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就怎麼這麼冷漠?此刻的她,內心深處,最希望的是被關心,哪怕是個陌生人。
就在這個時候,陰暗的街角忽的傳來了腳步聲,小紅姑娘停止了哭泣,心裡的不安逐漸蔓延開來。
風雨夜的驚悚電影情節在腦海裡上映,她不由自主的想要站起來。隻是由於長時間蹲在墻角哭泣,%e8%85%bf腳僵硬的很,一時間竟無法動彈。
心裡有個聲音在告訴她,快!快跑!
腳步聲的逐漸地靠近,她的不安化為恐懼,渾身汗毛都顫慄起來。像是涉死的羔羊,尖叫聲撕裂了雨夜的寧靜。
“噓,吵得耳朵疼。”小姑娘的尖叫被一雙溫暖的手給堵住了。
透過了那個人指尖的縫隙望過去,是一雙好看的眼睛。眉眼彎彎的,很是親切。許是那個人的一雙眼睛裡沒有惡意,眼裡的微笑很是真誠,小姑娘的心沒由來的安定下來,停止了嚎叫。
耳旁傳來了對話的聲音,“熊阿姨,才回來啊?可真是辛苦!”
“是喲,沒辦法,有孩子上學喲,不然負擔不起。”
那人笑道,“是的哦,過日子蠻……”
“星星啊,吃過了沒?熊阿姨今天帶了涼菜,要一起吃麼?”
“謝謝熊阿姨,我已經吃過啦。”
兩人隨意的嘮了幾句嗑,就散了。
小紅姑娘鬧了個大紅臉,頗有些尷尬。直到那個人牽起了她的手,把她拉進了狹小而溫暖的小屋。親切的遞上了毛巾給她,笑。
“小姑娘,擦擦臉啊。”
小紅姑娘機械的拿著毛巾擦臉,那人見她幾分拘謹,幾分懷疑。拉著她坐在椅子上,接手了毛巾。替孩子擦頭髮,一邊問,“離家出走?”
對麵的鏡子裡映照著小姑娘尷尬的臉,她微微點頭。
“為什麼要離家出走呢?”
小姑娘沒有什麼防備心理,見這人麵善,一股腦兒的將自己的委屈、憤憤不平告訴了這個人。這個人一邊替她擦頭髮,一邊認真的聽她絮絮叨叨的抱怨。
她始終保持著臉上的微笑,等到小姑娘一股腦兒將自己事情全部倒出來之後,她才開口,道:
“你爹本就不容易,一直將你照顧的很好。為什麼要因為一個虛無縹緲的偶像,而傷害這個世界上最愛自己的人呢?”
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腦袋,輕嘆口氣,“真任性。”
得了,又是個和自己有代溝的人了。
小姑娘本想說,這個姐姐年紀不大,應該是能懂得自己的。哪裡知道說了半天,也隻得出了自己很任性的話,未免很憋屈。
那個人看著小姑娘皺眉氣鼓鼓的包子臉,笑著伸手戳了戳她的臉蛋兒,“是不是不服氣啊?”
小姑娘點頭,自是不服氣。
“你說你是star的粉絲,其實我也是啊。我迷戀他的時候瘋狂得要人命!~”
小姑娘聽了這話可來勁了,“真的假的?”
那個人點頭,“嗯,我和他是一個學校的。我迷戀他的時候,他還隻是個默默無聞的小少年呢。”
小姑娘聽到這話,眼裡泛著光,像個眼巴巴的小狗一樣看著她,等待著她接下來的話。
“據我所知,他最喜歡的電影是《The Truman Show》,沒有特別喜歡的歌。那個時候大家都說他是個冰塊,對人很冷漠,其實你接近他就會發現,他的冷漠是劃範圍的,他也有對人好的時候,隻是對無關緊要的人冷漠。”
“他不喜歡洗頭,不喜歡吃花生,喜歡吃肉。年少的時候很瘦弱,打架也很菜,最討厭的話……”
小紅姑娘好奇,“他最討厭什麼?”
