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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過嗎?殺死在位的那些人,讓我選中的新人接替他們,這種事我不是做不到。可是之後呢?製度沒變,新人遲早會被藏在座椅之下無形的蛀蟲腐蝕,變得和現在的這幫人沒什麼差彆……知道我為什麼選擇在高專當老師嗎?因為我想培養一群優秀的同伴,我希望團結起來的他們,能夠優秀到足以與腐朽的製度抗衡。事實證明這個想法是對的,至少現在,我擁有許多足夠優秀的學生——”

“——原本,虎杖悠仁該是其中之一。”

隨著男人聲音的消失,空氣再次變得凝滯。

神山久司抿了下%e5%94%87,不甘心地問了句:“那就算是單純的泄憤,也不可以嗎?”

五條悟仍是笑:“沒想到短短一個月的時間,悠仁同學在久司心中的地位就如此重要了。怎麼辦啊久司,我要吃醋了。”

神山久司:“……”

他聽出了五條悟隱晦的反對。

他當然知道,五條悟不是向著那幫爛橘子。隻是身為咒術界最強,五條悟要顧慮的事情太多。

神山久司說過,他不想給五條悟添麻煩。

所以他隻能用沉默來表示妥協。

最後看一眼躺在解剖台上的屍體,神山久司攏了下`身上的外套,轉身離開。

*

虎杖悠仁的死亡給整個高專蒙上了一層陰影。

夏日的陽光依舊熾烈,訓練場上卻不再熱火朝天。

進入八月份,夏季初各地頻繁湧現的咒靈潮漸漸穩定下來,咒術師們難得有了相對清閒的時光。

一年級生和二年級生也難得在訓練場上聚齊。

天氣實在太熱了,每個人都有氣無力的。他們一邊摸魚似的訓練著,一邊討論即將到來的姐妹校交流會的事。

“我本來還期待著虎杖能在交流會上大放異彩呢。”

不知道二年級的誰突然提起虎杖悠仁,導致原本還算輕鬆的氣氛瞬間冷卻下來。

在大家沒有注意到的角落,狗卷棘暗搓搓給了熊貓一拳。

熊貓緊張地閉上嘴。

正坐在台階上抖%e8%85%bf的釘崎野薔薇看了一眼站在人群最邊緣、一聲不吭的柴崎陽介,朝身旁的伏黑惠遞過去一個無聲的眼神。

伏黑惠心領神會。

“柴崎,想讓熊貓學長陪你練練手嗎?他隨時可以奉陪。”伏黑惠開口。

熊貓:“?”

柴崎陽介抬起頭,陰鬱地瞥了熊貓一眼,沒有回應。

熊貓卻覺得有被挑釁到。

“是我說錯話了,我道歉。”熊貓說,“不高興的話,就來打一架吧,不過我可不會讓著你。”

柴崎陽介依舊沒搭理他,轉身就想走。

熊貓上前幾步,寬大的熊掌一把扣住少年的肩膀,阻止人離開 。

“彆總是這樣不理人,難道虎杖不在,你就連話都不敢說了嗎?你是離開虎杖就什麼都做不成的小寶寶嗎?”

“……”柴崎陽介停住腳步,即便隻是背影,也顯露出隱隱的憤怒。

野薔薇小聲跟真希嘀咕:“熊貓前輩會不會說得太過分了?”

真希小聲回應:“不說得過分一點,就沒辦法惹柴崎生氣。”

“可是熊貓學長這副樣子真的很欠揍。”

“的確,所以柴崎最好還是揍他一頓。”

虎杖悠仁的去世給柴崎陽介造成了極大的打擊,任誰都能看得出來,這個自從好友離世後就變得極其沉默的少年,需要好好地發泄一場。

死的人已經死了,還活著的人卻要好好活著。在這也許算不上漫長的咒術師的一生中,還有許多次生離死彆等待著他們。

遲早要適應的。說不定再來幾次,他們就會感到麻木。

柴崎經受不住熊貓的故意激怒,忍不住拽著熊貓往訓練場中央走去。

兩人很快就打了起來。喜歡湊熱鬨的狗卷棘站在他們不遠處,用有限的飯團語起哄。

在這樣吵鬨的背景音下,野薔薇問真希:“京都校的人什麼時候來?”

“大概過幾天吧。”真希說。

每年夏季,日本僅有的兩所咒術高專會舉行一場姐妹校交流會,主要內容是兩校學生之間的對戰。

原本這是一場針對二年級和三年級的活動,但由於今年東京校二年級和三年級在校的學生太少,人數遠遠低於京都校,所以一年級的學生們也決定參加。

野薔薇對此十分期待。她熱情地問:“前輩有沒有什麼關於對手的情報可以分享?拜托了。”

真希說:“雖說去年的交流會我們能夠取得壓倒性的勝利,主要還是因為乙骨,不過要說經驗的話,還是有些東西可以講的……”

*

天氣越來越熱,神山久司也越來越不愛在白天出門了。

他甚至為此幾次拒絕五條悟的代課請求。

比起在訓練場出汗,這種討厭的天氣,果然還是躲在宿舍吹空調比較舒服。

不過偶爾,他還是要出門覓食的。

這天傍晚,在前往食堂的路上,神山久司被突然出現的五條悟攔下。

五條悟神秘兮兮地對他說:“久司,帶你去看個好東西。”

神山久司已經對這類話術免疫了:“如果又是什麼新出的甜品,我表示拒絕。”

五條悟搖頭:“不不不,雖然沒有甜品那麼甜,不過要比那些東西更加驚喜。要不要去看?”

