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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

謝星洲順著他的目光看去,辨認道:“那是個廢棄的倉庫。”

“倉庫還上鎖。”宣奕隨口提了一句,看似沒有放在心上,路過時卻多留意了一眼。

謝星洲打開門,讓他們隨便進,一一介紹道:“這是我爸媽的房間,這個是我的房間,那邊是琴房,旁邊挨著的是書房,其他房間都空著,可能有點灰塵。”

“沒關係,那我上去看看。”宣奕說道。

謝星洲點頭,目送宣奕的背影離開客廳,謝淮安這才反應過來,宣奕來這是有目的的,他皺眉看向謝星洲,“你們到底什麼關係,把人往家領,又不做什麼?”

“我答應幫他一個忙。”謝星洲輕聲道。

謝淮安蹙眉:“沒彆的了?”

“沒彆的。”

宣奕上樓之後,先是去書房找了一遍,一無所獲,說是書房但其實根本沒幾本有用的書,雜誌寫真集倒是擺了不少,書架上大大小小的獎杯看得人眼花繚亂,所有的櫃子、抽屜宣奕都一一檢查過,沒有上鎖,更沒有關鍵信息。

琴房布置得很用心,應該是謝星洲經常使用的場所,宣奕輕觸琴鍵,一串優美的音符躍然於指尖,謝星洲站在門口等了半晌,忍不住開口問,“怎麼不彈了,我正洗耳恭聽呢。”

“我彈得不好,還是不糟蹋東西了。”宣奕笑了笑,走到他麵前問道,“我能去你父母房間看看嗎?”

“可以。”謝星洲側過身,一回頭發現謝淮安也跟了上來。

“一個人太無聊,不介意我跟著吧。”謝淮安眸中含笑,緊緊盯著宣奕,“你是在找什麼東西嗎?”

自從知道兩人不是那種關係後,謝淮安便開始警惕起來,他擔心謝星洲對這個人的濾鏡太厚,被騙了還替人數錢。

沒想到宣奕十分坦誠,直言道:“我在找五年前假珠寶案的線索。”

謝淮安愣了一下,“那你找到了嗎?”

“暫時還沒有。”宣奕搖了搖頭,轉身往另一個房間走去。

謝淮安凝視著他的背影,眸中情緒複雜,半晌他追上去喊道:“你不用找了,這裡什麼線索都沒有。”

宣奕忽然停下腳步,詫異地轉身,“你說什麼?”

“我知道你查的不僅是假珠寶案。”謝淮安緩步向他走來,眼神深邃,“我奉勸你一句,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不要再查了。”

“過不去,這件事我必須一查到底。”宣奕眼神倨傲,語氣冷淡,“你要是知道什麼就說,不想說就讓開,彆擋路。”

“你知道大名鼎鼎的鬱氏集團總裁怎麼死的嗎?”謝淮安驟然提高嗓音,語氣冰冷,“那不是一場普通的車禍,而是謀殺。”

“我知道。”宣奕興致缺缺,“這案子當年關注度很高,警方連凶手都鎖定了,隻差一步就能結案。”

“若我說警方鎖定的根本不是凶手,你信嗎?”

“你說什麼?”

宣奕皺起眉,這是他從未考慮過的可能性,如果主角的父母不是凶手,足以顛覆整本書的劇情。

“不信算了。”謝淮安攤手,“反正到時候你出了什麼意外,總不會是我來背鍋。”

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正常人都該知難而退,可宣奕眼中閃過一絲興奮,“那我就更要一查到底了。”

謝淮安滿頭問號,“你,你到底為什麼?”

宣奕低笑,輕聲道:“因為我就是大家口中,那個殺人犯的兒子。”

從謝家離開後,宣奕順著謝淮安提供的思路開始追查,要想證明主角的父母不是真凶,首先要找到這兩個當事人。

他還記得幾個月前的某天晚上,李勘打來電話,發現了他父母的蹤跡,從那之後鬱溪的態度就發生了潛移默化的改變,這說明這個情報很有可能是真的,宣家夫婦很有可能回國了。

然而一晃這麼長時間過去,宣奕身邊從來沒有出現過可疑的人,難道他父母潛逃多年冒險回國不是為了見兒子一麵,而是另有目的?

