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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候,她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而眼前的一切,卻都是真實存在著的,不是幻覺。

這個房間,和她離開的時候一模一樣,一點兒也沒有變。

枕頭上仍是她最喜愛的薰衣草小熊,床頭櫃上是暖黃色的長頸鹿,甚至書桌上那一本《兒子與情人》還在,書籤夾著的,仍是她以前看到的那一頁。

暖黃色的絨床單,粉紅色的被子,暗紫色的窗簾……甚至床頭燈旁邊,還是他們兩個的照片。

任晴初簡直不敢相信,許淨安會做這樣的事情。

她想像中,他不是把她的東西叫林姨打包好扔掉,就是叫林姨整一整,堆在隨便某個角落積灰。他自己絕對是連眼角都不想瞥到,不小心碰到還要用洗手液洗三遍手的。

他為什麼要這樣……

任晴初意識混沌地從下格的抽屜裡找出自己的睡裙以及內衣褲,走進衛生間。

衛生間裡,她的瓶瓶罐罐也仍原封不動地放著,隻是牙刷換了新的……任晴初甚至懷疑這一切都是自己的一個夢,從吃完晚飯之後開始的夢,那麼長,那麼複雜,那麼混亂。

像是有一隻小小的鬆鼠,在心上堅硬的外殼上,啃了一個小小的口子,那麼多感情都要噴薄而出……

可是她今天太累了,她什麼也不想想。

也不想去猜測明天一切又都會如何改變。

今天,她隻想好好睡一覺。

任晴初洗完澡,穿著睡裙經過走廊時,有意識地往樓下瞟了一眼。

視線越過白色的樓梯,看到許淨安正閉著眼,安靜地躺在沙發上,雙手交疊放在腹部,連睡覺的姿勢都是那麼優雅。

任晴初歎了一口氣,怎麼辦。

為什麼還是逃不開。

任晴初有些絕望地閉上眼,心裡有一個聲音在叫囂著:快逃吧,趁現在,快逃吧……這個男人就是你的劫難,你忘了一年前你為什麼心灰意冷,遠走他鄉。他不會愛你的,他隻是念舊,就像念郭薈如一樣……

另一個聲音卻那樣平靜,那樣富有感染力,像敘述著一個童話故事:留下來,給自己一個機會。讓過去都過去,你們還可以重新開始。你任晴初不會這麼背,兩次都栽倒在同一個男人身上,這次一定可以得到幸福。

第一個聲音又說了:他是許淨安啊!這個熟睡的男人是許淨安啊!不管他對你多溫柔多體貼,你永遠都靠近不了他的心的,隻會又一次把自己搭進去。現在不逃就沒有機會了,你可能一輩子都逃不開了。

