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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笑得她眼淚都快流了出來。

一切仿佛一場夢一般,明明她的蘑菇教在發展壯大的鼎盛時期,怎麼突然一眨眼的工夫,竟全軍覆滅了呢?難道真的是報應,天譴?

“你背後是否有人扶持?”

宋祁韞突然拋出一個問題,一針見血。

吳魚被問得猝不及防,愣了一下,反問宋祁韞宋祁韞為何要問她這種問題。

“蘑菇教乃是我一手創立,儘是我的心血,你這般說是在羞辱我!”

“就是看你太蠢,不像能一人創立蘑菇教,才有此問。”

宋祁韞從不認為對一名窮凶極惡的罪犯需要用到禮貌這種東西,既然吳魚覺得他在羞辱她,那當然要繼續羞辱。

“看來你背後確實有人了。”

沒直接否認,而是先反問。方才還因為想逃命推卸罪責,偽裝自己是廚娘,這會兒有機會推卸罪了,她卻反而拚了命地承認了。

破綻最大的就是她猶豫的那一刻,明顯有心虛的表現。

這位蘑菇教教主沒他們以為的那樣運籌帷幄,甚至不具備創教的才能,但她對毒蘑菇的研究確實非尋常人可比。

剛才在洞內行走時,她的目光會下意識停留在洞壁原本長蘑菇的地方。出了山洞,她的目光也會第一時間掃視洞外草甸和林子裡的長蘑菇的地方。

剛剛她提出想要小解的時候,目光曾在附近的數棵樹上停留。

沈惟慕之前曾經說過,這附近林子裡有很多出人意料的毒蘑菇,其中有一種就長在樹皮上,微小,並不明顯。

這遍地長蘑菇的野外,可以說是吳魚掌控的天下,就像魚兒回到了水裡。宋祁韞當然不可能給她“暢遊”的機會。

吳魚張了張嘴想狡辯,但又擔心她多說多錯,乾脆扭頭冷哼一聲,佯裝無所謂的態度。

“隨你們怎麼想。”

看來即便她背後有人,她也不會輕易供出。

宋祁韞示意一眼尉遲楓。

尉遲楓用銀針在吳魚的頸後紮了一下,吳魚當場暈厥。衙役們將吳魚與其餘十一具屍體放在一起處置,抬回大理寺。

“乾嘛弄暈她?”白開霽不解地問。

尉遲楓:“一會兒回去要穿過林子,這個人太了解長在林子裡的那些蘑菇了,以防萬一。”

白開霽恍然大悟,佩服地對宋祁韞拱手,果真薑還是“老大”辣。

待宋祁韞一行人返回大理寺的時候,天已然大黑了。本該寂靜的大理寺此時卻喧囂至極,門內外圍滿了皇城禁衛。

宋祁韞不僅看到了鄭成梁以及大理寺其他要職官員的身影,還看到了京兆尹沈玉章以及刑部尚書、禮部尚書等朝廷大員。

“出了什麼事了?”白開霽也沒見過這陣仗,一臉發懵。

“出大事兒了啊!”

鄭成梁正愁眉苦臉地對著沈玉章等人,聽到熟悉的聲音後,像孩子終於見到久未歸家的父母一樣,幾乎是飛撲到宋祁韞跟前。

“前不久逍遙王來了,說奉旨來見蘇錦多最後一麵,獄卒哪敢不從,就放逍遙王進了大牢,豈料……豈料……”

關鍵時刻,鄭成梁唉聲歎氣,沒說下去。這可給白開霽急壞了。

“您倒是快說啊!”

沈玉章冷嘲:“鄭公今日這玩忽職守之罪是逃不掉了。”

第87章

“沈玉章,你不放%e5%b1%81沒人當你是死人!”鄭成梁罵沈玉章彆來添亂。

“當我想來你這晦氣地方?”沈玉章懶得再看鄭成梁,“現如今逍遙王死在你們大理寺,我與刑部尚書不得不留守在此監管你們。”

呂渠武紅了眼眶,聲音哽咽:“王爺怎麼就如此想不開。”

這下宋祁韞等人大概清楚了,之所以會有這麼多禁軍圍在大理寺,是因為逍遙王死了。

宋祁韞到鄭成梁身邊小聲問:“到底怎麼回事?”