仔細想來,還是有很多邏輯上的問題說不通,如果他們當年真是被誣陷的,為什麼要出逃,又為什麼偏偏選擇這個時間點回來,一切好像都太過湊巧了。

宣奕回到家,漆黑的客廳讓他一瞬間有些無所適從,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他變得越來越像一個人類。

好在黑暗中視物的能力沒有丟,他順著樓梯一路來到鬱溪的書房,平時那台筆記本電腦鬱溪都是隨身攜帶,今天卻安靜地躺在桌麵上。

這是一個不算高明的陷阱,宣奕在椅子上坐下,指尖輕扣桌麵,他故意留下一些痕跡,比如不小心弄亂的書籍、翻找過的抽屜,唯獨沒碰鬱溪的筆記本電腦,做完這一切,他像個狡猾的獵人,靜靜等待鬱溪回家。

破壞一個陷阱,遠不如好好裝點一番,為自己所用來的有趣。

第23章

鬱溪淩晨回到家, 客廳裡的燈是暗的,晚風撥開窗簾,灑進一抹柔和的月光, 宣奕躺在沙發上熟睡, 一隻手臂枕在頸後,另一隻垂落在地毯上。

鬱溪緩步靠近,陰影一點點籠罩下來, 直到徹底吞噬沙發上的人,宣奕絲毫沒有醒來的跡象。

據說當對一個人的愛意超過身體所能承受的極限, 就會生出毀掉他的想法,鬱溪深吸了一口氣,垂在身側的手不受控製地顫唞, 半晌, 他移開了視線, 轉身上樓。

在他身後, 宣奕睫毛輕顫, 嘴角勾起一個淺淺的弧度。

書房的燈亮了,鬱溪隻進去看了一眼,便發覺有人來過, 他打開桌上的筆記本的電腦, 在隱藏文件裡找到一個綠色的軟件,打開後的半分鐘,他皺眉陷入沉思, 這台電腦沒有任何使用過的痕跡。

自從上次李勘發來宣奕父母的行蹤信息, 鬱溪幾乎把全部精力都放在追查上, 可那對夫妻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短暫地出現過, 然後音信全無。

宣奕是他手上唯一的籌碼,更是唯一的線索,他不可能放過任何可疑的信息。

第二天一早,鬱溪下樓撞見急匆匆準備出門的宣奕,他看起來神色有些慌張,說話的語氣也有些不對。

“哥哥,你今天還沒上班啊!”

“沒到時間。”鬱溪上下打量他一眼,輕聲問,“你這是要去哪?”

“臨時有個活動要參加。”宣奕眼神躲閃,腳步淩亂,“哥哥時間要來不及了,我先出發了!”

在他離開之後,鬱溪給田媛媛打了個電話,開門見山地問道:“宣奕今天有什麼工作安排嗎?”

“沒有啊,公司已經按照你的意思停掉他所有的工作計劃。”

“我知道了。”

鬱溪眸色幽深,嗓音冰冷,“找人盯緊他,有什麼異動隨時聯係我。”

“好,我%e4%ba%b2自去。”田媛媛興奮道。

宣奕出門後先是到一家咖啡廳,點了一杯摩卡,十分鐘後,一個穿著黑色長款風衣、戴著帽子和墨鏡的男人坐到他對麵,兩人聊了沒幾句,忽然起身結賬,一前一後走出門外。

田媛媛眼睜睜看著他們上了一輛白色汽車,不假思索地跟了上去,起初那輛白車隻在市中心盤桓,沒有任何異樣,大約半個小時後,它突然提速,並且改變了行駛軌跡。

鬱溪接到田媛媛的電話,沉思半秒,果斷做出決定:“把地址給我。”

