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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開霽和陸陽異口同聲。

他們武人本來就警覺性高,周遭有風吹躁動都會醒,但昨晚他們好像完全喪失了五感。

“應該是迷煙,無色無味。”

以往他換地方睡都會比較難以入眠,昨晚察覺到自己睡得很沉後,尉遲楓就懷疑這點了。

“怎知不是飯裡被下藥?”

尉遲楓:“飯後至熄燈前,大家都頭腦清醒,沒有異常,沒有昏睡藥發作時間會那麼長。”

“不對啊,二三怎麼清醒著?”白開霽不解地去端詳沈惟慕。

沈惟慕咳了咳,“可能我病著總吃藥,與他們下的藥相克?”

這倒也有可能。

“我帶了醒腦丸來,一會兒會分給大家,睡前含嘴裡一顆便不會被迷煙影響。”

轉頭見宋祁韞沉眸,臉色異常嚴肅,尉遲楓問他怎麼了。

“本以為二三的線索,會助我們幫你洗清嫌疑,沒想到反而更增加你的嫌疑了。”

白開霽恍然大悟:“怪不得剛才蕭元說隻給我們半天的時間找證據洗%e8%84%b1嫌疑,否則就在晚飯時公布真相。他早了解這情況,已經認定尉遲兄就是殺許蘅蕪的凶手了!”

“怕什麼,他一個管家說話能有幾分分量?我們身正不怕影子斜,誰敢動尉遲先生,我就跟誰乾,我倒要看看誰敢招惹我們!”陸陽氣勢洶洶掐腰。

沈惟慕薅走了白開霽偷藏的那包紅豆糕,一直安靜地小口小口吃著。這會讓聽陸陽的話輕笑了一聲,頓時引起大家的注意。

“憑你怕是不行,知道蕭元是誰麼?”

陸陽不服:“誰?”

“蕭長墨的兒子。”

蕭長墨?

眾人頓時覺得頭皮發麻。

“是那個中了銀針詭箭慘死的江湖第一劍客蕭長墨的兒子?”白開霽確認問。

“是呢。”又一塊紅豆糕被沈惟慕消滅掉了。

宋祁韞、白開霽、陸陽、尉遲楓:“……”

“這麼大的事兒,你怎麼又沒早說呀?”白開霽無奈地要哭了。

“我的佳肴,不也是欠著呢,沒早到位。”

沈惟慕隨即提醒白開霽彆以為他追債宋祁韞,他就沒事兒了,他也欠著賬。

白開霽這才想起來,在唐縣的時候,他曾承諾過要請沈二三吃宴席。因為回京後一直忙著案子,他就沒騰出空來請沈惟慕。

“嘖嘖,誰能想到啊,我大理寺驚現兩大欠飯雙雄!”陸陽又開始嘴欠了。

“這事情越來越複雜了,這次千機山莊繼承人選拔大典的水很深。”

尉遲楓讓宋祁韞不必過分擔心他,清者自清,他總有洗清嫌疑的時候。

“隻管按照正常次序來查案就行,不必為我特例。”

沈惟慕看了尉遲楓一眼,聲音輕輕:“你們知道在千機山莊行凶的嫌犯被抓後,會有什麼下場麼?”

“什麼下場?”

四人的目光都聚在沈惟慕身上。

“被單獨關禁閉,這禁閉可不簡單哦,”沈惟慕一把碾碎紙包裡唯一剩下的一塊紅豆糕,“人會就比它還碎。”

四人看著碎成渣渣紅豆糕,靜默了。

“我們這就下山!我來想辦法!”陸陽突然道。

白開霽:“我幫你!”

二人隨即要走。

“你知道銀針詭箭是誰獨創的麼?”沈惟慕又開口。

倆人停住腳步,隱隱有種不妙的預感:“不是孫飛雲麼?”

