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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再用碗蓮子瘦肉羹吧。馬上就要到初夏了,正好可以靜心提神。」

看著麵前那雙白皙的纖手,再看看她麵上的溫婉柔笑,胤禛的劍眉微微的蹙了下,放在桌子下麵的手悄悄的摸了摸肚子,爾後,還是默默的接過了耿寧兒遞來的湯碗,默默的喝起了湯。

事實上,胤禛的小動作並沒能逃過耿寧兒的眼睛,嘴角扯了扯,抬手用手中的絹子遮住了自己即將表露出來的笑意,輕咳了下,「天色尚早,這會兒子,皇上您是想在臣妾著小憩一會兒,還是這就回乾清宮?」

「不過去了,朕今晚就留在這兒。」說罷,便喚來了蘇培盛,「將褶子都搬到重華宮來。」

「喳。」

領了旨意,蘇培盛麻利兒的退了出去,領著兩個小太監向著乾清宮奔去。可不到一刻的工夫,蘇培盛卻又折了回來了。

提溜著腦袋,蘇培盛一路小碎步溜到雍正的跟前,「萬歲爺,長春宮的秋羽求見。」

抬瞼瞥了一眼提溜著腦袋的蘇培盛,雍正詢道:「何事?」

「像是前個兒,六阿哥、七阿哥著了些許風寒,這會兒發起了熱症,吵著鬧著要見萬歲爺您……」

「太醫可曾看過了?」

「已經宣了太醫,且著這會兒也一直在阿哥所伺候著呢。」

「嗯。」側身接過耿寧兒遞來的帕子拭手,胤禛有意無意的瞥了她一眼,這才幽幽的開了口,「朕去去就回。」

「兩位阿哥年紀尚幼,眼下`身子不適,難免想要皇阿瑪陪在身畔加以寬慰。皇上還是快些前去探望兩位阿哥吧。」耿寧兒一臉溫婉的朝胤禛笑了笑,柔聲說著。

%e5%94%87角上揚,胤禛頗為滿意的點了點頭,並將手中的絹子還給了耿寧兒,順勢握住了她纖細的柔荑拍了拍,「還是你最懂朕的心思。」

耿寧兒隻是笑了笑,並未言語。見狀,胤禛本想再說些什麼,張了張嘴,終是沒有說出口,便轉身離去了。

戌時,天色已然暗了下來,月亮也悄悄的爬上了當空。此時,耿寧兒斜靠著軟枕悠閒自得翻著手中的《金匱要略》,這時候,影月一臉不快的走到了耿寧兒的跟前,鬱鬱寡歡的通稟道:「娘娘,蘇培盛在外麵候著呢……」

放下手中的書,耿寧兒在影月的攙扶下坐直了身子,「叫他進來吧。」

「是。」

一進重華宮的正殿,蘇培盛便麻利兒的給耿寧兒打了千,「奴才給裕貴妃娘娘請安了,貴妃娘娘吉祥。」

「快起吧,蘇諳達。本宮說了多少次了,蘇諳達在本宮這裡無須多禮。」耿寧兒笑道。

「貴妃娘娘愛護奴才,奴才感恩戴德,隻是禮數之事還需謹慎。」

「嗬,諳達說的在理。不知諳達這會兒過來,可是皇上有何吩咐?」

「萬歲爺口諭,今個兒夜裡宿在長春宮,叫貴妃娘娘早些歇息,莫要苦等了。」

傳完了雍正的口諭,蘇培盛下意識抬瞼偷偷的瞄了幾眼軟榻上的人。

隻見,榻上的人,麵帶淡笑,悠然自得的回道:「這種差事,隨便派個人過來知會一聲便可,到是勞煩諳達特意跑了這一趟。」

「娘娘您這是說的哪兒的話?這重華宮裡的事兒,在萬歲爺那裡都沒有小事一說,到奴才這就更甭說了。」

「嗬,即使如此,那便有勞諳達了。」說罷,耿寧兒便側首看了看立在身側的影月。影月收到了主子的意思,便腳下生風一般的飄進了內殿,爾後,捧著一個通體翠綠足足有一個手掌大小的玉炔走到了蘇培盛的跟前,並伸出了手。

