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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手不及 秦十二 4182 字 1個月前

。」

由於方案作出修改,故宮作為開篇主題原本打算寫二十期,宋知杳接到通知隻需要寫三期,這麼大刀闊斧的精簡決定,簡直貼心的不行,當天下午就和瑤瑤收拾行李,訂了機票連夜飛回了C市,這個倉促又急迫的決定主要取決於宋知杳一個禮拜沒見著沈早,按照秦雀的話來說,就是吃不下飯又睡不著覺的想得慌。

淩晨三點,宋知杳和瑤瑤終於抵達C市機場,沈辰坐在車裡隨意翻著本不知道什麼書,宋知杳扒拉下墨鏡感慨:「真是個愛學習的好孩子啊。」

瑤瑤說:「什麼?」

宋知杳剛想解釋,就看見沈早從後座裡開門跳下來,姿勢帥氣的不行,宋知杳朝他伸出雙臂,等了半天並沒有像預期的一樣,沈早涕淚縱橫的飛奔向她懷裡,宋知杳回憶了一下,記憶從他會走路說話,就沒見過他涕淚縱橫,感冒這種情況可以適當例外。

沈辰拉開車門從另一側下來,手臂上搭了兩件衣服和一條圍巾,圍巾一圈圈替早早圍在脖子上,一件衣服遞給瑤瑤,一件遞給宋知杳。

瑤瑤誠惶誠恐的接過衣服說:「謝謝沈老闆。」

宋知杳看著沈早說:「誰讓你來的?你明天不上課?」

沈早兩手插在圍巾兩邊的口袋裡,用他最經常做的那個表情看了宋知杳一眼說:「爸爸答應我來的。」

瑤瑤抱著大衣踟躕了半天,說:「宋姐,沈老闆你看能不能先順路稍我一把,你們再聊?」

沈辰伸手接過宋知杳和瑤瑤手裡的行李放進後備箱,說:「抱歉,你家住哪兒?」

瑤瑤嘿嘿笑了一聲,說:「歲江路八號。」

宋知杳說:「還真是,挺……順路的啊。」

緣分這種東西,還真是說不清道不明,時不時的就給你製造點兒麻煩出來,讓你正視這個世界還有緣分這種東西的存在,這個感慨源自於前幾天方驗喝醉了跟她說的一句話:「宋知杳,你到底忘了多少。」

誠然這個東西有可能是他含糊不清說錯了,也有可能是她聽錯了,她這個人一向耳朵不太好使,宋知杳在腦子裡仔仔細細就連自己走路什麼時候撞著人的細節都想了二十遍,除了在星巴克見著他離婚的場景,她真沒有不經意間見過他。

為了慶祝建築專欄雜誌開刊第一期,並且銷量很好的情況下,組裡人提議出去慶祝一下,地點定在了本市最豪華的酒店裡,吃完飯之後,有人提議去唱歌,宋知杳說:「我得回家陪兒子,你們去玩兒吧。」

瑤瑤說:「宋姐,沈老闆在家也能帶孩子啊,我們好不容易出來玩兒你別這麼掃興。」宋知杳推辭了半天,眼看就要成功了,被方驗一句話打回去,他說:「既然這樣,就玩一會再走吧。」

宋知杳說:「…….那行吧,我先去打個電話。」從口袋裡摸出手機,撥通沈辰的號碼,他從那頭接起來,聲音壓得很低:「怎麼了?」

宋知杳說:「我今天可能回去的晚一點,你讓早早先睡覺。」

沈辰說:「嗯,我去接你。」

一組人其實也算不上熟,並且她也不是個能容易自來熟的人,在這個震耳欲聾的環境裡,顯得有點格格不入,宋知杳轉頭跟方驗說:「我先去個洗手間。」

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一抬眼看見方驗操著手靠在反光的牆上,鏡麵牆上映出十幾個身材修長的身影,宋知杳微微笑著開口:「方總。」