任晴初搖了搖頭,像是想把腦袋裡的各種想法都甩出去,這一刻,她隻想遵從自己的心。

她緩步走下樓,停在他麵前,看著他安靜的睡顏。

他真的長得很好看,所以才會有那麼多矜貴的臭毛病。

像是有所感應,許淨安闔著的雙眼微微動了動,才緩緩睜開,看向她,目光有些疑惑,又有些不知名的情愫在眼底湧動。

「上樓去睡吧,沙發上涼。」任晴初低頭看著自己的粉色小熊拖鞋,聲音低如蚊蚋。

許淨安的眸子那一刻真的彷彿迸發出某種光芒來,可惜任晴初低著頭,並沒有看見。

否則或許她會更自信一點。

任晴初躺在溫暖的被子裡,聽著浴室裡傳來的陣陣水聲,遲遲睡不著覺,心裡有些忐忑,又有些不知名的期待。

浴室的門被打開了,許淨安走出來,小心翼翼地關了燈,然後上床躺在她的身邊,他靠得她很近,雙方都能聞到彼此身上同樣的沐浴露的香味。

「晴初……」許淨安試探著叫了她一聲。

「嗯?」任晴初輕輕應了一聲,因為害怕和恐慌,隻將腦袋埋進他溫暖的懷裡。

許淨安伸出手抱住她,然後微微用力抬起她的臉,微弱的月光下,她的眼睛仍舊是亮晶晶的,彷彿萬千光華攢動其中。

「有一段時間,我經常收到越洋電話……」許淨安的聲音很輕,語氣又很溫柔,那樣溫柔的聲音彷彿能夠順著毛撫摸一隻小貓咪,然後那個小貓咪瞇著眼睛享受著他的撫摸。

「但是奇怪的是,每次我接通後,卻都沒有人說話。」

任晴初的臉上已經落下兩行淚水。

「我很好奇,那個人到底想和我說什麼,又為什麼最後什麼也沒說。」

「晴初,你能告訴我嗎?」

任晴初不想他再繼續說上去,直接抬起身子%e5%90%bb上了他的%e5%94%87。

%e5%94%87與%e5%94%87相貼的那一剎那,兩個人心中同時發出了一聲滿足的喟歎。

這個%e5%90%bb,彷彿他們都等了一個世紀那麼久。

兩個人的臉貼得那麼近,許淨安的臉上也沾上了任晴初的淚水,感覺到那冰冰涼的觸感,他隻是伸手把她抱得更緊,%e5%90%bb得更深。

隻是暫時不去顧忌那些阻礙,即便橫亙在他們之間的那麼多誤會,那麼多錯過,那麼多遺憾,仍舊沒有消失。

可現在,有誰還在乎呢?

兩個人貼在一起,伸出手就可以觸碰到對方,那樣溫暖的體溫,總比一個人躺在酒店房間或是一個人躺在king size的大床上,要溫暖得多吧。

他們都選擇屈從於現實的溫暖。

因為冬天,實在是太冷了。

冷得不想一個人。

作者有話要說:  接下來幾章發發糖~

每一次改文,字數都越變越多。。好無奈,明明隻想3000+,最後都變成了3500+

好崇拜我自己O(∩_∩)O

☆、Chapter30

任晴初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房間裡還是一片漆黑,打開手機一看,才知道已經九點了,頭昏腦漲地從床上坐起來……

「不睡了嗎?」身邊一個低低的,因為還未睡醒而有些沙啞的嗓音傳來。

任晴初臉「噌」地紅了,雖然昨天晚上什麼也沒有發生,但是……比什麼都發生了還要糟糕。

她又主動%e5%90%bb了他,印象裡好像一直是她主動%e5%90%bb他。

而他呢,隻要隨便說幾句若有似無,似是而非的情話,就能撩撥得她自己纏上來。

任晴初不理他,自顧自打開衣櫃,拿了一件淡粉色的羊毛衫,和一條加絨的鉛筆褲,再坐回床上,把衣服放在被麵上,正準備脫睡衣的時候……背後灼熱的視線影響了她,她的動作突然一僵。

然後心裡默默地罵了一句髒話。她真當自己還是這裡的女主人,居然還習慣性地想在他麵前換衣服!!!

她還記得以前她當著他麵換衣服的時候,許淨安都會很尷尬地別過臉去,耳根蔓延開一絲紅意,還義正言辭地說她,「任晴初,你要不要臉。」

任晴初言簡意賅,「不要。」

現在時過境遷了,她放下自己的睡衣下擺,斜眼瞟了一眼許淨安,意思很明顯,識相的就趕快退下。

許淨安倒是滿不在乎地揚了揚眉毛,意思也很明顯,害羞什麼,又不是沒看過。

任晴初抵不住他的厚臉皮,自己拿著衣服褲子去衛生間換了。

出來的時候,眼前限製級的一幕,差點沒讓任晴初噴鼻血。

許淨安隻穿著一條西裝褲,正半%e8%a3%b8著身子,往身上套一件黑色的毛衣……許淨安看起來清瘦,但是身體卻結實強健,那小麥色的脊背流暢立體的線條,任晴初可以通過他光、%e8%a3%b8的脊背,幻想印象裡他的六塊腹肌……任晴初是感受過的,她知道那觸感有多好。

