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彆對影子說 秦十二 4182 字 1個月前

每小時下降4020電子書五度。」說著從死者體內取出屍溫計:「屍溫下降三度。」

顧庭恪把屍溫計遞給助手,開始解死者的上衣。修長的手指將屍體翻轉了下,然後按壓著屍體:「死者背部有屍斑,加上屍溫下降三度,估測死者死亡時間為三至四個小時。」

徐橫舟提出疑問:「死者在自己家裡遇害,會不會是被人脅迫?」

顧庭恪看了一眼徐橫舟,似乎非常不樂意,但還是淡淡的開口:「衣服褲腳是濕的,不難發現是紅酒漬。但地上卻沒有脅迫造成的痕跡,鞋底沒有不正常磨損,證明這個推論是正確的。外麵日曆上的標注顯示他一個半小時後有個約會,他照片裡的打扮都很休閒,以舒適為主,但今天他穿了西裝還打了領帶,可能這個約會很正式,所以他提早就換好了衣服,但距離約會還有一些時間,所以他開了一瓶酒用來打發時間。嘴角有少量白沫,初步估計死於中毒。」

洛允錄完筆錄走過來,目瞪口呆的聽著半天:「現場很乾淨,也沒有打鬥的痕跡,有沒有可能這裡不是第一案發現場?是被殺了之後才被拋屍……」

顧庭恪的動作停了一下,順著洛允的聲音回頭看了他一眼:「沒有人會把死者的家裡選為拋屍地點,人死亡六個小時就會發出屍臭,相比較而言,海裡、懸崖、荒山都是比較理想的拋屍地點,另外死者死後1—2小時開始出現屍斑,你以為我按壓死者的屍斑是因為他的皮膚比你好?」

洛允恍然大悟,嘟囔道:「原來如此,怎麼我沒想到呢。」

顧庭恪淡淡道:「人的大腦至少擁有十六位元的信息處理能力,但這隻是個平均數字,既然有人高於這個平均數字,那麼就有人低於水平線,這很正常。」

聶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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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清朗,四周暈著一圈朦朧的清輝,聶晚意踏出案發現場時已經接近十二點,門口的原本聚集的居民已經回去休息了,記者得到的消息足夠他們寫新聞稿,也不再多做糾纏,新聞車一輛輛的駛出小區。

聶晚意發動引擎,聽見有人在另一側敲車窗,聶晚意把車門鎖打開,許芽芽笑瞇瞇的拉開車門坐進來。

「我剛還找你呢,你怎麼這麼快就走了,也不喊我一聲。」許芽芽抱怨道。

聶晚意把車倒出來,看了眼案發現場:「楊思明不來接你了?」

許芽芽扣好安全帶,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一根棒棒糖來,滿不在乎的剝糖紙:「哦,從現在開始很長一段時間我都得回去住。我們分手了。」

許芽芽換男朋友的頻率像跟衣服一樣勤,聶晚意也不好說什麼,雙手搭在方向盤上,希望能趕緊回家,她實在是太睏了。

許芽芽嘴裡含著棒棒糖,含糊不清的靠在座椅上,突然冷不丁的問聶晚意,眼裡有著明顯的興奮:「我剛聽洛允說,剛才那個又酷又有型的法醫叫顧庭恪是不是?據說剛從國外回來,受邀在司南大學做了一場法醫學講座,緊接著就被聘為教授了。人帥錢多氣質佳,沉穩嚴謹身材好。這種人間極品你看看有沒有機會介紹給我。」

聶晚意盯著前方的路:「你跟楊思明才分手幾天,這麼快就從一段感情裡走出來是不是不太慎重?」

許芽芽偏頭往外,波瀾不驚道:「你懂什麼,我這叫用一段感情來麻木上一段感情帶來的傷害,再說了,跟顧教授比,楊思明這種凡胎算什麼。要是能跟他在一起,我還犯得著給楊思明傷心。」

許芽芽的眼睛簡直要發光了,越說越激動:「聽說他是有史以來用最短的時間獲得了聖法立大學的醫學和法學雙學位的人。我還以為一般學成這樣都差不多成了書獃子了,可是你看顧教授身上的那種沉穩洗練,啊……真是把隊長都比下去了。」

