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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不住在想宣奕今晚約的人是誰。

是鐘泓雪嗎?

畢竟很早之前他們就共同出入酒店,還為了他和張占山大打出手,不惜結仇。

還是欒玉澤呢?

他們青梅竹馬從小一起長大,不顧危險也要把他從歹徒手裡救出來。

或者謝星洲也有可能。

在全網謾罵的風口浪尖上,他不惜一切代價公開示愛,怎能不心動?

……

韓兵踩下刹車,回頭提醒,“鬱先生,到家了。”

鬱溪推開車門,一個人站在夜色裡,半晌,輕輕扯動嘴角,“想什麼呢,你早就失去了愛上他的資格。”

宣奕到達約定的地點,還沒進去耳膜就提前開始疼,紀雲選的酒吧是市裡最熱鬨的一家,據說這裡有個樂隊主唱最近很火。

本來昨天參加完欒玉澤的生日會打算直奔這裡,但宣奕臨時放了人家鴿子,此時再不情願也隻能硬著頭皮走進去。

舞池裡跳動的燈光晃得人睜不開眼,宣奕找了半天沒見到紀雲,他拿出手機剛想打電話,身後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回過頭一看,是個精瘦的黃毛,耳朵上戴了七八個金屬環,穿著牛仔坎肩和破洞褲,兩條手臂全是紋身。

“朋友,我看你半天了,一個人?”

宣奕莫名一笑,心想這種經典的橋段不會發生在他身上吧。

“彆誤會,沒彆的意思,我們這是正經酒吧。”黃毛從兜裡抽出一遝傳單,塞了一張到宣奕手裡,“你看一下,這是我們最新推出的活動。”

“挑戰賽?”宣奕快速掃了一眼。

“沒錯,隻要贏了樂隊主唱Charles,你未來一個月所有消費全免!”

“宣哥——”

紀雲突然從側麵竄出來攬住他的肩膀,身上沾滿了酒氣,“你怎麼在這啊,我找了你老半天了!”

宣奕把手上的傳單糊在他臉上,“你還有理了。”

“嘿嘿,這什麼啊!”紀雲歪著腦袋,整個人靠在他身上,突然跳起來喊道:“宣哥,這個好!你上台露一手,肯定能把那個什麼查爾斯秒了!”

第39章

宣奕對這種挑戰賽沒興趣, 說到底不過是一種營銷手段,酒吧老板花錢請來樂隊,通過比賽的形式吸引觀眾來湊熱鬨, 客流量上來了, 收入自然可觀。

他如果真的贏了樂隊主唱,豈不是相當於砸場子,何況沒有專業評委, 比賽的公平性如何保證。

宣奕剛要拒絕,一轉眼, 紀雲手裡已經多了一個圓形號碼牌,他得意地晃了晃,“宣哥, 我幫你選了個吉利的數字, 6。”

“……誰報名誰去。”宣奕轉身要走。

紀雲一把抱住他的胳膊, 聲嘶力竭地求道:“宣哥, 你不能這樣, 我從小唱歌就跑調,幼兒園老師說我唱歌比鴨子還難聽!”

“關我什麼事。”宣奕抽出手,不為所動。

紀雲正打算豁出臉皮, 撒潑打滾, 頭頂突然傳來播報,“6號挑戰者請登台。”

“我靠,怎麼回事?”紀雲一整個傻眼, “怎麼不按順序出牌啊!”

“我們的順序都是隨機抽的。”黃毛去而複返, 看見他手裡攥著號碼牌, 拽著他往台上走,“彆磨蹭了, 後麵還有一堆人排隊呢。”

“不是……”紀雲眼淚汪汪回頭,朝宣奕伸出了爾康手,“宣哥,你不能見死不救啊!”

