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不耐煩。
「算了……」
「別任性了!」霖澈一臉要發作的樣子,但最終隻是深吸一口氣,用手左右鬆了鬆自己衣領,然後換了個溫柔的語氣:「姐,聽話好不好?」
「你這樣讓我很為難。」我歎了口氣,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我隻數到三,如果再不聽話我隻能在大街上給你難堪。」他睜大眼睛瞪著我。
我看了看四周來往的行人,一個個麵無表情的經過我身旁。突然覺得腦袋又開始痛。
我不善於處理這種場麵。
一言不發的坐上車,閉上眼睛靠在車座上。
好累,王悅當時還不如狠狠心一刀把我捅死算了。
車裡和煦的音樂聲隻讓我覺得分外嘲諷。
——————
「姐……」霖澈小心翼翼的叫了我一聲,聲音好像就在耳邊。
「嗯?」我閉著眼睛應道。
「你是不是很討厭我?」
「沒有。」為了免於尷尬,我想也不想的回答道。
他要是知道我現在連看見他的臉都會覺得難受,會不會氣的發瘋。
「那就好……」他好像鬆了一口氣。
「嗯。」
「姐,你現在身體怎麼樣?有沒有哪裡覺的難受?」
「托你的福,我好的很。」
我語氣有點沖,但卻是察覺不到的那種。
他不再說話,我也樂得清閒。
——————
到了家門口,我也懶得跟他客套,逕直走上樓梯。
「姐……」他從後麵叫住我。
我忍不住的想回頭,但是最終沒有。
「我是為了我爸才做這些事,包括蘇靜也是,她的存在隻是對我大有益處而已。我對你……」
我打斷他:「我知道,我並沒有誤會你,真的。」
「那……你能諒解我麼?」語氣不輕不重,但是充滿期待。
「能。」
我能諒解你,但是原諒不了我自己。
霖澈似乎不想我的腳步繼續,又著急的問:「你對我就沒有什麼要交代的麼?」
已經漸漸步入黑暗樓道的我並沒有把燈叫亮。
「說起來倒是有一件事,你能把我家鑰匙還給我麼?」
「不行!」霖澈斬釘截鐵的回答,然後關上車門發動了汽車。
我側著耳朵傾聽汽車慢慢行駛的聲音,露出了死心一般的表情。
——————
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傍晚。
家裡亂七八糟,還有一股發黴的味道。
這日子真的過得是天昏地暗。
我洗了個澡,把手機充上電,然後開始收拾垃圾。
滿地的煙頭還有到處亂扔的過期食物讓我一度想殺了自己,我當時是不是瘋了才會把自己家弄成這個鬼樣子。
以後可不能再這麼墮落了。
用了將近兩個小時,終於把一切都弄的像模像樣一些,我累的坐在沙發上直喘氣。
臥室裡有幾件霖澈的髒衣服,我本來想扔進垃圾桶,但是最終還是丟進洗衣機裡。
畢竟名牌衣服無罪。
角落裡還放著霖澈的書包,裡麵鼓鼓的,好像放了很多東西。
那傢夥已經是大學生了,用不上這玩意了吧。
看看裡麵裝了些什麼應該沒關係吧?
人類拿自己的好奇心從來都是毫無辦法。
我打開了他的書包翻了翻。
大都是些課本和筆記本。
隨手翻開數學書,裡麵前幾頁還有點像樣的批註,後麵就全部是用各色的圓珠筆寫的「安喜」。
安喜,安喜,安喜。
黑色的字跡,藍色的字跡。綠色的字跡。
還有個紅色的「安喜」,被霖澈用力塗成兩團,隻能隱隱約約辨認。
這傢夥還知道用紅色的筆寫人名不好啊,學也沒白上。
我完全沒有察覺到自己的嘴角已經微微向上彎成一個弧度。
到底還是個小孩……
書包內側邊上有個小小的暗袋,我拉開拉鏈,裡麵露出一個藍色的金屬盒子。
我掏出來打開,霖澈最珍愛的園形項鏈安安靜靜的躺在裡麵,泛著古銅色的啞光。
這就奇怪了,霖澈之前都是隨身帶著這個的,現在為什麼會放在書包裡?
難道是喜歡上更好看的項鏈了?
這也難怪,小孩子的心性本就是喜新厭舊。
墜子是可以打開的。
我滿懷期待的想要看一看裡麵到底是什麼寶貝。
卡嚓一聲,小蓋子清脆的彈開。
——————
我愣了一下。
哈哈,裡麵其實也沒什麼……
就是嵌著一張發黃的照片而已。
照片上的人也沒什麼特別的……
就是長的跟我有八.九分相像而已。
這就是霖澈口中的姐姐吧?
