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償還 秦十二 4185 字 1個月前

借琴曲挑之,妙常雖有意,礙於戒律,故作嗔拒,但情愫已通,遂心心相印矣。我媽一直覺得古代人比我們現代人懂得浪漫,而且更懂得尊重。」

玉簪記裡說,張於湖奉派出任臨江縣令,夜宿在女貞庵裡,聽見琴聲錚錚琮琮,循聲穿過假山樹叢,發現月下一個漂亮女尼在焚香彈琴,眉目如畫,穿著寬袍大袖的袈裟就像是九天仙女的仙衣般飄逸漂亮,於是沒忍住寫了一首詞:誤入蓬萊仙洞裡,鬆蔭禪房睹嬋娟,花樣年華最堪憐,瑤琴橫幾上,妙手撫心弦,雲鎖洞房歸去晚,月華冷氣侵高堂,覺來猶自惜餘香,有心歸洛浦,無計到巫山。但陳妙常並不是個空有美貌的姑娘,她還是個有才華的尼姑,聽見這首詞之後,覺得心裡不高興,又寫了一首詞還給張於湖:清淨堂前不捲簾,景悠然;湖花野草漫連天,莫胡言。獨坐黃昏誰是伴,一爐煙;閒來月下理琴弦,小神仙。張於湖在陳妙常這兒碰了一個軟釘子,自知不便相求,而自己又是個飽讀詩書深明禮義的讀書人,所以匆匆離去。

在追姑娘的世界裡,潘必正就比張於湖更高明,先若無其事的接近姑娘,再設身處地的和姑娘談心事,然後再一步步攻陷姑娘的芳心。陳妙常彈琴彈得好,那他就和她一塊彈琴。姑娘詞寫得好,那就和她談詩論詞。所以追姑娘的時候一定要先做好功課。就好比蘇籽如這樣的,她的初戀是個有著文學和數學交匯浪漫的理科男,用數學術語給她寫了一首滿懷文學氣息的情詩:我們之間就像一個圓,因為它們的離心率永遠是零。

蘇籽如連看了半天,生氣的問阮彤:「你說他說這什麼意思啊,寫這東西給我是不是為難我?你說他是鄙視我,還是秀智商啊?而且怎麼還用這個它,你給我看看他是不是罵我呢。」像他這種就是追姑娘的失敗典型,完全沒有瞭解姑娘的習性就下手是非常危險的。

傅默的手好像緊了緊,但沒有開口打斷的意思,仍然靜靜聽著,阮彤也握緊他的手,溫熱的掌心熨帖著阮彤微涼的指尖,阮彤又繼續說:「我媽還一直覺得手機的電腦是這個世界上最不浪漫的東西了,自從有了它們之後,彷彿人和人都變得沒有多少感情了。她覺得最好的感情就是思念,而最浪漫的就是手寫的信,走過千裡萬裡,跋山涉水的一封信,承載著兩個人之間沉重的思念,不過我爸以前手寫的都是醫學報告。我媽特別嫌棄他。」

傅默笑了一下說:「那嶽母怎麼看上的嶽父?」

阮彤想了想說:「我估計那都是看臉的問題,我爸年輕時候長得非常帥,而且你知道那種專注的男人最帥了,我媽從報紙上第一眼看見我爸的時候,就覺得跟他.....有緣,估計是孽緣,我媽那會正長智齒,因為怕疼所以就一直沒去拔牙,後來實在不行了就去預約做了拔牙,我爸就是那個接診醫生,我媽說我爸微微偏著頭,專注的看著她的時候,她忽然覺得,原來真的有一見鍾情。然後她就邀請我爸去看了一場她的演出,我爸哪喜歡那個,所以就沒去。」

傅默說:「照這樣來說,他們兩個沒機會了?」

阮彤說:「我媽哪是這麼容易放棄的人,知道我爸沒去之後,我媽立刻衝到醫院去了,跟我爸說自己的尊嚴被人踐踏了,我爸必須想辦法彌補,而我爸是個直腸子啊,直接說往後你有演出我一定每一場都去。」

