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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還當著我們的累贅呢,哪有你開口說話的份!你要能殺喪屍,他們走了你上!」

大家都被嚇了一跳,沒想到盧萍萍噴起人來這麼刻薄,這麼看來她對他們說話的時候已經收斂多了,反而對自己的小姨子半點不客氣。而最讓人氣憤不解的是,連薛紅的親哥哥薛剛也由著老婆刻薄的嘴臉沒有阻攔。

似乎是見媽媽被噴,一直癟著嘴忍著的小女孩終於忍不住小聲哭出來,邊哭邊伸手要媽媽。

薛紅一看就是個軟性子,如今男人又不在身邊,雖是跟著自己的親哥,但母女倆成了人家的累贅也是事實,如同寄人籬下一般,隻能忍了氣不吱聲。

盧萍萍無視掉那對母女,轉身就繼續對田徑隊的大夥說:「你們就幫幫忙,好人做到底,跟我們一起走吧!離縣城也沒有多少距離了,天黑前一定能到的!是吧,剛子你快說話啊!」

薛剛點了點頭,「是啊,天黑前能到的。」

他們說的這麼肯定,田徑隊裡這些從外地來上學的學生也沒什麼可反駁的。

他們看不慣薛剛夫婦和胖子,但是對薛紅母女卻又感到不忍心。

孟蘭拉了一把溫揚,「跟他們一起走!行嗎?」

她打著眼色示意他不能丟下薛紅母女,有這種哥嫂,指不定遇上喪屍真把她們母女推出去呢!她現在怎麼想怎麼覺得奇怪,在加油站的時候先不說逃得最快的胖子,怎麼薛剛一家三口都在車上,就薛紅母女不在呢!

溫揚看向其他人,見其他人也都帶著幾分義憤填膺似的點點頭,這才決定:「好,那就一起走。」

孟蘭立刻補充:「但要先說好,吃飯的時候各吃各的,如果在吃的用的上打主意,馬上一拍兩散!」

孟蘭身為田徑隊後勤第一主管,首先就想到了桑田的空間。這眼看就快要吃午飯了,他們要是吃的好了,以盧家姐弟這種人不眼紅才怪!

盧萍萍答應得很爽快,在她看來田徑隊這些男孩子一個個人高馬大的,帶的東西好像也不是特別多的樣子,要是反過來讓他們往外掏吃的才糟呢。

一行人於是就在路邊上圍了兩個圈子,索性都已經停下來了乾脆就把午飯吃了再上路。

薛盧一家看起來出門的時候也是有所準備,隻是在加油站時光顧著逃命,換車換的匆忙好些東西沒拿上。如今扒拉扒拉,存折在首飾在,頓時一臉謝天謝地。

「呀!水呢!?你個死人不知道拿水啊!這麼大熱的天連個水都沒得喝!」

盧萍萍一邊翻著包和袋子一邊責怪她男人,薛剛略不耐煩地回了一句:「那你不知道拿啊?」

盧萍萍也就「切」了一聲沒再多說什麼,反正也就一天路程,也不是不能忍忍。

這樣看起來平日裡薛剛也不是個怕老婆的,越發讓人奇怪他怎麼對自己的妹妹連一點維護都沒有。

薛紅從自己包裡拿出一瓶水說,「我這裡還有點水……」

盧萍萍一把拿過去,白了她一眼,「有也不早拿出來!」

隨即就換了臉色哄著自己兒子說:「寶啊,來,天熱喝點水啊~」

小男孩拍開瓶子,「不要!我要喝可樂!」

「乖啊,現在媽媽哪兒給你找可樂去啊,咱們到了縣城爺爺家就有可樂喝了啊~」

田徑隊的大夥兒各自從包裡拿出礦泉水和麵包火%e8%85%bf吃起來,耳朵卻都豎著聽著這邊的動靜,默默吐槽個小胖子還可樂,很快就是另一個糖尿病了!

他們真是眼瞎了一開始還心疼他是小孩子,這款的不叫小孩子叫熊孩子!

