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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自己的靴麵,將老四的話在腦子裡好生的過了一遍後,這才回道:「算下來已經有五日了。明日北上大軍就將啟程,想耿側福晉為耿副督統送行後,便可歸府了。」

「將安溪院好生打理打理,明日便回去。」

「喳。那奴才這就差人前去圓明園。」說罷,蘇培盛便向後退了一步,欲要退出書房。這時,胤禛一麵看著手裡的書,一麵磨搓著姆指上的鳳血扳指,幽幽的開了口,」晚膳到麗景閣。」

後撤的腳步隨著胤禛最後一字的尾音而怔愣在了原地,一個激靈後,蘇培盛忙穩住自己的心神,調整好了自己的姿勢,恭恭敬敬地回了話,便麻利兒的打書房中退了出去。

翌日陽光正好,蔚藍蔚藍的晴空中,更是漂浮著朵朵白雲。耿府的前院中,看著身前一身戎裝英姿颯爽的耿俊榮,耿寧兒的心一時間竟湧起了數種情愫,有與即將和兄長離別的不捨,也有對他北方行軍的重重困難而擔憂,更多的則是希冀,是對兄長能夠平安而歸的希冀。

正與耿德金跪別的男人,仰首間,忽然瞧見自家妹子精緻小臉上所流露的重重情愫,當即便起了身,走到她的跟前,滿臉陽光笑容的說道:「寧兒無需替為兄擔憂。有你為兄調製的護命藥丸,又經你替為兄調理身子裡的暗傷,此去為兄定能逢凶化吉事事順遂,光大我耿氏門楣的。」

耿俊榮的話一出,一直忍著哭意的耿寧兒終究還是破了功,兩行清淚自狹長明亮的星瞼中滑下,「錢財、名利自古便是身外之物,有則甚好,無則也無需強求。哥哥隻需記著,阿瑪與寧兒在京中盼你平安而歸,剩下的便是次之。想要建功立業不錯,可莫要拿自己的身家性命相博才是。」

「寧兒所言不錯。榮兒,此去北上萬事要小心。」耿德金雙目微紅的道。

點了點頭,耿俊榮再次深深的凝視著身前的兩位至親,抿了抿嘴,深吸了一口氣,便轉身而去了。仰首而望天,耿俊榮在心中暗暗的發誓道:「此去北上,為了年邁的父親,為了受盡磨難的妹妹,他,誓言斬獲軍功!為耿氏,更為妹妹,他要為他們打出一片廣闊的天地來。」

午門午時

威嚴赫赫的康熙大帝立在眾將士的身前,手裡端著一大碗酒,目光凜凜的一個一個的掃視著他的將士,「朕今日前來為諸位送行,冀眾位替我大清驅逐準格爾部,為我大清揚威。朕便在京中靜候眾位凱旋而歸,到那時,朕將親自到午門迎接諸位,為犒賞三軍。」

說罷,他仰首猛灌了一口酒後,便翻手大力的將手中的酒碗砸的粉碎。眾將士聽到康熙帝的鼓舞,軍心大振,紛紛效仿於他。剎那間,午門前,瓷碗碎裂的清脆聲接踵而至,震耳欲聾。

見軍心大振,士氣高漲,康熙帝龍心大悅。接過李德全遞來的第二碗酒,走向了胤□,「我兒英姿勃發,頂天立地,朕對你期冀尤高,待你大敗準格爾部,為朕驅除外患,班師回朝之日,朕定要為你慶功!」

雙手抱拳垂頭,胤□朗聲答道:「定不辱皇阿瑪交給兒臣的使命,大敗準格爾部,立我大清國威。」說罷,便將手中的酒一仰而盡。

「好!」康熙帝伸手拍了拍胤□的肩膀,隨後也豪氣的乾了碗中酒。

康熙五十八年十月撫遠大將軍皇九子胤□,進軍青海。同年十二月,撫遠大將軍胤□出師大捷,逼準格爾部策旺阿拉布坦後撤二十裡。康熙五十九年一月,康熙大帝命撫遠大將軍胤□駐師西寧,命其監控並牽製策旺阿拉布坦殘餘部隊的動向。

康熙五十九年 二月初春正是乍暖還寒的時候,但因北上大軍的頻頻傳來捷報,京中的氣氛可謂是熱烈非凡。

人人,處處都在議論遠在西寧的大將軍王胤□,稱頌他乃是當世的戰神。朝中,本已日益沒落的八爺黨隨著老九的赫赫戰績,就好似枯木再逢春一般的『起死回生』了。一眾支持老八的朝臣,瞅準了眼下的時機,紛紛跳出來支持老九,想要借此打破那本已被康熙大帝堵死的『康莊大路』。

而此時遠在西寧正浴血奮戰的胤□,就這樣在渾然不知的情形下,便被眾人推到了最為風口浪尖的地方。

西城八貝勒,坐在堂屋中,老十一麵哼著小曲,一麵品著手裡的茶,熟悉他的人都知曉,這是他心情大好的表現。

與老十的大好心情截然相反,老十四眼下卻是一臉黑的坐在堂屋中,甚是不爽快的對著一旁的胤哦低吼道:「喝茶都堵不住你的嘴?」

「哼,今個兒爺心情好,不與你計較。」

老十涼颼颼的冒完一句後,當即又對胤禎露出一個冷笑。瞧出了這冷笑中的嘲諷寓意,十四豈肯就此罷休?要知曉,一貫都隻有他嘲諷、俯視他老十的份,何時能允這草包如此對待他?