鄭成梁歎氣,“逍遙王假傳聖命,前往大牢探望蘇錦多,他借口支走獄卒後,一劍殺了蘇錦多並自儘,留下了一封請罪血書給陛下。”

“驗屍了麼?”

“還沒。”王爺死在大理寺大牢,足夠鬨一陣兵荒馬亂了。

現在這樁案子由哪一個衙門負責還未有定論,誰懂不敢亂動現場。

鄭成梁這回不占理,已經被其它官員攻訐好一陣了。甚至還有人表示,目擊證人的供詞存疑,逍遙王是否真的自儘也存疑,所有人都需要徹查。

“諸位大人,分歧可以稍後再議,現在我們先要確認死者的身份的確是蘇世子和逍遙王。”

如果的死的壓根不是這倆人,而是其它易容者,不僅耽擱了查案時間,接下來的調查方向也會被誤導。

呂渠武恍然應承:“對,你說的沒錯,要先確認逍遙王的身份並非其他人冒名頂替。”

接下來便在眾位官員的見證之下,由尉遲楓當場檢驗逍遙王和蘇錦多的屍體。

宋祁韞總覺得此事荒誕,那人或可能不是逍遙王本人,可能是蘑菇教的餘孽偽裝成逍遙王來滅口,畢竟在之前的案子中便屢次出現過易容頂替的情況。

但檢查的結果令他出乎意料,死者確實為逍遙王和蘇錦多。

鄭成梁明白宋祁韞的疑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知你不理解為何,待你看過逍遙王的請罪書就明白了。”

宋祁韞斂眸反思,沉默靜候。

不多時,宮裡就來了旨意,命沈玉章、鄭成梁等人前去覲見。逍遙王身亡一案由禁軍統領負責徹查,宋祁韞與沈惟慕隨行輔佐。

鄭成梁擰眉不解,小聲抱怨著:“這叫什麼安排?”

沈玉章覷一眼鄭成梁,“都怪你,連累我兒。”

“姓沈的,你餓死鬼投胎啊,逮著一個錯處就不放。”

“犯錯就要挨打受罵,有什麼不對。鄭公活了這麼一大把歲數了,還不懂這點淺顯的道理,要不要重頭來學,從三字經讀起啊?”

“姓沈的,你信不信我打你……”

“二位莫吵,莫吵!”

鄭成梁與沈玉章邊往外走邊鬥嘴,呂渠武等官員就在旁勸架。

一眾官員離開了,夜晚中的大理寺也恢複了往日的安靜。

禁軍統領周如願暗暗鬆了口氣,連繃緊的肩膀都放鬆下來。

他對宋祁韞客氣地作揖:“我一介莽夫懂得不多,查案等事宜還要仰仗宋少卿和諸位幫忙。”

宋祁韞見周如願謙遜有禮,也禮貌回應,另叫人去請沈惟慕來。

既然聖命要三人一起查,那便缺一不可。

本想著沈惟慕身體情況不好,等他來了,就讓他坐在鋪著厚厚軟墊的羅漢榻上休息便好。沒想到人是精神抖擻來的,身上帶著股烤%e9%b8%a1味兒,指尖還沾著油花。

“你這身子又大好了?”宋祁韞狐疑發問。

“對,這一陣兒覺得挺好。”

吃飽喝足的沈惟慕心情很是不錯,他還期待明天能吃上宋祁韞做的蘑菇宴,此刻自然要積極來配合查案。

宋祁韞在沈惟慕靠近的時候,又聞了一下,是沈府到大理寺必經之路上的那家李記烤%e9%b8%a1。

沈惟慕驚訝問:“你怎麼知道?”

