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也想逛一逛花園,與公子和兩位姐姐同行可好?」問的是千歌,一雙水眸卻不斷往君習玦身上瞄。
「姐姐自然是願意的,」千歌笑看向君習玦,「公子說呢?」
君習玦笑著回她:「你決定就好。」
雪千月也加入了她們,四人繼續往前走。千歌走在前麵,千黛千月一左一右的伴在君習玦身旁,絞盡腦汁的與他搭話。
君習玦隨便應付著她們,目光時不時就往千歌身上瞥。
千歌突然停下來,回身對千黛千月笑道:「我剛想起出門前給祖母煲了鴿湯,現在也該送過去了,兩位妹妹便代姐姐先引公子遊玩,姐姐去去就回。」
「姐姐放心去吧,妹妹一定好好招待公子。」雪千黛和雪千月巴不得少個對手呢,連忙說道。
千歌又衝君習玦道:「公子,請容小女子先告退一會,下回再向公子賠罪。」
君習玦點頭笑道:「無妨,二小姐自去便是。」正好他也想從她們身上問點消息,這位二小姐看起來便不是可以套話的人。
千歌又告罪一聲,抬步往來路走,與君習玦擦身而過時,他忽然抬手向她臉頰伸來。
千歌猛然就往旁邊一躲。
修長玉指從她鬢髮邊一擦而過,君習玦兩指間多了一片火紅的木槿花瓣。
千歌才知他是為自己拂去落花,笑著道了聲謝,毫不留戀的移步往回走。
君習玦望著千歌越走越遠的背影,他原還以為她是欲擒故縱,現在看來,她是真的沒有攀附自己的心思,倒是一名奇特的女子。
遠離了君習玦的視線,千歌才深深的呼了口氣,即使情愛不再,前世的記憶卻不會消失,剛才那一刻,她還以為他會像前世那樣,捧起她的臉%e5%90%bb她。
「小姐不喜歡那位公子嗎?」青枝問,「那位公子儀表堂堂,家世肯定也很不凡,三小姐和五小姐都對他那麼中意,怎麼小姐卻要借口離開呢?」
青扇道:「小姐離開才好呢,才顯得小姐矜持,像三小姐和五小姐那樣不知羞恥的倒貼人家,人家公子能看上才怪!」
千歌頓時哭笑不得:「你家小姐才十三歲,你們就這麼怕我嫁不出去?」
「奴婢這不是怕好的男子被別人先搶走了嘛。」青扇道。
青枝也點頭:「那位公子溫文爾雅,風度翩翩,的確是難得一見的好男子。」
「好男子,的確是好男子啊,」千歌諷笑一聲,道,「他是再好的男子也與我無關,以後別再提他了。」
青扇和青枝對視一眼,雖然有些不解也有些遺憾,但都聽話的點點頭。
剛才還是晴空萬裡,這會兒卻突然起風了,木槿花海裡清風拂動,五色花瓣紛紛揚揚,或升或落或轉或旋猶如賽舞,姿態翩躚香風陣陣。
千歌不由駐足觀賞,眉眼染上一層歡喜。
淡淡冷香中卻突然襲來一股曼陀羅花香,一片陰影罩來,千歌就已經被抱了滿懷。
身後青扇和青枝嚇得要大叫,被流螢摀住嘴,帶著殺意的冷喝道:「不許出聲!」
「你竟然和別的男人逛花園。」帶著淡淡醋意的抱怨在耳邊響起,呼吸拂過耳垂,引得一陣酥|麻。
「你放開我!」千歌抬手推他%e8%83%b8口,她已經氣的沒脾氣了,這無賴是越發大膽了,青天白日就這麼闖進來,還當著丫鬟的麵抱她。
夜鳳邪把臉從她頸間抬起,手卻仍箍著她腰身:「不放!」
「你真當我是好欺負的嗎?我……」
「你知道!」夜鳳邪打斷她,琉璃鳳眸直直盯著她水晶黑眸,「你知道我的心意,別用這樣的話糊弄我。」
096 琴瑟和鳴
被他鳳眸中的認真懾住,千歌不由移開了眼:「就算我知道,也不代表我就要接受。」
「那我就等到你接受,」夜鳳邪聲音中有溫柔,有邪氣,也有霸道,「總之你是我的,別人想也別想!」
「無賴!」千歌罵他一句,臉微微有些紅,「既然要等我接受,那我沒接受前,你不準再如此輕薄於我。」
「誰說是輕薄了?」夜鳳邪揚著%e5%94%87角,「我這是懲罰,你下次再與別的男人親近,我就一直抱著你不放!」說著收緊手臂,將千歌摟的更貼近。
青扇和青枝瞪大了眼,看著在花雨中相擁細語的兩人,清風吹拂著他們的裙角衣擺,秋香水色和紫棠朱色便融成了一片化不開的旖旎,男子長身玉立衣帶當風,劍眉鳳眸笑意邪魅,女子身姿柔漪鬢髮飄飄,粉腮玉膚神色惱羞,兩人立在一起就如一對璧人。
現在不用流螢捂著她們的嘴,她們就已經失聲了,小姐什麼時候與這般俊美的男子認識的?為何她們一點都不知道?小姐難道就是因為鍾情這名男子,才對那位公子冷淡疏遠的嗎?
