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頁(1 / 1)

不可能扔下自己的事情來這山窪窪裡過日子。卓禹要真不想去,那不勸也就不勸了,看看能不能回個消息報個平安讓那邊放心就是了。

溫揚這麼想著就悄悄的回到隔壁院子接著跟羅叔叔下棋,桑田擦乾淨臉上的血繼續沉默地在卓禹旁邊蹲著,過了一會兒才問:「你真的不用去看看?」

「不用,」卓禹平靜的說:「從小就是他們在國外我在國內那些年也沒見過幾次,現在隻不過是跟過去一樣,沒必要因為外頭世道變了就搞那麼緊張。等以後方便見的時候再見吧。」

以後要是交通能恢復,來去都方便了他當然會去見,現在這樣去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或者還能不能回來,那他才不幹。

桑田蹲在那兒看了他一會兒,想著世上的父母和子女也是有各種各樣的相處模式的,別人家的事情那也隻有人家自己心裡最清楚,既然卓禹自己那麼決定了,她也就不多說了。

桑田嘴角勾了一下,心也落下來。

卓禹沒有離開,最開心的人總歸也是她吧。

她嘴角掛著笑起身去把熱水端來,陪著卓禹一起脫%e9%9b%9e毛,沒一會兒陳奶奶家院子裡傳來羅阿姨的喊聲:「桑田,桑田——快來,陳奶奶做了山楂糕快過來嘗嘗!」

「噯。」桑田濕著一雙手跑到圍牆邊,羅阿姨直接往她嘴裡塞了一塊切好的山楂糕,「甜不甜?」

她嘴裡鼓鼓的點點頭,心情好的時候,吃著甜的東西似乎也特別甜。

羅阿姨拿著另一塊要遞給她,「拿去給卓禹嘗嘗。」

桑田想接,卻發現自己兩手濕漉漉的還沾著%e9%9b%9e毛。臉上微微一紅,卻還是厚著臉皮一口叼住那塊山楂糕就跑回卓禹身邊去了。

陳奶奶家院子裡在微微沉默之後爆出一陣笑聲,燕姐切著山楂糕,沛珊拿了小小的一塊兒餵給正在學走路的寶寶,羅阿姨端著切好的一碗準備拿去給下棋的羅叔叔和溫揚。

陳奶奶年紀越來越大了,但心情好精神也好,坐在屋門口的椅子上,樂嗬地看著這一大家子,還有矮牆那一邊低頭拔%e9%9b%9e毛堅決不抬頭的桑田和卓禹……

桑田心裡已經滿足了,她對生活從來不敢要求太多,而現在擁有的已經超過了她的預期。

現在唯一期待的,就是哪一天孟蘭和羅千浩羅文傑帶著他們的家人回來,那時候他們這個大家庭就會變得更熱鬧了。

——也或許,她心裡的深處還有一個小小的不敢抱有期待的期待,也許,說不定哪一天,說不定有生之年,還會看到屍鬼再一次出現在她麵前。

正文/完

☆、第空92章 末世之鬼有空間1

末世後十年,整個世界被當年那一場大地裂分裂成了無數孤島,地縫裡濃煙沖天火星四濺,地麵宛如被裂縫深處的岩漿包圍,地表溫度上升,濃煙堆積在半空又形成厚重的浮塵層遮擋了陽光,原有的四季氣溫規律被破壞,形成了嚴重的兩季極端分化。

這裡是末世前的n省,因為陸路和航空交通的完全斷絕,這裡被隔離成一塊與世隔絕的孤島大陸。

這片大陸周圍濃煙溫度極高,煙塵尤其濃重,並且還是怪物出沒的頻發地點。

在末世後的殘酷生活中,這裡原有的社會秩序崩塌,新的秩序形成,n省已經世界上消失,變成了名為「炎城」的末世基地。

桑小笙生於斯長於斯,見證了整個城市從過去的n省到後來的「炎城」的變遷。

她還記得末世來臨之前她還隻是個無憂無慮的初中生,坐在教室裡上著日復一日的課。可是突然有一天屬於她的末世就來了。

那是隻屬於她自己的末世,伴隨著整個世界的末日,人類的桑小笙也不復存在——

因為那一天,她變成了一個怪物。

——末世十年,炎城基地流民巷。

這裡是炎城基地安全區的邊緣地帶,也是整個基地最混亂的地區,名為巷,但卻由橫七縱八一條又一條街道組成,並不小於城市的規模。

桑小笙每一次從外麵回來都要經過這片區域,她走過的這條街道依稀還能看出末世前的影子,隻是街道兩邊的大廈因為落塵和缺少維護而變成了灰撲撲的顏色,曾經明亮的窗子或者破損後用紙板擋住,或者已經粘了一層汙垢。伸出窗外的架子上掛著各種衣物雜物,讓這些大廈變得就像末世前的市井老樓。

原本寬闊的馬路也已經被各種簡易板房和帳篷佔據,隻留下如同巷子般的通道,稀疏來往的人堪堪擦肩而過。

桑小笙身上穿著一件如今常見的黑灰色鬥篷,粗糲的布料,因為一路的煙塵沙土還有長期磨洗而嚴重褪色。身邊偶爾擦身而過的人也大多是這種打扮,不僅遮擋住身材和臉,連懷裡的東西也一併遮擋在鬥篷內,各自低頭弓腰匆匆走過。

偶爾有不穿這種鬥篷的,大多都是身強體壯的街霸,他們在不算寬敞的巷路上橫行走過,來往的路人隻能盡量縮小身體避開他們,極力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喂,你,拿著什麼東西?拿出來看看!」

