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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敢再看下去。

是不是應該再看下去呢?

不行。

因為我沒有勇氣,也不願破壞現在既有的關係。

三個人的愛情裡麵,註定有一個要痛苦。

而且三個人裡麵還包含一對姊妹。

這種事情我做不到。

我做不到。

我可以肯定,當初我猜錯了。

以為她早已不將我開過的玩笑話放心上了,

所以才能表現得一切都那麼輕鬆。

沒想到,其實她是收到最深心裡去了,

所以我才看不出來。

大肚山那一夜發生的事情,

傷她,傷得很深。

「鈴鈴鈴…」刺耳的電話聲劃破寂靜。

「喂。」

(阿哲嗎?)是雅淩的聲音。

(我妹妹回來沒?)

「還沒。」

(那…書你先不用幫我收了,等我妹回來叫她收就好了。)

「為什麼?」

(…)

「為什麼?」

(她…她比較知道我放哪裡嘛!)

「沒關係,我已經幫妳收好了。」

我的語氣很平淡,因為我不知道我還能用什麼語氣去麵對她。

(…)她也沉默著。

為什麼妳寧願妳妹妹看見了這行字,也不願我看見呢?

還是妳有把握麵對得了她,卻沒有把握麵對得了我呢?

我想這樣問,但是我問不出口。

(那…好吧,謝謝你。)

「不客氣。」

嘟嘟嘟嘟…

她掛了電話。

她掛上電話的同時,我的心也同時重重地被狠敲了一下。

嘉芳回來時,我坐在沙發上麵已經睡著了。

她到同學家去搬了一套《尋秦記》回來。

『咦?你幹嘛在這裡睡覺呀?又不開燈的。』

我從睡夢中驚醒過來,還有點恍惚。

嘉芳放下小說,走到我麵前來,輕輕按著我的額頭,

『你還好吧?』

我好嗎?我不知道,有點麻木的感覺。

因為我剛醒來,而嘉芳又剛開燈,我還不適應光線。

『這不是我姊的書嗎?放這裡幹嘛?』

啊!

我趕緊跳起身來,把謝仔的事情告訴她。

『我爸?』

她也傻了。

我要她立刻找滅絕師太,然後趕快收拾東西。

嘉芳打了電話之後,準備上樓。

「順便把這袋書拿給妳姊姊,這是她打電話回來交代的。」

嘉芳點點頭正要上樓時,忽然停下腳步。

『是她要指名要你幫她收,還是剛好你接到電話?』

「我剛好接到啊,怎麼了?」

『沒事。』

然後她匆匆忙忙上樓去了。

剩下我楞在這裡。

這是怎麼回事?好像我被全世界孤立了一樣。

好像她們都各有一些,或藏了一些什麼,

跟我有關,卻偏偏又瞞著我不說。

大約二十分鐘之後,師太的佛駕今天第二次光降。

我可不敢跟她照麵,萬一不小心被她知道那件招財貓內褲是我的,

我不知道還能不能吃到明天早上的美芝城。

所以我也溜上樓。

『你幹嘛像做賊一樣的溜進來。』

貓咪正在彈貝斯。

「噓…」我把他的揚聲器關掉。

『幹嘛啦?』

「滅絕師太來了。」

貓咪趕緊放下樂器,又從髒衣服的籃子裡麵再翻出一件內褲。

我拉住她的肩膀,小聲說道:

「你瘋啦?她會殺光我們去做滷肉的!」

『她敢再進來一次,我就要她徹底破功!』

正在拉扯間,嘉芳卻上來了。

很不好意思被她看見兩個男人在拉著一件內褲的模樣,

我們都是狼狽又尷尬得很。

『哲,我有事跟你說一下。』

貓咪把我一腳踢了出來,然後關上了門。

「怎麼了?妳要下高雄了嗎?」

『嗯。』

她一直低著頭,我撥開她已經長長的流海。

她還是那樣嬌艷的臉。

隻是多了幾分不安與憂傷。

「妳爸要不要緊?」

『姑姑說他現在還在觀察中。』

「妳要去幾天?」

我看見了她提在手上的一個大行李袋。

『不知道,看爸爸的病怎樣吧。』

然後我們都沉默著。

「妳要跟我說什麼?」

『我知道…我知道姊姊也喜歡你。』

她知道了?

