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抿了一口,蹙起了秀眉,「耿氏,本宮知曉你有心了,隻是茶……」

德妃的言外之意耿寧兒又豈會不懂,忙出聲道:「妾身這就給娘娘去換一杯去。」

耿寧兒掙紮著,終是晃晃悠悠的起了身,可因著方才長久的跪著,加之她又一直是低頭將茶杯舉過頭頂,這一起身自然是會頭暈眼花,雙%e8%85%bf發軟的。

「得了,今個兒,你且先回去吧。本宮這會也該起身去伴架了。」

耿寧兒顫顫巍巍的俯身給德妃行了禮,一派乖巧兒樣,「是。」

耿寧兒以為,今日她所受之苦,不過是德妃想給她個下馬威,警告她不要蹬鼻子上臉罷了。往後隻要她循規蹈矩,不在德妃麵前太過出挑兒,想必她也就不會再這般為難她了。

可事實並非如耿寧兒想的那般簡單。接下來的幾日,德妃依然是出盡各種招數來刁難耿寧兒,這是讓耿寧兒始料未及的。

德妃吃完盤裡的蝦籽青筍,抬起那青蔥玉指指了指右前方的龍舟橛魚,「就這個吧。」

耿寧兒麻利的拿起筷子,夾了一塊兒魚肉放到德妃的碟中。

「都撤了吧,本宮今個兒沒什麼胃口。」

「是。」

音華喚進來三四個婢女,吩咐她們將桌上的菜餚悉數撤了下去,而她則是遞了一杯茶給德妃漱口。德妃接過茶杯漱了漱口,又拿了帕子拭了拭嘴,爾後便坐到了榻上。

「行了,你們也都下去用膳吧。」

音華欠了欠身,恭敬的後退幾步便退出了德妃的大帳,去享用她的午膳。

德妃斜靠著軟榻的小桌上,「耿氏,你在也不吱個聲,這菜都給撤了。」

「妾身,不餓。」

「哎,現下也不過五月天,可這天怎會如此的悶熱啊。

垂首而立耿寧兒的嘴角抽了抽,抬起頭這臉上便掛起了素日的溫婉笑容,走到德妃的跟前,為其打起了扇,「娘娘說的是呢,妾身這也納悶呢。」

「嗯,本宮有些乏了,想小憩下,你就這兒服侍著吧。」說罷德妃便側臥於軟榻之上,午睡去也。

蒼天大地啊!誰來告訴我這德妃到底是怎麼個意思?為何這樣揪著她不放啊?不給飯吃,睡覺還讓我來給你打扇,大姐,你又不是沒婢女伺候,這樣刁難她一個小小的侍妾,就不覺得有失身份?心中突然浮現了一張熟悉的麵孔,耿寧兒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

果然是母子,這惡劣的性格是一樣一樣的!

重複的動作使起初還酸脹不已的胳膊,在此刻已然失去了知覺。耿寧兒心中暗自算了一下,苦逼的她已經給德妃打了一個時辰的扇子,而現下對方仍沒有任何甦醒的跡象。正當耿寧兒鬱悶非常之時,音華急忙忙的走進了大帳。

「娘娘,娘娘,李公公傳話來了,說方才圍獵十四爺拔得先籌,萬歲爺一高興欽賜了一把弓呢。」

德妃一聽老十四得獎了,一個機靈忙坐起身來,「音華,快,快給本宮梳妝。本宮要去看看我的十四獵著些什麼,讓萬歲爺這般歡喜,快著。」

「是。」

俯身行禮恭恭敬敬的將德妃送出了大帳之後,瞅著她匆忙的背影,耿寧兒臉上的柔順笑容終於掛不住了,狹長的星瞼中蒙上了一層陰霾。

德妃不但餓著她,還讓她做那些連音華都不用做的差事,擺明了是告訴她,她連她的貼身大丫鬟都不如。她雖地位卑賤,卻到底是老四的侍妾,德妃如此做是完全沒將老四的臉麵放在心上的。

坐於軟榻之上,耿寧兒由著墨玉為她摁柔那無知覺的雙臂。她還要這樣坐以待斃的忍下去?還是該反擊一下呢?胤禛是個非常要臉麵的人,若是他知曉德妃如此苛責她,根本不把他當回事兒,她是否能跳裡眼前這般的苦境?可德妃畢竟是四妃之一,就算胤禛與她這個親母關係再不好,依他的性子,也絕不會為了她而去招惹康熙的不快,畢竟現在這個時候,康熙最為看重的還是一個孝字!

就在耿寧兒思忖著自己的出路之時,一個眼生的小太監慌張的跑了進來,「耿主子,四王爺出事兒了!」

耿寧兒蹭的跳起身,一個箭步便衝到了小太監的麵前,「王爺出什麼事兒了?你快說啊!」

「四王爺,四王爺,給熊傷著了!」

「什麼?人現下在哪呢?」耿寧兒皺著娥眉,內裡更是焦急萬分。

「北,北麵的樹林裡。」

知道了確定的地點後,耿寧兒一麵快步的向外走去,一麵吩咐墨玉道:「墨玉,快備些熱水,王爺回來好擦身用!對了,還有將箱子裡的金瘡藥拿出來,待會兒定能排上用場!」

「是。」一接到耿寧兒的命令,墨玉便忙乎了起來。

耿寧兒則是一路向著北麵的樹林飛奔而去。心裡不住的默念,胤禛你不能有事,在我沒成功之前,你絕不能出事!