“加油。”

宣奕勾%e5%94%87一笑,找了個角度絕佳的觀賞位,要了一杯低度數的%e9%b8%a1尾酒。

紀雲徹底絕望,他一個人站在台上,倒也不怯場,接過麥克風跟觀眾打了個招呼,然後轉頭看向樂隊主唱,“咱們怎麼比,放馬過來!”

Charles瞥了他一眼,目光習以為常,這時黃毛抱著一個盒子走上台,笑著介紹道:“我們挑戰賽的規矩,由挑戰者抽簽決定比賽方式,在場所有觀眾投票決定勝負,賽製公開透明,絕不弄虛作假。”

“抽簽?有點意思。”紀雲把手伸進箱裡,亂攪一通,隨後拿出一張紙條,“雙人合唱《Almost Lover》……”

話音未落,旁邊的樂隊前奏響起,紀雲現場表演了什麼叫呆若木%e9%b8%a1,“等下,這歌,我都沒聽過啊!”

沒人在乎他的抗議,Charles已然進入狀態,充滿磁性的嗓音響起,引得全場歡呼。

第二句該輪到紀雲,他大腦一片空白,欲哭無淚,“好歹給我看看歌詞啊!”

黃毛在台下示意,“紙條背麵,對,翻過來就是歌詞。”

“還真有。”紀雲瞪大雙目,此時第二句已經過了,Charles唱完又該輪到他,雖然這首英文歌從來沒聽過,歌詞發音也不標準,但他紀雲從來就沒怕過什麼,拿起麥克風自信開嗓。

台下觀眾頓時笑成一團,瘋狂喝倒彩,局麵逐漸混亂。

可即使是這樣,Charles神情依舊專注,沒有受到絲毫影響,他的眼神如同凝視著曾經的愛人,甜蜜中帶著痛楚。

“我受不了,這歌唱的好聽得一陣一陣的。”

壓根不用投票,還沒唱到副歌,觀眾就已經整齊一致地大喊,“下去!下去!”

紀雲毫不在意,拿著麥克風剛要開口,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宛如天籟的%e5%90%9f唱。

“We walked along a crowded street”

他回過身,隻見宣奕拿著麥克風向他走來,步履從容,全場觀眾都安靜下來,詫異地看著台上這一幕,因為這個小插曲,Charles進慢了一拍,顯得有些倉促。

宣奕拍了拍紀雲的肩膀,替代了他的位置,接下來的每一句都發揮得堪稱完美,兩人的合唱部分也沒有針鋒相對,反而像提前彩排過一樣,天作之合。

一首歌結束,Charles望著宣奕,久久不能回神。

“我是來替朋友救場的,沒報名參賽。”

宣奕解釋了一句,正打算下台,突然有觀眾認出了他。

“那個不是宣奕嗎?他都落魄成這樣了,還敢在公眾場合拋頭露麵。”

“就是,真不知羞恥,這樣人怎麼還沒被封殺!”

場麵再度混亂,酒吧老板急忙出來維持秩序,“大家稍安勿躁,這人不是我請的,一點關係沒有!”

坐在角落裡不起眼的兩個人對視一笑,“來這一趟竟然還有意外收獲,你覺得他怎麼樣?”

“能力不錯,就是這口碑……太差了。”

“誒,這年頭黑紅也是紅,有話題才有熱度!”

“那在節目的擬邀請歌手名單裡加上他?”

“不,給他特邀評委,這樣才有意思。”

兩人碰了下杯,眼神中藏著笑意。

宣奕早在酒吧老板出來前,就先一步拉著紀雲退到舞台後麵,免得他鬨起來場麵不好看。

令人意外的是,Charles也跟了過來,他留著一頭板寸,五官深邃立體,麵無表情的時候有些嚇人,紀雲有些警惕地瞪著他,問道:“你想乾什麼?”

