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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絕不許任何的失敗!

未時一刻,胤禛躬身從轎中走出。

邁步登上台階,站定之後,胤禛側身等待著後方之人的轎子。轎子落了地,來人身著一身棕色長袍。一雙清澈的黑瞳,嘴角含著笑意,走到胤禛的身旁,「四哥,何苦在這兒等我?」

胤禛也難得的眉眼含著笑意,低沉沙啞的聲音響起,「十三弟。」

二人並肩,一麵交談甚歡,一麵向胤禛的書房走去。還未到修溪亭便遠遠的聽到猶如抖動絲綢般那樣飄逸、輕柔的妙音。

修溪亭之內,耿寧兒一曲《竹林深處》時而輕快時而悠揚,配上葫蘆絲特有的音色,讓人彷彿像那天空之上的鳥兒般,任意的在竹林之中穿梭、嬉戲。

十三挑眉,看著一臉迷惑的胤禛,笑道:「四哥,何時你也對音律起了興致?這般的音色,當真是美啊!我還真是迫不及待的想去瞅瞅,到底是何方之人,竟奏得出如此輕柔、甜美又不失歡快的曲子。」

隨著胤祥加快的腳步,胤禛與他一起停在修溪亭之外。瞧著亭中,那張素雅的側臉,一襲藕荷色的旗裝,靜靜的坐在亭中,白皙的指頭飛速的在葫蘆絲之上流動。

第20章 心有餘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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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中之人,眸含秋水,輕咬朱%e5%94%87,素淨的麵上漲滿了潮紅,一身藕荷色旗裝,整個人是那般的淡雅脫俗。

如此絕塵之女子,此刻胤祥腦中不住縈繞著一句話,「莫不是仙子?」

與此同時,耿寧兒覺得她的心跳跳的飛快,彷彿都要跳出來了。但耿寧兒知道,就算眼下她再緊張,也絕不能表現出來。因為胤禛臉上沒有露出半點的驚奇或是驚喜,隻是站在亭外靜靜的看著自己。

難道她失敗了?!

耿寧兒的心漸漸慌了起來。失敗?錯估?不夠噱頭?還是暴露了?一時之間,無數的疑問一齊湧入耿寧兒的心頭。緊緊的握緊手中的葫蘆絲,耿寧兒倔強的直視著胤禛。

耿寧兒,你要挺住!既然選了這條路,就算撞到南牆,你也要給自己鑿個洞!耿寧兒心中不住的告誡自己,好使自己不至於什麼都還沒做,就這麼敗下陣來。

就在耿寧兒強裝鎮定,逼迫自己直視胤禛之時。胤禛的嘴角好似稍稍上揚了一下,爾後又恢復成初時的那張冰山臉。一瞬之事,耿寧兒不確定是否是自己看花了眼,於是乎很是迷茫的看著眼前那個變臉比翻書還快的男人。

「十三弟。」

胤禛低沉沙啞的聲音,將一旁石化的胤祥拉回到現實之中。

說到這十三,老天爺待他當真是不薄啊。生的一副好皮囊;性子又是灑脫不羈、爽朗大方;就連這聲音都跟他的性子十分的相似,渾厚中又不失清爽。

而眼下本該是件叫人發窘的事情,可是到了老十三身上,他就是有化腐朽變神奇的能力。

十三笑%e5%90%9f%e5%90%9f的將手中的玉笛別回身後,遂大笑道:「四哥,知曉你憂心皇阿瑪早朝所提之事。隻是,你府中憑空的出現這麼個纖塵不染又吹得如此妙音的女子,弟弟自然會大為吃驚啊。要知曉,四哥,你可是從來都不曾對音律起過興致啊。」

