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諒我這個任性的小寫手
愛你們
☆、17
霖澈又開始早出晚歸,整天在忙他的事情,我一句都沒有過問。
天天在家,像是和社會脫節一般。
冰箱裡一點吃的東西也沒有,廚房和衛生間因為沒人收拾而變得亂七八糟。
我什麼都不想做,更不想出門。
霖澈每天晚上回來會給我帶一些麵包牛奶之類的速食品,第二天一早就又立刻消失不見。
我像是個孤獨症一樣,整天躺在床上對著天花板發呆,有時候莫名的流淚。
那些抗抑鬱的藥物使我頭髮大把大把的掉落,性情變化無常。
心情不痛快的時候,我就對著自來水把藥吃了。我連開水都懶得燒,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了。
霖澈有時候煩了,就會罵一句:「你在家等死啊?不會出去買點吃的!」
我呆呆的看著他。
「身上這麼髒,去洗澡!」
我動作遲緩的下床。
他看的著急了,粗暴的揪著我的衣領,把我扯進衛生間:「把你自己好好洗洗,還有你身上的衣服!」
他再也不會對著我撒嬌叫姐姐了。
就自己現在這幅鬼樣子,連個正常人都不算是了,實打實一個累贅。
不知道深海裡那些幾千幾萬歲的海龜是抱有怎樣的心情在活著,反正我活了三十幾年就已經覺得很累了。
因為整日做自己頭髮掉光的夢而不敢睡覺,嚴重的失眠和隨時發作的狂躁症讓我覺的十分害怕。
我堅信這就是藥物給我帶來的副作用,開始有有意識的減少服用量。
我慶幸自己雖然性格大變,但是神智尚且清醒,在這種極度混亂的狀態下還可以做出相對正確的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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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從床上起來,猛然發現霖澈已經兩天沒有回來了。
摸了摸乾癟的肚子,才知道真的有前%e8%83%b8貼後背這一說。
我慢慢的坐起身子,光著腳走下床。
客廳地板冰涼,寒意從腳底直達心臟。
這一切彷彿在叫囂著告訴我:夏天就要過去了。
我打了個噴嚏,頭髮散亂的落在臉上。捋了捋頭髮,想要振作一下。
去衛生間洗臉的時候刻意避開鏡子。怕看到自己現在的模樣。
刷牙的時候牙齦出血,缺乏維生素的緣故。
這樣下去應該會死的吧?
我活了這麼久,受了這麼多苦,結果還是要這麼悲慘的死去麼。
安喜,你看看自己現在這幅鬼樣子,對得起一直在天上默默看著自己的奶奶麼?
被人粗暴對待,被人拋棄抑或遺忘,也不至於走到這一步吧?
這些是你本就該習慣的事情。
才做了幾天美夢你就得意忘形了?
之前都是一個人走過來的,難道你全忘了麼?
別他媽再自作自受了。
這就是你人生的本來麵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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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期飲食不規律導致我胃部開始劇烈痙攣,額頭上滴下豆大的汗珠,疼痛讓我驀地清醒起來。
尋遍整個廚房也找不到任何可以吃的東西,最終在客廳的茶幾下麵發現一袋過期餅乾。
我蹲在地板上,一邊吃一邊流淚,嘴裡麵全部都是苦澀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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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過了一星期,霖澈還是沒有任何音訊。
就和上次一樣,突然玩消失。
但是這次,我應該死也不會再原諒他了。
人在寂寞的時候,就會想著和人交流。
也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沒說話的緣故,我現在真的特別想和誰聊兩句。哪怕是一些無關緊要的話。
我張開嘴,有些生澀的發音。
還好,沒有喪失語言本能。
拿起許久沒用的手機充了充電,然後開機翻著通信錄。
方敘……
我苦笑了一下,事到如今跟他還能有什麼好說的。
繼續往下翻。
蕾拉……
我遲疑了一下,撥通了她電話。
這個老妖怪現在應該在上班吧?
響了七八聲也沒人接,我正準備抬手按掛斷的時候,那邊終於捨得接了。
「喂?Jenny~」
電話那頭嘈雜而又熟悉的背景音,還有這個恍如隔世的稱謂,讓我眼淚無聲掉落。
「蕾拉,我想你了。」我安靜的說道。
「你他媽消失這麼久,我還以為你死哪個客人床上去了!」她說話的語氣還是老樣子。
「嘴巴還是這麼毒。」我哭著笑,不想對方聽出我的情緒。
「我說祖宗你到底有事沒事?我還在坐台!外麵唱的天翻地覆的,我還得躲衛生間跟你講電話!」
「沒事,我就是想你了。」
「廢話變好多,還肉麻兮兮的……你是被你的情兒拋棄了麼?」
「你才是……」
「我跟你說我可是一年被拋棄幾百次!」
「滾,不說了。」我強迫自己發出幾聲蹩腳的笑聲。
「哎,你到底什麼時候來上班?最近新來了幾個小妞把場子搞的烏煙瘴氣的,等你過來咱們聯手治治她們!」
「好。」
「趕緊的,我他媽都要想死你了,不管你死在哪個男人床上下不來,明天都得給我回來,我們好好喝一杯。」
「知道。」
我深吸一口氣,掛了電話。
果然還是沒有辦法向她吐露半點心聲。
年紀大了就是這樣,死要麵子活受罪。
悲傷快樂都習慣自己一個人消化,連讓別人知曉一丁點都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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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自己心裡別著一股勁。
所以才這麼久不跟霖澈說話。
但是現在是不是該放下了?