「是是,別人都是凡胎,就顧教授是神物,但是洛允給你八卦的時候沒告訴你他隻對屍體和案子有興趣嗎?你要想讓他對你有興趣,我看你首先得躺在他的解剖床上。」

聶晚意哭笑不得的把車停進車位,許芽芽跟在後頭滔滔不絕:「你不覺得顧庭恪真的很帥嗎?」

聶晚意走在前麵隨口附和:「帥,他最帥。」

察覺出聶晚意的意興闌珊,許芽芽撇撇嘴,嫌棄道:「怎麼,還等著你那個青梅竹馬呢,你都給他寫了多少封信了,他給你回過一次沒有,你別這麼沒出息啦。」

聶晚意不答,白皙的臉上掛著一抹淡淡的笑意。

許芽芽從酒櫃裡摸出一罐啤酒:「要我說,你趕緊的把他忘了算了,我看隊長就挺好的,雖然沒有顧教授那麼帥,但是和楊思明那種凡胎比也是個優質產品,你要不跟他湊活一下唄?」

聶晚意哭笑不得的道:「我跟徐橫舟最多隻能算同事,一般情況下他也不願意見我,因為每次我一和他在一起就代表有案件發生。」

許芽芽蹬掉鞋子,輕哼了一聲,轉身進了衛生間,就知道她肯定會這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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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冬清晨,天空濕冷沉悶,車身上結了一層薄薄的白霜,許芽芽跟在聶晚意身後,不住的在雙手間嗬著氣,拉車門的時候凍得一哆嗦,一邊扣安全帶一邊唱:「春天在哪裡呀春天在哪裡,春天在小盆宇的眼睛裡,媽的春天到底在哪裡啊。」

聶晚意摘掉口罩和手套隨意丟在車後座,啟動引擎:「誰讓你穿的這麼少?」

許芽芽說:「雖然溫度不讓我過春天,我就在穿衣上讓自己過春天,反正我才不要跟你一樣穿的跟個球似的。」許芽芽襯衫外麵就套了件薄呢大衣,不凍她凍誰。

兩人住的地方離單位很近,出發的又比一般的上班族要早,沒有堵車所以隻開了十幾分鐘左右就到了,鑒證科在公安部後麵一棟樓,相隔不遠。

辦公室裡暖氣開的很足,一踏進辦公室聶晚意就把厚重的圍巾和口罩手套再次脫下來,順便把外麵的厚毛呢大衣也脫下來搭在椅子上。

聽見外麵有聲音,宋君君從茶水間探出頭來看了一眼,道:「聶姐你來啦,報告出來了。」

聶晚意打開電腦,指紋檢驗報告上證實,酒杯上的指紋確實是死者本人的,酒杯和酒瓶裡都未發現有任何毒素,但有少量羥氨□青黴素成分。

指紋方麵毫無進展,聶晚意抓過外套下了樓,到了公安部後,裡頭正在開會,徐橫舟坐在辦公桌的正中,雙%e8%85%bf交疊,右手撐著下巴看白板。

白板上寫著潦草卻極有風骨的字體,聶晚意盯著看了一會,是昨夜命案的重點,旁邊還貼著幾張照片。分別是江佑傑被殺後,還有一些最近和他有過過節衝突的人。

徐橫舟屈指敲了下桌子,然後清清嗓子:「洛允說一說目前所收集到的所有資料。」

洛允點頭,接著開始敘述:「按照死者侄女江騫騫的筆錄來看,死者名叫江佑傑,年齡三十一歲,昊維集團的繼承人選之一,女朋友很多,但大多都是看上他的錢,沒有實質性感情,上星期五剛分手一個。」說完在白板上寫了一個名字,習慣性畫了一個圈:「方妙雨。」

洛允向後退了一步:「還有個小明星趙蘇一,兩人傳過一段時間緋聞,還被拍到一同去酒店,看來也是看上他的錢,很不幸剛搭上這位太子爺他就死了。還有最後一個,成正弘,前幾天被死者從公司開除,放話讓死者小心點,目前所有可疑人物隻有這三個。」