沉下臉,深邃的黑瞳中隱隱閃爍著戾氣,十四沉聲道:「老十,你這是什麼意思?」

「還能什麼意思?如今九哥在皇阿瑪那兒的地位,是有目共睹的,也不用爺多說了吧?爺看吶,就是有人眼紅了,見不得九哥越來越得勢。」

『噌』的站起身,快步踱到老十的跟前,一把揪住了他的前襟,「你這般含沙射影的,休怪我對你不客氣。」

「怎的?這是想與爺練練?練練就練練。不練練,你就不知道自己那點能耐都不夠出來丟人現眼的。成日裡,在九哥背後搞東搞西的,別以為別人不知曉。不過是九哥顧念大家兄弟情,不願與你計較罷了。」老十一把抓住胤禎的手,『騰』的一下,也站起身來。

「你!」胤哦的話赤/%e8%a3%b8/%e8%a3%b8戳破了十四的心思,於是乎,因羞愧而惱怒的他,用了十足力道,掄起拳頭朝著老十了麵門就去了。

「住手!」如沐春風的聲音在堂屋的門前響起。

「八哥,是老十他挑釁在先,今日我若是不給這蠢貨點兒顏色看看,他就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個什麼貨。」

「爺現下乃是郡王,爺的生母乃溫僖貴妃是也。你?區區一介貝子,又是個什麼出身,要不是看八哥九哥的臉麵,你以為爺願與你相交?」

『彭。』

『啪。』

「我說住手,你們都聽不見?」

溫潤的聲音透著絲絲的寒意,交手的胤哦與胤禎立時停了手,因著他們都知曉,看起來最為無害的老八,實則是他們四人中最為可怕的存在,是最不能開罪的人。

繞過屋中的兩人,老八淡然處之的坐到了上位,掃了一眼下首的二人,淡淡的道:「一條船上的兄弟大打出手,成何體統?」

「八哥,是老十他欺人太甚。」

「哼,明明是你不顧念兄弟情義在先,趁著眼下九哥不在京中,背著他在暗中行那些個齷齪事。我不過是看不過眼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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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我背著九哥乾下齷齪事可有證據?無憑無據的就這般含血噴人……」轉首看向胤祀,十四一臉憤慨的又道:「八哥,你給評評理。我作哪一件事不是為我們今後謀算的,這草包何事不知,竟這般往我身上扣屎盆子,我、我……」

「%e5%b1%81話!皇阿瑪欽點九哥北上征討策旺阿拉布坦,而不是你,你就一直懷恨在心。這些時日,朝中多位大臣保舉九哥為太子,你就更心有不甘了。別以為你私下裡做的那些骯髒事別人不知!」

「我那是在為八哥籌謀,何時又變成了為我自己?」

「哼,是不是為著八哥,你心裡頭在清楚不過了。再說,九哥對兄弟的情誼自是不在話下,且著,他對那個位置從未上過心,即便日後皇阿瑪當真屬意九哥,想來九哥必定會推辭而保舉八哥的。」

「那依你的意思,九哥不要了給八哥,八哥還就得接著不成?」

「你!」胤哦快步走到老八的跟前,一臉慌張的看著他,出言表明自己的心意,「八哥,我並非此意,是老十四去接我的意思。八哥,你莫要相信他,這人心性狡詐,又巧辯如簧,從他能背著兄弟去遊說一眾大臣,彈劾九哥擁兵自重一事來看,就能看出他並非真心實意的與我們一心。」

「八哥,你萬萬不能相信這個草包的話,我去遊說大臣彈劾九哥,也是因著八哥你……且著過猶不及。如今,九哥的形式太好了,我也是怕他變成第二個八哥,才會想著找人出一些反對的聲音,畢竟現下皇阿瑪的疑心這麼重,稍有不慎,我們就將再次墮入深淵而不能自拔啊。」

「說的真好聽……」

「行了,都別吵了,如今九弟的形式大好對我們來說算得上一幸事。十四弟的做法雖有不妥,但出發點卻是不錯,所謂物極必反,當年的我就是一例。再言,都是一條船上的兄弟,日後不論是誰,彼此總還是能相互照應,你們說呢?」老八斂瞼啜著手裡的茶,幽幽的道。

胤祀的話已至此,老十與十四也就都收了聲,兩看生厭的回到自己的座上,喝起了茶。

同一時間,身在乾清宮的老四正陪著康熙大帝,鑒賞著唐伯虎的《山路鬆聲圖》。就在二人對此畫的工法、書法等各抒己見之際,康熙大帝卻忽然話鋒一轉,「老四啊,老九在外征戰勞苦功高,朕欲要對其論功行賞,你且說說,朕當如何賞賜他,才最為熨帖啊?」

放在畫上的手指怔了一下,胤禛收回了自己的手,而背在身後的手則下意識的磨搓起拇指上的血玉扳指,「皇阿瑪聖明。九弟在外征戰確是勞苦功高,自是行賞。可方才您尋問兒臣該如何行賞,到是難住了兒臣,畢竟眼下九弟人也為歸,賞賜物件,升爵位這些,對九弟而言也並未落到實處吧。遙想當年,兒臣隨皇阿瑪征戰在外,心中最甚掛念的便是留在京中的皇太太與額娘了。若是以己度人的話,想必九弟也是掛念宜妃娘娘的吧,若真的是這般,兒臣以為皇阿瑪不妨下旨恩賜宜妃娘娘,若是九弟知曉了,想來也必定聊蔚於心的。」

胤禛的話說完,康熙大帝並沒有馬上接話,隻是轉首又再次細細的看起了案上的《山路鬆聲圖》,過了好一陣才哈哈大笑了起來。

「朕要與嵩祝議事,你先行退下吧。」

「兒臣遵旨。」

躬身行禮後,胤禛便恭敬的退出了乾清宮。回程,坐在轎子裡,他暗自思索起康熙大帝的意圖,「想來事情已經順利的向著本王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