似乎是察覺到她們的視線,紫衣男子轉臉看向她們,薄如刀鋒的%e5%94%87角勾起,「你們說,我與剛才那公子,誰更儀表堂堂,風度翩翩?誰才是你家小姐的良配?」
青扇和青枝於是更目瞪口呆。
「你夠了!」千歌嗔惱的捶了他一下,這人真是,讓人實在無語。
「若是讓她們常常在你耳邊念叨別的男人的好處,難保你改變了心意,」夜鳳邪理所當然的道,「我當然要讓她們看個仔細分明,讓她們知道誰才更勝一籌。」
不依不饒的又問了她們一句:「如何?」
青扇和青枝看看他,又看看千歌,一起說:「公子更勝那位公子一籌。」
夜鳳邪這才滿意了,對千歌道:「你陪他逛了半個時辰,就得加倍的陪我,否則我就賴在你這不走了。」
他一向不達目的不肯罷休,千歌無奈道:「那你想怎樣?」
夜鳳邪手一揮,一朵紫色木槿花便落在了手中,將花插在千歌的斜雲髻上,腳尖輕點,帶著千歌飛身而起,獨留輕笑聲在花雨裡迴盪:「你們小姐我帶走了,兩個時辰後歸還。」
青扇和青枝呆呆的站了會,才反應過來自家小姐就這麼被劫走了,轉頭去看流螢,她仍舊一臉冷冰冰的站著,絲毫去追的意思也沒有。
千歌在被夜鳳邪帶著飛起時,小小的驚呼了一聲,隨著他一起一落的在房頂上飛躍了會,才敢低頭往下看。
一排排房舍高低錯落,紅牆綠瓦看的分明,往日隻能仰視的飛簷翹角都踏在腳下,簷下垂鈴叮咚,比在下麵聽的更清脆悠遠。
房前屋後成蔭綠樹的樹冠原來竟和傘一個模樣,偶爾驚起枝杈間的飛鳥,露出圓形鳥窩裡,羽翼還未豐滿的雛鳥擠在一起,張大嘴巴嗷嗷待哺。
夜鳳邪見她看的驚奇,身形一轉停在樹枝間,順手抄出那隻鳥窩來,受到驚嚇的雛鳥擠成一團驚恐鳴叫。
近距離看著這些尖叫的醜陋雛鳥,千歌也受了驚嚇,不自禁的往後一躲,就縮在了夜鳳邪懷裡。
夜鳳邪鳳眸一閃,更把鳥窩往她麵前遞,直把她嚇得臉埋進他懷裡,氣惱的咬了他一口,才得逞的邪笑出聲,把鳥窩放回樹上,帶著千歌繼續往前飛躍。
千歌被風吹的微冷,紫棠色開襟褙子便展開半裹住了她,曳地廣袖掩住她另一半,帶著曼陀羅花香的溫暖整個將她籠住,擋住了外麵呼呼的涼風。
千歌抬頭看了他一眼,正撞進他琉璃鳳眸中,%e5%94%87角梨渦便盛開了。
終於停下來時,已經到了城外的碧庭湖,此時風刮的更大了,湖水波浪起伏,漂在湖麵上的船舫隨之左搖右曳,不時有魚兒躍出水麵,帶起一串水波粼粼,遠處有漁歌在風中傳唱,語調歡暢高昂。
夜鳳邪帶著千歌落在一條霞頂遊船上,甩了一塊碎銀給船夫,船夫眉開眼笑的撐了船往湖中央行。
船舫裡架著琴瑟,夜鳳邪在琴架前坐下,笑看千歌:「你我琴瑟和鳴一場如何?」
千歌臉一紅:「誰與你琴瑟和鳴!」卻也在瑟前坐了下來。
夜鳳邪撥弦起音,千歌聽了幾聲,連耳朵也紅了一半。
素手輕抬,在一個節點跟上他的節奏,當即一曲琴瑟和鳴《鳳求凰》,在瀟瀟風雨的湖麵上飄揚開來……●思●兔●在●線●閱●讀●