後來,阮彤在整理父親遺物的時候,發現了父親放在保險櫃裡的一個上了鎖的木盒子,請開鎖師傅撬開之後,裡頭躺著一封封嶄新平整的信,每一封都用信封裝好,沒有貼郵票,但地址是家裡,收信人是母親。這大概就是父親能給母親最好的愛,雖然他們有著不同的愛好,也在各自的領域有著驕傲,但他們愛對方的心都是一樣的。

傅默拉著阮彤坐在沙灘上,背後是個巨大的礁石,傅默曲著%e8%85%bf,背靠著礁石坐著,然後似乎極輕的歎了一口氣說:「對不起。」

阮彤一怔,立刻反應過來他的意思,深吸了一口氣,直到鼻尖%e8%83%b8腔裡到處都充滿著海水的味道,又重重呼出來,才用一種非常輕快的,像是完全放下仇恨,又像是告訴自己般的說:「都過去了,那些不能挽回的過去,都過去了。」

傅默說:「今天那些話,都是真的。」

作者有話要說:  告訴大家一個小秘密,我最近想了一個新文梗,我自己覺得特別棒(滾....沒人這麼誇自己的)然後,過兩天放文案上來哈哈哈,主要就是想告訴同學們,到時候一定別忘了收藏(劇透一下,女主是個瞎子,特別暖萌的寵文,真的)

☆、什麼痛都是渺小的(四)

大海的聲音從遠方而來,由遠及近然後啪的一聲打在礁石上,一聲接著一聲。阮彤又繼續說:「後來,父親死了,母親也不大記得很多事情,但在她的潛意識裡,一定還是很深刻的記得,她人生中這唯一的一段感情。」

今天陸霏霏的這一出,說實話阮彤並不是不害怕,她一直覺得自己是因為不想讓阮謙再受到傷害,才不願意去接受這個事實,但事實上是她自己不想接受事實,多年以前她就是個非常喜歡逃避的人。她不敢想像,如果傅默真的受到陸霏霏這幾句話的影響,她應該怎麼樣去選擇。

蘇籽如對這段聽的十分不能理解,嘴巴張成一個圓,「就這樣?」

阮彤點點頭說:「就這樣,不然你還想怎麼樣?」

蘇籽如一臉不甘心的看著天花板感歎:「按照傅院的脾氣來說,這麼幹的確非常正常,但是按照正常男人來說,是不是得稍微激動一點。」說完看著阮彤,用眼神問出一句:「是不是傅院不太正常。」

阮謙立刻領會這個問題,並準確回答:「要是不正常,那我是哪裡來的?」

阮彤說:「.......阮謙我覺得你現在得去練琴了。」

麵前的屏幕裡正在播放一個電視劇,講的是一個女主從古代穿越而來,好不容易適應了現代有電的高科技生活,也適應了有男主角的生活,但是就在終於適應了和一個陌生的未來人談戀愛的時候,女主角又穿越回去了,剛設定好的一對小情侶就這麼在編劇的大筆一揮下分隔兩地了,這對男女主角分別傷心了一段時間之後,終於認清了他們不是一個時代的事實,結果男主角又穿越到古代去了,阮彤一邊倒茶,一邊由衷感歎:「編劇,可真是個磨人的小妖精啊。」

蘇籽如噗嗤一聲笑出聲,把懷裡抱著的果盤放在茶幾上,順手抽了張紙,一邊擦眼淚一邊道:「這個劇太感人看,你說為什麼相愛的男女都不能在一起呢?」

阮彤略略沉%e5%90%9f了一下說:「可能是現在大家都忙著男男在一起了吧。」

蘇籽如表示贊同:「那編劇可真是夠小心眼兒的,這麼下狠手誰還敢談戀愛,萬一自己是個古代來的,那可就了不得了。」

阮彤握著杯茶想,這個女主角可不就像是阮彤,她剛和傅默認識的時候,就像是女主角剛剛穿越到現代的時候,看不清濃濃迷霧後的明天,後來嫁進傅家,然後又分開,就像是男女主角隔了整個時空,再也沒有可能相見的時候,男主角突然穿越到她身邊,就在她以為她和傅默之間再也不可能有交集的時候,他忽然又來到她身邊,像是帶著沒有說出口的感情。