“我跟他說。”Charles看向宣奕,他的中文發音不標準,人有些笨拙。

“沒事。”宣奕拍了拍紀雲的胳膊,上前兩步,“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我很喜歡你,唱歌,能不能給我,你的簽名。”

將近一米九的大個子開始臉紅,這個畫麵怎麼看都很不協調。→思→兔→在→線→閱→讀→

宣奕輕咳一聲,“這次出門有些倉促,沒帶筆,下次一定。”

“那好吧。我們,一言為定。”

從後門離開酒吧時已經快十二點,經過這麼一鬨,紀雲也醒了酒,表情歉疚地說道:“對不起啊宣哥,都怪我才惹了這麼一出。”

“不關你的事。”宣奕輕笑,話音一轉,“但你的幼兒園老師說得對,你唱歌真挺難聽的,我坐在下麵實在聽不下去了。”

“也還好吧,陳導之前還說《幸存者》的主題曲讓咱倆唱呢。”

“那大概是因為後期把經費都花光了,請不起彆人。”

“沒事,我有錢!”紀雲拍著%e8%83%b8脯道。

兩人吹著風,沿著寂靜的街道漫步,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不知過了多久,紀雲突然停下腳步,“宣哥,你不好奇我是誰嗎?”

宣奕睨了他一眼,“你又犯什麼毛病?”

“其實我不是富二代,是個見不得人的私生子。”紀雲沒心沒肺地笑起來,眼神卻十分落寞,“我一生下來就什麼都有,又什麼都沒有。”

宣奕捏了捏他的臉頰,“彆太悲觀,回去睡一覺,然後好好想想,你到底想要什麼。”

同樣的話,宣奕也在捫心自問,他到底想要什麼?

回到家時,鬱溪的房間還亮著燈,他輕輕推開門,看見床上的人已經睡著了,隻不過睡得不太安穩,隨時有醒來的跡象。

宣奕出於好意順手把燈關了,卻沒想到,下一秒鬱溪忽然滿頭冷汗地坐起身,在漆黑的房間裡茫然無措地看著四周,他連忙按下開關,整個房間又亮了起來。

“你怎麼在這?”鬱溪看見他十分詫異,緊接著狠狠揉了揉眉心,自言自語,“還是該死的幻覺嗎?”

宣奕上前扯開他的手腕,強迫鬱溪直視自己的眼睛,兩人之間的距離近在咫尺,鬱溪聞到了他身上的酒氣,找回一絲真實感,“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剛才。”宣奕見他情緒穩定下來,沒好氣地鬆開手,“怎麼一個兩個都這副德行,睡覺不能關燈。”

鬱溪躺回枕頭上,看著宣奕離去的背影,他控製不住去想,另一個不能關燈的人究竟是誰?

想來想去也沒有答案,回過神時,宣奕已經洗完澡,穿著睡衣回了自己的房間。

關門聲不大,卻勾起了鬱溪藏在心底的渴望,他穿上拖鞋走到宣奕房間門口,推開虛掩的門。

房間裡一片漆黑,隻能模糊看見床上的輪廓,他往前邁了一步,突然聽見宣奕的聲音響起。

“我現在沒興趣。”

鬱溪停頓片刻,還是走到床邊,他沒有掀開被子,就在床的一側悄無聲息躺下,像一隻乖巧安靜的貓。

宣奕等了半晌,聽見身側傳來均勻的呼吸聲,緩緩翻了個身,將自己身上的被子折疊過去,蓋在了鬱溪身上,那一刻,他忽然發現鬱溪的睡顏漸漸變得模糊,無論如何湊近,都看不清楚。

[叮咚!係統檢測到您的人類轉化指數已超過70]

原來如此。

宣奕緩緩閉上眼睛,他現在的視力變得和普通人類一樣。

第二天早上,雷聲陣陣,窗外陰雨連綿。

鬱溪睜開眼發現,他不知何時從床的一側來到了宣奕懷裡,兩人的身體緊緊貼在一起,沒有半點縫隙,這種接近窒息的感覺讓他分外安心,甚至生出一絲不該有的貪戀。

宣奕的睫毛很長,嘴%e5%94%87形狀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