雖然一路有夜鳳邪護著,回到鳴玉閣時,千歌的裙角也濕了一片,趕走了還不願離開的夜鳳邪,在屏風後換上了一件蜜合色浣花錦麵丁當裙,外麵的細雨就嘩啦啦變成了大雨。
千歌不由想到剛離開的夜鳳邪會不會被雨淋,意識到自己在擔憂他時,千歌羞惱的低罵了聲:「那個無賴有什麼好擔心的,挨淋了也是活該。」
瞥見了一旁欲言又止,滿臉好奇的青扇青枝,千歌又在心裡加了句,最好淋的他生病不能出門,省的再來禍害她。
接下來的幾日都是雨天,君習玦便在雪家住了下來,每日總要有一兩個時辰找千歌下棋,從雪千黛和雪千月口中沒有問出任何有用的東西,在千歌這裡,也是半點信息都沒有。
兩人這樣頻繁的接觸,滿府都在傳言二小姐將要花落富貴了,雪敬仁每天樂的合不攏嘴,老夫人在病中,也是紅光滿麵的樣子,直誇大丫頭和二丫頭都是有福氣的。
自然,有些人就坐不住了。
097 各自籌謀
雪千黛、雪上詩和雪上書藉著給母親請安的由頭,聚在了陸氏的霞陽院。
兄妹三人先是陪著陸氏說了會體己話,雪上書最先耐不住性子說:「母親,過兩天雨停了那位京城來的公子就要離開了,難不成真的讓他把二姐帶走啊,那姐豈不是白白損失一個好機會?」
「是啊,」雪上詩也道,「母親,我們得想個辦法,為妹妹謀劃一下才是,憑什麼好姻緣都讓她們姐妹兩個佔去!」
雪千黛沒有出聲,但臉上的表情充滿了希翼。
「我也不是沒有想過,」陸氏為難的說,「但你們也知道,老夫人和老爺對我還沒消氣,連近身都不讓,我哪裡能有什麼辦法啊。」
這些天她愁的不得了,好不容易終於能走出霞陽院,可是看老夫人和老爺的樣子,恐怕那位公子一走,又會把她關起來,她擔心自己還來不及,哪裡有閒情為女兒操心。
雪千黛眼底精光一閃,道:「娘,如果女兒能得了這個好姻緣,父親看在公子的麵子上,肯定會對娘既往不咎,而且有了這個靠山,哥哥和弟弟以後入仕更加容易,這是全家都有好處的事情,還請娘多多費心才好。」
陸氏眼睛一亮,她怎麼沒想到這一茬,女兒說的對,以老爺對那位公子的熱切勁兒,隻要公子開了口,老爺一定會聽從的!
雪上詩和雪上書也是一臉神往,他們這麼積極於此事,正是為了以後入仕考慮,隻要妹妹得了公子的歡心,讓他們入仕還不就是一句話,省了他們再苦讀十數載的工夫。
陸氏壓下心中的激動,問:「你們有什麼好主意嗎?」
「兒子倒是有個主意,隻是恐怕委屈了妹妹。」雪上詩說。
「先說出來聽聽。」陸氏忙道。
雪上詩當即壓低了聲音,把辦法說與三人聽。
雪千黛紅著臉說:「大哥,這是不是,是不是太大膽了。」
陸氏也猶豫的道:「這能行嗎?會不會不太好?」
「非常時候就要用非常手段!」雪上書道,「母親、姐,你們就別猶豫了,等你們猶豫好了,公子已經帶著二姐走了!」
陸氏這才一咬牙:「那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