唉,一模一樣的臉抱起來肯定特別爽,親上去也不會覺得是替身。
怪不得霖澈會對我這樣「情有獨鍾」。
要不是發現這個秘密,我還真以為自己有天仙似得魅力。
沒什麼大不了的,反正我也不太喜歡他。
我覺得自己真的一點事都沒有。
但為什麼有股酸澀的感覺從喉嚨一直蔓延到胃裡,讓我難受的直不起腰來。
%e8%83%b8腔裡像是憋著一塊大石頭,壓的我快要窒息,我用力的吸,終於連著血吐出來一口濁氣。
淚水從眼眶中傾瀉而出,最終交錯的佈滿我的臉。
作者有話要說: 剛剛捉了個蟲……
又捉了一次,作者強迫症犯了,覺得自己寫的東西就是一坨
我寫的自己都鬱悶了,求花求票求一切
至於之前有人問我最近為什麼更這麼慢
其實我卡文了……
☆、20
我失眠了,躺在床上翻來覆去。
淩晨兩點,頭痛欲裂的我猛灌了幾杯紅酒,然後倒在沙發上不省人事。
一覺睡到次日下午,被電話鈴聲吵醒。
在沙發上醒來是一種極其不美好的體驗,脊柱和雙%e8%85%bf都被壓的發麻。
我想翻個身,但小%e8%85%bf像是有千萬隻螞蟻在噬咬。
我一隻手用力的掰著腳上的大拇指給自己抻筋,另一隻手顫唞的拿起電話。
原來是蕾拉。
我呲牙咧嘴的按了接聽:「喂?」
「Jenny,我在你樓下的陳記麵館。」蕾拉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聒噪。
「喔,等我五分鐘。」我索性站起身光著腳在地板上蹦了兩下。
雙%e8%85%bf的麻木感終於減輕了許多。
我叼著煙,臉不洗牙不刷的穿著拖鞋走下樓。
——————
不到飯點,所以飯館裡隻有蕾拉一個人。
我走過去,一%e5%b1%81%e8%82%a1坐在她對麵。
「Jenny,你老人家總算現身了?」蕾拉的語氣略帶嘲弄,但是我卻能看得出她很想我。
「嘿嘿……」我傻笑了一聲。
因為是白天,蕾拉並沒有化妝,素顏的她看起來意外的別有一番滋味。
我看著蕾拉,蕾拉也看著我。
她的表情漸漸變成心疼:「我說Jenny。」
「嗯?」嘴巴寂寞的我又掏出一支煙點上。
「你最近是遇到什麼事了麼?」
「怎麼啦你,神神經經的。」
「你頭髮前麵都白了。」她的表情十分認真。
「啊?」我茫然的摸著自己的腦袋:「這裡麼?」
「嗯。」蕾拉點點頭:「好多根白頭髮,嚇了我一跳。」││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我推了她一把:「你給我滾,哪裡有這麼誇張!」
「不信你自己看。」她從化妝包裡掏出一麵小鏡子,遞到我手上。
我照了照。
果然劉海上麵有好多根白頭髮,映襯著我這張臉瞬間滄桑了很多。
要是以前,我肯定會崩潰。
但是現在卻覺得沒什麼大不了。
「哎呀,老了嘛,我都快四十的人了。」
「胡說八道,白頭髮是你這個年齡該長的麼?你最近到底怎麼了?」
「真的沒事,醫生說我肝腎不好還血熱……」我信口胡謅。
蕾拉切了一聲:「在家歇著也能得病,當真就是個享不了福的人。」
「對,我這個人就得天天喝著酒吃著肉才能健健康康的。」
「得了吧你,身體都成這樣了就給我好好養著,把煙也戒了。」
我又對著蕾拉傻傻的笑,蕾拉受不了的歎了口氣:「這麼大的人了,做什麼事情都長點心,知道麼?」
我噘著嘴:「生來沒心沒肺腫麼辦……」
「滾邊去!我上班去了,你給我好好在家養著!」蕾拉起身就要走。
「喔!」
「本來還準備拉著你去上班,眼瞅你現在這姿色還不如咱們場子裡的掃地大媽。」
「滾!」
「是,我滾了。」蕾拉找老闆要了瓶可樂%e5%b1%81%e8%82%a1一扭一扭的出去了。
狠心的女人,這麼久沒見了一句好聽的話都不願意說。
我也拍拍%e5%b1%81%e8%82%a1跟老闆要了一瓶可樂。
——————
蕾拉上班去了,時間還早,我不想回去,想著去街上溜躂溜躂,買點零食。
路過玻璃櫥窗的時候,我特意停下腳步看了看,前額果然白了一片,真的挺醜的。
這樣頂著一頭白髮不是事,去理髮店染染頭吧。
剛好前麵有一間理髮店,但是好像挺貴的。之前聽別人說過,剪個頭都要七八十。
沒辦法,實在懶得找了。等我染了頭重振雄風,我就繼續滾回去喝酒賺錢。
外麵的世界太可怕了,我安安分分當個小姐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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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門進去的時候發現裡麵的理發小哥都是清一色的帥哥,一個個西裝打領。
「歡迎光臨!」一位黃頭髮的店員接待我。
「……」我一度以為自己進了牛郎店。
「請問您想做個怎樣的頭髮?」
「我就是想染個頭,最便宜的那種……」我嚥了口唾沫。
「這邊請……」
「最便宜的多少錢……」我跟在他身後不死心的問道。
「1500。」
「……」我還不如回家買一袋章華一抹黑。
然後我的頭就被包的亂七八糟,店員說染頭髮前最好別洗頭。
我什麼都不懂,隻好聽之任之。
「要多久?」我這個人沒什麼耐心耗在理髮店。
「如果加熱的話,20分鐘就搞定了,如果不加熱,就是40分鐘。」
「加熱吧……」
「加熱後要用護髮精油,一套400。」
我翻了個白眼:「算了就不加熱了,你給我本雜誌。」
店員塞給我一本《巴黎時尚》。
我低著頭,看著雜誌裡麵那些龍飛鳳舞的女人,漸漸忘卻了時間。
當我發現背後站著一個人的時候,我嚇了一跳。
從鏡子裡一看,原來是方敘,他正笑嘻嘻的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