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頁(1 / 1)

都覺得自己聰明的大腦受到了挑釁,怎麼就沒一次讓他把事兒能徹底都搞明白了?

二三或許懂,上一次就是多虧二三的引導,讓他學會了更深一步的分析推理。

白開霽轉頭看向正捧著蟹釀橙吃的沈惟慕,橙香味和蟹肉的鮮味兒都跟會認路似得,猛勁兒往他鼻孔裡鑽,挑戰他的口水分泌。

“哪兒弄得?”

“賠罪宴要上的菜。”沈惟慕答得理所當然。

白開霽這才發現沈惟慕身後邊的桌上,已經擺放了十二盤蟹釀橙。他可以非常精準地預言,這些蟹釀橙即將隻剩下橙子皮了。

“老大說的第二次是啥意思啊?你知道嗎?”白開霽回到正事兒上,問沈惟慕。

沈惟慕塞了一嘴的蟹肉,哪兒有工夫張嘴說話,揚下巴示意白開霽靜觀事態發展就好。

“我就是好奇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為啥我就不能領悟?”

白開霽剛小聲抱怨完,那廂愛宋祁韞便開始了解釋。

“二次問你問題,你都沒有直接否認,而是反問回來。”

犯人審問多了,自然就發現很多犯人在撒謊的時候都會有共同點,比如手上都會有一些小動作,語言上會下意識逃避。

當麵對他突然提出的問題,第一反應不是直接回答而是選擇反問的嫌犯,大多都有一種逃避或防禦心態,怕被抓到把柄。

季雲剛才的表現,恰就證實了這一點。

季雲:“那又如何,就因為我是烏桓人,被人質疑殺人後,反問了兩個問題,就可以被定罪是凶犯了?”

宋祁韞嘴角上揚,他很滿意季雲的反應。

現在的季雲已經跟他平時表現出的那個挨打挨罵也不還手的“怯懦季雲”完全不一樣了。

這說明什麼?他猜得沒錯,季雲有兩幅麵孔。

眾人也很驚訝於季雲這番話,好像第一次認識他一般,打量他。

季雲立刻低頭,怯聲委屈道:“罵我什麼事兒都可以,但誣陷我殺同門師兄,我不認!”

大家想想也是這個理兒,兔子急了還咬人,何況是被誣陷殺人。

“宋少卿還有彆的證據嗎?”

“昨晚我就注意到,他的頭發在光照之下顯色棕紅。我早就跟大家說過,我清楚記得第一次遇見許蘅蕪時,她的頭發在陽光照射下顯色棕紅,但許蘅蕪本人的頭發卻是烏黑。

許蘅蕪那根珍珠簪上所纏的一根發絲,便與季雲的發絲一致。”

眾人去細看季雲的頭發,這才注意到他的頭發確實是在光照下顯棕紅。

“不對啊,我記得假許蘅蕪出現的時候,季雲也在啊,那會兒他正被他師兄們欺負。如果假許蘅蕪是季雲,季雲是誰?”白開霽頭更大了。

沈惟慕剛巧吃完一個蟹釀橙,空出嘴來:“是多變唄。”

“啊?”眾人隨之也驚歎驚訝。

“多變是季雲,季雲假裝許蘅蕪,那跟許蘅蕪有奸情的人不是多變,是季雲?”

尹塞嗤笑:“不然呢,你們以為多變那樣的人,真會跟許蘅蕪那種女人有奸情?”

多變為人是足夠壞,但不可否認他是武學奇才,且十分勤奮好學。

這些年來,他活躍於江湖,為非作歹,乾出了許多令人憎恨咬牙切齒的惡事,但卻從沒有一條是關於女色的。

一個十分沉迷於學習各門派絕學和易容變化之術,且十分專注於搞事情禍害江湖的魔教頂尖高手,連青雀派的掌門都不看在眼裡,豈可能會看上許蘅蕪,更不要說特意跑到千機山莊來跟她通奸了。

尹塞非常認真地跟大家闡述和分析多變的行事作風。

“這種事兒若傳出去,會丟儘多變的臉,有損他在江湖的‘威名’,他那麼聰明,絕不會乾這種蠢事……”

沈惟慕連連點頭表示讚同,提醒大家:“所以一定要傳出去,他武功高,我們打不過他,就用流言殺他!”