宣奕坐在駕駛位,車窗降到最低,風呼嘯著湧入,他時不時通過後視鏡看一眼身後的尾巴,確保不會跟丟。

“你求我幫忙,就是為了唱這麼一出戲?”↓思↓兔↓網↓

鐘泓雪摘下帽子和墨鏡,露出白皙的側臉,他看了一眼宣奕,目光曖昧,“我還以為你單獨約我出來是想……”

“我拜托你查的那件事怎麼樣了?”宣奕打斷他道。

“說好的三天時間,這才過去一天!”鐘泓雪無奈地翻了個白眼,話音一轉,“不過還真讓我發現了一點貓膩,我跟你說……”

宣奕突然提速,車子“嗖”得一下竄了出去,鐘泓雪猝不及防後背撞上了座椅,疼得齜牙咧嘴,“你發什麼瘋,不要命了?”

宣奕瞥了一眼後麵多出來的那輛車,眸中閃過笑意,“你繼續說。”

“瞧你笑得一臉春情蕩漾,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後麵追著的是你老婆。”鐘泓雪表情不忿,死死抓著安全帶,“你慢點行不行,我可不想跟你一起殉情。”

宣奕減慢了車速,穩穩拐進左前方的路口。

鬱溪見狀,讓田媛媛繼續直行,兩輛車同時跟目標太明顯,田媛媛雖然不情願,還是聽從了指令。

這條路通往的方向很偏僻,鬱溪坐在車裡,眼神愈漸冰冷,他心裡的懷疑一寸寸凋亡,取而代之的是刻骨的恨意,與此相比,宣奕的背叛都顯得微不足道。

“韓兵,我養了你這麼多年,就是為了這一天,你知道該怎麼做。”

“明白。”韓兵眼神冷酷,猶疑片刻,“那宣奕怎麼處理?”

鬱溪閉上眼睛,冷聲道:“你看著辦。”

臨近目的地,宣奕開始減速,鐘泓雪對這段路熟的不能再熟,坐在副駕指點江山道:“往前走有條小路,穿過去右拐就到了。”

宣奕置若罔聞,“你剛才說,謝家曾經給假珠寶代言,具體是怎麼回事?”

“這都是陳年老瓜了,互聯網更新換代這麼快,基本沒什麼人記得了。”鐘泓雪想了半天,在記憶深處扒拉出一些邊角料,“那年謝忱正處於事業上升期,還沒拿到影帝,可能有點窮人乍富的心態,跟人合作接了個代言,結果識人不清,栽了個大跟頭。”

“原來是這樣。”

宣奕大致串起了整件事的前因後果,五年前,照片上的六個人達成合作,但有人為了謀求利益,造成了假珠寶致人休克事件。可是鬱家從始至終扮演了什麼角色?為什麼一個簡單的商業案會演變成慘不忍睹的命案?難道鬱溪的父母也參與了假珠寶事件?

太多疑問難以解開,真相隨著當年那場車禍一起粉碎,宣奕總覺得他遺漏了什麼關鍵線索,一直在不停地兜圈子。

“我還沒問你打聽這些老掉牙的事做什麼?”鐘泓雪不解道。

宣奕停下車,沒有多解釋,“以後你就知道了。”

韓兵看著前麵那輛白車越走越慢,最終停在了一家民宿門前,幾分鐘後,車裡下來兩個人,其中一個是宣奕,另一個戴著墨鏡看不清正臉。

鬱溪蹙起眉,他總覺得那個人的背影有些熟悉,好像在哪裡見過,但此刻的情形容不得他細想,下車後直奔民宿而去。

這裡規模雖然不大,但勝在環境清幽、風景秀麗,各處擺設都是花了心思的,那兩個殺人犯真的會藏身在這種地方嗎?

宣奕站在二樓窗前,看著魚兒一點點上鉤,垂眸輕笑,該是時候收網了。

鐘泓雪也好奇地探頭看去,“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