磕頭了,」韓胭冷笑道,「隻要你在全府所有人麵前承認,是你自己心%e8%83%b8狹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冤枉我,就成了。」
「如你所願,」千歌道,「但若查出證據來了呢?」
「那我便任你處置!」韓胭道。
「若最後證實是你所為,沈伯父和韓公子怎麼處置你我不管,」千歌道,「我隻要你答應,從此離開沈家回韓家去,再也不準靠近沈姐姐!」
韓胭猶豫了一下,想到結果肯定是自己穩勝,遂點頭:「好!」
一行人於是往韓胭的小築走去,韓胭信心滿滿的在前麵引路,到了地方也主動的打開門:「哥哥儘管查。」
「勞煩夜夫人在此稍後片刻。」韓霖對千歌說了一聲,帶著人四處搜查去了。
千歌拉著沈冰心在椅子上坐下,韓胭冷哼一聲,坐的離千歌遠遠的。
千歌輕聲道:「姐姐今日嚇住了吧。」
「還好,」沈冰心勉強笑了笑,「我今日方能理解妹妹那日說的後宅紛爭之事,當真是兵不見血。」
「姐姐是獨生女,所以沒見過這些場麵,」千歌擔心的道,「隻是姐姐如今嫁為人妻,為一府主母,還承擔著延續沈家血脈的責任,以後要麵對的事還多著呢,必須要小心謹慎了。」
123 驅出沈家
沈冰心點點頭,道:「出嫁前父親也與我說過類似的話,以後我一定會注意的,萬不敢大意了。」頓了頓,又道,「今日真是多謝妹妹了,否則那碗藥一旦喝下……我此時想想仍心有餘悸。」
「我也隻是無意間做了好事罷了,」千歌笑道,「姐姐再三道謝,就真的見外了。」
沈冰心看她一眼,沒把心裡想的,覺得千歌是發現了什麼才去阻止她喝藥的想法說出來,既然千歌不願意居功,她就裝作不知道好了,隻是在心裡暗暗記下恩情,從此以後,她們便是親姐妹了!
兩人又說了會話,韓霖帶著人回來了。
「哥哥,沒有任何可疑的東西吧!」韓胭立刻站起來道,而後斜了千歌一眼,「這下看你還怎麼誣賴我!」
沈冰心卻注意到了韓霖沉冷的臉色:「相公,怎麼了?」
韓霖看著她,欲言又止,最後道:「我們還是先回去再說吧。」
「對,回去在所有人麵前說清楚,」韓胭得意道,「省的有些人不願意認賬!」
「你給我閉嘴!」韓霖猛然斥罵了她一聲。
韓胭一愣:「哥、哥哥?你這麼凶幹嘛?」
韓霖恨鐵不成鋼的瞪了她一眼:「最好不要是你,否則……」甩了下袖子,大步流星的走了。□思□兔□在□線□閱□讀□
「韓妹妹,我們還是快點跟上吧,」千歌輕笑道,「也好早點弄清真相,兌現我們的約定呢,韓妹妹應該不會怕了吧?」
「那、那是當然!該怕的是你!」韓胭壓下心中的一絲不安,冷哼一聲,昂首挺%e8%83%b8的離開了。
回到沈冰心的院子,沈萬山立刻迎了上來:「賢婿,結果如何?是不是誤會一場?」
韓霖遲疑的從袖子裡拿出一片燒的隻剩一角的桑皮紙:「勞煩葛大夫看一看這張桑皮紙是包什麼藥的。」
葛大夫接過,先聞了聞氣味,又捏起上麵殘餘的粉末細細查看,幾經確定後,才神色凝重的道:「老夫不敢隱瞞,正是絕子粉。」
韓霖瞬間如遭雷擊,沈萬山和沈冰心的臉色難看到極點。
「不可能!」韓胭叫起來,她明明已經把裝絕子粉的藥燒乾淨了,怎麼可能會剩下拐角,「這、這不可能是從我房裡搜出來的!肯定有人陷害我!」
「到了現在你還不肯認錯!」韓霖失望到極點的瞪向韓胭,「下手狠毒殘害至親,賊喊捉賊陷害他人,你什麼時候竟然變成這種人!我以前都是怎麼教導你的?!」
「沒有!我沒有!哥哥你相信我!」韓胭指著千歌叫道,「這肯定是她設計的陰謀!是、是她……是她買通了紫雀下藥,又在我房裡栽贓,這一切都是這個賤人陷害……」
啪——!!!
一聲響亮的巴掌,打斷了她叫囂的話,韓霖盯著被自己一巴掌打的跌在地上的韓胭,目眥盡裂的吼道:「不知悔改還口出惡言!我沒有你這樣的妹妹!你給我滾,滾得遠遠的!我再也不要看見你!」
「哥哥,你信我啊,我真是冤枉的!」韓胭趴在地上,捂著臉哭道,她絕對不能承認!她承認的話就再也沒有迴旋的餘地了!
「韓小姐,」千歌冷冷的開口,「現在證據確鑿,你再狡辯也無用了,你該遵守我們的約定,從今以後離開沈家,再也別接近沈姐姐一步。」
「不!我不要!」韓胭怨毒的瞪著她,「都是你陷害我的,你休想我承認!你這個賤人這樣害我,你不得好死!」
「被人兩次三番的罵自己娘子,看來是我太好說話了呢。」夜鳳邪%e5%94%87角斜斜勾起,潑墨濃髮無風自揚。
一瞬間,房間裡的人都感覺如置冰窖,背後寒毛直豎。
韓霖猛然上前一步,狠狠給了韓胭兩巴掌:「你再敢出言不遜,我就把你逐出家門!」
韓家父母早逝,長兄如父,的確有權利把她逐出家門,再加上剛才突降在她身上的森冷寒意,韓胭嚇得立刻噤聲了。
韓霖忙抱拳對夜鳳邪道:「夜兄,都是愚弟教妹無方,愚弟代舍妹向夜兄和尊夫人賠罪,還請夜兄和尊夫人見諒!」
夜鳳邪身上冷意稍降,「這次我便給韓兄一個麵子,下不為例。」
「是是,多謝夜兄!」韓霖心中大鬆一口氣,剛才那一瞬間,他能感覺到夜兄是真的想殺了妹妹,背上都被冷汗浸透了。
千歌不想承認被維護的感動,卻止不住心底一圈圈往四肢百骸漾開的歡喜。
沈冰心走到韓胭麵前,痛心的問:「小姑,我沈冰心自認待你不薄,你為何要這般對我?難道真的如雪妹妹所說,是覬覦沈家的財產?」
「不是!我真的沒有害大嫂,我真的是被陷害的!」韓胭抓住沈冰心的裙擺哭道。
這時候一直跪在一旁的紫雀爬過來,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