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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轉手推開旁邊另一扇門:“這是我的休息室,也是工作間。”

厄裡亞抬眼看過去,發現超人的休息室中有不少未完成的、有熱視線雕琢痕跡的藝術品,沒過多久,他的注意力被房間角落一個孤零零卻比普通棋盤大了好幾倍的超級巨型棋盤吸引住了:“那是什麼?”

“我有時候不想畫畫或者做雕塑,就會和機器人下棋。”超人回答,“棋子是特殊材料製成的,很沉,拿起來時需要我使一定力氣,也有發泄和平靜身心的作用。”

厄裡亞盯著棋盤看了半天,久到超人有點懷疑它有什麼問題了:“怎麼了?”

“……沒什麼。”

厄裡亞收回目光,剛才有那麼一刻,他仿佛看到另一個超人坐在棋盤旁邊,與名為布萊尼亞克的超級反派下棋。

這種既視感很快就結束了,沒有給他帶來太多影響,倒是超人忍不住又看看了棋盤,心中有些說不清的怪異。

但他的靈感被厄裡亞的聲音打斷了:“我很喜歡這座堡壘。”

孤獨堡壘無愧它的名字,是一座享受安靜的人才能在這獲得愉快的地方。顯然,超人不總是外向的,他也有被過量情緒淹沒的一刻,那時北極深處這座群山環繞的純白淨土就會成為他的休憩之地。

超人笑了:“我很高興你能喜歡。”

他們又接著逛了逛其他尚未被整理好的房間,有戰利品室,一個為星際瀕危動物設計的臨時居住點,好幾個給青少年設計的臥室和遊戲室等等。

厄裡亞覺得超人考慮得過於周全了,他好像要把這裡一次性設計成能居住一輩子的家似的,甚至提前單獨安排出來了兩間狗狗居住的房間。

當然,你也可以說超人的家真的很大,屋子多得沒處用。

反正厄裡亞對著那兩個空曠的,沒有狗的狗窩無語了半天。

超人尷尬地說:“一間是考慮到你可能會帶著鮑勃來玩,我的意思是,我很喜歡鮑勃,你下次可以把它帶過來……”

他欲蓋彌彰地解釋了半天,總覺得越描越黑,難以掩飾這個家有一半是為厄裡亞設計的,說到一半乾脆不說了,言簡意賅道:“有兩間狗狗的臥室是擔心以後我再養一隻狗卻和鮑勃相處不好。”

厄裡亞真誠地讚歎說:“你完全應該有這種顧慮。”

小氪或早或晚總會出現。

超人顯得愈發不自在:“大致就是這些了。我從不帶朋友過來玩,是因為孤獨堡壘其實是個挺沒意思的地方。”

他聳聳肩,自嘲一笑,表情有些‘克拉克·肯特’:“畢竟我也不是個有意思的人,對吧?”

“恰好我也是。”

厄裡亞拍拍他的肩,安慰說,“相信我,我這個症狀比你嚴重多了。你有沒有想好下午怎麼打發時間?我們可以來下一盤棋。”

超人立刻答應下來。

但他又有些猶豫著點點自己的腦袋:“你知道我有超級大腦。下棋的時候……其實一般人都贏不了我。”

超人還是謙虛了。

厄裡亞依稀記得自己在哪、興許是某本漫畫裡看過超人和布萊尼亞克相對下棋你來我往的場景,後者可是擁有十二級智力的超級人工智能,是正義聯盟最可怕的對手之一。

所以不是一般人都贏不了超人。

是正常情況下根本沒人能贏他。

“沒關係,你有超級大腦,而我能預知未來,也許一局棋我們能下到地老天荒也分不出勝負。”

超人故意說:“嗯?我不相信。”

厄裡亞:“來試試。”

他們躍躍欲試地坐在了休息室中的棋盤兩端。

第九十五章 等不及了!

超人沒打算在棋盤上放水, 那是不尊重對手的體現。

但他決定進攻得禮貌一點。

過了十分鐘,看出他小心思的厄裡亞拿起白棋說道:“你要再這樣下得黏糊糊的,我們就要錯過正聯會議了。”

超人被他的形容詞震了震,啪地一下把手裡的黑棋摔在了他預想中的落點的旁邊一格。

“……能悔棋嗎?”

“隨便。”

但在超人的手即將摸上棋子的時候, 厄裡亞說:“如果你現在悔棋, 12步以後你還會想要再悔一次。”

超人:“……”

他緩緩收回手, 問道:“這是你看到的未來?”

厄裡亞笑了笑,沒有回答。

超人頓感棘手, 他撐著棋盤思考了一會, 認為這時最好的應對方式就是裝作沒聽見命運之主的預言。英國某家喻戶曉的童話故事告訴我們, 有時候你越把預言當回事,預言裡的結局就越容易降臨到你頭上。

這麼想著,超人重新拿起棋子放到正確的位置,並信誓旦旦地說道:“就悔這一次。”

厄裡亞不置可否。

又走了十一步時,超人已經遺忘了這個插曲,他隨手拿起一個‘士兵’,正要拿它向斜上方吃掉厄裡亞的某枚棋子, 卻不知怎麼走了下神, 讓棋子往前邁了一格。

黑色象棋接觸棋盤的瞬間,超人心臟一緊, 下意識捏緊了‘士兵’中間凹進去的部分,手臂懸在空中不動彈了。

厄裡亞等了他幾秒鐘,見他僵硬著一動不動,就問道:“你這一步要重新走嗎?”

奇了怪了!