小熊孩子推著瓶子不肯喝,大熊孩子卻一把把瓶子奪過去,說了句:「你不喝我喝!」然後就抬頭咕咚咕咚喝起來。

盧萍萍又急又氣卻不捨得打自己弟弟,隻能邊嚷著:「你看你,跟你外甥搶什麼,出息!留點留點,別都喝了你外甥還沒喝呢!」

小女孩軟軟細細的聲音嘟囔著,「媽媽,我也渴……」

薛紅心疼地摸著她的臉蛋,「乖,很快就到姥姥家了。」

看也知道這瓶水是輪不到她們母女了,隻是即便這樣她也不能不拿出來,不然被嫂子看到她們喝水少不了又是一頓吵吵,最後還得把水拿走。

盧萍萍翻完剩下的東西,拿出些餅子乾糧,一邊嘟嘟囔囔的埋怨她男人沒把兒子的餅乾蛋黃派拿上,一邊給兩個男人分了乾糧,最後瞥一眼薛紅,掰了一小塊餅沒好氣的遞過去,「吶,先墊墊,反正下午就到了,你又不用幹什麼力氣活,湊合吃點得了。」

薛紅無奈地拿過餅,掰碎了餵給女兒。隻是沒有水,麵餅乾巴巴的有點難以下嚥,吃得小女孩滿嘴都是麵渣渣。

熊孩子又鬧了一通要他的零食餅乾蛋糕,就是不肯吃餅。

盧萍萍的潑辣勁兒對著兒子顯不出半點,一直勸著不吃會餓呀,對身體不好呀,熊孩子給她說得煩了,大叫著跳起來,「都怪你們都怪你們都怪你們!!」

他一眼看見正在吃餅的小女孩,跑過去一把拍掉她手裡掰成小碎塊的餅,大聲嚷著:「這是我家的餅!不許你吃!」

小女孩一愣,這回終於是「哇」的一聲大哭起來,卻因為嗓子裡都是乾餅渣哭聲又乾又啞。

田徑隊那火蹭蹭就往上升,本來覺得是人家的家務事隻打算觀望著,以為有外人在他們也不至於搞得太難看了。

這回孟蘭忍不住蹭地站起來,薛剛看見學生們臉上那不齒的神色,也察覺兒子鬧的有點過了,這才板著臉說了句:「寶,別欺負妹妹,過來!」

盧萍萍也伸手去把兒子拉回來,一邊拉一邊對男人說:「哎呀你別凶兒子嘛,他還小懂什麼呀!來來兒子快過來,別惹爸爸生氣啊~」

這回薛紅也氣得想哭,一邊哄著女兒一邊抹眼淚,薛剛勸了句:「小孩不懂事鬧騰一下,你這麼大人跟著掉什麼眼淚,別讓人看笑話!」

——嗬嗬,你才是大笑話!

