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弓.弩癡雖然在危急關頭慷慨的把自己的弓.弩拿出來給大家使用,但卻強迫大家把每一步的保養都記牢做好,哪怕外麵喪屍圍城。

——沒關係他們做,武器也是我們生存的小夥伴對不對。

溫揚理智的覺得在這種情況下卓禹的判斷力和應變力比他更適合當領隊,他擺弄著弓.弩認真考慮了一會兒,抬起頭說:「卓禹,你來當我們的領隊吧。」

運動係的人更懂得這種時期領隊的重要,溫揚這麼說的原因大家都懂,但還是愕然了一下,尤其另外三個男生的反應最大——就算他們現在對卓禹有些改觀了,沒有那麼大的意見了,也不要一下子就跳躍到由他來領隊聽他的指揮吧!這個轉變他們一下子接受不來啊!

然而拿人手軟,他們手上還正摸著人家大方分享出來的弓.弩,抗議的話又說不出口——

他們這兒正憋著糾結呢,卓禹卻專心擦著弩頭也不抬的回答:「不當。」

溫揚反射性的想問:「為什麼……」

他繼續不鹹不淡甩過來一句:「麻煩。」

「……」

「……」

對哦,他們到底糾結什麼擔心什麼呢,卓禹這性子,怎麼就這麼讓人不意外呢。

桑田也在比量練習著綁在手臂上的臂弩,她倒是覺得好像不是那麼擔心卓禹會撇開他們走人——畢竟,他心愛的「小夥伴」還在大家手上呢。

☆、第六章

依然還是隊長的溫揚安排大家逐間宿舍進行了物資搜尋,為了防止萬一這並不是真正的末世隻是一場小規模的災難,他們還特地準備了一個硬皮本子記下了從每間宿舍裡拿走的東西。

雖然即使是災難,災難平息之後這些宿舍的主人也未必能夠回來。

搜走了各種食物背包日常用具和消耗品,雖然現在大家身上都是灰塵撲撲的,但暫時來說他們心理上還接受不了穿陌生人的衣服。

每個人都能夠感覺到地表的溫度上升了,那些濃煙帶上來的溫度不僅升高了地麵的溫度,還遍佈在低空形成了一個浮塵蓋子,讓空氣變得越發悶熱。

瀰漫在空氣中的煙塵落在身上被汗水粘附,那真是難以形容的不舒服。而且宿舍裡沒有水電,外麵那些橫七縱八的地裂早已經讓水管和電纜不知道斷了多少截,有限的存水隻能留著優先飲用。

於是他們之中隻有卓禹一個人有乾淨的衣服可以換,大家的目光真是各種羨慕嫉妒恨。

在悶熱中隻搜尋了半層樓桑田就已經汗流浹背,汗水濡濕的頭髮黏在脖子上,當然孟蘭學姐也沒有好到哪裡去,她天生微卷的褐色馬尾辮尾部已經結成一縷一縷。

孟蘭從運動短褲的口袋裡摸出一個皮圈,「桑田,我幫你把頭髮紮起來。」

很不巧沒有找到梳子,她隻能用手指隨意梳理了一下,把桑田還不到肩膀的頭髮紮成一個短短的兔尾巴,那些碎碎的短髮隨意的散落著,又一次黏在了脖子上。

黑黑的濡濕的頭髮搭上白皙的脖子,孟蘭身為女生居然也可恥地心猿意馬了一下。

自從手機和手錶都失去了作用,他們就喪失了時間。並且因為天空中厚重的浮塵的關係天亮的晚黑的卻很早,加上沒有電,烏漆墨黑的什麼也做不了,乾脆早早的各自找了房間休息。

桑田和孟蘭一間宿舍,她習慣性的選了跟自己宿舍裡一樣位置的床鋪,孟蘭學姐就躺在她對麵,也剛好是以前費藝涵的位置。

所以有那麼一瞬間,桑田躺在黑暗裡,會以為回到了一切發生之前的那一晚。

那是她跟費藝涵最後一起睡在宿舍的一晚,那時她還是個揣著千萬大獎彩票的幸運兒——這麼看來,幸運什麼的,果然是跟她無緣的東西。就算那時候費藝涵沒有偷走彩票,這場災難的來臨也注定她沒那個命去領獎。

如今這樣一想,反倒是苦中作樂解開了一樁心事。

想到這些,她忍不住又伸手去摸%e8%83%b8`前的吊墜,心裡擔心著家裡的姨奶奶……

忽然間一個恍惚,像是有什麼奇異的感覺從手上摸著的吊墜傳來讓她打了一個激靈,一股森冷滯悶的空氣包裹著她,鼻端彷彿能夠嗅到那種塵封了許久的味道。

她瞬間想起了那個早已經被忘到腦後的「地下牢房」,恍惚間幾乎要以為自己已經再次置身其間。隻是當她想再仔細去感覺一下時,孟蘭學姐的聲音卻打斷了她的注意力——

「桑田,你還醒著嗎?」

「嗯,醒著的。」

「我睡不著,明明一躺下就跟散了架似的,可就是睡不著……」

何止是散架,自昨天地震之後每個人的神經都一直緊繃著,昨晚幾乎整晚沒有睡過,今天又奔走了一天。躺下去的那一瞬間孟蘭覺得自己就像一灘鋪在床上的肉,骨頭之間的聯繫都不存在了,可就算是這樣也還是瞪著眼睛睡不著。

不管她多想睡,隻要一閉上眼睛眼前就會出現那些明明都已經被啃噬得殘缺不全卻還在遊蕩行走的喪屍,如果被它們咬到,是不是也會像所有的喪屍電影一樣變成跟它們同樣的東西?這個世界,是真的變成了末世?