「蘇諳達,您且收下吧。這是我家娘娘的一點心意。」

瞧了一眼坐在軟榻上的耿寧兒後,蘇培盛忙伸手接過了影月遞來的玉炔,躬身行禮道:「奴才謝娘娘賞賜。」

「諳達客套了。」

將玉炔塞進斜襟裡,蘇培盛喜笑顏開的又道:「娘娘且寬心。萬歲爺人雖然留在了長春宮,心可還是在重華宮的,不過是被兩位小阿哥絆住而脫不開身罷了。」

「蘇諳達有心了。」

「……,那若是娘娘沒有什麼旁的吩咐了,奴才就回萬歲爺身邊伺候去了。」

「諳達,好走。影月,替本宮送送蘇諳達。」

「是。」

出了重華宮,蘇培盛一路小跑的就趕緊往長春宮奔。隻是這奔歸奔,腦子卻仍是高速的轉著。

『難道這裕貴妃當真能做到如此淡然?』看到耿寧兒如此之淡定,蘇培盛這心下不禁泛起了疑惑。

要知曉,這自打先帝爺、仁壽太後相繼賓天後,萬歲爺為了守孝,再加上政事繁忙,便很少出入後宮,即便是要招幸妃子侍寢,那也必定會翻重華宮的那位。那位專寵的勢頭比及當年在王府內,可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的。若是換做了他人,怕是早就飛到天上去了,然而,眼前的這位,不但沒有因為萬歲的專寵而恃寵生嬌,對於他人耍手段爭寵,就當真能做到如此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麋鹿興於左而目不瞬?

蘇培盛表示,若是當真如此,那麼重華宮的那位真是不可小覷。

翌日清晨景陽宮

正所謂好事不出門壞事行千裡。昨夜,雍正宿在了長春宮一事,還未過子時,便已傳遍了整座後宮。這不等著看好戲的人,早早的便跑到了景陽宮裡,坐等觀虎鬥了。

緩步的走進景陽宮正殿,一進正殿的堂屋,耿寧兒便向著正座上的皇後烏拉那拉蓮慧欠了欠身,「臣妾,給皇後娘娘請安,皇後娘娘金安。」

「呦,瞧這蒼白的小臉,想必昨夜,耿妹妹一定睡的不安穩吧。影月,快……快扶你家主子起身吧。」皇後一臉假笑的說道。

緩緩的起了身,耿寧兒並沒有與皇後逞口%e8%88%8c之快,而是搭著影月的手,走到了自己的位子上,坐了下去。

李淑翠斜睇了一眼一旁的耿寧兒,一麵用手裡的絹子掩著嘴角,一麵嗤笑的暗諷道:「皇後娘娘這話就說的不對了,依妾身看啊,不是睡的不安慰,而是一夜未眠吧。」

「齊嬪,你這話也說得太過直白了些……」皇後笑啐道。

眼見著烏拉那拉蓮慧與李淑翠二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暗諷耿寧兒,坐在耿寧兒身旁的懋嬪有些看不過眼了,剛想張口替她辯白幾句,卻被耿寧兒給拉住了。扭頭看向耿寧兒,對方向她微微的搖了搖頭,於是宋雪萍雖然心有疑惑,但仍是閉上了自己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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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然的端起了桌上的茶杯,耿寧兒用茶蓋撇了撇,小口小口的吮了幾口,這才不疾不徐的開了口,「這後宮是皇上的,皇上願意宿在哪兒,願意招誰侍寢,本就由皇上說了算。我等作為皇上的妃嬪,若是在這點小事上都無法為皇上分憂,反而累著皇上憂心掛懷後宮之事,那豈不是失職之罪?」環視了下四周,如願以償的瞧見了皇後等人微變的臉色,耿寧兒的嘴角揚了揚,接著說道:「再言,皇上能夠去其他宮走動走動,對我來說到也是如釋重負了,畢竟眼下,皇上的子嗣不多,這綿延子嗣之事就成了後宮之中的頭等大事。皇上總是到重華宮,我一個人……這不,昨個兒一早,我便去壽康宮向兩位太妃請了為皇上選秀充盈後宮的旨意,想著今個一早就向皇後娘娘稟告。這下子,到也省去了我規勸皇上的功夫了。」