胤禛蹙眉道:「十三弟!」

「知曉,知曉,這就與你去商討國事。四哥,你還真是暴殄天物啊,此女子的音律造詣怕是不在容凝之下。成日心中就裝著公務,也不知道讓自己鬆開鬆快。」

胤祥一麵搖著頭跟隨胤禛往書房走,一麵打趣他。

而被遺留在修溪亭中的耿寧兒,看著胤禛遠去的背影,身上的氣力仿若被抽乾了般。緩緩的踱到圍欄坐下,她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兒。

墨玉見貝勒爺他們已然走遠,趕忙衝到耿寧兒的身邊,輕柔的拍著她的背,幫她順著氣息,「格格……」

並沒有回應墨玉,耿寧兒撇過頭,再次看向胤禛離去的方向。

他當真是一個深不可測的男人,恐怕自己那點兒小伎倆早已被他看穿了去。想要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搞小動作,自己怕是還嫩著呢。

「哎,革/命尚未成功,同誌還需繼續努力啊。」耿寧兒輕歎,小聲的嘟囔道。

任由墨玉攙扶著,倆人向耿寧兒的居所走去。

一回到玉瓊居,耿寧兒便將墨玉支了出去,窩進空間之中,泡她的靈泉去。

靈泉中,耿寧兒緩緩的捧起泉水撩於身上,耳邊嘩嘩的流水聲,反而使她的大腦更加清醒起來。既然知道胤禛已經察覺了她的計策,那麼接下來她該如何應對,才是當下她最該憂心之事。

胤禛是個喜怒無常之人。若是憐愛之時,甚是善待!若是厭倦之時,甚是無情!而且,他相當厭惡結黨營私、收受賄賂之事。如今,她雖沒在他的身邊安插自己的人,卻仍是跟他身邊之人搭了線,已是犯了他的忌諱。

娥眉緊蹙,耿寧兒腦中遍尋可為自己脫身的方法,奈何想破了頭,都想不出一個可以自救的方法。沒入泉水之中,此刻耿寧兒很是灰心,到底還是自己太過天真、輕率了!

為了準備今日與胤禛的『偶遇』,耿寧兒的早膳與午膳都都沒怎麼吃。如今,事情走到這般田地,這晚膳耿寧兒更是食慾全無。

瞅著耿寧兒愁眉苦臉,不思飲食的樣子。墨玉很是心疼,端起一盤往日裡,耿寧兒最愛的糕點,「格格,您就用點兒吧。早膳與午膳,您都沒怎麼用。這樣下去可是要傷了身子的,格格……」

「你吃吧,我真的沒胃口。」

「格格……」

看到自家格格如此,墨玉的眼眶便紅了起來,眼淚就在那眼眶裡打著轉兒。當日,格格不惜以身涉險跟她去救墨涵,爾後,又出手救了整個東田村的人,還讓墨涵留在耿家讀書識字。那時起,自己就打定注意,要一輩子為她為奴為婢,忠心不二的侍奉她,即便是為了她去死,也絕毫無怨言。

如今看著格格如此煩悶,奈何自己又嘴笨,根本不知道如何寬慰她。於是乎,真真是急的墨玉的眼淚珠子巴巴的直往下掉。

本來耿寧兒的心情十分鬱積,當她推掉墨玉送來的吃食之時,無意之中看到她臉上的淚水。心中的煩悶彷彿被什麼東西給抽了出去,拉起墨玉的手,扯出一抹柔笑,「墨玉,不礙的。我不礙事。」

「可……可是,格格……」耿寧兒的寬慰,反而使墨玉抽噎起來。

看著墨玉粗魯的抹著臉上的淚珠兒,耿寧兒的心反而慢慢的平緩了下來。事已至此,隻能等著看老天爺的意思了,又何必讓關懷自己的人跟著自己一併愁苦?

耿寧兒拍拍墨玉的手,輕輕的搖搖頭,示意墨玉莫要再哭泣,爾後便動起筷子來。

瞧見耿寧兒開始進食,墨玉抻起袖子,使勁兒的擦拭臉上的淚水。格格要操心的事情夠多了,墨玉,難道還要格格為你憂心?!

