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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隻是默默吃飯,好久才說了句知道了。

或許,隻有她過於偏執。或許,現在對父母兩個人都好。

程沫自小的成長環境與身邊的同齡人不太一樣。程立揚是理工科大學畢業的,從學校出來之後進了部隊。雖然不像程老爺子戰友的子女一樣,從小就是軍事化管理,大學也是直接從軍校畢業。但程立揚在部隊還是表現得很不錯。

程老爺子正指望著兒子能做自己的接班人,但程立揚在部隊的第三年,因為一起暴力事件被開除軍籍。當初,程老爺子被氣得差點跟程立揚斷絕父子關係。

就是那一年,程立揚跟於靜結婚了,第二年生下程沫。於靜產期是在程家老宅養的胎,由當時還為離世的程奶奶照顧。程立揚當時的事業剛起步,並不十分順利。但他還是盡量安排時間與家人相處,經常是出差好幾天,大半夜的紅著眼睛回家。經常是到家之後累得連洗澡的力氣都沒有,摟著妻子女兒就昏睡過去。

當時程老爺子看在眼裡,到底是看不下去兒子太辛苦,嘴上不說,卻在公司的關鍵時刻親自出馬,幫兒子拿到了一塊礦產的開採權。程立揚的事業這才開始走上正軌。

程沫出生以來,程立揚就把女兒寵上了天。於靜雖然看著高興,但心裡還是擔心女兒會長得離經叛道。但那時候於靜還是軍醫,工作比較繁忙,而且還經常有晚上值班的情況,女兒大部分的時間都是跟父親在一起。

程立揚在程沫兩歲的時候教她紮馬步,小女孩肉球一樣的身體倒也樂嗬嗬地跟著爸爸學。小女孩每天的睡前故事不是格林童話,而是程立揚在部隊裡那些英雄故事。生生把女兒養成了男孩子。

程沫慢慢長大,程立揚會教女兒一些基本的防身術,擒拿什麼的,程沫也學得有模有樣,但都是花架子,上不得檯麵,也禁不起幾下折騰。到後來,程沫不肯去興趣班,堅決不學什麼舞蹈、鋼琴,非得讓程立揚送她去學武術。隻因為她偶然一次在放學的路上看到一個男生跟一群人打架,動作非常帥氣,流暢有力。

那個時候,程沫讀小學六年級。那個時候,她開始知道什麼叫喜歡。

第二天程沫再到學校的時候,就打聽到了那個男生叫林淩,一中的風雲人物。程沫就在那天下午歡呼雀躍地跑到一中,逮到人就問林淩在哪裡。終於在一個小時之後,在籃球場邊找到林淩,從此,展開了一場拉鋸戰。

那個時候,程沫臉皮厚得□□墻都沒法比。每天死皮賴臉地跟在林淩%e5%b1%81%e8%82%a1後麵,怎麼趕都趕不走。

林淩去打球,程沫就一定會寶貝一樣地把他的書包抱在懷裡,一雙眼睛探照燈一樣地鎖定著林淩。林淩回家,她就一定會嘰嘰喳喳跟在旁邊,一路送他到家門口。林淩去打架,程沫就站在一邊看著,隻差沒鼓掌。

林淩一開始還不耐煩,甚至相當不客氣地讓她滾開點。

程沫就氣呼呼地說:“我又不是球,怎麼滾啊!”喊完了,照樣會跟上去。

林淩不知道自己怎麼就惹到這麼一尊佛了,眉頭皺得很深:“你別老是纏著我。我對小丫頭沒興趣。”

那時候的小孩,雖然都小,但還是有人開始青澀懵懂的暗戀,或者是嘗試著與異性接觸。而林淩當時雖然才初二,但早已花名在外,女朋友多得數不清。

程沫當時卻不覺得這樣打架玩鬧的男生有多壞,她就隻覺得林淩打架的動作也好看了,打籃球也好看,喝水也好看,做什麼都好看。

但當初程沫畢竟還小,她隻知道自己喜歡看林淩,所以就寸步不離地跟著他,簡直堪稱無孔不入,但並沒想過兩人會變成什麼樣。在她的概念裡,還沒有男女朋友這種詞彙,也沒有交往這種詞彙。她好像隻是想要跟他做朋友,就那麼簡單。

