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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往哪跑 雲自在 4056 字 1個月前

幾乎是一瞬間,閔竺凡已經發覺了不對勁,上前將君天姒攔在了懷裡,臉色蒼白的嚇人。

指尖搭上君天姒的脈,閔竺凡的眼眸寒光迸起,驟然間明白了事情並不是自己想像的那樣,她竟然被人下了藥,臉色難看至極,閔竺凡道,「解藥!」

「這倒是我第一次見你發火。」

沐侖聞言一怔,緊接著嘴角輕輕上挑了一下,微微頷首整了整衣衫,這才緩緩起身,一雙盲眼中卻閃了分色彩,轉過身,不禁感慨道,「真是……好大的火氣啊。」

閔竺凡將君天姒攬在懷裡,再次冷冷的喝出聲,「解藥。」

「沒有解藥。」

沐侖歎息一聲,再次感覺到從身後襲來的殺意,不由得搖搖頭,微側過臉道,「又不是毒藥,自然沒有解藥。」頓了頓,又補充道,「過幾個時辰就好。」

閔竺凡緊皺了眉,低頭看向麵色酡紅癱倒在他懷裡的人,壓低聲音一字一字道,「那就快滾,最好在我沒有動手之前……消失。」

沐侖怔了一下,不自覺轉向石桌,雖然看不到,但剛剛那道寒芒餘威猶在,難道……這還不叫動手嗎?

沐侖正要笑,卻聽到閔竺凡繼續冷冷道,「警告樂昌,要是再有下一次,我絕不會放過她。」

沐侖皺眉道,「有我在,不會讓人動她一分一毫。」

「就憑你?沐侖,」閔竺凡沉聲,嘴角勾出一抹殘忍的弧,「我不過幾年沒有出手,你就忘了我的手段麼?」

沐侖頓住,忽然道,「不會再有下次,我保證。」

閔竺凡不置可否。

「可你不要忘了,你和我們才是一條船上的。而且樂昌她……」

閔竺凡卻直接打斷他,壓抑著怒火道,「世上沒有永遠的朋友,沐侖,你現在要做的,就是離開我的視線。」

沐侖聽出了閔竺凡的怒意,終於不再多說,轉身留下一句話,「我相信,閔竺凡不是個會被感情左右的人。」

不是個會被感情左右的人。

不是……嗎?

閔竺凡瞇起眼,望著懷中麵色酡紅的人,看到她的髮帶已經鬆散,緊緊閉合的雙眼微微顫著,似是無限委屈,那%e8%83%b8中鬱結到快要滿溢而出的怒意就這樣輕而易舉的消失殆盡。

明明前一刻還氣她氣得要死。

良久,他才低低開口,「很難受嗎?」

像是認命般的歎了口氣,閔竺凡抬手將她的髮帶扯開,烏黑的發鋪了滿眼,她似乎覺得稍稍好過了一些,緊皺的眉頭稍有放鬆。

「陛下實在……」

實在什麼?他張了張嘴,看著她糾結成一團的臉,竟沒了言語,實在太沒戒心?實在太胡鬧?實在太任性妄為?

都不是。

是實在……太不把他放在心上了。

「隨便什麼人都可以嗎?」閔竺凡輕輕歎了口氣,將她抱在懷裡,一想到剛剛他看到的情景,她雪白的肩%e8%a3%b8/露在其他人麵前,他就憤怒的想要抓狂,簡直怒不可遏,儘管那人什麼都看不到。

「難道我做的……還不夠嗎?」

一片混沌中,君天姒聞到了淡淡的幽香,似是檀香,那麼熟悉。她掙紮著,費了好大的勁才瞇起眼,恍惚中看到那張熟悉的臉,原本早已混亂不堪的大腦竟然飛速運轉起來,今日的一幕幕閃在眼前,委屈瞬間蔓延而上,她遲鈍的盯著他,覺得自己一定是神誌不清正在做夢,還是如此委屈的一個夢,「怎麼……你……還沒走麼?」

閔竺凡怔了一下,望著懷裡又忽然開口的人,幾不可查的扯出一抹苦笑,卻隻是問,「陛下就這麼想我走?」

君天姒卻再也睜不開眼,眼皮沉沉的極不舒服,心裡更是苦澀,腦中混亂不已,手裡緊緊攥住他的衣衫,嘴上卻喃喃,帶著濃重的鼻音道,「走吧走吧,快走吧……不想看見你!」

「果然啊。」閔竺凡輕輕俯□,將她緊緊抱在懷裡,在她耳邊輕聲道,「這麼想我走,我對你還不夠好嗎?」

像是無聲的歎息,融入了廊外風雨,終於隨著細雨化入池底,「到底……要臣怎麼做呢?陛下。」

作者有話要說:OAO,為啥我覺得好虐……

今天太混亂了,先要去看望爺爺奶奶,再去看望姥姥,然後還要和老媽絮叨很多很多……雖然放假了,但碼字的時間卻減少了有木有!!!碼到現在才碼了2000+,先發上來,明天一定3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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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54」

大君長公主樂昌回朝,不管怎麼看,都是件大事。既是大事,自然不能剩了排場,少了禮數。

這一場接風宴是由當今太後溫婉瑜溫太後親自操持,左相府全力承辦,排場之大,不必多說。夜宴一開,端坐高位的溫太後便親和的喚了長公主上前,賜座於旁,遠遠望去,倒是比陛下的高位還要高上一等。

而這麼一來,先不說這場夜宴恰好與陛下先前為迎接大宛使臣所辦的宴成了個對比,前來參宴的文武更是捉摸著,兩場夜宴不論是選地,還是排場,都差了不是一星半點,時間又隔的不足兩月,對比實在懸殊,況且溫家如此大張旗鼓的行為,奪/權之心已是昭然若揭。那麼陛下的臉色難看些,也就說得通了。