就在這對兒主僕,一個進食,一個轉涕為笑之時,一聲尖細的聲音,打斷了堂屋之內的和緩。

「耿格格,可在?」

耿寧兒一下子就識出了這尖細之聲的主人,是胤禛的近侍——蘇培盛!趕緊著擱下手中的筷子,出門將蘇培盛迎了進來。

①本①作①品①由①思①兔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網①友①整①理①上①傳①

「蘇公公,這會兒您怎麼來了?」

蘇培盛從小就跟著胤禛,雖不掛著四貝勒府總管一職,但在府內的人都曉得,董順這個總管,裡外還是要聽他差遣的。若真說起來,就連嫡福晉烏喇那拉氏都敬著他,耿寧兒位卑,自是不敢怠慢他。

如今,是他過來傳話。

耿寧兒的心騰的一下子就懸了起來。這是要為午後之事傳她?是準備料理了她?她會受到怎麼樣的責罰?腦中不斷的冒出諸如此類的疑問。現下,耿寧兒整個人儼然已經蒙了,可是麵上還是不得不強撐精神,來應付蘇培盛。

「貝勒爺讓奴才給格格您傳話,說過會兒的晚膳,到您這兒用。」說完蘇培盛瞅了一眼桌上的膳食,遂又開口道:「格格,您這些個還是趕緊的收拾了吧。過會兒,奴才叫人送一桌新的菜餚來。」

蘇培盛的話,使耿寧兒心中頗為吃驚。胤禛為何要過來用膳?他不準備責罰她?還有,她不明白為何蘇培盛要幫自己。前幾次想與其搭線兒,他對自己總是不溫不火的。

蘇培盛瞅著眼前瞇著眼,陷入沉思的耿寧兒。一身素裝,臉上的脂粉甚少,這身上的氣韻,無一不是爺的偏愛。早先,這位格格想與自己交好之時,他就看出其絕不是個可以小覷之人。後宅的爭鬥由來已久,他並不願牽涉其中,隻要好生的服侍貝勒爺,便可在這偌大的貝勒府安身立命。今兒個之事,不過是為了爺,她若領了自己的這個情兒,也無妨,對他來說並沒壞處。

見自己格格一直沒給蘇培盛個話兒,墨玉怕他心裡添堵,趕緊拽了拽耿寧兒的袖子,「格格……」

「啊,有勞蘇公公給張羅了。」

蘇培盛麻利兒的給耿寧兒打了個千兒,「那奴才就先行告退了。」

蘇培盛一走,耿寧兒就異常的緊張。而墨玉卻是異常的興奮,她認為耿寧兒的付出終於有了回報,殊不知耿寧兒此刻多麼恐懼見到胤禛啊!

酉時三刻,玉瓊居堂屋之內。胤禛坐於桌前磨搓著酒杯,耿寧兒正坐於他的對麵?錯!此刻,耿寧兒正垂首恭恭敬敬的跪於他的腳邊。

耿寧兒不知道自己已經跪了多久,隻是膝蓋之上那火辣辣的刺痛感,提醒著她它們的存在。

「可知你為何跪於此地?」低沉沙啞的聲音劃破了屋中的沉寂。

耿寧兒猛然抬起頭,對視到了那雙如黑夜般深邃的眸子。此刻,他正一手撐著腮,一手拿著酒杯,直勾勾的看著她。

他是在笑?

耿寧兒不確定的盯著他嘴角那似有似無的笑意,心下反而沒了之前的恐懼感。話在腦中轉了一圈兒,她輕聲道:「回貝勒爺的話,妾身知曉。」

胤禛用眼神示意耿寧兒繼續說下去,自己到是獨飲起來。

「妾身,犯了貝勒爺的忌諱,在您身邊動了手腳。」

「為何?」

「此前貝勒爺從未踏足過玉瓊居。如今,既然您來了,那妾身就把自己憋得拿一肚子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