兩個人絮絮叨叨的說了會兒話,雖然大多數是孟蘭學姐在說桑田在聽。

孟蘭又想起了留在體育倉庫的三人:「——溫揚說,如果明天喪屍散掉一些了我們就逃出去,趁還沒有坐吃山空先離開學校再說。如果可能的話會繞路再去一次體育倉庫……你說,他們還會在嗎?應該還活著吧?」

她自言自語似的問題沒有得到回應,於是又問了一聲:「桑田?你睡了嗎?」

孟蘭側耳傾聽,卻驀然一陣微微的寒意——

好靜。

屋裡太靜了,靜得連呼吸的聲音也沒有。

她爬起來往桑田的床鋪看過去,即使屋裡很黑可也還沒到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步,在這間狹小的宿舍,在這樣的距離下她能夠看到桑田的床鋪上空空的,沒有半個人影。

……

桑田怎麼也沒有想到過自己還會回來,她在掉進地縫時所進入的那個地下牢房——不管她當時是怎麼進去又是怎麼出來的,當然最好那真的像她所找的借口一樣隻是摔落之後失去意識期間的一個幻覺。

可是如果這個地下牢房是真實存在的,它難道不是在裂縫之下的嗎?她隻是躺在宿舍的床上,怎麼會到這裡來的?明明就在剛剛她還聽著孟蘭學姐自語似的話,無意識的撫摸著%e8%83%b8`前的吊墜,就隻是一瞬間她周圍的空氣就再次改變了。

沒有了即使緊閉門窗也飄蕩在空氣中的煙塵氣味,也沒有了悶熱的高溫,四周有的隻是一片溫潤的森涼。

她能夠看到那間「牢房」,而牢房裡的人這一次就靠坐在石欄旁,睜著那隻沒有被灰髮遮擋的眼盯著她,如同石像一般眼睛也不曾眨一下。

經過了第一次的衝擊之後再見到他或者它,桑田已經沒有那麼震驚了。

外麵現在連喪屍都出現了,她真的還要詫異於一個活死人嗎?至少他看起來比外麵那些行屍走肉要有神智,那隻冷灰色的眼睛雖然冰冷卻並不渾濁。

如果不搞清楚這裡是怎麼回事,也許她還會一次又一次的身陷進來。所以她這一次沒有躲,她走向那間牢房,停在兩步之外。

「你是什麼人?這裡是什麼地方?」

她想他應該是聽得到的,因為他的嘴%e5%94%87微微動了一下,但沒有發出聲音。像是他沉寂太久早已經喪失自己的聲音,而他也沒有興趣繼續嘗試。

他隻是用那隻沒有溫度的冷灰色眼睛盯著桑田,如同在提醒這本該是由他來問的問題——她是什麼人?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我……」意識到自己才是闖入者的桑田剛要再開口,一陣尖叫卻從遙遠的地方傳來。

桑田驚了一下,判斷出這聲音並不是來自地下甬道而是來自窗外時,她已經回到宿舍的床上,但卻連自己是怎麼回來的都不知道。

孟蘭學姐顯然也被窗外的尖叫驚住了,她驚慌地看著窗外,當目光移回宿舍裡看到對麵床上的桑田,那神情簡直就像見到鬼。

「桑,桑田,你——你——」

「學姐,怎麼了?」桑田此時的注意力在窗外,黑暗中沒有注意到孟蘭學姐見鬼的神情。她隨意問著,下了床走到窗邊輕輕打開窗戶,可惜聲音還有些遠,一時沒有發現聲音的來源。

「桑田,你剛剛,去哪裡了?」

孟蘭學姐那透著彷徨疑惑的聲音再次傳來時,桑田才意識到這像是個不小的問題。

「——我剛剛,沒有在這裡嗎?」

這貌似是個根本解釋不清的問題,這麼敏[gǎn]的時候一個解釋不好是不是要被人當成怪物排斥了?

桑田不想在這種時候再生事端,就說了假話:「我剛剛出去上洗手間了……」

「——可是我沒有聽到聲音啊,為什麼你出去進來都沒有聲音?」

「我隻是以為學姐你已經睡了,怕吵到你就沒敢發出聲音。」

「不對啊,我們剛剛明明還在聊天……」

桑田急忙打斷她,「學姐你一定是太累了,剛剛說著話的時候,你都已經開始犯迷糊了。」

「……是這樣嗎?」孟蘭還有些遲疑,可是一來她找不到其他解釋,二來一直沒有得到休息自己的精神的確很不好,看著桑田那張一本正經毋庸置疑的臉,連自己都隻能懷疑起自己來了。

很快,窗外的騷動「拯救」了桑田,她們看到一個學生出現在視野裡,他驚慌大叫著,身後緊緊追著幾個喪屍。

宿舍樓下的喪屍們聽到動靜,也都晃晃悠悠的轉移方向向他移動過去。那學生沒有料到突然間變成前後夾擊的狀況,無路可逃的他隻能絕望地嘶喊……

看著那個學生漸漸被喪屍包圍,最終他的身影被淹沒在喪屍群中,孟蘭摀住自己的嘴防止自己發出聲音,桑田看到隔壁的男生們也打開窗戶看到了這一幕,她對上溫揚的視線,後者露出無奈的神情,輕輕歎息著對她搖了搖頭。

他們幫不了,這樣的距離就算跑過去,人也已經沒救了。

他們隻能又一次,看著一個活生生的人在眼前被撕裂分食。

後半夜裡並不平靜,地裂的另一邊人比這裡多,發生的慘劇似乎也更多。

那些遙遠的呼救的聲音吸引了一部分聽覺比較靈敏的喪屍,它們向「對岸」走去,最後摔落進地裂中。

樓下情況的緩和意味著明天他們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