『我們從小吵到大,可是我知道,隻要我真的想要,她還是什麼都讓給我。』

可是愛情可以讓嗎?

『我也不知道,那天大肚山回來,我就覺得她怪怪的。』

『後來,我看到她寫在筆記本上麵的話。』

『她寫…』

我沒有讓她說出來,隻是用力抱住她,用我的%e5%94%87掩上了她的%e5%94%87。

直到我們都平靜了之後,我才放開她。

『或許,她也跟我一樣喜歡你,隻是她不說而已。』

嘉芳抬起頭看我。

『我不想這樣贏她,不想是因為她讓我,所以我才可以擁有你。』

我依然沒有說話,隻是搓搓她的頭髮,

就像我們剛認識的那天晚上,聊到天亮之後,我搓她頭髮那樣。

『至少我比她多個機會,讓我可以現在就告訴你…』

嘉芳輕捧著我的臉:

『阿哲,我愛你。』

-待續-

愛情裡沒有誰贏了誰,隻有夠不夠勇敢。

妳們都很勇敢,所以我是輸家。

16

從搬來這裡之後,我和貓咪一起在家的時間好像真的很少。

當然,就更別提要一起坐在陽台上麵實現我們當初的夢想了。

『喔!這一個很辣喔!』

他指著遠遠處,從巷口便利商店走過去的女孩。

◇思◇兔◇在◇線◇閱◇讀◇

的確是很不錯,一頭長髮,穿著小背心和小短褲。

長髮像雅淩,身材像嘉芳。

我在想什麼呀?

從他們兩姊妹下高雄那天到現在,已經過了一個月。

再過幾天,高中職學校就要開學了。

她們會回來嗎?

嘉芳每天都會打電話回來,不過隻是大略說說謝仔的病情。

我們都不知道要怎樣去提到感情的事情,

所以乾脆都不提,以免尷尬。

我每天都像木頭一樣,呆呆地騎著小淩風上去望高寮,

看著火力發電廠的四根大煙囪,

想著她們兩個人。

才發覺,自己對誰其實都是虧欠的。

從一開始到現在,一直都是虧欠的。

台中的九月還是相當炎熱的,

頂多是到了晚上會有點風。

尤其是在大肚山一帶,因為正對著海洋,

所以刮風的時候,更顯悲意。

不過我沒有太多時間領略大自然的感傷之意。

因為蔡頭出現了。

相信大家都已經幾乎要忘記蔡頭這個人了。

事實上,經過這陣子的風風雨雨,

連我也忘記了。

直到今天下午我回家,看到一台改裝得很醜的豪邁機車,

我才想起還有這個人。

也才想起,我還答應他一件事情。

樓上傳來震耳欲聾的音樂聲。

貓咪穿著一件內褲,汗流浹背地狂彈著貝斯。

貓咪會有那種用力與認真的程度,

大概隻會表現在彈貝斯和做僾的時候吧?

雖然我沒看過他做僾,不過…

算了,我在說什麼呀?

【沒有退步嘛!】

在貓咪終於飆完一段solo之後,蔡頭拍手叫好。

因為貝斯是一種襯墊的樂器,

在一場樂團表演中,你很少會聽見貝斯手在solo,

但是我家的貓很優秀的地方,就在於此。

當然,這是因為他夠騷包,愛搶鋒頭的個性使然。

【你的吉他呢?】

「好久沒彈了,不知道還行不行耶。」

【幾首歌而已啦,反正是招生用的,幾首招牌歌,騙幾個小鬼入社而已。】

我拿起吉他,調音之後,用固定的和絃順序和貓咪一起合奏一段。

蔡頭是個鼓手,不過他沒帶鼓棒來,所以乾脆用手在床上、桌上,隨意打著拍子。

很多人在失憶或失戀的時候會到KTV去嘶吼一番,

而如果你會吉他的話,你就可以省下這筆錢。

我們當場唱了一首BON JOVI的<always>。

【差不多了,用這樣的水準,就可以招到一籮筐的新生了。】

蔡頭開給我們一張歌單,還真的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