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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往哪跑 雲自在 4080 字 1個月前

說出來。」語氣是不容置疑的理所應當。

閔竺凡緩緩睜開眼,聲音很淡,極輕,眸中是不見底的深邃。

他說,「臣想聽。」

這人就算病了,聲音還是這麼的好聽。

「朕在想……」

搖晃不休的馬車裡,君天姒看著他,不受控製的動了動%e5%94%87。

她開口,話到嘴邊卻拐了個彎,不知怎麼就問出了口。

「右相……還能活多久。」

她發誓,再給她一次機會,她一定換一個借口!

「……」

果然怔了怔,看了她一眼,閔竺凡緩緩閉上眸,卻並沒有像君天姒想像中的翻臉。他隻是靜靜的躺著,微微皺眉,一動不動。

就在君天姒以為他不會再開口的時候,閔竺凡竟然漫不經心的回答了她,像是在說著和自己毫不相乾的話似的,他道,「若不解毒,大概一年之內……必死。」

「……」

一年?!就還剩一年?!為什麼還能回答的如此平靜?!

無力回天,顧名思義,這毒很難解,藥性極猛,毒性極強。乃殺人滅口,答謝仇家的……上上之選。

這點常識,就算是身居皇宮的君天姒也聽說過的。可她還聽說這種毒很難得,並不是尋常人能夠得到的。

當然了……看了一眼眼前的人,她幽幽的想,更不是一般人能夠中的。

「右相不怕死嗎?」

忽然有點驚訝,自己認識閔竺凡也整整十年了,卻一丁點都不瞭解他,此時此刻,他到底是以什麼心態才能講這番話說得如此平靜。

「……」

閔竺凡雙眼微微睜開一條縫,顛簸的馬車中,他看著她淡淡地笑,十分不解的,他問,「陛下為何這樣問?」

君天姒低頭看著他,覺得指尖被他捂得熱乎乎的,不知怎的就說了起來,「倘若……朕是右相,朕就不會還呆在這。」

「……哦?」

閔竺凡輕輕笑了一下,良久,緊皺的眉似乎淡了淡,俊逸的臉上是風清雲淡的笑容,他壓低嗓音,「那陛下會怎麼做?」

「怎麼做?」君天姒咬了一下%e5%94%87,「反正不會留在這裡,應該會去治病,去求解藥……朕會千方百計的……活下去。」

活下去。

事到如今,君天姒的念頭很簡單,隻有三個字——活下去。活著才有希望,活著才會有改變,不管怎麼樣,說她窩囊也好,罵她膽怯也罷,總之,她不想死。而她的真正身份是最大的問題,一旦被發現,她根本想像不出這局勢究竟會變成什麼樣子。

所以,她必須在自己的身份被戳穿之前,走。

假死,逃脫……她都想過,可是,時事不允許。每當大君的局勢稍稍穩當一點的時候,她滿心歡喜的以為終於可以跑了。結果……她前腳才踏出禦書房,後腳就有右相的折子來報,說邊疆動亂啦,天災*啦,吧啦吧啦吧啦……

君天姒雖不是個多麼深明大義心懷天下的千古明君,但一朝為君,該擔的責任她卻從沒有推卸過。

於是,就隻能先拖著,一拖再拖,這拖著拖著……就拖到了如今。

如今,她要再不走,還能瞞多長時間呢?

出乎意料的,閔竺凡很淡然的表示認同。

「嗯,臣也這麼認為。」

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軟綿綿的反彈回來。

「……」

「怎樣?陛下現在……還想和臣合作嗎?」

沒有任何預兆的,閔竺凡開口,語氣是說不出的鎮定自若。

「……」

這個問題確實是將君天姒難住了。假如,閔竺凡真的隻有一年的時間了。假如,他就要死了。那麼,她的所有籌劃……都泡湯了。

「右相不能死!」

她忽然定定的看著他,眸子裡閃著堅定的光,身子微微向前傾,反手向上握去,卻因為兩隻手掌的尺寸相差懸殊隻能牢牢的攥住他的兩根手指。

馬車外的夜空中掛了寥寥零星的幾顆星子,馬車內的他們隨著車廂搖搖晃晃顛顛簸簸,不管怎麼想,這都不是一個表關心的好時機。

但偏偏就是此時此刻,君天姒看著閔竺凡,聲音穩穩的帶著幾分鄭重,她跟他保證。

「朕不會讓右相死的,這毒,朕來幫右相解。」

這音色清清淺淺語調溫溫柔柔,卻字字震人心魄,他沒有聽過。閔竺凡再次詫異,望著她一雙伶俐的眸子,這樣子的她從未見過。

瞇了眼,他看著她沉默。

十分謹慎的,她打算先問清楚狀況。

「右相……中毒多久了?」

像是早已預料的,閔竺凡%e5%94%87邊勾起淡淡的一個笑,一派心平氣和。

「十年。」

「十年?!」

君天姒終於還是沒忍住驚呼出了聲。

一個人竟然可以身中劇毒整整十年,卻完全不被外界所知,而這十年內,這個人竟然一路扶搖直上,成為了朝堂上呼風喚雨隻手遮天的人?!

這樣的一個人,真的從來沒有想過要解毒嗎?!真的需要她去幫他想解毒的辦法?!

果然,陛下聽到右相淡淡的撂了句話。

他說,「本也沒什麼關係,但既然陛下強烈要求,那回府後……就麻煩陛下親自服侍臣解毒了。」

「……」

顛簸不斷的馬車裡,君天姒艾艾的想。

如果現在反悔,到底還來不來得及呢?!