任晴初再傻也能感覺到許淨安刻意放慢了穿衣的速度,以滿足她偷窺的慾望,他姿勢優雅地穿好毛衣,轉回頭看到呆呆的任晴初,還朝她邪魅地眨了眨眼。

任晴初還是懷念以前那個「生人勿近」的許總。→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我叫司機來接了,Anna在片場等你。我上午還有一個會要開,下午來探班。」許淨安一邊對著穿衣鏡,整理著領口,一邊像談論天氣般自然平淡地說道。

「探……探班?」任晴初差點沒咬到%e8%88%8c頭。

「嗯,」許淨安整理好衣著,衣冠楚楚地走下樓去,「快下來吃早飯,我的會議要遲到了。」

任晴初聳聳肩,看著他的背影,心裡覺得很奇怪。

一夜之間,怎麼好像什麼都變了似的。那些曾經以為是永遠跨不過去的阻礙的東西,現在怎麼不再那麼重要了。

任晴初扶著扶手,往下能看到林姨準備的滿滿一桌的早餐,兩杯熱騰騰的牛奶,色澤金黃的荷包蛋,藍莓果醬,蘸了巧克力醬的草莓,還有吐司……許淨安坐在餐桌前,抬頭看到她,皺了皺眉,「傻站著幹什麼?快下來吃早餐。」

任晴初莫名地又覺得恍惚,這樣的場景,曾經日復一日地出現了三個月,現在又重現了嗎?

那她和許淨安,現在到底算是什麼關係呢。

情人?可又更像一對結婚很久了的夫妻。相愛嗎?這個問題任晴初覺得一輩子都不會有解答。不愛嗎?好像又不是。恨,曾經有過,現在又好像已經很淡很淡。

任晴初一步一步走下樓梯,漸漸的,腳步輕快起來。

無緣無故煩什麼心呢?就這樣處著唄。

一進片場,Anna就贏了上來,看著任晴初,笑得很曖昧,「喲喲,這春光燦爛的……」

任晴初白了她一眼,「說什麼呢?」

「果然是,『冬天已經到了,春天還會遠嗎?』」Anna繼續笑嘻嘻地說著。

「別不正經,舒顏來了沒?」任晴初往那邊張望了一下。

「人早來了,正和孟如非拍戲呢。」

任晴初坐在躺椅上開始翻劇本,匆匆重溫著台詞,「今天時間趕得很,化妝的時候都沒時間看劇本。」

「誒,昨天到底怎麼著啊,你不打算和我說說啊。」Anna滿眼都閃爍著八卦的光芒,無奈任晴初就是不肯滿足她這顆28歲的大齡少女心。

「今天許總說要來探我的班,媽的我緊張得不行,都不知道能不能演出來,你還在這兒跟我嘰嘰歪歪。」任晴初毫不客氣地數落道。

「許總要來探你的班?」Anna眼睛瞪得圓圓的,笑得比春花還燦爛,「你知道嗎?許總可從來沒有探過哪個人的班。」

「哎不對!」Anna突然皺起眉頭,「你今天要演那場和孟如非的強%e5%90%bb戲……這不太好吧。」

任晴初朝天翻了個白眼,「我還能說什麼,這都是命……我現在隻盼望許淨安他老人家能嚴肅地看待這場戲。」

Anna腦補了一下許總的神情,然後鄭重其事地點點頭,「嗯,一定會很嚴肅。」

「發盒飯咯!」

任晴初和舒顏,孟如非等幾個主要演員,圍著一張木頭桌子,吃著盒飯。

「舒顏,你好些了嗎?」任晴初還是有些擔心。

「好多了。」舒顏笑了一下,不知怎麼的,也有幾分春光燦爛的味道。

任晴初覺得很奇怪,昨天明明還很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