宋知杳越過他準備進去的時候,被他一把拉住,用力按在牆上,身體緊緊靠著她,宋知杳感歎:最近自己真是跟牆很……有緣。

屋頂的水晶吊燈經過牆麵的折射,從四麵八方朝宋知杳的眼前來,刺的眼睛睜不開,看不見方驗的表情,隻能聞到他滿是酒氣的呼吸,近距離噴在臉上,聽見他帶著被深刻傷害的溫柔嗓音說:「宋知杳,你究竟忘了多少?」

宋知杳愣了三秒,一把推開方驗:「方總,你看我就是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需要賺錢養家的家庭婦女,你這麼熱情讓我真是有點困擾。」

☆、愛來的倉促[1]

一個沈辰的困擾她已經覺得難以招架,再來個方驗攪混水,宋知杳覺得老天這個玩笑開大了,考驗未免也有點太上心了。

方驗摘下眼鏡,左手捏了捏鼻樑,再抬頭時一副極其憔悴的樣子,看著宋知杳說:「宋知杳………..」宋知杳直覺接下來要說一些了不得的事情,她似乎並不太能接受這個了不得的事實,急忙打斷:「方總,你喝多了。」

方驗欺身靠近她,靠近她腰身的手猛然摟住,宋知杳覺得頭皮一麻,這個要是被人撞見了,在古代可是要浸豬籠的啊,是大事兒。

方驗說:「宋知杳,沒有你這麼會傷人的人了。」

被一個已經離婚的男人,意義不明的壓在牆上,這個男人的離婚現場還是自己親眼見證的,箇中滋味想必隻有宋知杳自己能明白,宋知杳說:「方驗,你先放開我。」

方驗低頭靠在宋知杳肩膀上,微微的歎氣聲傳進宋知杳耳裡,要不是拋開星巴克之前,自己從來沒有見過方驗,宋知杳幾乎真以為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傷害過方驗這純情的好青年。

他忽然笑了一下,放開宋知杳的同時朝後退了兩步,漆黑的眼睛映著屋頂的吊燈折射出來的光,亮的不行,他重新戴上眼鏡,遮住那雙漆黑卻明亮的眼睛。

方驗說:「對不起。」

方驗這一道歉,真是無言又迷離的一齣戲,宋知杳理了很久也沒有想通他今天晚上這一出是要幹什麼,他就像是個罪魁禍首一樣,在在她的心河裡投下一塊石頭,激起滿塘漣漪後,雲淡風輕的說了聲對不起。

宋知杳說:「我們兩個人是朋友這件事並沒有什麼問題,這是事實,我們之前並沒有見過麵,也是事實。」

方驗張了張嘴,卻沒有開口再說些什麼,宋知杳直覺他如果能說出來,那一定是非常重要的事情,但重要的事情一般都不會輕易說出來,小說裡都是這麼寫的,比如她年輕時候看的一本書裡,作者秦十二就在她的小說裡說了非常煽情的一句話,煽著煽著就覺得這真是一句非常矯情的話啊,年輕的時候,大多數人還都是很吃這一套的,她說:「我們能輕易說出來的話,一定都不是真心話,真正的內心話,都是血淋淋撕開帶著血肉的。宋知杳一度因為這句話,覺得真正作為自己內心的話就應該藏著掖著。

宋知杳想了想說:「這個世界,有很多我們不能預知的事情,有的時候發生過的什麼我們不能挽回的事情,除了試著去接受,並沒有什麼辦法。」@思@兔@網@

方驗淡淡開口:「你想多了,我並沒有發生什麼不能挽回的事情。」說完繞過她進了包廂,宋知杳閉了閉被燈光刺得生疼的眼睛,兩行眼淚順著眼底留下來,被剛從包廂裡出來的瑤瑤看到,一臉擔心的問:「宋姐你怎麼了?」

宋知杳伸手抹了抹:「這燈太好看了,就是眼睛刺得真疼啊。」一邊說一邊麵容冷峻的踏進包廂。

宋知杳踏進包廂前,在兩邊反光的玻璃幕牆上,看到瑤瑤一臉不解又崇拜的眼神目送著她,任何一個正常人都不能盯著水晶吊燈看得自己兩行熱淚,也沒有一個正常人能在看的兩行熱淚之後依然一臉冷酷的轉身跟沒事兒人一樣,瑤瑤崇拜她,宋知杳覺得能理解,這是對於臉皮厚的基本敬仰。

