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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香 蔚錦繡 4453 字 1個月前

和他的聲音一樣陰暗,不真實,若說梅寶像個壞脾氣的天使,那童遠遙就絕對是一個惡魔,一個渾身帶著毒的小惡魔。

聽著那笑聲,梅芯沒來由心裡頭冒出一股子寒氣,饒是四周充斥著溫和的陽光依然止不住冒%e9%9b%9e皮疙瘩,她深深吸了口氣,強忍住胃裡的不舒服問:「你怎麼會知道這個號碼?」

說梅芯是敏銳的,這一點此刻顯露無疑,她沒那麼多彎彎繞繞腸子,相信童遠遙這麼一個一麵之交的人會無緣無故給自己打電話,所以她沒有掛斷電話,隻是問。

「嘻嘻,這應該不是很難的事吧。」童遠遙沒有直接回答,隻是笑道。

「徐妙呢,你讓她聽電話。」 梅芯沒有理睬童遠遙的不正經,說道。

電話那頭靜了下,隨之嗤嗤笑了幾聲:「看來梅小姐不笨嘛,她挺好的,在我睡了,你要是不放心,要不要來看她呢?」

梅芯再一次沉默,童遠遙似乎聽出來她的猶豫,又說:「其實梅小姐不來也沒關係,隻不過咱和妙妙還算交情不錯,也不想把她一個人丟著沒人管,剛才是和你開玩笑,你要是沒空出來,回頭等我應酬完了了,我把她再送回來就是了。」

梅芯聽出些古怪,不由問道:「你們現在在哪?」

「在我家,大清早的妙妙就來找我喝酒了,這會兒醉得叫不醒,我本來想送她回來的,她死活不肯,我也拿她沒法子,讓她睡著其實也沒啥,不過一會我的客人要來,那個客人脾氣不太好,我知道你們不喜歡妙妙同我走得太近,一會我怕惹出什麼事來,所以翻了她的電話,不過你要是不願意來,那就算了,反正她也不是一回兩回這樣了,我想你們也該煩了吧。」

梅芯聽出來他話裡有一種嘲諷,像是一根尖銳的刺,就像他那個人,總給人冷不丁會紮你一下的感覺。

這時候她聽到電話裡傳來徐妙尖銳的喊叫:「不準打電話,我告訴你,我哥才不會管我呢,他隻會忙他的大事,他們都討厭我,誰也不會管我的,我沒有家!」

童遠遙像是低聲哄了她幾句,電話裡窸窸窣窣的有些混亂,徐妙翻來覆去的叫嚷,似乎口齒很是不清楚,帶著一種歇斯底裡的瘋狂,也不知砸著了什麼,又是一陣乒乓聲。

「梅小姐,就這樣吧!」童遠遙像是有些忙亂,好半天才說了句,正要掛斷電話,就聽梅芯突然說:「等等,我過來,給我地址。」

那頭又是幾聲胡亂的嘟囔,這才抽空過來說:「淮海中路XX弄。對了,我不希望別人知道這個地址,你最好自己來接,別人我也不放心。」

看著手裡掛斷了的電話,童遠遙突然露出一抹有些詭異的笑容,回頭對著四仰八叉躺在床上的女孩笑著說:「你說得還真沒錯,這妞挺好騙的。」

徐妙懶懶散散的躺著,目光有些迷離盯著頭頂的吊頂,不搭理。

童遠遙看她那模樣,丟開電話,走過去,像是一隻貓一般爬上床,似笑非笑看著徐妙:「怎麼啦?騙人後悔啦?」

「滾!別煩我!」徐妙有些煩躁,一腳蹬了過去,被童遠遙機靈閃過,他身體光%e8%a3%b8著,隻鬆垮披著一件黑色緞子的睡袍,裡頭的肌膚雪白的刺眼,瘦得露骨的身體骨架勻稱而瘦長,有一種非男非女的妖嬈,黑與白對比強烈的在他身上顯出一種頹廢的絕美,此刻再無旁人看得到,%e5%94%87紅齒白的少年身體上,很多瞧不見的地方,卻有著纍纍刺目的傷疤。