桑田也跟著孟蘭起身,兩人直接走過去扶起薛紅,「去我們那邊坐吧。」

薛紅現在也是氣急了,根本不想看見那三個人,就跟著桑田和孟蘭走了。桑田見她一隻手偷偷抹著眼淚,想幫她抱抱孩子,隻是小女孩怕生,邊哭邊往媽媽懷裡鑽。

田徑隊圍坐的圈子跟薛盧家隔了一些距離,孟蘭讓薛紅背對他們坐了,眼不見為淨。

然後邊拍著她的肩邊低聲說:「你哥嫂也是極品了,你幹嘛非要受這個氣啊?」

薛紅一言難盡似的歎口氣搖搖頭,眼淚又想往下掉。

小女孩現在雖然哭的不那麼凶了,可是還在抽咽。桑田從包裡翻了牛奶和巧克力出來塞給她,可惜隨身帶的這類東西不多,牛奶都還是因為要給杜琳才放在包裡的。

「哎,這怎麼——」薛紅趕忙想要拒絕,桑田對她做了個小聲的手勢,示意她別讓後麵的那家子人看到了。

隊裡的其他人或許不懂,但桑田懂。這樣的情況桑田見得多了,一眼就能看出這裡麵的關係。

薛紅不好意思地對她笑笑,畢竟還是心疼女兒就收下了。

小女孩也是渴壞了,手裡握著牛奶和巧克力,眼睛亮亮的一時連哭都忘了,卻沒有馬上就吃,而是抬頭看看媽媽像是問可不可以拿。

看她手裡緊緊的攥著卻還一臉詢問的樣子,薛紅又好笑又心疼。

她給女兒插好牛奶的吸管,聲音柔柔的說:「喝吧。」

小女孩這才徹底放下心來,大口喝著牛奶,盯著媽媽正在剝開的巧克力,似乎已經遺忘了剛剛的不愉快。⊙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第二六章

孟蘭學姐給了薛紅一份麵包和礦泉水,她和女兒吃飽了,也許是感慨著就連萍水相逢的外人都比自己親哥哥對自己來得好,就歎著氣回答了孟蘭先前為什麼要這樣忍著哥嫂的問題——

「——有什麼辦法,我們家雖然算是在縣城,但是重男輕女的風氣很重。我本來就是個閨女,在家的時候就不待人見——聽說當初知道懷了個閨女的時候,家裡本來是不想要我的,但好歹上麵已經有了一個男孩,也就留著了。不過我們那都是這樣的,比起那些還沒生下來就被打掉的,還有生下來也偷偷賣掉的扔掉的,我已經算幸運了。」

她說的聲音很輕,聽不出什麼太明顯的情緒,也許是習慣了麻木了,甚至用「大家都是這樣」來自我安慰著。

但是田徑隊裡的人聽著,她說「聽說」,這種事又能聽誰說?他們腦子裡幾乎都可以浮現出她父母喋喋唸唸像她嫂子一樣指著她罵賠錢貨的畫麵。

這一點從她哥哥對她的態度上就再足以證明不過了,要不是連父母都看輕她,一個當哥哥的怎麼會又怎麼敢那樣輕視她。

可是孟蘭還是想不明白,「可是你嫂子也是個女人啊,她怎麼就能那麼刻薄的對你!」

薛紅臉上露出一點無奈,「我嫂子她……她不太一樣的,她從小爹媽就沒了,一個人帶著弟弟整天遭親戚白眼嫌他們累贅,可以說是她一個人把弟弟拉扯大的,性格難免要強了些……」

羅千浩頓時吐槽說:「臥槽那叫要強?別侮辱要強這個詞好嗎!」

對著薛紅這麼溫柔的大姐,他就沒好意思直接說那就是個潑婦!

對此薛紅似乎有點難以啟齒,尷尬地說:「她對我是有些意見……那個其實是,盧海濤以前,想跟我好來著,但是我沒願意……所以從我結婚以後,他們就不太待見我……」

臥槽?原來癥結在這兒啊!

瞧盧萍萍對她弟弟那二十四孝的樣子吧,難怪了!

孟蘭重重一拍薛紅的肩,一臉贊同的說:「那肯定得不願意!我們支持你!」

但是桑田的臉色看起來隱約有些擔憂,田徑隊至少在這裡的都是些生在城市的獨生子女,他們沒接觸過那些事,想的自然也不夠多。

她問:「那你去縣城之後,也是要住在父母家的吧?」

薛紅有些沉重的點了點頭,「我男人還在外麵沒回來,去了縣城也隻能先回娘家等我男人回來了再做打算……」

「那他們不會為難你吧?」

看著薛紅的臉色田徑隊裡其他人才隱約意識到她為什麼一路這麼忍著哥嫂——這不隻是路上的問題,回了娘家她也依然是寄人籬下。

父母必然是向著她哥哥的,她如果在路上跟哥嫂鬧不愉快,回了娘家她和女兒哪裡會有好日子過。

如果不是真的被氣急了,她甚至可能不會接受田徑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