眾人:“……”

“好主意!”

“行行行,我們回頭就去傳。”

……

大家反應過來後,紛紛讚同沈惟慕的提議。

這少年長得挺漂亮,心眼也挺壞啊,招人稀罕。

第39章

季雲見大家都被沈惟慕吸引了注意力,沒人管他被宋祁韞冤枉的情況,為他辯駁兩句,%e5%94%87抿得發白。

“我不明白,你們抓多變現行,都不認為他是凶手,僅憑我是烏桓人,頭發有些棕紅,就認定我是凶手了。為何?隻因我好欺負?

本以為你們跟師兄他們不一樣,不會仗勢欺弱的,原來竟是我的妄想。”

淚水一滴滴地從季雲的眼裡落下,啪嗒啪掉在地上,襯得他整個人無助又可憐。

大家的注意力這才回到季雲身上,便有幾個人為他說話,請江湖司拿出季雲是凶手的直接證據來。

宋祁韞略顯理虧,起初他也被多變擾亂了視線。原本他懷疑季雲,打算驗證一二,結果多變突然現身鬨事,打亂了他的驗證計劃,以至於現在沒有直接證據可以證明季雲就是殺人凶手。僅憑推理,即便再合情合理,證據不足,也難以服眾。

但凶手隻要行凶犯罪,就必留下破綻。

宋祁韞突然揭穿季雲,便打算趁機其不備尋他身上的破綻,再對他進行搜查,進一步確鑿證據。

這也不違背他們大理寺江湖司的行事原則,江湖人本就武功高強,更為狡詐詭變,不容易在現場留下證據。所以他們可以無理由扣押有所懷疑的嫌犯,對其進行搜查。

但季雲太會利用周圍人對他的同情了,仗著大家對他留有“怯懦不敢反抗”的深刻印象,便誘導大家在這個時候維護他。

如今大家都受困於千機山莊,武林人一旦多了就容易鬨出亂子,所以大家的意見不能不在乎。不然大家衝動起來,兩廂硬碰硬的結果,就會如外麵對打的唐明夜和常鶯那般。

宋祁韞正措欲遊說眾人之際,沈惟慕遞了帕子給季雲。

季雲愣了愣,接過帕子,小聲道謝。

沈惟慕遞帕子的手背上有一條細長的紅線,正是沈婷兒用香粉胭脂所畫的痕跡。季雲接帕子的那雙手的手背,剛好也有香粉胭脂畫的笑臉,線條要粗上一倍。

不對比不明顯,一旦湊到一起對比起來,修長對短胖,白皙對暗黃,真可謂是美的美死,醜的醜哭。

宋祁韞也跟大家一樣,目光停留在倆人的手上。

“我們的手也湊一起比比。”宋祁韞突然道。

話畢他挽袖,抬起了他的手,手背上也有被香粉胭脂畫了一條線。

白開霽、陸陽和尉遲楓等人紛紛也如宋祁韞那般,伸出各自的手,手背上也都有被香粉胭脂畫過的痕跡。

眾人見狀,不禁哈哈笑起來,感慨真沒想到,大理寺江湖司的官員們居然還都這麼幼稚,跟小孩子似得,比起誰手好看起來。

“來來來,我們也湊個熱鬨,一起比比。”

“要我說你們這些大老粗,伸多少隻爪子都沒用,誰能比沈公子的手更漂亮?”

“那倒是。”

“嘖,真不公平,同樣是人,老天爺給他一張俊美如神君的臉就罷了,居然還讓他的手長得也這麼好看!”

