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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幾口,放下茶杯,一如之前,臉上沒有半點情緒的流露。

春蘭看著身邊的春桃被人拖了出去,臉色慘白,忙向雍正與烏喇那拉氏叩頭,「貝勒爺,福晉,奴婢說,奴婢全說。」

春蘭一撒口,耿寧兒再次望向鈕祜祿君柔的方向,雖然對方表麵沒有任何的異樣,隻是緊緊的攥著手中的帕子,還是洩露了她慌張的情緒。

「說李側福晉害蘭側福晉小產的,是絳雪軒的鈕祜祿格格。她,她還給了奴婢一定銀子,叫,叫奴婢跟府內的下人隨意說說便罷了。」

「好啊,原來是你!」李氏掙紮著想要撲向鈕祜祿君柔,卻因被人架住而無法動彈。

胤禛那深邃不見底的眼睛掃了一眼李氏,繼而又瞟向了鈕祜祿君柔,隻是靜靜的瞅著她,並沒有言語。

鈕祜祿君柔斂了斂神,才起身跪了下去,「妾身不知道春蘭在說什麼,她,她實在太傷妾身的心了,妾身是給過她銀子,那是她與妾身說她母親生了極重的病,家裡卻沒有銀兩為其治病。妾身看她如此的憂心忡忡,眼睛更是哭的紅腫,平日裡她也盡心盡力的服侍妾身,所以妾身才掏出了銀兩贈與她,好讓她拿回去給她娘治病,不想她卻這般的誣賴妾身。」

鈕祜祿君柔挑起帕子,擦拭著從那美麗杏眼中滾落的淚珠,瘦弱小巧的肩膀一抖一抖的,微弱細小的啜泣聲,好生惹人憐愛啊!

「貝勒爺,福晉,妾身不知春蘭她為何要汙蔑妾身,春蘭素日裡雖與李側福晉的貼身侍女關係甚好,卻從不曾聽她說過一星半點李側福晉的事情。妾身入府以來,一直都是深入簡出,對於李側福晉與蘭側福晉更加不甚瞭解。這話又豈會是從妾身這傳出去的?」

耿寧兒看到如此模樣的鈕祜祿君柔,不禁感慨著她要是在二十一世紀,不去當演員就太浪費了,這演技絕對是奧斯卡影後啊。

李氏激動掙紮著,如若眼睛可以殺人的話,想必鈕祜祿君柔早已被淩遲千遍萬遍了,耿寧兒看的出,此刻她是真的恨毒了小蘿莉。

「哼,怎會不是從你那兒傳出去的?那日後花園中相遇,因你對我這個側福晉不敬,我才出口教訓幾句,定是那日,你懷恨在心,現下設計陷害我。貝勒爺,千萬不能被這個狐媚子蒙騙呀~~。」

這會兒,鈕祜祿君柔到是一反之前的楚楚可憐,情緒反而越漸激烈,「側福晉,君柔一向奉行謹言慎行,從不敢對嫡福晉、側福晉有任何的不敬之意。在貝勒府內君柔自知地位低微,想到側福晉您平日裡的訓誡,就會反思到底是君柔哪裡做的不好,總是惹的側福晉不爽快。」

「何時這貝勒府內的當家之人換了,我竟不知曉?蓮慧。」

「貝勒爺,是妾身疏忽了。李妹妹她向來性子直率的很,且又是弘昀、弘時的額娘,為貝勒爺繁衍子嗣,勞苦功高,妾身,妾身就……」烏喇那拉氏擺出一臉為難的樣子,當然為難之中定要夾雜委屈,方能顯出她的賢惠啊。

「正室始終都是正室。」

「是,妾身知道了,貝勒爺。」

雍正依然穩如泰山的坐於軟榻之上,隻是眉頭是糾結的愈來愈緊,「如何處置?」

「依妾身來看,還是府內下人缺乏管教,議論主子該當重罰。至於蘭妹妹小產之事,若說是李妹妹做的手腳,這證據並不充分啊。再者,如今又牽扯到鈕祜祿妹妹,這孰是孰非,妾身也無法辯駁,還請貝勒爺來裁決才是啊。」