聶晚意靠在門邊聽了一會:「成正弘應該不會是兇手,他這種人很衝動,想殺誰一般會直接動手,不會繞這麼大圈子跑到他的家裡,而且江佑傑身上沒有明顯傷痕,如果兇手成正弘,江佑傑不會不反抗。」

徐橫舟聞言偏頭看著聶晚意,表情像是被雷劈了一樣,聶晚意又仔細想了想:「怎麼?有什麼問題嗎?」徐橫舟不自覺輕咳了一聲,擺擺手示意沒事。+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徐橫舟單手撐著顴骨左側兀自笑起來。剛剛下樓回大學的某個人也說過這番話,就連斷句都一模一樣。

洛允看了資料接著說:「閉路電視拍到去案發現場的人穿著風衣,從身形上看是個略微單薄的男人,當然也不排除是喬裝的可能性,閉路電視方麵沒有任何線索,因為是個死角所以沒有拍到兇手的臉。」

徐橫舟站起身,拍掌做了下總結:「可以看出兇手很聰明,進入小區之前進行了比較全麵的喬裝,洛允你去案發現場周圍查查有沒有類似這樣穿著的人進過小區,許芽芽去把這三個嫌疑人和江家的人帶回來問話。」

作者有話要說:  人帥錢多氣質佳,沉穩嚴謹身材好。這種人間極品我也想要啊

☆、跟蹤狂

上午十點,厚重的雲層被像是被撕開一個口子,微弱的陽光稍微驅散薄霧,聶晚意開車前往大學的解剖室,低頭看了一眼時間,大約半小時的路程,所幸並沒有堵車,聶晚意在二十五分鐘後到達大學,隨便抓了個學生問瞭解剖室位置就直奔解剖室去。

突然看見顧庭恪朝對麵一棟樓走去,聶晚意抬頭看了一眼,行雲流水的毓秀樓三個字,剛才那個學生明明說解剖室在最北麵,可顧庭恪現在明顯是往南走,聶晚意在心裡歎氣:現在的孩子都沒有誠實這東西了嗎……

聶晚意停了一下,隨後跟著顧庭恪上了樓,他在電梯前停了一下,然後繞過電梯,逕直走進了樓梯間。難道,他要爬樓梯?沒想到他還有這愛好?也罷,反正他不在解剖室,驗屍也無法進行,索性就跟著他身後一層層往上爬。

顧庭恪腳步平穩的一階階往上,每層樓梯的最後一個台階會有一個一百八十度的轉彎,跟得太緊會被他發現,所以聶晚意刻意與他保持半層樓的差距,腳步聲先是平穩稍快,接著就開始慢下來,於是聶晚意也開始放慢腳步,一點點等他先走。

13樓,聶晚意沉重的喘著氣跟在後頭,突然就感覺腳步聲停了,一抬頭就看見顧庭恪居高臨下的站在樓梯的最上層,睥睨蒼生般俯視著她,把像跟蹤狂一樣的她逮個正著。

「聶小姐還有一大早爬樓梯的好興致?」 顧庭恪的表情依舊清冷淡漠,低著頭看她時,明明是戲謔的語氣,卻莫名讓人覺得頸後泛冷,靜謐的樓梯間倒像是個曲折的解剖室。

聶晚意白皙的臉窘迫的臉發紅滾燙,沉重的喘著粗氣,原本包裹住整張臉的圍巾已經解下來搭在手臂上,狼狽十足的站在最下層仰望著他。聶晚意抬手擦了下汗,口頭卻狡辯:「我第一次來大學不認識路,顧醫生介意給我帶個路嗎?」

沉默。

除了他們兩個人之外毫無人聲的樓梯間裡寂靜無聲,樓下偶爾有一兩下高跟鞋踩踏的聲音,清脆可辨。

兩個人在樓梯間裡沉默對峙,長久的沉默讓聶晚意覺得心慌,於是她率先打破了僵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