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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往哪跑 雲自在 4054 字 1個月前

,不由得詫異道,「你……你怎麼站到那去了?」

楚毓頓了頓,麵上有一閃而過的詫異,微微頷首似乎在思索些什麼,眼角餘光掠過一旁的幾棵無憂樹,卻並不言語,隻是靜靜踱步到君天姒身邊,輕聲道,「看樣子,陛下精神不太好。」

君天姒腦中還有混亂,此時覺得楚毓開口回應她也算是好事,便揉了揉額角,直言道,「是很不好。」

「昨日的事,」楚毓歎了口氣,在她身旁的石椅上坐下,「臣已經知道了。」

君天姒頓住,她早就曉得這事瞞不住楚毓,但被他這樣提出來,不免有些訕訕,「嗯,你知道了啊。」

楚毓靜靜的望過去,柔聲道,「沒能在陛□邊,是臣的錯。」

君天姒聽到這句話卻愣住了,不知過了多久,她輕輕歎息,「在我身邊又如何?那日的挑釁,確實是我意氣用事,閔竺凡做的……」

「陛下,」楚毓輕輕開口,一字一句打斷她道,「臣和右相,不一樣。」

君天姒怔了一下,看到楚毓黝黑的眸子望著她,繼續問她,「陛下心中可有委屈?」

委屈?

君天姒懵了一瞬,隨即低頭苦笑,「什麼叫委屈呢?心裡酸酸的,是不是就叫委屈?那倒是有的,我以前以為這個叫嫉妒,直到昨日在朝堂上,才曉得這個叫做委屈。」

「在那個時候,他沒有站在我身邊,我知道是我任性妄為了,可是,即使任性妄為的時候,我也希望他會是站在我這邊的,可他沒有……閔竺凡他,他沒有……」君天姒閉上眼,將頭抵在一旁的石壁上,聲音越來越小,風吹過無憂林,將那尾音漸漸埋藏。

「你瞧,樂昌真是太過分了,」吸了吸鼻子,君天姒似乎是笑了一下,繼續道,「我小時候再怎麼捉弄她,下藥的份量也把握的很好的,絕不會折磨她到第二日,可她這回下的藥份量卻忒足,都過了這麼些個時辰了,我的眼角還是酸酸的,止不住的流眼淚,可見是把她惹急了,也難怪……」君天姒說不下去了,抬了手將白絹覆到眼上不再言語。

楚毓靜了很久,「右相沒有站在陛下這邊,陛下很傷心?」

「傷心?」君天姒皺眉,「不算吧,這怎麼能算是傷心呢?這是事實啊,我早就知道的,不該傷心的。」

楚毓低聲道,「真的不傷心嗎?」

君天姒默了一瞬,「我隻是有些生氣罷了,氣我自己,為什麼明明知道的事情,卻還是要難過……」

「沒關係,陛下。」楚毓的聲音低沉柔和,望著不遠處的幾株無憂樹,他道,「早一點難過是好事,就讓這些難過都過去吧,不要再留戀了,將來還有很多時間,會遇到很多人,遇見很多事,而陛下的身邊也會有人一直都在。」

「會有人一直都在?」君天姒一動不動的扶著眼上白絹,「真的會有這樣的人嗎?」

「當然會有的。」楚毓輕聲道,「陛下要知道,不管發生什麼事,臣永遠都會站在陛□邊。」

夜幕蒼蒼,幾陣風拂過,無憂葉中的苦澀味道濃鬱得讓人窒息,君天姒終於低下頭,將臉伏在膝上,蜷縮在石椅上一動不動。

楚毓靜靜的坐在一旁,仔細的瞇起眼,果然看到不遠處的幾株無憂樹下,一道暗紅色的身影像是定住了一般,良久,才轉身離去。

作者有話要說:

感覺有丟丟虐,連求收藏求留言的話都說不出來了,默默的滾去找個喜劇看:-(

☆、第五十四章

「55」

朝堂也好,夜宴也罷,長公主回朝一事總算是塵埃落定。

君天姒從小就覺得自己很是能擔事,這一點也是最叫惠太妃欣慰的。不管心境如何,該放下的總歸是要放下,雖不能一次都放全,但君天姒曉得一個道理,既然有些感情從一開始就注定是錯的,那就萬萬不可再錯上加錯。

話說回樂昌,前兩日君天姒被樂昌的一盞酒給算計了。

當然了,絕不是因為她笨而沒看出那盞酒有問題才被算計了,實在是因一時扭不過那道坎自暴自棄被算計的。但君天姒仔細想了想,因果使然,倘若樂昌沒有算計自己的這門心思,自然就不會有自己被算計的那方結果。於是,正義凜然的,君天姒將這件事歸結到樂昌多年來的拙劣行為上,實在是……劣跡斑斑,惡行纍纍啊。

但她並沒有將這件事給挑出來。一來自己這皇帝本就是個沒有實權的,鬧了開去也不會有人將樂昌怎麼樣,二來不將事情明挑也一向是她的習慣,對於樂昌,君天姒向來喜歡……來陰的。

將以上幾個道理想通時,君天姒已經在惠太妃的落花小築一連頹了好幾日。躲到惠太妃這裡,絕對是個英明的行為,別說是前朝,就算是後宮的事務也斷然尋不到這裡來。陛下頹得很舒心。

直到惠太妃實在是瞧不下去了,端了一碗佛蓮子擺駕落花小築。

「陛下實在是太不像話了。」

惠太妃輕輕吹了口撒了細碎荷葉末的蓮子羹,慢慢送入口中,頓了頓,才淡淡道,「還當是在三年前嗎?正所謂國不可一日無君,陛下已經不是太子了,就算是做做樣子,也不該天天臥在小築裡,平白落了人家口%e8%88%8c,陛下自己算算,已經多少日沒去禦書房了?」