雍正撇頭看了一眼烏喇那拉氏,冷哼一聲,「春蘭妄議主子,二十板子,逐出貝勒府,其他以訛傳訛之人,一樣二十板子。蘭氏囚於遠翠閣,永世不得踏出半步;鈕祜祿氏造謠生事,囚於絳雪軒,永世不得踏出半步;李氏恃寵生嬌,不分尊卑,囚於浮碧閣……」

「貝勒爺,三阿哥醒了,哭鬧著要找額娘。」正當雍正即將說出給李氏的責罰之際,三阿哥弘時的%e4%b9%b3母慌忙的進了堂屋,說出了自己的來意。

雍正瞅了一眼弘時的%e4%b9%b3母,又淡淡的掃向了李氏,「李氏囚於浮碧閣一月,以示警醒。」

「貝勒爺,貝勒爺,你不能這麼對妾身啊,妾身,妾身……」蘭氏跪爬到了雍正的腳邊,抱住他的小%e8%85%bf哭喊著,「貝勒爺,妾身真是遭人所害啊,啊,耿妹妹可以為妾身作證,妾身,妾身這條命,都是她救回來的。」

本以為事情已經塵埃落定的耿寧兒,忽然聽到自己的名字,隻得再次在心中哀歎,她不該那麼衝動救蘭氏啊!

耿寧兒緩緩站起身,低著頭向軟榻之人欠了欠身,「蘭姐姐總是把那點小事放在心上,妾身當真是受寵若驚。姐姐小產那日,寧兒隻是跪於床邊,為姐姐與腹中的孩子祈求上蒼垂憐罷了。」

「你到是有心?」冷漠低沉的聲音中,彷彿透露出一絲的饒有興趣。

耿寧兒汗顏了,她現在還不想引起的他的注意啊!雖說心裡有數,知道往後要想過的安穩,她不得不依附於他,隻是耿寧兒心裡清楚,如若沒有將自己那徹骨的恨意掌控住,她就不能靠近他,否則她怕自己會失控!

思前想後,如今李氏雖遭了責罰,但是她有兩個兒子一個女兒,胤禛不顧及她,自然還是要顧念孩子的。先不說先前暗害自己的是何人,就說這暗害蘭氏之人,她現在也沒有什麼頭緒,如若當真是李氏做的,恐怕自己往後的日子不會好過。

雖說自己一再否認自己曾經出手搭救蘭氏,如今蘭氏以倒,李氏卻有東山再起的可能,那她就可能揪著這件事與自己過不去。

耿寧兒想,她絕不能讓自己再次陷入那般危險境地,偷瞄斜前方跌坐於地的鈕祜祿君柔,又看了看正前方的蘭氏。這蘭氏太過無謀,不分場合,不做顧忌,還時常使自己陷入危險境地,她是萬萬不能再救了,如今之計隻有賣鈕祜祿君柔一個人情。

今日之事,以她的性子必是想著搬到李氏的,不想孩子成了李氏的救命稻草,還把她自己搭了進去。如果自己設法救了鈕祜祿君柔,且不說她會不會有感激之情,至少加以他日,她定願意與自己一起搬到李氏。