健壯的身影擋在桑小笙麵前,周圍的人見到這種狀況都立刻繞路,兩邊帳篷和簡易板房裡的人也都連熱鬧也不敢看,快速地回到自己的房間裡。

桑小笙不抬頭,隻是在用眼睛的餘光默默打量著有沒有離開的可能。

擋在麵前的人發出一聲輕蔑的笑,「告訴你趕緊把東西拿出來,不要搞多餘的小動作。你是住在『裡麵』的,每天都會去農場那邊工作對吧?我可是盯了你幾天了,聰明點趕緊把東西拿出來,以後每天都帶點孝敬來,不然以後就別想從這裡走。」

「裡麵」指的是被流民巷環繞包圍的平民區,那裡的人雖然過得也不富足,但至少有工作有飯吃,有巡查隊維護治安。

像桑小笙每天都要在基地外的農場做很多勞作來換取一點積分,而基地裡就以積分作為貢獻值決定一個人可以分到的物資。

因為她是在農場工作,所以她分到的糧食是直接從積分裡扣除領走,不像其他地方工作的人需要去糧站兌換。對於基地來說這樣也省得他們多運送一份糧食,畢竟在農場工作的人數量是很多的。

每到農場發放糧食的日子,大家都會聚在一起湊點糧食賄賂一下巡邏隊,讓他們走大路——從平民區到基地大門是有正路的,但那條唯一整潔乾淨的大路直通貴族區,平民不交「過路費」是不允許從那裡走的。

桑小笙從來不跟別人紮堆,自己一個人也交不起「過路費」。或許沒人會想到一個女孩子揣著糧食敢獨身走過這邊的流民巷,所以她相對倒也還算安全。

但這個鬼地方,又怎麼會有真正的安全。如果是碰巧遇上打劫那是她運氣不好,但被人盯上了那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讓她有機會逃掉的。

桑小笙緊了緊懷裡蓋在鬥篷底下的麻布袋子,那是她半個月的口糧,她絕對不可能交出去。

「快點,拿過來,少給我磨嘰!」

健壯的漢子見她沒有一威脅就交出糧食,似乎有些急躁地伸手去搶。┇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流民巷的人都被欺壓慣了,強壯的欺負弱小的,有限的一點資源被集中到強壯的人手裡,然後強壯的更強壯弱小的更弱小。久而久之這裡的人都已經不再掙紮反抗,而眼前鬥篷下麵的人明顯拒絕的姿態讓人惱火——這裡的街霸可不止他一個,磨磨蹭蹭的招來了其他人,這些糧食他就不能一個人獨佔了!

他伸手抓住糧食袋子準備一把扯了就走,然而鬥篷下麵隨著布袋子被拖出來的那雙纖細蒼白的手卻似乎異常有力,死抓住袋子不肯鬆手。

壯漢越發惱了,這麼不知好歹一定要她/他好看!

他不想在顯眼的地方引起騷動,一把揪住桑小笙就拖進一旁陰暗的死巷裡。把手上的人扔進牆角,他高大的身軀牢牢地擋住了出路。

拉扯中桑小笙頭上的鬥篷帽子滑落下來,露出下麵那張慘白卻精緻的臉,倔強的眼睛戒備地盯著他,絲毫沒有驚慌失措的尖叫。

壯漢不屑地嗬了一聲,他倒沒想到這麼大膽的人居然還是個小姑娘。

桑小笙雖然個子不高,但包裹在鬥篷下麵與十四五歲的瘦弱少年也看不出什麼不同,而一旦露出臉卻給了眼前的男人一個驚喜。

「『裡麵』的女人就是特麼白淨,這麼乾淨的臉可是有很久都沒見過了!」

炎城的用水是極其緊張的,而且大部分都集中在了貴族區,就連平民區也不過堪堪足夠飲用,更別說流民巷這種連飲用水都很難得到的地方。這裡的人早已經習慣了灰頭土臉,尤其天熱出汗,空氣中漂浮的灰塵粘在身上,漸漸的早已經看不出原來的膚色。

桑小笙也不過因為是在農場工作,農場裡有灌溉用水,就算他們先清洗一下再把水拿去灌溉也不算浪費。勞作了一天之後她都會把自己洗乾淨了再離開,因為回去之後也就沒有多餘的水給她清洗。

隻是現在暴露出來的這張臉不隻是白,那幾乎沒有一點血色的臉白得已經有些異常了。

但眼前的男人也許太久沒有見過乾淨的正常人,或者隻是以為她是嚇白了臉,根本就沒有多做考慮。畢竟別說是白,就是麵有菜色的人,現在不也滿大街都是麼。

在巷子的死角裡他已經不用顧慮什麼,心裡的急躁退下去,色.欲卻浮上來,在這個髒亂不堪的流民巷裡可沒有多少機會能找到這麼乾淨又稱得上漂亮的女人。

他換了副口氣,「小妞,我看你一個人在流民巷來來去去的,在裡麵也是沒什麼人可以依靠。乾脆以後就跟著我,糧食我也不會全拿走,你是老子的人肯定給你留一些,隻要以後每次給我一半,你在這條路上就沒有別人敢動你,怎麼樣?」

他嘴裡像是商量著,手上卻已經解開褲帶往桑小笙所在的角落逼近過去,不管桑小笙同不同意,肯定要先把她變成自己的女人再說。

從始至終桑小笙一句話都沒有說,她的臉那麼白,眼卻那麼黑,黑□□的像是無機質似的,倒映著壯漢逼近的身影。

——她討厭這個世界。

從末世來臨的那一天,她失去了父母,失去了家,甚至,也許還失去了身為人類的自己。

當男人與她隻有一步距離,整個人被籠罩在陰影下的桑小笙鬥篷下麵突然伸出一隻修長乾枯的手,紅褐色的蠟質鱗皮包裹著枝椏般的骨架,五指的指甲像黑色的利刃,狠狠地在男人的喉嚨上戳穿一個血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