『噹。』

耿寧兒的話一出,皇後感覺就好似有萬把箭齊齊的向著自己射/了過來。

真是會心一擊啊!

『選秀,給皇上選秀充盈後宮,這種事宜本應該是她這個中宮,這個皇後的分內事。如今,不僅被耿寧兒這個貴妃先提了出來,且著,人家還向壽康宮的兩位請了旨意了!這不是赤/%e8%a3%b8/%e8%a3%b8的打她的臉?』

一想到壽康宮裡的兩位對耿寧兒的各種照拂,對自己的各種疏離,皇後這氣就不打一處來,臉上的假笑是怎麼也掛不住了,臉色更是由起初的紅潤變成了灰白,再到現下的菜色。死死的扣住了手下的扶手,皇後咬牙切齒的道:「既、既是兩位太妃做了主,咳……那本宮這就安排選秀的諸事……」

「不勞皇後娘娘費心,兩位太妃已經將此事交給臣妾來籌備了,皇後娘娘的身子不好,還是好生將養著吧,這種費心費力的事,還是讓臣妾去做吧。」未等皇後的話說完,耿寧兒就先行搶斷了話茬。

這下,皇後更是氣的不輕了,這一雙美目都好似要噴出火了。

但氣歸氣,誰讓耿寧兒得了兩位太妃的旨意了?再有,誰讓雍正對佟佳貴太妃異常尊重和恭順的?事情了到這一步,她也隻能順勢而為了。

不過這啞巴吃黃連有口說不出的滋味,當真叫人憋屈的想要吐血啊。

於是乎,這本想藉著昨晚之事好好嘲諷嘲諷耿寧兒,氣一氣她的皇後一黨,最終卻被耿寧兒反將了一軍,不得不嚥下這相當憋屈的一口氣。

第147章 0

辰時將過,巳時未到,剛剛下了早朝的雍正,聽著蘇培盛的低語,濃黑的劍眉便糾纏到了一起。停下了前行的腳步,一個轉身,人便向著乾清宮相反的方向去了。

一路小跑的跟在雍正的身後,蘇培盛的神經是繃的緊緊的。

為何繃得緊緊的?

緣由就在前方人的身上。細細想來,萬歲爺內裡如此的不爽快,也是情有可原的。雖然,昨個夜裡去重華宮傳話兒的時候,已經感覺到了那位的淡漠,但誰也想不到竟淡然到了如此地步?簡直是到了不把皇上放在眼裡的地步。要是擱誰那心裡都不可能舒坦的,更何況是能夠主宰一切生殺大權的聖上!

想到此,蘇培盛的心下又不免開始替主子抱打不平了起來。不過他也就自己想想罷了,若是真說出了口,怕是重華宮的貴人不會如何,他自己到是有可能先身先士卒了。

想著想著,這人便跟著前方的主子進了重華宮的宮門。

「奴婢給皇上請安,皇上吉祥。」在院內為院中的蘭草澆水的墨玉,打雍正一進重華宮的宮門的那一刻,就嗅出了危險的氣氣息,於是,她便藉著請安的噱頭,大聲的為屋裡的人報了信。

淡淡的瞥了一眼墨玉,雍正並沒有說什麼,而是徑直的走進了重華宮的正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