他像個殘破的娃娃,有一種淩虐般的美,同橫陳在室內大床上的徐妙那種精緻洋娃娃般的美麗,異曲同工,兩個同樣絕美的娃娃,同樣在某些方麵,有些殘破。

童遠遙翻了個身,任由自己大咧咧春光洩露般的仰躺著床上,同樣用一種迷離的,破碎的眼神盯著頭頂一片潔白的吊頂看,彷彿要從那裡頭看出些什麼美好的東西:「如果你不想玩這個遊戲,我理解,畢竟,她是你哥哥的人,你還是會有捨不得的東西。」

徐妙聞言沒出聲,咬住了下%e5%94%87烏溜溜的眼珠子閃了閃,猶豫了會,才說「你答應我,不會出人命的對吧。」

童遠遙扭頭,漆黑不見光的眼看了會兒,雪白的身體與烏黑的袍子,黑白分明,笑著:「這可不是我出的主意,你哪回不是用這法子嚇唬你哥的女人的?今兒個這是怎麼了?」

徐妙別過臉,有些彆扭:「問問罷了。」

童遠遙輕輕笑了下,「你如果後悔,還來得及。」

徐妙突然折起身,有些咬牙切齒的看著童遠遙:「誰說的,誰說我要後悔的?」

童遠遙不看她:「你的哥哥不喜歡我,你是他的乖寶寶,怎麼會不聽他的話呢?」

徐妙冷笑了聲:「放%e5%b1%81,我才不是他的乖寶寶,我誰的人都不是,誰也管不著我!」

童遠遙彎了下嘴角,笑得虛無縹緲,像是一個失了魂魄的娃娃,幽幽道:「是啊,我們誰也管不著。」

我們是這個世界被拋棄的,沒有人再會愛我們,這個冰涼的世界全無樂趣,世界拋棄了我們,我們也就要拋棄這個世界。

「所以,就讓這個世界瘋了吧。」

第四十九章 限製自由

掛斷電話,梅芯匆忙上樓去,換了一身出門的衣服又匆匆忙忙下樓來,看她一副要出門樣子,林嫂追到玄關問:「梅小姐要出去?要我通知司機麼?中午飯回來不?」

梅芯也沒工夫細想,搖頭:「算了,我打的就好了,今天難得李師傅放假不麻煩他了,午飯……我自己解決吧。」

「這不行啊,李師傅是您的司機,怎麼能讓您自己走?您等一下,我給你叫他準備車子。」林嫂不由分說拉住了梅芯,正巧大門的鈴聲響起,兩個人都是一愣,林嫂忙又去開門。

康展從外頭進來,看到梅芯一副要出門的樣子,眉頭微微一皺:「梅小姐,您這是要出門?」

梅芯這兩天倒是沒見著過康展,有些意外他的到來,隨即點了下頭:「嗯。」

康展徑直走過來:「對不起,梅小姐,我剛接到了老闆的吩咐,這幾天您最好留在家裡,您上班的地方我已經去幫您請了假了,如果您有什麼需要,可以吩咐我和林嫂。」

梅芯心中一咯登,看了眼對方略顯得有些嚴肅的表情,雖然她和康展接觸不深,但是這個人做事沉穩,是厲懷璧手下一把乾將,很多事,都是他出麵,包括對自己的安排。

說起來,對於這個麵容清俊的厲懷璧年輕的跟班,梅芯有一種挺複雜的感覺,談不上好感,也不算是討厭,自己會和厲懷璧有瓜葛,要算是拜這位所賜,可後來種種,他也算是挺照顧自己,說起來他是聽命行事,可就像現在,梅芯有種被禁錮自由的感覺。