耿寧兒想來想去終於下了決心,她要奉送鈕祜祿君柔一個大大的人情。

「貝勒爺,福晉,妾身位卑言輕,隻是有些話不說就如那梗刺在喉般,總有些不吐不快。」耿寧兒那不卑不亢的氣勢,瞬間提起了胤禛的興趣。

「你說說看。」

「李姐姐與蘭姐姐之間的事情,妾身實在不知情,也不便說些什麼。隻是鈕祜祿姐姐與春蘭之間,到底是誰在扯謊,妾身到是可以說出個一二來。」

「哦?耿妹妹,既然早已知曉,為何不早些回話?」

「回福晉的話,妾身也是剛剛才憶起的,還請福晉贖罪。」

「你,有什麼照實說吧無妨。」胤禛定定的看著下方那個一直低著頭的人兒,月兒白的旗裝,頭上隻是一枚小小的銀釵,整個人淡雅素淨,額上緊皺的眉頭一點一點的鬆了下來。

「鈕祜祿姐姐說贈與春蘭銀子,是要她拿回去給母親醫病之說,妾身願為鈕祜祿姐姐作證。那日,她與春蘭說的話,恰巧讓經過的妾身聽到了,因此,妾身可以為鈕祜祿姐姐作證,是春蘭再扯謊。」

「哎呀,既然有耿妹妹為鈕祜祿妹妹作證,那敢情還真是冤著鈕祜祿妹妹了。貝勒爺,您看?」

「鈕祜祿氏,免於責罰,春蘭,三十板,逐出貝勒府。凡與她有親的,一律逐出貝勒府。」

「是。」

「行了,本王還有要事要處理,蓮慧剩下的交給你了,蘇培盛。」

「是,貝勒爺。」

走下軟榻,胤禛穿過所有的人,正欲離去之時,卻在耿寧兒的身邊停頓了下,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方才抬%e8%85%bf出了涵碧閣。-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第9章 侍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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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寧兒被突然跪於自己身前的阿常嚇了一跳,蹙起柳眉凝視著前方泣不成聲的阿常,隱隱感覺到即將有什麼大事將要發生。

心緒混亂,可她還要顧念著貝勒府的規矩,越是在如此的混亂之際,就越不能讓人抓到她的小辮兒。

「阿常,你這是作甚?豈可在嫡福晉麵前這般失禮?這般沒有規矩?」痛斥過自家的老僕之後,耿寧兒忙向烏喇那拉氏欠身,「還請福晉莫要見怪,阿常乃是妾身娘家中的一老僕,忠厚憨直,今兒個如此失禮,定是妾身家中發生了大事。」

「呀,耿妹妹快讓這個下僕起來回話吧,哭得這般樣子,想必是出了什麼大事吧。」

「謝,福晉。」

「快起來吧,阿常,告訴我,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額娘怎麼了?」

阿常緩緩的起身,一臉的老淚縱橫,是邊哭邊說:「格格,福晉病重,怕……怕是要不行了。所以老爺才,才派奴才來,請格格回去見福晉最後一麵兒啊!」

一聽到阿常說自己的額娘快不行了,耿寧兒瞬時就感覺眼前一片漆黑,地轉天旋。她的身子顫顫巍巍的跌坐於楠木的木椅之上,緊緊的抓著桌角,使勁兒的深呼吸著。

「哎呀,快,快給耿妹妹端碗壓驚茶來。」烏喇那拉氏看到如此失魂落魄的耿寧兒,趕緊從軟榻之上下來,走到她的身邊,為她拍著後背順氣兒。

淚如泉湧順著耿寧兒那尖瘦的小臉上滑落,她慌忙的抓住烏喇那拉氏的胳膊,「福晉,我……我,我想回去看望我額娘,我……嗚嗚嗚嗚嗚。」

「可、這似乎不合規矩呀。」

耿寧兒蹭的站起身,又重重的跪在烏喇那拉氏的麵前,不住的向她叩頭,「寧兒求福晉成全,寧兒求福晉成全。」

『咚咚咚咚』

清亮的叩頭聲,一聲一聲的傳入了剛踏入涵碧閣的胤禛耳朵裡。他駐身低頭看著那不停磕頭的背影,一身繡著青竹的月牙白旗裝,簡單的髮髻之上隻是隨意插著一根銀質髮簪,白嫩而圓潤的小耳垂上,墜了一對兒小巧的耳墜子。

他不禁喃喃自語道:「似乎太過清瘦了些。」

突然而來的低沉沙啞之聲,驚到了堂屋內的所有人。烏喇那拉氏看到身後的雍正,趕快走過去接過他的涼帽,「貝勒爺,今日下朝這般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