☆、第18章 十八

「26」

夜幕蒼蒼,捲起風幾許,微涼。

跳下車,抬頭看著高高的牌匾上金燦燦的兩字——相府。君天姒綠了一張臉,咬咬%e5%94%87,她忍不住想,這一直以來的落跑計劃……要不,索性就今晚吧!

「爺!您可來了!」一直站在相府門口翹首以待的李廣急忙上前。

君天姒有幾分詫異,瞧了一眼李廣,尋思了一番,不失時機的讚許道,「右相到底是右相,辦事還是極其妥帖的,竟然曉得將你也尋來。」

「……」李廣聞言頓了頓,將懷中的小坨揣了揣,才訕訕道,「爺,不是右相叫奴才來的……」

「不是?」這倒是新鮮了,君天姒撫了撫額,疑惑道,「那你怎麼來了?爺不是叫你在門口等著嗎?」

「這不是明擺著的麼?」李廣縮了縮脖子,鄭重的分析,「爺一聽到那群芳樓的胭脂紅極受右相寵愛的消息,立馬決定不走了,堅定不移的要進去,可見是要去尋右相的,既是尋右相,那自然是要跟右相一道用膳,一道回府的,奴才捉摸著,爺怕是會忘了奴才,那奴才就乾脆在右相府門前候著……果不其然,爺果然是和右相……」

「……」這逆天的分析!

她什麼時候說過是要去尋閔竺凡的了?!

一句住嘴還沒喝出口,一旁裡,謝少卿已經扶著閔竺凡下了馬車了。又剛剛巧,就聽到最後的這通徹頭徹尾的十分動聽的分析。

謝少卿一頓,望著閔竺凡和君天姒,眼神……就有點意味深長。

君天姒怔了怔,望著閔竺凡微微瞇起的雙眸,嚴肅道,「這,這是誤會,誤會!右相放心,朕絕不是去尋右相……」

「陛下不必解釋,」閔竺凡的神色仍舊沉穩,語氣也悠悠然般漫不經心,「陛下對臣的心思,臣知道。」Θ本Θ作Θ品Θ由Θ思Θ兔Θ網Θ提Θ供Θ線Θ上Θ閱Θ讀Θ

對臣的心思……知道?

當真知道?!知道什麼?!可聽這言語,分明是不知道啊!其實說句實話,她為何會非要進群芳樓,這理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何況,被他一曲解,就更是完完全全的不知道了!

「這……」君天姒哽了一下,悲切道,「這真是誤會!」

可閔竺凡顯然是個對萬事萬物從來都有自己見解且隻有自己見解非自己見解不聽除自己見解不信的人物……

「臣知道。」屈屈三個字,卻一語定音,毫無餘地。

「……」

「陛下,您的披風。」忽然有人來解圍,君天姒感激的一塌糊塗,抬眼看到跟在最後高高瘦瘦的女子將之前在群芳樓中替君天姒收起的披風拿出來,正恭敬的遞到君天姒麵前,低眉斂目,一派嚴謹。

君天姒張口,正要應下,卻聽到有人驚悚。

「這披風好眼熟……誒?這……這不是巷子裡和竺凡親熱那人……」

謝少卿恍然,指著披風抖了抖%e5%94%87,望著閔竺凡和君天姒,眼神……就更加的意味深長!

「……」

迎著涼涼的夜風,君天姒深深的覺得,今夜……該跑!

「27」

待君天姒跟著相府的小廝到了藥池的時候,一切都已經晚了。

閔竺凡已經在空無一人的藥池旁站定,微微直起身,慢悠悠的斂好衣襟,撣了撣袖,這才淡淡的拂了一眼君天姒,緩緩張開雙臂,右相定定的開口,「陛下,來吧。」

「……」

臉皮這個東西並不是所有人都有的!看著閔竺凡,君天姒越發肯定了這個想法。

微微後退一步,陛下麵上表現出十分的疑惑,卻又不失冷靜的詢問道,「右相在說什麼?朕著實……聽不懂。」

嘴角輕輕勾起,眉眼間便化開了淡淡的笑意,一閃而過,慢條斯理的,閔竺凡開口,「陛下,這麼站著,太消耗體力,臣……可堅持不了多久。」

言語溫文,舉止優雅,這大概就是厚臉皮界的最新高度。

君天姒揚了揚眉,生生扯出一抹笑,這才道,「……嗬,既如此,那朕,是斷斷不該再打擾的,右相好生將養,朕先……」

閔竺凡掀了掀眼皮,淡淡道,「陛下果然是不待見臣麼?」

「……」

這話直白的,忒不留情麵了。就算……當真是這麼回事,如今,也斷然說不出口。

君天姒驚訝,道,「右相怎麼會這樣想?朕向來是很倚仗右相的。」

閔竺凡抬眼,語氣裡帶了嘲諷,危險又低沉,「倚仗臣?嗬,陛下倚仗的,向來不是楚大人嗎?」

「釋垣?」

君天姒愣了愣,實在沒料到怎麼說著說著就扯到了楚毓,猶豫著開口,她躊躇著措辭,「這……釋垣他,自然也是要倚仗的,右相和釋垣向來是朕的左膀右臂,都是不可缺少的。」

閔竺凡笑一笑,挑了眉,「左膀右臂?不可缺少?」

君天姒點點頭,盡量表現得十分鎮定,「自然。」

閔竺凡卻突然收了雙臂,一步步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