於是在林淩說出這句話時,程沫理直氣壯地回答:“我不是小丫頭,我十二歲了。我就是想跟你一起玩,你別這麼討厭我。”

小丫頭說著說著就帶上了幾分委屈,而林淩終於有些歉意,但態度還是很強硬:“我不能帶你一起玩。”

“為什麼?”

“你會抽煙嗎?會打架嗎?你會喝酒嗎?你連籃球都不會打吧。”

程沫聽清楚男孩語氣中的輕視,瞬間不高興了,“這些有什麼難的!我可以學!”

“你要是學了,就是壞學生了,老師都會不喜歡你。”

壞學生?老師不喜歡?後果聽起來好像很嚴重。但是,“是不是學了你就會跟我做朋友?”

林淩當然看出了小孩眼中的猶豫,想要嚇跑她:“對。而且要每一樣都很厲害,比如可以一個打贏好幾個人,可以喝很多酒,打籃球也要很厲害。”

程沫一聽,咬了咬牙,大聲說道:“你等著,馬上就暑假了,等開學來,你就要跟我做朋友了!”

林淩當時看著小女孩跑走,終於被她那股傻勁兒逗樂了。

也就是從那時開始,程沫學會了打架,學會了喝酒,連籃球都學得七七八八了,唯獨沒學會抽煙。因為她第一次偷偷拿了爸爸的煙,吸了一口之後被嗆得半死。那股子味道殘留在嗓子眼兒半天散不去,她咳嗽了將近一天,之後再沒勇氣學。

在那個暑假的最後一天,程沫氣喘籲籲地跑到林淩家門口,咚咚咚敲了半天門,被門後走出來的阿姨告知林淩跟朋友出去玩了。她找了很久,才在他家附近的一個廢棄籃球場找到他。

一個暑假不見,程沫長高了一點。過肩的長髮鬆鬆垮垮地綁了個馬尾在腦後,因為跑得太急,還掉下來幾縷頭髮。林淩看到她在場邊彎著腰,雙手撐在膝蓋上,大口大口地喘氣,抬頭看他的時候,眼睛透亮透亮的,粉嫩的小臉很紅,嘴巴動了動,一個林字喊了一半,還是沒力氣喊完。

林淩手中的球劃出一個完美的拋物線,落到旁邊男生的手裡,下一秒他走到程沫身邊,問道:“你怎麼來了?”

程沫又喘了好久的氣,才稍微緩過勁來,直起身子斷斷續續地回答他:“我、來找你、匯報工作。”

林淩莫名其妙,什麼匯報工作?

程沫看他不解的眼神,不覺心情就開始飛揚了,眼角眉梢滿滿都是笑,揚聲說:“你不是讓我學打架喝酒嗎?我差不多學會了!”

林淩愣了一下才想起來暑假之前他對女孩說的話,又看程沫那張小臉上盡是驕傲,不覺好笑。“你莫非真學會了?”

“你檢查一下!可能我現在還不夠厲害,但至少讓你看到我的誠意。林淩,你學會打架也不是一天兩天對不對,所以,你別對我那麼嚴格,好不好?我慢慢學。”說著說著,小女孩的聲音裡都帶上了撒嬌的意味,雙手還不由自主地拉上了他的右手。

因為程沫手心有汗,林淩也是剛打完球,那樣黏黏的卻柔柔軟軟的觸感讓林淩有些不自在。林淩咳嗽了一聲,抽回了自己的手,轉頭看場上均是一臉意味深長地看著自己的同伴,說道:“那先看看你籃球學得怎麼樣,過來。”