第37章 徹底的頓悟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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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寧兒一路飛奔到北麵的樹林,卻沒有看到她所要找尋的人影。站在林邊,左右的環顧了下,不要說胤禛的身影,就連一匹馬的影子,耿寧兒也沒瞧見。樹葉隨風搖擺發出嘩嘩的聲響,此刻的耿寧兒有些遲疑了,正當她躊躇之際卻赫然的發現地上那些交錯在一起的腳印與馬蹄印。想想既然王爺是被熊所傷,那麼傷勢怕是不會輕,自是萬萬不能輕易移地兒的。

抬首耿寧兒直視著前方有些漆黑的樹林,心如打鼓般,咚咚的劇烈跳動,總是有種異樣的感覺在%e8%83%b8中流竄。甩甩頭,耿寧兒試圖將內裡的恐懼之感拋諸於體外。身側的兩手緊緊的攥成了兩個拳頭,凝目深呼吸,再次睜開雙眼之時,狹長的星瞼之中已再無任何的恐懼神色,昂首向前邁出了步子,順著那些個印跡向樹林的深處奔去。

密林深處

進入陰暗的樹林深處,已不知過了多久的時間。耿寧兒停下奔跑的身體,氣喘籲籲的審視身邊的一切事物。樹林裡陰暗卻並不寂靜,頭頂上是穿過樹葉而斜射下的點點光芒,耳邊傳來的則是飛禽走獸那聲聲悲慟的嚎叫。麵對如此幽暗與危險的深林,耿寧兒不禁萌生了退意。

「王爺,蘇公公,有人在?」耿寧兒高聲的呼喊著,期望著他人的回應。

方才因憂心而導致的衝動,這會兒到是徹底被眼前的恐懼所替代,也漸漸的冷靜了下來。他受傷了,身邊自是不會少人的,她又何必要巴巴的趕過來,在大帳等候他歸來不是一樣?

耿寧兒如是的安慰著自己,猛然轉身,大步的向前走,決定按著來時的路返回,她決定回大帳去等候胤禛。

走了一小段路,耿寧兒忽然定住了前進的身子,扭頭向後瞧去。這是她來時的那條路吧?

應該是……吧?

轉回頭,再次向她的右側看去,那裡有一條蜿蜒的小徑,而她的左側則是一條看起來甚是錯綜複雜的小路。是的,當下耿寧兒正處於一個三岔路的地段兒,而她根本不記得自己方才是從哪兒走到這裡的。

幽深的樹林之中根本無法知曉外麵的光景,自然也是無法推測眼下到底是個什麼時辰。但是耿寧兒知曉現下必然是早不了的,她匆忙跑出來的時候已經是過了午時。此刻她的心越來越慌,絲絲的寒意更是不住的滲進脊背,額上的汗珠一顆顆的滑落,身上的衣服也因著方才跑動所出的汗,而與那玲瓏的軀體緊緊的契合著。

提起雙手狠狠的拍打了下兩頰,「耿寧兒,冷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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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停的來回踱步,到底是左邊還是右邊?啊!耿寧兒在腦中不斷的回憶方才自己奔來之時的畫麵,希望能夠憶起些能夠使她找到回去的蛛絲馬跡來。

但是……

一路飛奔而來的她,那個時候哪還有那閒情逸致『欣賞』沿途的風景呢!

「看不到太陽或是星星,那肯定無法分清東南西北。就算看到得到,額……我也分不清東南西北……,」耿寧兒徘徊在兩條路的路口,緊蹙娥眉,咬著拇指,死死的盯著前方,「大概,大概是這條兒吧……。」

選定了右側的小徑,耿寧兒戀戀不捨的望向左側那錯綜複雜的小路,「希望我運氣夠好。」

也不知走了多遠,耿寧兒已是累得筋疲力盡的了,就想著先休息片刻再繼續尋找出路。正當她向著一顆大樹走去之時,身側的灌木林中卻有了動靜。站定戒備的看著發出聲響的地方,一個黑影慢慢的從林中挪了出來。

在看清那黑影的一剎那,耿寧兒的下巴都要落了地。忙抬手掩住自己的口鼻,好使自己不要發出驚叫聲,驚恐的瞧著前方的黑影,慢慢的一步一步的向後倒退著。

「啊!」

蘇培盛挑起帳篷的門簾,胤禛稍稍的躬了下/身悠悠的走進了自己的大帳。

「嘩啦……」

墨玉手中的一眾物件盡數的與大地來了個親密的接觸。瞠目結%e8%88%8c的瞅著那個好端端的立於身前的男人,墨玉結結巴巴的道:「王爺,您……您沒受傷?」

「放肆!墨玉,想領罰不成?」蘇培盛忙厲聲的嗬斥道。

蘇培盛的尖聲兒著實將墨玉給嚇了一個機靈,『噗通』一聲跪於四爺的麵前,小聲的道:「奴婢不敢。」

胤禛看著地上四散的物件兒,儘是些個傷藥,加之方纔他進來之時,墨玉的話頭兒,擰起濃眉直直的瞧著身下的人,「出了何事?」

低沉沙啞的聲音貫入墨玉的耳裡,她猛地抬起頭來,眼中更是焦急萬分的神色。

「王爺,方、方才有個眼生的小太監來報,說、說您在北麵的樹林給傷著了。我家,我家格格一聽就衝了出去,到這會兒都不曾回來啊。」

聽完墨玉的回報,胤禛先是挑了一下眉,爾後便是緊蹙雙眉垂瞼,深邃的黑眸中沒有流露出半點的情愫,隻是那微收的下頜與緊抿的雙%e5%94%87和那張駭人的黑顏,總讓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抬瞼,撇頭對著斜後的蘇培盛道:「去請十三爺,告訴他我在圍場口等他。」爾後,又向簾子外的小太監道:「去將爺的馬牽到圍場口。」

「喳。」

「喳。」

胤禛轉身邁步正欲出大帳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