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有一些出於本能的預感。
這次的發.情沒那麼容易結束。
而事實也確實是這樣。
他們之後又做了四五個小時,直到顧輕漁完全受不住了。
他要求邵言標記他。
雖然舍不得他痛,但為了儘快結束這一切,邵言還是配合著咬了下去。
可是,沒用。
再多的信息素注入進去,都仿佛泥牛入海。
根本沒用。
腺體被咬了一次又一次,變得血肉模糊。
到最後,邵言根本下不去嘴。
可是懷裡的先生依舊持續高熱著、顫唞著,不必做更細致的檢查,肉眼就能看出,他的發倩症狀根本沒有得到任何緩解。
……
“先生需要高匹配度alpha的信息素。”
距離事發二十多個小時後,沈逸帶著他的助手從國內趕來。看過顧輕漁的情況,他並沒有太意外,並輕易給出解決方案。
“李明睿跟先生的匹配度為90.4,除非由他本人或這個數值以上的alpha來進行標記,否則……”
沈逸沒有說完剩下的話,但邵言卻知道。
否則,情熱期沒辦法結束。
沒法靠標記行為結束情熱期的,要麼生生咬牙熬下去,要麼,熬不下去。
“你的那些抑製劑呢?”邵言始終沉默著,此刻終於忍不住問他。
沈逸卻道:“我所能研究出來效果最好的抑製劑,早就交給先生了。”
不遠處的林奇聞言,低聲補充:“昨天給先生用過兩支。”
沈逸猶豫片刻,才說:“再用兩支吧,先讓先生恢複清醒。”
他看了一眼邵言,皺了皺眉:“這是最大的劑量,短期內不能再使用了。”
邵言沒說話,林奇便替他答應下來。
……
顧輕漁醒了,他的喉嚨很乾。
大量的出汗讓他非常缺水,邵言從背後抱著他,給他喂水喝。
沈逸用最簡單明了的語言說明了現在的情況,重申他的建議:“先生,換個alpha來吧。”
顧輕漁安靜聽著,靠在身後的alpha懷中。
聽完他看了一眼邵言,眼神中似有詢問意見的意思。
沈逸看見這情況,心裡咯噔了一下。
Omega對於標記自己的alpha,有著出自本能的臣服天性。先生想征求邵言的意見,似乎也說得過去。
可他們的匹配度那麼低。
也會產生那種天性嗎?
難道說,即便匹配度再低,因為標記過很多次,所以還是會產生依賴?
他難以自製地產生某種聯想。
如果,當初力排眾議堅持標記先生的人是自己……
現在會是什麼樣?
不管怎麼樣,情況也不會比現在更糟糕吧。
怎麼也不可能出現,像眼下這種無法被標記的情況。
沈逸甚至有些說不清,自己之所以一直堅持讓先生換alpha,到底有沒有私心了。
但是起碼,他是讓先生把邵言換成90.4以上的alpha,而不是自己。
這樣就無可厚非了吧。
“邵言,你說呢?”見邵言始終安靜著,沈逸便替先生問出來。自從邵言離開歐新,他便不再稱他邵總了,那是理所當然的。
“不管怎麼樣,先讓先生%e8%84%b1離險境,他眼下的情況不是很好。邵言,你也支持我的提議,對嗎?”
沈逸看著邵言,邵言卻沒有看他,隻看著懷裡的先生。
顧輕漁也正看著邵言,聽沈逸這麼說,他虛弱地笑了笑,也問他:“是嗎?”
你也支持,讓我換一個alpha嗎?
匹配度更高的。標記更高效的。
邵言垂下了眼。
顧輕漁微微直起了身子,他依舊沒什麼力氣,可不知怎的,卻不想再靠著他了。
邵言卻摟住了他,寬厚的%e8%83%b8膛緊緊貼在他纖薄的後背。
他低聲說:“不要。”
顧輕漁微愣,邵言低聲繼續說:“先生,不要換彆人了。”
他說:“再試試我吧,一次不行,就兩次。兩次不行,就再試兩次。”
沈逸憤怒地指責他:“邵言,你彆太自私了。”
邵言卻堅持地說下去:“先生,也許最後還是不行……但我會一直陪著您,陪您熬下去,一直,守著您……”
“所以,不要換彆人了。好嗎?”
顧輕漁輕輕笑了笑,說:“出去吧。”
眾人都頓了一下,抱著他的alpha也僵了一瞬。
顧輕漁逐一看向沈逸、林奇,明確道:“你們出去。”
沈逸難以置信地看著他,林奇則沒什麼異議,他轉身要走,見沈逸沒動,便出聲提醒:“沈博士?”
門被重新掩上,房間裡沒了其他閒雜人等。
邵言有些愣愣的,顧輕漁看著他,說:“不是說要再試試嗎?”
邵言猛地回神,熱切地%e5%90%bb住他,激動地提議:“先生,我們一起做到死吧。”
顧輕漁:……
顧輕漁眼皮一跳,將人給推開。
“算了,還是彆試了。”
他還不是很想死。
卻被牢牢地按進柔軟的床鋪裡,終歸是小死了幾回。
第41章
顧輕漁覺得, 邵言就像是大海,而他就是在海上漂泊的,晃晃蕩蕩的小船。
他沒有歸處, 是無意間叫風給吹來的,叫浪給卷來的。
他想落在陸地上,可這四周哪兒有陸地啊?
他在想,omega生來便是如此的嗎?