我終於理解有些人為什麼受了挫折就遁入空門了,什麼狗%e5%b1%81遠離顛倒夢想四大皆空,什麼超然世外看破紅塵,是心整個已經徹底死透了。
現在給我來十個空門我都敢一腦袋紮進去。
我打了個哈欠,自言自語道:「這次徹底決裂吧……」
嘴巴裡麵爛了好幾個口瘡,此刻像是痛感覺醒了似得,難受的我呲牙咧嘴。我滿屋子找維生素藥片,卻在櫃子的角落裡發現了一堆保肝護腎的藥。好像是上次身體不舒服時醫生給開的藥。
不過我是一片也沒記得吃。
藥就是這麼一種東西,當時難受的時候吃一片特別管用。如果過了那個期限,傷口結痂了,藥就成了一堆廢物。
該爛的都已經爛透了,傷口已經變成鐵一樣堅硬。
我看了眼手機,晚上十點。
去夜市還來得及,不如吃口飯去。
現在突然特別想吃%e9%9b%9e蛋煎餅,最好再來一盤尖椒肉絲,能把我辣死過去的那種。
五感像是瞬間回來一般,頭痛牙痛肚子痛,全身上下哪裡都痛,自己聞著自己還一股味。
我居然能臭成這樣,真想給自己跪下。
隨便沖了個澡,就出了門。
等了半天沒有一輛出租車,我心想也不遠,走著過去算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沒有好好吃飯的緣故,平時也就二十來分鐘路程,我竟然上氣不接下氣的走了將近半小時。
到了夜市,熱火朝天的景象讓我有些茫然,在家呆太久了,對外界都不大習慣了。
我覺得自己再在家裡練下去估計都能得道成仙了。
隨便找了個攤子坐下,%e5%b1%81%e8%82%a1還沒捂熱,電話就響起來了。
是我給霖澈設置的專用鈴聲。
等一下我要把這個鈴聲換掉……
不,要直接把這個人拉黑……
打破天我也不會接的,我麵無表情的盯著手機。
——————‖思‖兔‖在‖線‖閱‖讀‖
「喂?」我真想把自己的手給剁了。
電話那邊卻是一個陌生女人的聲音:「你到底跟霖澈什麼關係?」
王悅麼?聽著不大像。
我正要直接掛掉,電話那邊卻突然大聲吵了起來。
「我跟你說了無數次她是我姐了!」我聽出來聲音的主人是消失了許久的霖澈。
心臟在一瞬間揪成一團。
「你姐已經死了,你他媽在這裡騙鬼?」女人大聲吼道。
「蘇靜,你先把電話給我,咱們有什麼話不好當著外人的麵說吧?」
外人?嗬嗬,我冷笑著。
「外人?不是你姐麼?我幫你擺平了這麼多事,你卻給我冒出來個姐姐!過兩天是不是還有個妹妹?你這人到底還有沒有良心!你給我記住你爸還在監.獄裡麵,沒有我……」
「阿靜,你聽我解釋……」
我閉著眼睛掛斷了電話,從口袋裡掏出一根煙放在嘴裡。
電話鈴聲再次響起,我果斷按了關機。
「老闆,給我來一份%e9%9b%9e蛋煎餅,一盤尖椒肉絲。」
「沒有%e9%9b%9e蛋煎餅。」
「那就尖椒肉絲,主食來一碗米飯。」我吐著煙圈,心想連%e9%9b%9e蛋煎餅都沒有還開什麼夜市。
「米飯也沒有,隻有炒方便麵。」
「……」
我盯著夜市老闆理直氣壯的臉。
「那有什麼上什麼吧。」
作者有話要說: 我想休息幾天,但是又不捨得斷更,人類真的是矛盾的結合體啊~
☆、18
我是那種破罐子破摔的類型,越是胃痛我越是喝酒喝的厲害。
正所謂以毒攻毒。
終於,沒出息的吐了一回。
我把空煙盒扔到桌子上,對著深不見頂的天空長籲短歎半天。
付了帳,故作灑脫的雙手插在口袋裡,慢悠悠的往回走。
有個乞丐髒兮兮的坐在馬路邊上,我摸了摸口袋,亂七八糟的一大把零錢,我掏出來全部扔到他麵前,然後馬不停蹄地繼續往前走。
我看不得任何不幸的麵孔,但是又沒辦法視而不見。
我一直覺得自己挺冷血挺不是東西的。
有時候看見街上的流浪貓流浪狗,覺得於心不忍,會在附近買點吃的給他們,曾經動過無數次想要抱回去養的心思,但最終一次也沒有付諸行動。
在我的感性還沒有完全退卻之前,我的理智就會認認真真的告訴我,自己是承擔不了另一個生命的。
霖澈也是,他的出現純屬就是個意外。
剛開始我以為他是一隻走丟的家貓,最後卻發現其實是隻藏著大尾巴的白眼狼。
現實就是這麼無情。
不過是什麼都沒差別,反正我生來不適合同任何人或物作伴。
天煞孤星,克人克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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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想偷懶繞近路的話,我應該不會走進這個黑燈瞎火的小巷子裡。
心裡麵有點慌,總覺的哪裡怪怪的,回頭張望了幾次。
猛然發現有好幾個男人在跟蹤我。
不對,應該是明目張膽的在追我。
身上的汗毛瞬間根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