“呃,動物園裡的大猩猩?”
那個人說話的時候嘴角含笑,但是說到大猩猩的時候,眼裡卻全是悲傷。
“他其實私下是個不愛出門的男孩兒,更多的時候像鄰家哥哥,有著一切凡夫俗子的小毛病。”
“我說了這麼多,其實不過是告訴你,你喜歡的光鮮的star,是個會吃飯,會睡覺,會上廁所,拉屎也很臭的普通人。你雖是喜歡他,但他不認識你。”
“有時候我們會生出一種幻覺。以為喜歡他,就是擁有了全世界。但,漸漸地成長過程中,你們之間不會有的交集到頭來永遠是一場遙不可及的夢。”
“你想想你的父親,和你一起生活的父親。照顧你的飲食起居,賺錢供你讀書,現在這個時候應該是滿大街的在拚命找你,說不定已經因為著急著趕路而摔了一跤。摔了一跤之後,他會不顧一切地爬起來接著找你。而你,因為一個遙不可及的夢想,去拋棄離你身邊最近的親人。”
“這樣,是不是會有點殘忍呢?”
小紅姑娘有些慚愧和忐忑。但她是個固執的小傢夥,在心裡小小不屑及抗議了一下。喜歡是我的事兒,關別人什麼事兒,我喜歡偶像,為什麼愛我的人不能理解我呢?
看著小紅姑娘的樣子,知道自己說教並未成功。那個人像是自言自語一樣,道:
“年少時候別人說什麼都不願聽。長大了才發現,有些當時執著的東西,願意用生命去換取的東西,都是自己誇大的臆想。所有的一切,都會回歸於現實和平靜。”
然後,那個人說出了讓小姑娘熟悉而顫慄的話,“你看,我已經過了追星的年紀,與其追求遙不可及的夢想,還不如腳踏實地的生活,不是麼?”
這個話有一種玄妙的不可思議,帶了十分的熟悉。
是她從小報亭那裡探聽到的,也是star和自己說過的,腦中重複了無數遍的話。
串聯起來她之前透露的一些信息,小姑娘有種玄妙的感覺。說不定,說不定,那個人要找的人,就站在這裡!
小姑娘是個人精,安耐住心中的激動。磨磨蹭蹭的不想回去,她賴在了那個人的小屋子裡,看她寫的字,畫的畫。
然後,夜深人靜的時候,終於被那個人打著傘,給牽回了家,還被她順走了一套舊舊的漫畫書《龍珠》。
家裡的燈光還是亮著的,是父親開的門。
那個人短暫介紹了之後是一時間的沉默,小姑娘的父親頭髮濕漉漉的,身上都是些泥水,應該是在外麵找尋了很久。
小姑娘的父親看到了孩子安全的回來了,氣不打一處來的迎麵給了個巴掌,被那個人給攔住了。小姑娘躲在了這個幾乎是陌生人的姐姐的懷裡,很溫暖。
這種溫暖讓人安心,讓人沉溺。
和自己的父親周旋了幾句,那個人打著傘離開了。留給從窗戶裡窺探的小姑娘一個夜色濃重的背影。
第二天,小紅姑娘又翹課了。
她打聽了許久,找到了位於郊區的一個小洋樓。拿出了一張名片和一小套破舊的漫畫書。
漫畫書的邊角的空白處有很多小小塗鴉和文字。
是的,在周刑不知道的情況下,和那個人的奇妙交集,又出現在了她的生命裡。
糾糾纏纏,生生不息。
☆、01(修)
周刑一直就是個混世魔王。
她打架一流,除了生了一副虎背熊腰的模樣,最硬的就是腦門子。必殺技是以頭撞頭,將人家的腦門子磕的頭破血流,還美其名曰“一頭斬”。
周派一係其餘四個姑娘也都不是好惹的貨色,她們在一起成立了周派,跟著周刑將整個小鎮上的不良少年們吃的死死。