宋祁韞沒想到他把“李記烤%e9%b8%a1”的名字說出來了,沈惟慕更是沒心沒肺,居然坦率承認了。

宋祁韞低聲解釋道:“因為他家的烤%e9%b8%a1胡椒味兒重。”

“那我應該喜歡胡椒味兒,所以覺得他家的烤%e9%b8%a1最好吃。”*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當下這場景,逍遙王剛剛身亡,他們著實不適合談論美食。宋祁韞輕咳一聲,示意沈惟慕不必再繼續說了。

“但還是沒你做的好吃。”

沈惟慕專注於食物,自然察覺不到宋祁韞的示意。他說完就目光炯炯地看著宋祁韞,期待他接下來說“那下次我做給你吃”。

“咳!咳!咳!”

周如願本來想假裝沒聽見倆人的對話,但他著實被對話的內容嚇嗆著了。

這大理寺的人果然對凶案、屍體司空見慣了,在這種場合下居然聊烤%e9%b8%a1。他正眼睜睜地看著兩具血淋淋的屍體呢,叫他以後如何再正常麵對烤%e9%b8%a1?

“這逍遙王的屍身還需要再行勘驗麼?”周如願問他們。

宋祁韞薄%e5%94%87輕啟,剛要說話,被沈惟慕搶了先。

“不用,死因如大家所見,沒什麼可疑。”

宋祁韞和尉遲楓都驚訝地看向沈惟慕,不懂他剛來沒多問也沒驗屍,怎麼會如此肯定倆人的死因。

沈惟慕見他們都看自己,不解反問:“我說錯了嗎?”

“沒有。”

接下來就是審問獄卒。

“在上方明確下令不準任何人探望蘇錦多的情況下,你為何不核實逍遙王所謂的聖旨,就隨便放逍遙王進來?”

這種審問其實沒太大意義,是人都知道小小獄卒肯定抗不過王爺的威壓,更不要說對方還假稱有聖上的口諭。

當時看守大牢的獄卒有二十幾名,無一人敢真按照流程核實,去質疑或反抗逍遙王的吩咐。

二十幾名大男人此刻被嚇得%e5%b1%81%e8%82%a1尿流,紛紛哭著解釋他們人微言輕,不敢冒犯逍遙王,求饒命。

周如願剛清淨下來的耳朵,又被吵鬨的哭聲填滿了。

打發走二十幾名獄卒後,再審逍遙王的隨從、車夫以及管家等人,又向逍遙王妃打聽逍遙王的反常情況和情緒狀態等等。

最終這樁簡單的案子,在一個時辰內非常清晰明了地結案了。

周如願要立即帶著徹查結果去麵聖,走之前不忘問沈惟慕:“你說的那家烤%e9%b8%a1在哪兒?”

沈惟慕指了下臨街,周如願道了聲謝,便率禁衛軍們趕回皇宮。

“你說逍遙王為何要這樣殺了蘇錦多後又自儘?”

經過鄭成梁的提點之後,宋祁韞才猜到了答案,但他想知道沈惟慕會有怎樣的想法

“逍遙王一輩子都在維持人淡如菊、不貪慕權勢的好名聲,因此也一直深受聖寵眷顧。如今蘇錦多這一遭鬨騰,將他苦心經營的名聲毀了個徹底。名聲大過天,他的天塌了,他如何能不發瘋?

殺了兒子,再自儘請罪,是他繼續維持逍遙王府爵位與榮耀的唯一出路。如此死了,皇帝會憐惜他,世人會可憐他,再提起逍遙王隻會歎他倒黴,罵他那個混賬兒子拖累了他。名聲保住了,家族榮耀也保住了,便是他當下最好的路。”

沈惟慕猜測逍遙王留下的那封請罪書裡,必然字字泣血地向皇帝懺悔請罪,但也一定會提及他曾與皇帝的年少情誼,請皇帝善待他的子嗣。

宋祁韞不得不承認沈惟慕說的都對,沒想到他比自己年少,對人性的剖析竟比他深刻許多。

“是啊,哪有什麼真的淡泊名利,所謂不爭不過是另一種‘爭’的方式,否則這麼多年逍遙王早就遠離朝堂中心。”

陸陽不知何時跟在了倆人身後,聞言後也來了一番長籲短歎。

“之前我還有些不懂,蘇錦多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