他竟然沒有硬拉著自己去,而是詢問自己的意見。

神山久司從這難得的“尊重”中嗅出一絲不同尋常的氣味。

他猶豫了一下,同意了:“好吧,那就去看看。”

第十六章

高專某個無人問津的地下室內。

神山久司和虎杖悠仁麵麵相覷。

看著眼前活蹦亂跳的少年,神山久司一臉懷疑人生。

“你們咒術師還能這麼玩?”無聲地對視許久後,神山久司終於忍不住開口,“你是死了又活了,還是根本沒死?”

虎杖悠仁撓撓腦袋,說:“兩者都算吧。”

以當時的情況,肉\體算是死了,但意識還能在宿儺的領域內撲騰。

神山久司不懂,但大受震撼。

聽完虎杖悠仁大概講述自己與宿儺對峙的過程,神山久司終於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簡單來講,就是宿儺將虎杖悠仁的心臟從身體中掏出,又在虎杖悠仁肉身瀕死的臨界點用反轉術式修複了他的心臟。

儘管宿儺這麼做的動機尚不明確,但無論如何,虎杖悠仁還活著,這就是好消息。

隻不過對於高層來說或許算不上好。

因此五條悟隱瞞了虎杖悠仁死而複生的消息,並將人暫時安置在這間地下室內。

虎杖悠仁好不容易見到除五條悟以外的人,熱情地向神山久司展示自己的訓練項目:

“老師你看,這是五條老師讓我看的電影,這是我看電影時用來訓練的咒骸。五條老師想要訓練我對咒力的控製力,隻要我因為電影劇情而分心,忽視了咒力輸出的穩定,這些咒骸就會發動攻擊。就這個醜家夥,打人的時候巨疼!”

虎杖悠仁將一個怪模怪樣的娃娃舉到神山久司的麵前,示意他看。

……的確有點醜。

見虎杖悠仁好似滿眼期待,神山久司猶豫地接過娃娃。

軟乎乎的,手感和奇怪的外表有點不搭。

神山久司好奇地拿著娃娃翻來覆去地看。他聽說夜蛾正道製作咒骸的技術一流,卻從沒這麼近距離地觀察過他的作品。^o^本^o^作^o^品^o^由^o^思^o^兔^o^在^o^線^o^閱^o^讀^o^網^o^友^o^整^o^理^o^上^o^傳^o^

過了一會兒,虎杖悠仁怨念的聲音響起:“為什麼它不會攻擊神山老師?”

一旁的五條悟敲敲虎杖悠仁的腦殼,恨鐵不成鋼地說:“不是都告訴你久司的咒力已經穩定了嗎,想要惡搞老師也要想點高級的惡作劇吧。”

虎杖悠仁痛呼一聲,連忙捂住頭頂:“可是不是五條老師說的嗎,‘想看久司被咒骸痛擊的場景’什麼的。你還說說不定會對神山老師起作用……”

神山久司斜眼看向某個白毛。

他就說自己的學生怎麼忽然想要惡搞自己,原來是有人教唆。

在神山久司越來越微妙的視線中,五條悟連忙否認三連:“我不是,我沒有,不是我。”

為了徹底撇清自己的嫌疑,他又轉向虎杖悠仁說:“久司又不像你,他已經是個成熟的咒術師了,就算咒力不穩也隻是暫時的,他不需要用這麼基礎的方式去訓練。所以我怎麼可能會讓你做這種事?”

虎杖悠仁頓時委屈巴巴,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樣。

神山久司:“……”他快要被這對活寶師生氣笑了。

“好了,說點正經事吧。”神山久司拉回話題,一邊將手裡的咒骸遞還給虎杖悠仁。

沒想到虎杖悠仁剛接過去,咒骸那帶著拳擊手套的手突然出擊,給了虎杖悠仁重重的一拳。

粉發少年頓時發出慘叫。

神山久司:“……總之,現在虎杖還活著的消息是個秘密對吧?悟,從剛才起我就想問了,為什麼要把這個秘密告訴我?”

五條悟微笑著看虎杖悠仁與咒骸搏鬥的狼狽模樣,說:“怎麼,這不算是個驚喜嗎?”

神山久司:“當然算,不過你就不怕我把消息泄露出去?”

五條悟輕笑:“你打算泄露給誰?高層那群老頭子,還是惠他們?”

不等神山久司回答,他就接著說:“沒關係,大不了我把你也給關起來,正好跟悠仁做個伴。”

怎麼老想著把他給關起來?

神山久司立即拒絕:“不要。”

五條悟故意驚訝地問:“之前不是還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嗎?是遊戲不好玩了,還是漫畫不好看了,怎麼現在又不要了?”

神山久司說:“此時非彼時,你已經錯過了最佳時機。”

五條悟卻仿佛自己腦補了什麼,頗為感動地說:“難道是因為被關起來就不能每天看到帥氣的我了嗎?我好感動,久司終於更加在意我了,真是不枉費我對久司的一片苦心。”

神山久司:“……就算自戀也請適可而止一點。”

“不,這不是自戀,這是久司心動的信號。聽到了嗎久司?你的心,dokidoki!”

“……滾啊。”

這些日子以來,神山久司早就習慣了五條悟時不時的騷話,此時他沒覺得兩人的對話與往常有什麼不同。

可他沒有注意到,另一邊終於艱難“降伏”了咒骸的虎杖悠仁,卻偷偷震驚地張大了嘴巴。

*

自從得知虎杖悠仁活著的消息後,五條悟就理所當然地使喚起神山久司,時不時就讓他去地下室送生活物資,做些跑%e8%85%bf的工作。

自知是高專大閒人的神山久司自然而然地接受了這些任務。

這天傍晚,他剛離開地下室準備去吃晚飯,路上偶遇了自己的學生們。

“伏黑,釘崎?你們……”

一眼就看到學生們身上狼狽的血跡,神山久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