可陛下這邊算是說通了,一旁裡氣壓低得駭人的右相又該如何解釋呢?摸不著頭腦,滿朝文武無不愁腸滿腹,生怕哪一句處了上頭的忌諱,一場夜宴吃得頗為驚心動魄。

君天姒將茶水飲了半盞,便忍不住要揉一下額角,回想自己醒來的時候,窗外的小雨早已停歇,那時隻覺得昏沉,喉嚨也乾啞得緊,竟是整整昏睡了一日,若不是張合盛提醒,差點忘了還有這麼一場接風宴。

手指不自覺的敲了敲茶盞,君天姒將目光淡淡收回,昨日之事她隻記得自己一時悲憤飲了樂昌一盞酒,之後的事便有些混亂了,但混亂之中,她卻還記得閔竺凡的話,冷冷的,像是沒有絲毫情感。

「這燈火太亮了,晃得朕眼疼,」將手搭在眉骨處,君天姒瞇了眼,感覺眼角仍然發澀,不由得出聲囑咐道,「朕到後邊的無憂林去坐一坐。」

「陛下,」張合盛急忙提醒道,「楚大人已經回京,說是晚宴要來尋陛下……」

「楚毓?」這麼一說,君天姒倒是想起了那日在鹿鳴宮,楚毓說有要事需離京幾日,若是趕得及,便是在今晚回來,半闔著眼,君天姒打起精神道,「倒是這麼回事,那你在這裡等他,他來了若是有事稟報就帶他去後邊的無憂林尋朕。」

張合盛道,「陛下,要不要叫人跟著?」

君天姒搖搖頭,「不必,朕頭還有些疼,需得一個人清淨清淨。」

張合盛見狀便不再多說,隻遞了個顏色給李廣叫他遠遠的跟著,不要上前。◢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起身離了燈火闌珊處,君天姒抬腳往靜謐的無憂林裡走,一片暗黑之中,君天姒覺得眼睛舒服了很多,瞇著眼略略瞧了一圈,皎白的月光灑下,周圍的無憂樹剛蒙了新落的一場雨,葉莖裡苦澀的味道便越發的濃鬱,吸入肺腑,倒叫君天姒覺得很襯她的心情。待走到石桌處,君天姒仰頭便坐了下來,閉上眼將白絹敷在眼上。

也不知過了多久,隻覺得週身都是淡淡的泛著苦味的水汽,隱約中她聽到沉穩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不及多想,君天姒開口,「楚毓?」

那腳步似乎頓了頓。

君天姒曉得楚毓一向不愛說話,便也不多想,隻繼續閉著眼仰麵道,「既然來了,便先坐吧,朕頭有些疼,你自便就好。」

片刻,那腳步果然踱步到她身邊,君天姒聽到衣料輕擦的聲音,知道他是坐下了,不自覺歎了口氣,便又吸了一大口的苦味,忍不住咳了起來。眼上白絹隨著清咳正要落下,君天姒急忙抬手去扶,一隻手卻比她還早的扶住了那方白絹,將她的頭輕輕按了回去。

君天姒愣了一下,卻不再說話,也不反抗,任由他將她按回去,靜靜的坐在無憂林裡。

「你說,無憂樹散出的味道為什麼是苦的呢?」良久,君天姒輕聲道,「無憂無憂,明明是無憂啊……」說到這,自己倒是輕輕笑了一下,「大概……這世上根本就不存在什麼無憂吧,都是騙人的。」

她的聲音越發平靜,「我曾經以為喜歡一個人是件很簡單的事情,隻要你喜歡了,就可以了,可現在想想……果然是沒什麼見地的想法。」

感覺到身旁的人似乎愣住了,她笑了笑,繼續道,「可我以前沒喜歡過人,有一些幼稚的想法也是可以理解的,對不對?」

一旁的人卻仍然沒有絲毫迴響。

君天姒歎了口氣道,「我知道我和你說這些,其實叫你很為難,你聽也不是,不聽也不是,但我其實沒有別的想法,隻是覺得心裡太難受,想找個人說一說罷了,你更不必開口回復我,隻管聽著就好了,好不好?」

君天姒微微側頭等了一會,覺得他像是歎了口氣,便開口道,「那你不說話,就當你是同意了。」

自顧自的笑一下,君天姒繼續道,「我先前說到哪了?哦,對了,說到我喜歡的人……我喜歡的人啊……」

本覺得可以打開心扉說下去,可君天姒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說不下去了。她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說,不知道該從哪說起,不知道該從哪結束。

此時此刻,她才發現,她的這場喜歡,來的多麼突兀,多麼大膽,多麼……荒唐。

閔竺凡喜歡的一直是樂昌啊,這一點她很早之前就知道了,不是嗎?明明還有那麼多的事要去處理,可她竟然栽倒在這個連坑都沒有挖的地方,是自己心太大了嗎?太沒有危機意識了?可她還是忍不住的想,閔竺凡喜歡樂昌,那樂昌喜不喜歡閔竺凡呢?

可不管是喜歡還是不喜歡都跟自己沒什麼關係不是麼?

這個認知像是一柄鋒利的刀,瞬間切斷了她的所有思緒……原來,閔竺凡的一切,都跟她沒有任何關係。

半晌,君天姒終於喃喃道,「……可我喜歡的這個人,實在是不該喜歡的。」

一陣幽風自身旁而過,攜著這句話輕輕蕩入一旁的無憂林,旋了幾道彎,便消無聲息了。

君天姒怔了一下,似乎是收回了思緒,抬起手指拂開眼上絹帕,酸澀的眼角勉強睜開,正看到兩三步外的楚毓,清雋的臉龐映著皎潔的月光看不清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