厲懷璧對自己算得上是好的,可是某些方麵,卻是太過強勢,梅芯始終覺得自己像是他的所有物,自己的意誌,可有可無。

她聽得出,康展說的話,雖然是客氣的,可口%e5%90%bb不容置疑,一如當初要她搬進來等候君臨一樣,這讓她感到很不舒服。

可是梅芯就是梅芯,她不會表達這種不適,隻是看著對方,猶豫了下,說:「我剛準備去接徐小姐,她朋友來電話,說她醉了,希望我去把她帶回來。」

康展聞言一側的眉梢微微抖了一下,神情更加凝重:「您說的是在哪,我可以替您去接。」

梅芯微微搖了下頭:「他說隻肯把人交給我,你過去恐怕是接不到人的。」

康展說:「這恐怕不行,厲先生吩咐過您這幾天不能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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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芯望著他:「發生了什麼事了麼?」

康展頓了頓,搖頭:「不,沒有什麼,隻是出於對您的安全考慮。」

梅芯閉了閉眼,心中沒來由泛起一陣的厭惡:「如果我執意要出去呢?」

「梅小姐。」林嫂在一旁喚了一聲,聽得出口氣裡有些不贊同,梅芯沒有回頭,她隻是望著康展,一動不動的站在門口:「我想去,徐妙也是厲家的人吧,她的安全難道不重要?」

其實她並不是有多麼在意徐妙,也並不是不知道此刻,她的反抗有多麼微不足道,可是內心莫名湧出來的一股子孤勇,就這麼突然湧到了心口上。

她是人,不是動物,不是寵物,她不希望,自己就像一個寵物,被人想關著就關著,想放了就放了。

她也是有感覺的。

康展的目光裡露出幾分訝異,似乎有些怔忪於麵前這個女人與以往不同的表現,不過幾日不見,這個女人似乎有了極大的變化,是由內而外的氣質,那種卑微的,屈服的感覺依然存在著,可是同樣的,在這個瘦弱的身軀裡,也有一種壓抑不住的孤傲,就像當初,會在酒店裡遇上,何嘗不是這個女人那被壓抑不住後爆發出來的一種反抗。

她的淡漠,被一種清冷所取代,骨子裡,柔和著一種水一樣的堅忍,越發同他的老闆奇異的契合著。

至善若水,至堅若石,水與石的契合,是天地亙古的遠久。

康展心念一轉,微微往後側了下`身體:「抱歉,我陪您一起去接妙妙小姐吧。」

梅芯心中彷彿長長送出去一口氣,嗯了聲,回頭又朝著林嫂點了下頭,也沒顧得上林嫂這時候臉上露出的訝異,同康展一前一後出了門去。

車子一路行的很順暢,童遠遙給的地址是在本市一條極其繁華而寬敞的大道,再往裡走,進入住宅區,人煙卻是稀少了起來,這一帶有許多早二三十年代建築的歐式風格別墅,隱約在一溜長排茂密的法國梧桐後的院牆中。

再轉個彎,便入了一條較為寬敞可以供汽車通暢出入的寬闊總弄堂,四五米高的巴洛克風格沿街立麵是清水紅磚的院牆,狹長的弄堂被掩映在了梧桐樹葉之下,與隔著一條街的遠處摩天大樓別有一種新舊交替的輝映。

車子就停在弄口再不能進去,康展同梅芯下來往裡頭走了幾步,便看到了他們要找的那棟紅色的歐式小洋房,三層樓房紅色瓦頂,磚紅色的外牆有些剝落出一種斑駁的味道,電線桿子東一處西一處的翹著,偶爾掛著一兩條萬國旗。

從門口進去,裡頭黑漆漆的樓道陰暗而潮悶,康展有些不放心:「梅小姐,您在車裡等著吧,我去接人。」

梅芯搖了搖頭,並沒有接話,逕直往裡頭走,康展有些無奈,卻隻能趕緊跟在她身旁一通上了那狹窄的樓道口。

樓梯口踩上去吱呀的呻[yín]著,梅芯倒是沒覺著,可康展卻沒來由被這種詭異的聲調扯得心頭一顫。

可他知道攔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