或許,omega生來便是如此的。
omega注定是被情[yù]折磨的。
他仿佛依稀曾聽說過, 有omega為了不受那折磨,生生將自己的腺體給毀了的。
有人將那omega關起來, 他設法將玻璃窗撞碎了,卻並不逃出去, 而是撿起一片鋒利的長玻璃碎片,狠狠朝自己的腺體紮進去。
那得多疼。
顧輕漁並不認識那個omega,甚至不清楚這人究竟是真實存在過的, 還是被杜撰出來的。抑或是,他自己想象出來的。
但他常常想起那人。
就像此時。
他被邵言溫柔地%e5%90%bb著,充分地填滿著。
卻依舊不能被滿足時。
他想著那個不知何時聽說過的omega。
他在想自己是否有那個勇氣。
他不是沒生出過這心思,卻遲遲不能下決心, 動不了手。小的時候他覺得自己應當是可以的, 再疼能有多疼呢,大不了死了。
可他終究是怕死的。
小時候怕死,如今卻連疼也怕了。
顧輕漁想, 原本他該是不怕疼的。
這麼多年獨自熬下情熱期,他什麼苦頭沒吃過?
邵言第一次標記他的時候, 卻令他感到了疼。
他當時頭腦發昏,感覺脖頸那塊連同半片肩膀都木了, 但直至邵言的犬齒從他傷口中拔.出來之前,他都不覺得那是疼。
隻是用一種折磨換取另一種折磨罷了,他想。
兩害相權取其輕。
他是什麼時候開始覺得疼的呢?
應該是在邵言的%e5%90%bb輕柔地落在那傷口上時,在他溫柔地%e8%88%94舐他的傷口時,在他不忍心再觸碰那傷口時。
這麼說很奇怪吧?
他從邵言眼睛裡的東西判斷出他應該是疼的,於是他感到了疼。
並且此後便很難忍受了。
分明,以前他並不是這樣的。
顧輕漁覺得,自己不應該胡思亂想,他應當專心的。邵言就在他的上方,在他的身體裡,他是那麼的有存在感,正在充分而完全地占有他。`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可是時間太久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結束。
他不能控製自己的思緒亂走。
顧輕漁眼睛盯著眼前的alpha,與他對視著,心思再次不由自主地飄遠了。
他忍不住想,邵言確實是他見過的alpha中,最俊美的那個。
顧輕漁最喜歡他那雙蔚藍色的眼睛。
當他靜靜看著自己的時候,總讓他覺得很平靜。
就像現在,分明陷在洶湧的情.欲裡,身體顛簸著,心臟劇烈地跳動,彼此對視時,心情卻是平靜的。
邵言的鼻梁很高挺,按在他肩膀旁邊的手很大。汗液順著他的臉頰和脖子流下來,偶爾有那麼一兩顆還會落在自己身上。顧輕漁卻一點兒也不嫌棄,他甚至很希望那汗滴能多流些到他的身體上來。那畫麵令他覺得很有意思,他看得停不下來,覺得自己能一直這麼看下去。
他微微地喘著。
邵言也微微地喘著。
這些畫麵讓顧輕漁聯想到很久之前,好像是在一次舞會上,他跟寧濔聊起自己的理想型。
顧輕漁如今似乎有些確定了,邵言不就正正好就是自己的理想型?
想到這他忍不住拱起身體,想去%e4%ba%b2%e5%90%bb他。
而邵言看出他的動作,很體貼地低下了頭。
他們接%e5%90%bb了。
邵言是自己理想型這個想法,讓顧輕漁很心動,於是他更溼潤了。此刻兩人這般%e4%ba%b2近著,他任何細微的信號邵言都能接收到,他將他抱著豎了起來。
顧輕漁卻沒絲毫力氣能夠抱住他了,他放任自己朝後仰著,而不必擔心會摔下去。
因為alpha的手會牢牢地托著他。
他的心思,於是又轉移到身後的那雙手上。
這是一雙讓人多麼有安全感的大手啊。
可真是,太喜歡了。
……
他們不知第幾次去往浴室,回來時兩人都清清爽爽的。
顧輕漁懶懶地躺在沙發裡,他躺的位置不大對,剩半條小%e8%85%bf沒處安放,便在扶手邊緣支棱著。他也懶得動,便就這麼支棱著。
他完全沒力氣了,連頭發絲和腳趾縫兒都是鬆泛的。
他懶懶地躺著。
懸在沙發扶手邊沿的小%e8%85%bf白皙修長,皮膚由內而外泛著粉意。
事實上這些天他整個人都是粉的。
這是因為他的溫度很高,始終降不下來。
呼出來的氣息很燙。
他懶散地看著邵言裡裡外外收拾。
邵言收拾妥當了,將雜七雜八的一堆一把抱著送去門外,之後又抱了些新的進來。
邵言將乾淨的床單重新鋪好。
他如今做這種事很利落了。
顧輕漁記得他原先連被角怎麼掖整齊都不知道怎麼做。
當然了,他自己也不知道。
這個發現令他覺得有趣。
顧輕漁笑出聲來。
因為沒什麼力氣,笑聲很悶、很沉,%e8%83%b8腔牽動著整個人都震動起來。
邵言此刻鋪好了床,正轉身找他呢,看見他笑,他不問為什麼,也跟著笑起來。
他們又%e5%90%bb在了一起。
他們回到了床上,卻沒有立即做。
事實上這場性.事太漫長了,他們兩個都有點懶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