“是尹塞。”

四人又驚了一下。

讓他們捋一捋,千機山莊莊主尹塞擅長機關陣法,而銀針詭箭剛好是陣法與機關相結合,還真有可能出自尹塞之手。

孫飛雲憑銀針詭箭殺了武林第一劍客蕭長墨,而蕭長墨的兒子蕭元就在千機山莊當管家。

四人捋清楚情況後,同時用說話的眼睛看著沈惟慕。

他們都想質問沈惟慕怎麼不早說,可心裡又都很清楚沈惟慕的答案,所以問了也是白問,不如不問,不問還憋不住,所以隻能用眼神來表達。

沈惟慕恍若未覺,隔著紙團了團弄散的點心,將其搓成了一個不太好看的球後,送進了嘴裡。

他仿佛在用行動給大家答案:看,我為你們犧牲多少,為了你們把愛吃的點心都弄散了。

宋祁韞、白開霽、陸陽、尉遲楓:“……”

自從認識了沈二三,他們無言以對的次數便越來越多了。

“吊橋下的峽穀,中滿了碰碰草,除非你們是優雅漂亮的魔尊能飛出去,不然彆做夢了,妄想著沒有吊橋也能跑。”

碰碰草是西域著名的毒草,這草隻要不碰沒什麼毒性,但碰了就會令人皮膚燒灼,腑臟潰爛而死。這草還有一大特點,隻有在活著的時候有毒性,死了就沒了。

沈二三這張嘴,現在就好像是一把鍘刀,在一刀一刀地砍斷他們所有的路和希望。

當然這些路和希望本來就是絕路和無望,從這點上來說,他們其實還要感謝沈二三。

現在他們當下第一緊要,就是儘快為尉遲楓洗%e8%84%b1嫌疑,不然等到了晚上,尉遲楓被當成嫌犯單獨關禁閉的下場,便如碾碎的紅豆糕!

“尉遲兄絕不可能是殺害許蘅蕪的凶手,那我們現在要解謎的是許蘅蕪的死法。她何時死的,在哪兒的,將這些解開了,尉遲兄的嫌疑自然就排除了。”宋祁韞冷靜分析。

“對,眼睛有時候是會騙人的。會不會是尉遲先生中藥剛蘇醒,錯看或沒看清,或是產生了幻覺?”

“那時天剛亮,不是幻覺,我看得很清楚,而且我能感受到那個人的呼吸,分明是活人。雖隔著紗帳,其身形的確與許蘅蕪一模一樣。”

尉遲楓出身醫學世家,在醫術上的造詣頗精,不然他也不會被鄭成梁破例提拔為大理寺主簿。

望聞問切是他行醫的基本,懸絲診脈,感受呼吸、脈搏,也是他的強項,不可能出錯。

至於自己頭腦是否清醒,是否是幻覺,他也能辯得很清楚。

白開霽等人醒來後,也沒有產生幻覺的症狀。所以大家也相信,尉遲楓所見就是事實。

“也可能是凶手用了什麼手法,令已死許蘅蕪身體發生了翻動。二三說了,那些房間裡不是都有很多機關麼?這對他們來說很容易吧。”白開霽又提出一種可能。

宋祁韞搖頭,“再神奇的機關,也有跡可循。我早想過這點了,仔細查看過許蘅蕪的床,與普通的床無異,周圍也沒有被布置機關或繩索拉動的痕跡。”

“當時若有繩索拉動,我一定會聽到聲音。”尉遲楓補充道。

“那麼可以肯定,今晨你在床上見到的那個身影,一定不是許蘅蕪,是另一個人,很可能就是凶手。”

“如果房間情況確如二三所言,熄燈後就會封閉,任何人都無法外出,那昨夜與你同住之人也是她!”

第25章

宋祁韞問尉遲楓可查清楚出許蘅蕪的死因。

尉遲楓點頭又搖頭。

許蘅蕪的身體表麵無外傷,唯有後頸近頸骨第二段處有少許淤青。

她嘴%e5%94%87及指端發紺,皮膚發紫,看起來是無法呼吸氣竭所致的死亡,至於是什麼原因導致的氣竭卻很難查清,除非可以剖屍。但以常鶯等人的態度來看,根本不可能允許他剖屍。

“有一事特彆,我查驗的時候,常鶯姑娘也在旁監看,看到許姑娘後頸那處淤青時,她臉色有變,問她何故,她卻不說。”

哢!哢!