“頭發也好,烏發如墨。”

“說起來,季小兄弟的頭發是跟咱們不太一樣,我的頭發也棕,但沒他那麼紅。”

大家紛紛去看彆人的頭發,尉遲楓就趁機提議每人出一根頭發,對比一下。

季雲抽著鼻子,卑微地低下頭。

“我、我頭發是有些特彆,小時候比現在還紅一些,師兄們便總嘲笑我,說我上輩子是一匹紅棗馬,是天生被人騎的畜生、下賤貨。每次他們欺負我的時候,都一把一把地薅我頭發。”

大家連忙安慰季雲彆多想,此舉並不是隻針對他,也是在驗證彆人。

“對了,我想起來了!那晚假許蘅蕪從我身邊走過的時候,我感覺我頭發被什麼東西刮了一下,會不會就那時候她發簪纏了我的頭發?才會讓宋少卿誤會我了?”季雲突然感慨道。⊙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眾人點頭,感慨確實有這個可能。

也就是說,一會兒就算驗證了季雲的頭發,是唯一跟簪子上的頭發一樣的,也不能證明季雲就是殺害許蘅蕪的凶手。

“這也太巧了吧,宋少卿不提頭發的時候,你也不提這事兒。”有人懷疑季雲,提出了異議,但很快就被其他人反駁。

說到底,還是證據不足。

“誰說證據不足,這不就是證據?”宋祁韞再度拉起季雲的笑臉手背,與自己的對比。

白開霽的、陸陽和尉遲楓馬上又配合地亮出他們的手。

沈惟慕正忙著在試吃新端來的菜炸蘑菇。

蘑菇用的是粗%e8%85%bf菇,切成肉條狀,裹調味麵糊炸過後,外焦脆內多汁,口感勁道,還不油膩,比炸肉更好吃更耐吃。

白開霽見沈惟慕沒參與,硬是把他的手拉過來一起,好幾雙手,唯獨沈惟慕的指尖亮晶晶的,粘著油花,還帶著炸物的香氣,把身邊人都勾出了餓意。

“這算什麼證據?”

“露一手?”

“哈哈哈哈……”

宋祁韞讓沈婷兒取香粉胭脂來,令她模仿那一日的情形,在他們的另一個手背上都畫同樣的圖案。

沈婷兒應承,食指沾了香粉胭脂後,就在宋祁韞、沈惟慕等人手上快速畫了一下,然後就到季雲那裡,輕擦三下,便畫出一個笑臉了。

因為香粉胭脂是白色膏狀,現在這樣塗抹完之後,看不出什麼明顯的東西來。

宋祁韞用沾了油的帕子,給所有人的手背擦了一遍。香粉胭脂隨即眾人的手背上顯了紅色。

大家下意識地看沈惟慕白皙的雙手背上,左一條紅,右一條紅,倒是對稱了,但很破壞那雙完美的手的美感。

“這又做一遍是什麼意思啊?”

“你們看季雲的!”有人突然喊。

所有人都立刻朝季雲的手背上看去,季雲馬上縮手,把手背到身後。

這明顯是心虛了!

“怎麼回事?”

“那兩個笑臉不一樣,沈姑娘剛才畫的線條細些,他原本那個的很粗。”

眾人反應了下,才明白過來。沈婷兒是女子,手指較細,她的手沾了胭脂後畫出來的線條自然也細。

其他人兩雙手手背上的線條粗細痕跡都一致,唯獨季雲的不一樣,為什麼?因為粗的那個不是沈婷兒所畫,是季雲自己畫的,他胖,手指粗,畫出來的線條自然也粗!

“季雲,你心虛什麼,你亮出來給大家看看!”

陸陽欲強硬去抓季雲的手,季雲退步,甩手掙紮,不願陸陽和大家瞧見。

白開霽馬上去幫忙,欲控製住季雲另一隻手。

陸陽當即抽刀,與二人對打起來。

劈裡啪啦刀劍相撞的聲音,與屋外的剛好相呼應。

很快,屋外頭的聲音停了,常鶯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