超人並不打算違背自己的承諾, 哪怕這枚‘士兵’的錯誤落點已經將他的布局毀了一半, 但厄裡亞並不擅長下棋,他依然有很大優勢:“不用。假如我這一步不悔棋, 後麵會發生什麼?”

厄裡亞奇怪的問:“你確定你想要從我這裡問出答案?”

“確定,你直接告訴我吧。”

“好吧——那你在五步以後會失去一個‘車’。”

超人盯著棋盤,幾秒鐘後斬釘截鐵地說:“這不可能。”

厄裡亞聳肩:“沒什麼不可能的,我們隻是在下象棋而已。”

“你可能聽過一個說法——人生如棋局。”超人心不在焉地說。

他這回改變策略,將厄裡亞的預言當成頭等大事,費儘心思想要保護自己的兩個‘車’,最後果不其然陷入了傳統預言的陷阱——因為針對性過強,反而適得其反。

“這太奇怪了!”超人忍不住說,“我剛才根本沒注意到那裡放著你的‘馬’。”

厄裡亞回答:“其實我作弊了。”

“預言不算作弊,你要是這麼說,我也在用超級大腦作弊。”

“我覺得它們完全是兩回事。”厄裡亞說,“三步以後你會挪動你的‘王後’。”

“這我也能計算出來,挪動王後棋的確是最好的選擇。”

“那麼十分鐘後你會輸。”

超人皺眉緊緊盯著棋盤。他每一步都下得極為小心,頭腦飛速運轉,但是當厄裡亞的白棋抵在黑國王前方時,他唯一能做的事卻是抬頭看一眼時間:

在厄裡亞說出那句話以後正好過了十分鐘,一秒不多,一秒不少。

“……你不是從命運之書上讀出了未來。”超人直起腰若有所思,“你是通過自己的預言直接改變了結局。我做什麼都沒有用,是不是?因為棋盤上發生的一切在你將未來說出口的那一刻就已經注定了。”

“對,這是我的一個小技巧。”

厄裡亞伸手拿走擺在旁邊的屬於贏家的戰利品——一塊從肯特農場帶出來的蔓越莓烤餅乾,“不過它在關鍵時刻一般不頂用,就隻能在無關緊要的賭博或者遊戲裡起效果。”

超人看著他,%e8%84%b1口而出說道:“可是我不記得你以前能做到這一點。”

說完他就後悔了。厄裡亞則默了默,撚著餅乾渣問:“以前?你指什麼時候?”

他們在棋盤前對視片刻,厄裡亞恍然:“領主超人?”

獲得領主超人記憶這事超人從沒有向彆人分享過,一時間驚訝情緒蓋過了不好意思:“你怎麼知道?”

厄裡亞:“……”□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好問題,他怎麼知道的?

這就要從一個惡魔的怪異行為開始說起了。

他卡了半天,不知道該怎麼和諧地講解拉維奇生前變成領主超人企圖色誘的行為,因為它後麵直接引出了厄裡亞的夢,以及他最近對超人的態度問題。

近幾天,厄裡亞與超人的相處方式恰好維持在不上不下的階段。

他要坦蕩地承認麵對惡魔時他有那麼一刻猶豫了,豈不是會陷入‘你到底喜歡的是臉、還是麵孔下的靈魂’這個千古難題麼?

再加上惡魔偽裝的甚至不是這個宇宙的超人。

於是又能衍生出:是不是隻要是超人就可以?

還是必須是卡爾·艾爾?

這個卡爾·艾爾是否一定要有個身份是克拉克·肯特?

和卡爾·艾爾長得一樣但不是超人行不行?

對超人的製服顏色有要求的嗎?

有的話那每個藍色的超人都可以咯?

沒有的話就又回到最開始,是不是隻要是超人就可以?

……

如若厄裡亞撒謊,對超人說自己麵對惡魔沒有絲毫動搖,倒不失為一種選擇。

可是惡魔又沒有ooc,它頂著超人的臉對你說‘我愛你’欸,你理智如鋼鐵,反手捅了惡魔一刀,超人對你的果斷大加讚賞之餘把本來要更進一步的想法打散得一乾二淨。

……

如果這是個攻略向RPG遊戲,厄裡亞在%e4%ba%b2口說出‘領主超人’單詞的時候就已經寄了。

幸好現實要比遊戲選項靈活,厄裡亞壓根沒有回答超人的問題,反問說:“你為什麼要將我和領主超人記憶中的‘命運’混為一談?”

超人:“???”

領主超人時期的命運之主尚未分離出人性,所以領主前期叫祂‘命運’,後期叫祂‘厄裡亞’,超人受到‘自身’記憶影響,也接受了這個設定,一時不察,被反將了一軍。

可是!

厄裡亞明明始終堅持他和‘冥燈’是同一個人的!

現在超人好不容易將思維扭過來了,聽到厄裡亞的問話後猛然震了一震,差點產生自己正在嘗試同時和兩個人談戀愛的錯覺,把本來要說的話給忘了。

休息室裡陷入漫長的寂靜。

過了一會,厄裡亞主動開口說:“為了避免混亂,我提議我們不要再談論平行宇宙的話題了。”

“等等,不對。”

超人說,“平行宇宙裡有很多個我,但隻有一個你。”

他漸漸回過味來了——不管命運之主怎麼分,分成多少瓣,彆人又如何看待,祂的本質都不會發生變化。可是‘超人’這個概念不一樣,理論上每一個平行宇宙的個體都是截然不同的。

顯然,了不起的‘命運’正試圖混淆概念,蒙混過關。

意識到這點之後,超人被氣樂了。他一邊忍不住想笑,一邊乾脆把棋盤豎起來往兩人身後一擺。這麵棋盤的邊緣有一米多長,立正以後結結實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