君天姒窩在對麵的軟榻上聆聽教誨。

惠太妃又舀了一勺蓮子,「陛下以為不吭聲,哀家就不知道陛下在愁些什麼嗎?其實,陛下不必太憂心,溫家一時三刻也不敢妄動,再者,哀家倒是覺著那大宛有些蹊蹺,此番示好,該不僅僅是勘察我大君形勢這麼簡單,還聽聞雲羅郡主這些日子一直在宮外活動,很是可疑……」說到這裡,不免抬頭看了一眼君天姒道,「陛下以為呢?」

君天姒唔了一聲,正色道,「朕以為……這碗佛蓮子難道不是給朕的嗎?」

惠太妃,「……」

惠太妃說的當然很有道理,但雲羅一事,君天姒早已交給了閔竺凡處理,如今要想過問,必然得見一見閔竺凡,於此時的心境來講,未免有些不妥。君天姒拿捏不好自己的心意,更加揣測不出閔竺凡的心思。猶豫再三,她決定……視而不見。

然惠太妃實乃深明大義,眼見君天姒毫無動靜,乾脆宣了張合盛詢問,盤算了日程,這日晌午一過,直接叫人用玉輦將君天姒抬了出去。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陛下就這麼硬生生被請出了落花小築。一眾人將陛下抬著直奔了宮門。走到一半,君天姒想反應不過來都不行了,連忙招了李廣上前詢問。這種兩頭不討好的事情,張合盛張公公早就躲了出去。將重擔一卸,可憐李廣倒是躲不掉,便早已將說辭牢牢記在心上。

此時陛下一召,便立馬提了嗓子如實道,「回稟陛下,太妃親自吩咐的,說是陛下連日來為社稷心神不寧,憂國憂民,恐陛下傷了身體,叫我等將陛下送出宮外散散心。」

君天姒怔了一下,這心神不寧倒是真,至於憂國憂民嘛……咳了兩下,君天姒窩在玉輦上鄭重道,「嗚,散散心也是好的,勞煩太妃為朕費心……」

李廣不由得頷首,繼續道,「太妃還說,今次前去執政司散心,正好可以趕上淮南三縣的官員上京述職,陛下也好體查一下民情,好好放鬆一下……」

「……」

君天姒抽了抽嘴角,不禁感慨,「原來這些年,太妃都是這麼放鬆的啊……不容易啊!」

一路再無他話,玉輦搖搖晃晃直奔了執政司,外頭艷陽高照,執政司卻一向偏陰暗,君天姒二話不說直接埋頭進了大門。陛下禦駕親臨,雖說不是頭一回,但如此大張旗鼓,眾人難免都震了震。

君天姒也懶得多在大堂停留。想了想,惠太妃之所以叫她來瞭解淮南三縣的述職情況,無非就是要君天姒弄清樂昌是怎麼憑借這件事回朝的,但樂昌回朝這件事是楚毓辦的,她原先就知道了,聽與不聽,實在沒什麼差別。

可就這樣打道回宮……肯定是敷衍不了惠太妃的。

虛虛晃了一圈,君天姒還是去了楚毓的書房,彼時楚毓正閱著什麼卷宗,聞言不由笑道,「若是來聽三縣述職的,陛下可是來晚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君天姒坐在一旁不由擺手,「無妨無妨,朕可不是真的要聽,這不過是這趟出宮的幌子罷了。」

楚毓這才放下筆,起身走過來,盯了君天姒片刻道,「今日瞧著陛下,倒像是精神好多了。」

這話說得關切之意甚濃,倒叫君天姒沒了言語,「嗯……你費心了,其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楚毓轉了轉茶盞道,「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陛下可是躲在太妃處足有四日了。」

君天姒頓了頓,「所以啊,這不是到你這來了麼。」

楚毓聞言,抬了抬下巴,「哦。」

這聲哦頗有些冷淡,君天姒一時有些懵。

片刻,楚毓啜了口茶,淡淡道,「原來陛下是沒什麼地方可躲,不得以,才到臣這來的。」

君天姒瞪圓了眼,這委實是冤枉了她,實在是惠太妃將她逼到這來的,但卻不能這樣說,隻道,「怎麼會,傷春悲秋的,有一兩日就足矣,又不是拿不起放不下的小孩子了。」

楚毓指尖停了一刻,抬眼道,「哦。」

君天姒,「……」

君天姒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個稱職的君主,但每每跟楚毓在一起的時候,這種感覺就越發的深刻。因為不管君天姒說什麼,楚毓都可以言簡意賅的以一個哦字回答,而且哦的很有深意,哦得叫她很頭疼。

君天姒忽然就不淡定了,抬眼偷偷的瞄楚毓,見他原本就淡淡的一張臉仍舊毫無波瀾,不由得心裡就更加的沒底。在她看來,楚毓算是個忠臣,極大的忠臣,就算朝中局勢如何變遷,楚毓一如三年前那般,跟她表示著就算全天下都不忠於君王但他楚毓也一定會忠於君主的決心。

「楚毓,你的期望是什麼?」

「……」

君天姒意識到這個問題有些突兀,清咳兩聲思索道,「朕的意思是……」

楚毓抬眼看過去,溫和笑道,「忠君報國。」

「……」果然啊!君天姒暗自搖了搖頭。

楚毓笑一笑,繼續道,「家父在臣很小的時候就告訴臣,將來一定要忠於陛下,忠於社稷,臣此一生,恐無其他執念了。」

執念?

君天姒怔了一下,楚毓說的不是期望,而是執念。太尉給他灌輸的執念?忠君報國?忠於……她?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