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頁(1 / 1)

難眠,腦中不斷的浮現之前的一幕幕。

烏喇那拉氏為何要替那班奴才求情?當真是如她所述那般,因宋氏身懷六甲而有所避諱?這樣的理由又有誰會真的相信?這裡麵一定有著什麼不可告人之事!難道是她對弘昀下的手?因為她的弘暉不在了,而她卻始終沒有在傳出任何的喜訊。

想到這,耿寧兒又覺得那裡不對,若是當真是烏喇那拉氏做的。那依她的個性而言,今日是斷不會為那班奴才求情,留下他們的性命才是。她是絕不會為自己留下任何把柄的!

不是她,那麼會是誰呢?如此狠心,竟對一個隻有十一歲的孩子動手!

翻個身,耿寧兒的腦海裡浮出一個純真蘿莉的麵孔。會是她?她是一個如此驕傲之人,李氏曾多番羞辱她,卻因地位卑微而不得不隱忍。

但……

倘若當真是她,就連自己都輕易懷疑到了她的身上,更何況是李淑翠?!李淑翠雖然驕縱霸道,卻並非一個無腦之人,眼下是因為擔心弘昀的身子,沒得著空細想這些罷了。耿寧兒想,李淑翠心裡決計不會認為弘昀當真是失足落了水的。

那麼她,鈕祜祿君柔,人前這般會演戲,人後城府更是深不見底。她可會做這種引火上身之事?答案自然是,絕不會!

那麼所剩之人就隻有一人,自己的鄰居——雲悅軒的主子宋氏。

可耿寧兒是怎麼想也想不通,為何會是她?!

宋氏雖說最早入府卻也仍然隻是個地位卑微的低階侍妾,素日裡自是受盡人白眼與奚落。可她性子最為懦弱,對其稍微大點聲兒,就被驚嚇的掉淚。她有這麼大的膽子?膽敢對李淑翠的兒子動手?

動手的緣由是何?難不成是為她肚裡的孩子?先不說她這一胎仍然是個小格格,就說歷史的軌道依然在悄然更改,她這胎是個小阿哥。她想母憑子貴,可活在眼下這個時代之中,她又何嘗不知曉,還有子憑母貴一說?她如此的不受寵愛,就算誕下麟兒,卻也不一定能夠抓住四貝勒的目光。更何況,身為母親的她,不應為肚中的孩子積聚陰德?

耿寧兒輾轉反側直到天明,也沒能想清楚對弘昀下手的人到底是後院中哪一個。但是,耿寧兒的心再痛,她的血液在沸騰,因為,眼下她有種感覺,若是這次弘昀落水之事的幕後之人被揪出,那麼上一世害她失去自己的孩兒並且枉死的兇手便會暴露。而她就可對其進行報復,對待此人她是絕不會心慈手軟的!!

耿寧兒想反正已是睡不著,不如早些起身算了。想著昨日墨玉受到了不小的驚嚇,又見天色尚早,耿寧兒就決定不擾她,好讓她多休息下。於是乎,梳洗過後,突發奇想就徑直的向廚房走去。

昨日臨走之時,耿寧兒聽見胤禛說要守著弘昀。看看天色,這會兒也快到他上朝的時辰了,便想著為他做些早膳,好讓他知曉她同樣為弘昀著急,而一夜未眠,且還顧慮著他的身子。讓他以為真的如那一晚所說,不求其他,隻是想著她的天!

她耿寧兒要藉著此次機會,好好抓一抓先機,爾後再好生『照應』她的世仇們!

耿寧兒端著熬好的苦瓜%e9%9b%9e絲粥與一小碟冬瓜水晶餃站在胤禛的書房前,朝蘇培盛點了點頭,「蘇公公,可否幫我通傳一聲?」

「這,耿格格應是知道的,貝勒爺的書房是不允許女眷進入的,您這是難為奴才了。」

耿寧兒露出溫婉的笑容,輕聲道:「是我疏忽了,謝過蘇公公的提醒呢。煩請蘇公公將這早膳端於貝勒爺跟前,爺昨晚過分憂心加之又守著二阿哥一整晚未合眼,這火氣必是上行。這苦瓜%e9%9b%9e絲粥與冬瓜水晶餃都有甚好敗火的功效呢。」

蘇培盛恭敬的接過耿寧兒食盒,抬首見其那柔順的笑容,心中暗歎,果然不是可小覷之人,它日的前程怕是無可限量啊!

「奴才自會向貝勒爺稟明,格格您的一番心意。」

耿寧兒麵上頓時爬滿紅暈,羞澀的道:「那就有勞蘇公公了。」

蘇培盛麻利兒的打千兒行李,「耿格格,您慢走。」

「嗯,有勞了。」

回到玉瓊居,墨玉已經起了身,還抱怨起耿寧兒為何不喚醒她。耿寧兒並沒有再提起昨日之事,而是吩咐她去李淑翠那邊看看二阿哥的情況,順便讓墨玉帶些補身子的禮品,權當她們的心意了,收與不收以及用與不用就不是她耿寧兒要考慮的事情了。

一切吩咐妥當之後,耿寧兒回到自己的臥房,進入空間悠閒的看著書,侍弄她的草藥。待她拿著《本草品彙精要》走到那株神秘植物的跟前,驚恐的倒退了幾步,此物居然是俗稱狼毒的花南星。它雖是化痰祛風消腫的良藥,卻也是被用於塗抹在刀劍之上的上成毒藥。

隻要將此物的紫色果實取下,曬乾磨成粉末,再斟酌著用量,恐怕就連宮中那些個太醫都是難於發現的。重生過後,發現這藥用空間,耿寧兒以為上天是可憐她上一世的遭遇,才會賜予她這些藥草,用來保護自己,不成想居然還有這世間罕見的毒物在此。

耿寧兒看著花南星,臉上竟露出了自嘲的笑容。醫理與毒理從不分家,隻是善醫之人自視清高不屑用毒,才會使世人誤以為善毒理之人必是宵小之輩。殊不知,善毒理之人,有時可比有些醫者更精通醫理。

上一世的耿寧兒最痛恨用毒之人,她認為既然精通醫理與毒理,為何不選擇救人而是選擇害人呢?如今,帶著滔天恨意的她,對於能夠得到如此之罕見的毒物而慶幸。心中隻有一個念頭,有備而無患!