阮彤一直沒有告訴傅默,這個世界上,愛除了說出來能讓人感動,但如果能等到頭髮雪白時,還能肩並著肩,一起互相靠著坐在沙灘上,看著夕陽漸漸沉下去,然後一起迎來寂靜的黑夜,手牽著手一起回家。也是非常讓人期盼的。

晚上吃飯的時候,阮彤想起阮謙要去參加周宏仁老先生個人音樂會的事,就跟傅默說:「阮謙下個月要去參加周老先生的個人音樂會,大概為期一周。」

傅默說:「我看看時間。」

阮彤以為他要去送她們,急忙解釋道:「反正也就是一個禮拜的功夫,你不要送我們了。」

傅默拿起手機撥通一個號碼,然後放到耳邊,片刻那邊就接起來,傅默說:「幫我把行程調整一下.........我下個月有一段時間不會再國內。」然後頓了頓,拿開手機轉頭問阮彤:「下個月幾號?」

阮彤愣了一下,道:「5號。」傅默把手機放回耳邊,又重複了一遍:「5號,大概一個星期左右。」那頭又說了幾句,傅默應了幾聲才掛電話。

阮彤斟酌了一下說:「其實阮謙一共就五場,你不用跟著我們一起去的。」

傅默倒了一杯水,一口一口喝了半杯才幽幽開口:「你嫌棄我?」

阮彤哆嗦了一下,看著他的表情又哆嗦了一下:「不是,你不嫌棄我就行了,我哪敢嫌棄你。」②思②兔②網②

傅默說:「那還有什麼問題?」

阮彤說:「好像是.........沒有了。」

阮謙看不太下去,出聲替阮彤圓場說:「爸爸,媽媽的意思應該是,你是個醫生,應該時時刻刻以救人為己任,不能隨便這麼任性的離開醫院這麼長時間。」

傅默挪開一直盯在阮彤臉上的眼神,然後轉頭看向阮謙,阮彤微微鬆了一口氣,就聽見他說:「這個世界以救人為己任的人很多,A院也不是靠我一個人支撐,但你們母子,和這個家一定非常需要我支撐。」

阮彤剛鬆的一口氣又被提到%e8%83%b8口,生生堵在那裡。然後總結了一下,傅默上輩子一定是個情聖,不然按照他以前的脾氣性格來說,說這種煽情的情話不可能這麼信手拈來。他這麼駕輕就熟的幹這件事,還乾的這麼自然,自然的就跟孟夏冬似的,主要孟夏冬他是個文人,煽起情來就跟那武夫耍大刀一樣。

阮彤說:「其實我覺得,要是你沒空,我也是能撐一會的。」

傅默的眼神立刻看過來,阮彤乾笑了一聲,然後迅速往後退了一步轉移話題,循循善誘道:「當然我是開玩笑的,你看啊我們還沒結婚是吧,目前也沒有結婚這個打算,其實嚴格意義上來說,阮謙的家庭其實還是隻有個單親媽媽的,我也有撐著的義務和責任。」

傅默微笑著站起身慢慢往她走近:「哦?你這是在提醒我,該帶你去領結婚證了麼?」

阮彤立刻搖頭:「不是。」

傅默說:「你不想跟我結婚?」

阮彤立刻搖頭:「沒有。」

傅默說:「你沒想過跟我結婚?」

阮彤立刻搖頭:「不是。」

傅默說:「你在怪我沒有履行這些年的義務和盡到責任?」

阮彤立刻搖頭,剛想開口就被傅默單手捏住下巴,接下來就是嘴%e5%94%87立刻貼上來,把她接下來的話堵在心裡,阮彤立刻被嚇著般睜大眼睛,下意識往阮謙的方向看過去,雖然阮謙已經知道搞對像這個名詞的意思了,但她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