程沫一聽這話,興奮得差點跳起來,%e5%b1%81顛%e5%b1%81顛地跟了過去。那天,程沫先是跟林淩一對一。林淩說在他進五個球之前,她能進一個球就算她贏。

程沫在家讓程立揚教自己籃球,跟爸爸打的時候,程沫覺得自己好像很有天賦。投籃的技術還算可以,程沫小小的身板,站在籃球架下,立定起跳。剛開始是連籃筐都碰不到,慢慢地她開始能碰到籃筐,之後她開始能進一兩個球,到最後她真的能比較高概率地進球了。

來了這裡,程沫沒想到還有這樣的要求,她以為林淩考察自己籃球技術的方式也會跟爸爸一樣,等她進球之後再誇張地稱讚她是天才。

程立揚是看女兒還小,隻教了女兒投籃,而且奉行鼓勵教育,沒想到現在讓女兒遇上了難題。

程沫抓了抓頭髮,硬著頭皮去搶林淩手中的籃球。但結果很明顯,程沫輸得很慘。林淩連進了四個球,到最後笑著看程沫,說道:“你不是說你學會了嗎?”

程沫還在嘴硬:“我學會了!”

“那你連球都碰不到?”

“我、我,你讓我先拿球!”

林淩無所謂,把球扔給程沫,換自己防守。於是,程沫就在還沒反應過來的情況下,眼睜睜看著林淩一個漂亮的三步上籃。

之後,林淩悠閑得拍著球站到程沫身前,一臉不以為然地看著她,也不開口,隻想讓她自己知難而退。卻沒想到小女孩看著他的眼睛,看著看著就淚汪汪了。

林淩不知所措,連忙把球扔到一邊,皺著眉頭問她哭什麼。●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程沫一邊摸眼淚,一邊語不成句地回答:“我、我真的學了。我很認真學了。你不要不帶我玩,你不要討厭我。我真的學了的。”

小女孩兒哭得驚天動地,像是天塌了一般。邊上的人看得好笑,都在說林淩太絕情了,對一個小姑娘這麼狠。

林淩無語,隻能安慰:“別哭別哭,我知道你學了,我不討厭你,我帶你玩。”

程沫一聽這話,眼淚瞬間止住了,抽抽搭搭地問他是不是真的。

林淩隻得點頭。

於是,程沫就開始跟著林淩一起為非作歹,無惡不作了。她那些直接狠辣的作風,也是那段時間長出來的。

☆、小醜上場

程沫回了趟家,回來之後更加努力發憤圖強了。她的生活開始變得相當規律,每天早起去圖書館占座,到了上課時間就拿了專業書去教室,晚上到十點才回宿舍。現在的她太過像一個合格的大學生,宿舍的姑娘們都被嚇得不輕。

這天晚上等程沫從圖書館回來,宿舍三個人終於忍不住要出手了。

小白最先提議:“我們宿舍一起去通宵唱K吧!喝酒打牌調戲男人,怎麼樣!”

她深覺這個提議不錯,可以幫程沫排遣煩惱,回歸正道。至少,也要回歸正常。

程沫搖搖頭,表示自己明天還要早起。小白糾纏著她,差點就要撲過來了,程沫還是沒鬆口。

一邊的燕子看著小白搞不定,隻能幫忙:“橙子,我們宿舍好久沒一起活動了,你最近也很少出門,不如我們一起出去玩玩就當散心了。”

程沫洗了把臉,用毛巾擦了擦手,轉過身的時候發現大家都用一臉擔憂的看著她,瞬間了然。笑著說道:“你們幾個就別擔心我了,該幹嘛幹嘛去,別來禍害要出國的好學生啊!”

燕子一聽這話,又心急了,忙問她怎麼突然就盤算著出國。

程沫隻能鄭重的跟大家解釋,自己想去加拿大,完全是因為個人喜好,與家事無關。眾人這才放過她。

真正打定主意出國的時候,程沫慢慢覺得自己對不住小醜了。沒有時間喂養它,隻能每天拜託小白照顧它的飲食。每周隻能騰出兩個晚上早點回宿舍,幫小醜洗澡。沒有時間帶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