「格格,格格……」

聽見墨玉的呼喊聲,耿寧兒趕忙出了空間,從床上坐了起來,看著一臉焦急的墨玉,問道:「何事?這般慌頭慌腦的,真是越發的沒規矩了。」

對於耿寧兒微慍,墨玉有些委屈,但還是趕緊說了自己為何這般焦急的緣由。

「格格,二阿哥不大好了!」

耿寧兒蹭的從床上跳起來,大為吃驚的看著墨玉,「豈會?昨個兒岑太醫不是說無礙?」

「奴婢不知,這會兒李側福晉哭得呼天搶地的。聽下人們說,貝勒爺這會兒也正趕回來呢!」

耿寧兒蹙眉,心中滿是疑惑。當真是天數有變?

「墨玉,為我梳妝,要趕緊趕到浮碧閣去。」

「是,格格。」

剛到浮碧閣的院外,便與帶著岑太醫一同趕回來的胤禛撞了一個正著。耿寧兒規規矩矩的欠身向其行禮。

「起吧。」

抬起頭來,耿寧兒便瞧見胤禛微抿著雙%e5%94%87,深邃的眼眸中看不出任何的情愫,但週身圍繞著的危險氣息則說明了一切。

進入弘昀的臥房,岑瑞鬆再次為其搭脈,查看其眼耳口%e8%88%8c,而這雙眸之上的濃眉也是變得越來越糾結。岑瑞鬆檢查完畢之後,先後退了一步,轉身向胤禛拱手俯身道:「貝勒爺,可否讓微臣看看二阿哥用藥以及藥渣滓。」

岑瑞鬆的一席話,使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屏住了呼吸。胤禛更是目光矍鑠盯著麵前之人,冰冷而低沉的聲音響起,「把二阿哥的用藥和藥渣拿來。」

接過奴僕遞來的藥碗及藥渣,岑瑞鬆置於鼻前仔細的聞了聞,扒了扒藥渣,爾後更是親自嘗了一口剩餘碗中的湯藥。

「貝勒爺,二阿哥怕是被人施了毒。這用毒之人當真厲害,隻是改了微臣一味藥材的用量。這量對大人無礙,對康健之人無礙,但對風寒入體,身子虛弱之人甚是……,且著二阿哥年紀尚幼……」

「可有解毒之法?」

「微臣這就去辦。」

「貝勒爺,妾身就是怕這種事情會發生,才硬是要弘昀的藥在浮碧閣熬煮。就這樣,都還堵不住那蛇蠍之人啊!弘昀落水絕不是失足啊,貝勒爺,這是非要了咱們弘昀的命啊!貝勒爺,你可要給弘昀做主啊!」

眼下胤禛的眼中終於了有些許的情愫,隻是陰蟄的目光,當真是叫人心驚肉跳的。

「蘇培盛,給我查!」

^思^兔^網^

「喳!」

「貝勒爺,妾身知道府中有一人精通醫理,想必這稍改用量一說,自是不會再話下的。」聲音不大,卻使眾人都聽的非常真切。

耿寧兒嘴角噙著寒笑看向斜前方的鈕祜祿君柔,她就這麼的沉不住氣啊?!

「誰?」烏喇那拉氏大吃一驚的問道。

「玉瓊居的耿格格!」

鈕祜祿君柔的話音一落,所有人的目光都積聚到耿寧兒的身上。她向胤禛欠身,露出溫馴的笑容,清流般的聲音緩緩響起,「妾身並不懂歧黃之術,貝勒爺,嫡福晉,明鑒。」

「鈕祜祿妹妹,你可有證據,此事是萬萬不可玩笑的。」

「回福晉,妾身有人證!」

第27章 見招拆招

- -

鈕祜祿君柔一說她有人證,耿寧兒心下就已明瞭此人會是何人。身上的熱氣兒正在一點點的從她的體內被抽/出,心也在慢慢的下沉。

事情走到這一步,無非是她那天真、愚鈍造成的結果,又能責怪何人?!不過是自作自受罷了!想到此,耿寧兒到也釋然了,一切就應那句老話吧,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好了!

「誰?」

烏喇那拉氏雖想盡力維持公正的一麵,但是聲音始終是顯露了她的興奮。

鈕祜祿君柔揚起下巴,瞟了一眼耿寧兒,遂道:「遠翠閣的蘭氏,可為妾身作證!」

就在鈕祜祿君柔瞟向耿寧兒之際,耿寧兒也看向了她。二人四目交接之時,耿寧兒在她的眼中瞧出了熊熊的妒火。

而鈕祜祿君柔則是心中暗自吃了一驚,耿寧兒並沒有露出她所期待的表情。而是嘴角上揚,麵上依然一副溫馴表情,狹長星瞼之中也無任何的緊張與不安。

站在弘昀床前的胤禛,側身撇頭看著一臉坦然的耿寧兒,「蘇培盛,把蘭氏帶過來。」

「喳。」

時隔多日,再見蘭英,耿寧兒覺得心裡存著頗多的感慨。

嬌媚的聲音一如從前,隻是這原是豐腴的身子,現下到是瘦了下來。一身粗鄙的料子,臉上雖是經過精心的修飾,卻仍使人瞧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