專注分析案情的四人聽到清脆聲響,很難不分神,循聲而望。

沈惟慕手裡不知道什麼時候拿了一個綠蘿卜,正在哢哢啃著。那蘿卜是綠瓤的,多汁,看起來十分脆爽,似乎跟普通蘿卜不太一樣。⊿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雖然很想問,但現在時間寶貴,暫且沒工夫閒聊。四人都不約而同地收回目光,繼續討論。

“會不會許蘅蕪的死因就在其頸後淤青上?”

“如果脊髓在頸椎第二節 被水平切斷,便會致使人喪失呼吸能力,氣竭而亡。”沈惟慕突然插嘴,語出驚人。

尉遲楓驚訝詢問沈惟慕,怎會知道此情況,“你也懂醫理?”

“笑話,這世上會有我不懂的東西?”

“有啊,可太多了,比如我,你懂嗎?”超愛跟人抬杠的陸陽,第一時間蹦出來跟沈惟慕杠。

沈惟慕淡掃一眼他,“你不是東西。”

“我——”陸陽感覺自己被罵了,但罵回不去,他總不能狡辯說自己是東西吧。

好氣!

本來嚴肅焦灼的氣氛,被這麼一鬨忽然輕鬆起來,大家都忍不住失笑。

“三鞠躬跟我道歉,便透露一點讓你們更驚訝的消息,這消息或可助尉遲先生洗清嫌疑。”

這些八卦線索本來就該透露出去,既然陸陽非要找不自在,何不就給他一個不快樂的機會。

白開霽催陸陽:“趕緊的,快道歉。”

宋祁韞勸陸陽:“為了尉遲兄,你犧牲一下。”

尉遲楓謝陸陽:“白兄弟不必為我如此,不過是在千機山莊被關禁閉罷了,我能承受。”

哢!哢!

沈惟慕咬著蘿卜,漂亮的鳳目流轉,輕輕落在陸陽身上。在其他三人察覺不到的角度,他上揚眉眼,對陸陽發出了勝利者的嘲諷。

陸陽氣得不行,但被架在這個位置上了,總不能因為他害得尉遲先生蒙冤,陷入危險。

“好,我跟你道歉。”

“你還要邊鞠躬邊說:沈二三是這世上最懂的人,我最佩服的人就是沈二三,我以後再也不在沈二三麵前嘴欠了。”

陸陽氣炸了,“我不乾了!大不了今晚上我替尉遲兄關禁閉!”

沈惟慕眼中了含笑,啃著蘿卜靜看他跳腳。他知道,他會同意的。

白開霽忙拉住陸陽,勸他收斂脾氣,“本來這事兒就是怪你一開始嘴欠,如今吃了教訓長長記性也好。你不會真的眼睜睜看尉遲先生蒙冤受死吧?”

“好好好,我道歉。”

陸陽在江湖上素來以敢言、嘴毒、囂張而聞名,他一身武功至剛至強,在以強者為尊的江湖上沒人敢得罪他。

如今他對著一個手無縛%e9%b8%a1之力的病弱少年,竟要學會閉嘴道歉,這太傷害他的自尊了,氣得整個人都要炸掉了。

接下來,陸陽憋紅了臉,臉色都開始泛青了,才完成了對沈惟慕的道歉三鞠躬。

“沈二三是這世上最懂的人!我最佩服的人就是沈二三!我以後再也不在沈二三麵前嘴欠了!”

“我相信陸大俠言出必行,若做不到以後就叫你陸小狗。”沈惟慕謙謙一笑,表示他大方地原諒他了。

“你——”陸陽咬了咬牙,忍下了,“趕緊說你的消息吧。”

“許蘅蕪死於他們青雀派的獨門絕學青雀斬之下。”

宋祁韞驚訝:“青雀斬?青雀派還有這種絕學,我竟沒聽說過。”

“我聽說過,但這門絕學已經失傳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