那個時候,周刑她那暴發戶的老爸已經不滿足在這個縣城裡挖挖煤礦了,開始有了往京都B城繼續發展的念頭。^_^思^_^兔^_^文^_^檔^_^共^_^享^_^與^_^線^_^上^_^閱^_^讀^_^
於是,周刑被她那暴發戶的老爸給拎著往B城一扔,自己捉摸著如何往那上流社會一展拳腳,跟個失蹤人口一樣幾個月不見蹤影。而周刑16歲的時候第一次來到了繁華的京都B城,帶著她那土的掉渣的鄉音,和最最珍惜的玩具大黃狗。
很長一段時間裡,她難以適應夜晚一直不滅的霓虹燈,想念了周派那些姐妹們。
當然,惆悵這種情緒對於周刑來說是不符合她形象的。她自認為自己是鐵打的身體鐵打心,不應該這麼怯懦。
她暗自發誓,B城這麼大,她一定能夠找到和她心靈相契合的那個人。
其實她的本意是,要找到和她一樣的“糙漢子”,建立一段純潔無暇的友誼。但作者會錯了她的意思。於是給她開了這個關於找到soulmate的副本,讓她一個人打,不行就退。
隻是沒想到她的性格倔,一直通不過。直到渾身遍體鱗傷了都舍不得放手。
*
故事要從一段戲劇化的邂逅開始。
周刑和溫榕第一次見麵,是在一棟廢棄的鬼樓裡。
對於周刑來說,第一次見麵那叫英雄救美,那叫豪氣雲天,那叫天意。隻是對於溫美人來說,第一次見麵,那叫TMD倒黴透頂。
周刑喜愛走夜路。
夜晚時候整個B城燈火輝煌,甚是好看。
這個繁華的城市在夜晚的時候像個危險的尤物,總有些見不得光的事情發生。而那些空置的鬼樓,名字邪氣,樣子破爛,是懸案發生的好地方。
從周刑的新學校到她住的那棟小洋樓要橫穿過整整五條長街,她喜歡用走的,不喜歡老爹請來的司機。那個司機模樣周正,穿著的西裝被熨帖的稜角分明。對她也還算客氣,隻是她不喜歡那個司機的笑容,那個笑容後似乎藏著鄙夷。
周刑猜想,他爹這個司機可能是聽不慣她那滿口鄉音。可能,他看見了她老爹蹲在坐便器屙屎上也說不定。
所以,命定的那天她步行回家的,路過了她家小洋樓附近的危樓,忽然一陣子尿急。打算就近在鬼樓裡找個廢棄的廁所緩解下燃眉之急。
就在這個時候,作者把從天而降、英救美的任務就交到了周刑的手裡。
周刑蹲角落裡,剛準備脫褲子,就聽到了一陣混亂的聲音,轟隆轟隆的,有點像像是打架。安靜的鬼樓裡讓她聽得很清楚,甚至能聽到裡麵夾雜著微弱的救命聲。
周刑默默地在地上撿起來根棍子,循著聲音踮著腳尖上了二樓。
沒有護欄的水泥樓梯的陰影裡藏著周刑的身影。她瞄著眼睛,看了半天才發現,裡麵似乎正在發生著一起非常惡劣的治安案件。99年在智能手機還沒有普及的年代,周刑從兜裡掏出了一款最新的摩托羅拉,默默撥打了110,悄悄地報了警。
“對,我在汙力多這裡。就那裡的有個破樓,就在爾樓!”
“什麼?聽不懂?”
“汙力多!”
“還聽不懂?”
“汙力多!爾樓!”周刑氣憤地抬高了音量,忽然感到自己的頭頂沒有來的一陣陰影。
咳。
有雕龍畫鳳的漢子拿著刀子站在了她的頭頂上,和她隔著半米的距離。
周刑訕訕的搖了搖手機,笑嘻嘻來一句,“不好意思,我剛在報警,聲音有點大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