在表姐方音藝的言傳身教,以及倒追沈辰的情況下,她基本不知道什麼叫丟臉,她也覺得這樣挺好的,能為一個人做點沒臉沒皮的事,好歹也能證明她其實是個有血性有個性的好青年。

沈辰來接她的時候還沒散場,幾個麥霸站在台上搶麥克風,宋知杳準備下一首來個一條大河波浪寬,還沒有準備好上場,沈辰的短信發來:結束了下來找我,我在大堂。

宋知杳握著手機,側頭跟瑤瑤說了聲:「你待會告訴方總我先走了。」瑤瑤剛搶上麥克風,正激動的躍躍欲來個充滿少女情懷的揮著翅膀的女孩,轉頭隨口應了聲:「好的,你走吧。」

到樓下大堂的時候,沈辰低頭正翻著本書,手邊放著件大衣,身上穿著件淺灰色的針織衫,身邊一個落地大花瓶擋住了部分側臉,造成一些陰影投在臉上,宋知杳靠在電梯門口看著沈辰,以及他身邊的兩個小姑娘。

來時候看到,那是收銀台的兩個小姑娘,現在握著抹布在沈辰旁邊已經晃了兩圈,沈辰麵前那個原本透亮的茶幾現在被擦的一團模糊,真是難為了這兩個小姑娘了。

有句歌詞裡說:你隻是說了一句,你不屬於我,你留給我太多遺憾,我隻能選擇照單全收,能否給我一點機會,能否再給我一點溫柔就足夠。當年宋知杳覺得這句歌詞簡直唱出了她的心聲,沈辰哪怕能稍微給她一點點溫柔,她也甘之如飴,隻是那個時候的沈辰也很有個性,直到她離開也沒有聽到沈辰表示一點,在他的身上還能有溫柔這種東西存在。

六年後,她已經能逐漸覺得另一句歌詞:過去總算漸漸都還過得去,未來就等來了再決定,偶爾饒了我自己,偶爾難免還想你。這其實是個很具象的感覺,宋知杳一個人帶著沈早,要養活他已經是個很艱苦的事情,哪還有時間去想心底的北極光是不是還亮得刺眼,再刺眼的愛情,在生活的塵埃下,不需要很久就能蓋的嚴嚴實實的。

這麼一直具象著,宋知杳也覺得能放下這段無疾而終的感情,後來為了沈早回來之後,他時不時表現出來的溫柔,讓宋知杳有點懵。

像是感受到了宋知杳的視線,沈辰轉頭看向電梯口,起身把報紙放回原處,拿起椅背扶手上搭著的大衣,宋知杳迎上去說:「你來了多久了?」

沈辰伸手替她圍好圍巾,把頭髮從圍巾裡拿出來說:「剛來一會。」

這些動作看的身後剛剛擦茶幾的兩個小姑娘一愣一愣的,這明明應該是個走冷酷路線的帥哥,怎麼就這麼溫柔呢,不過這麼溫柔起來也是帥的不行,果然是人帥無論做什麼都是帥的,老天怎麼就這麼不公平呢,在這個人人都想要個美男的世界裡,偏偏就隻有幾個長得不太認真的出現在身邊,還總出現在身邊,所以總的來說一個人受歡迎的程度主要取決於臉的好看程度。

這個時候的沈辰像是補償什麼似的極盡所能的對她好,心裡原先那個圖譜一瞬間碎成了無數片,又悠悠重組,重組的動作極其緩慢又模糊,宋知杳努力看清卻越用力越覺得模糊。

車窗外的風景一閃即逝,路燈昏黃的照著路麵投下柔柔的光,曾經沈辰是個很有個性的人,她也是個很有個性的人,但後來她像一句歌詞裡說的似的:愛上你放棄我的全部,愛上了你之後我開始領悟,宋知杳愛上了沈辰之後的確放棄了一些東西,其中就包括了個性。

那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