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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楚動人 嵐月夜 4251 字 1個月前

那邊的任雋又沉默了一會兒,重複了一遍:「我是任雋。你明天有空麼?」

楚宜確定是任雋後,一時有點慌神:「你是不是打錯電話了?」

「……你的聲音我還不至於認錯。」任雋繼續說自己的重點,「我想跟你談談,你明天有空麼?」

楚宜漸漸鎮定下來,問:「談什麼?」

任雋回道:「電話裡說不清楚,見了麵再談吧。你明天幾點下班?」

「五點,」楚宜答完,又覺得自己怎麼這麼老實,忙加了一句,「但有可能會加班。」

任雋道:「那我明天下午四點半先給你打電話確認一下。」

楚宜:「哦。」

「那明天見。」任雋掛了電話。

楚宜接電話的時候剛進了自己房裡,一直等到電話掛斷,她才發現自己還站在房門口,一動都沒有動過。她心亂如麻,到椅子上坐下以後,就一直在琢磨任雋找她要談什麼。

想著想著,她有點後悔,她怎麼就沒學學當初任雋的語氣呢?我現在不想談,就這樣吧!多威武霸氣!

這個晚上楚宜睡的不太好,反反覆覆做了許多的夢,每個夢裡都有任雋,他散步的模樣,安坐的模樣,還有他洗碗的模樣,每一個他都是那麼的安靜美好,可每一個他也都不是現在的他。

第二天,楚宜沒精打采的過了一天,到下午總是不自覺的瞄向手機,好容易到4點30分,手機準時響起。楚宜盯著震動的電話看了一會兒,直到鄰座的同事都好奇看過來了,她才接起來。

「喂。」

任雋好聽的聲音傳來:「是我,幾點下班?」

……要不要用這麼熟稔的語氣啊……,楚宜低聲道:「應該不用,我去哪裡找你?」早死早超生吧。

任雋道:「我去接你吧,在你樓下等。」

楚宜掛斷電話就開始坐立不安,她把手上的工作匆匆完成,又跑到衛生間去整理了一下儀容,重新上了一層粉,塗好口紅,把長髮梳成包包頭,看著有點人樣了,才回到座位去收拾東西,關電腦走人。

等電梯,下樓,到了大堂以後,楚宜還是覺得很緊張,就特意溜著邊走,到旋轉門邊倚著柱子往外看。她來來回回看了好幾圈,也沒找到任雋,正疑惑的時候,手機響了。

「下班了麼?」

楚宜一邊回話,一邊東張西望:「嗯,我到樓下了,你在哪?」

任雋道:「我在東邊門口,裡麵車多,不好進出。」

怪不得找不見,楚宜隻得講著電話往外走:「我知道了。」她說完掛斷電話,從大堂出去向東走了沒多遠,就看見了站在通道邊的任雋。

他今天穿了一件黑色休閒西裝,同色的褲子和皮鞋,沒有打領帶,裡麵搭了一件粉藍色的襯衫,看起來特別的英俊。

楚宜走著走著就慢下了腳步,忽然覺得沒有勇氣走到這樣的他麵前。正在遲疑,任雋已經看見了她,還向著她揮了揮手。楚宜隻得慢吞吞走過去。

「上車吧。」任雋也沒多寒暄,走向身後的奔馳車,給楚宜打開了副駕駛位的車門。

楚宜走過去,先道謝:「謝謝。」然後才坐了進去。

任雋跟著上車,將車開出去上了馬路,他一直沒有開口說話,楚宜也不知道說什麼,兩個人之間就這麼一直維持沉默。到一個路口遇見紅燈的時候,任雋似乎也有點受不了這種氣氛,終於開了車載音響,輕快的音樂響起來,兩人都覺鬆了口氣。

楚宜偷偷用眼角餘光瞄了瞄任雋,等車子再次開始行駛以後,才問:「你眼睛完全都好了?」

「嗯。」任雋答的很簡短。

楚宜後麵的話就都不想問了,她把頭轉向窗外,假裝在看街景。

週五的路上總是有些塞車,車子走走停停的又走了十幾分鐘,任雋才轉進了一間餐廳門前。

「到了。」任雋把車停好,終於轉頭正眼看向楚宜,「這家江南菜做的還不錯。」

楚宜點點頭,打開車門下車,跟任雋一起進去。兩人到了訂好的座位坐下,點菜,上茶,等到服務員走了,兩人間又剩沉默。

「你……」

「你……」

楚宜好不容易鼓起勇氣開口,沒想到任雋竟然也同一時間開口,她忙說:「你先說。」

任雋深褐色的眼睛定定的看著楚宜,低聲問:「最近過得好嗎?」

楚宜沒想到他一開口居然是問候,怔了一下,才答:「挺好的。」又問:「你呢?」

任雋眸光閃爍了一下,答:「一般。」

……一般是個什麼情況?楚宜有些詫異,可又不知道該不該問,正猶豫間,任雋又開口了。

「為什麼不告而別?」問出口的瞬間,任雋自己也有些詫異,他本來不想一開始就問這個的,但是事到臨頭,居然沒有忍住,還是問了最關心的問題。

他詫異,楚宜更詫異:「不告而別?」也對,她是沒有告訴他,可是,「我也想打個招呼的,就是不知道去哪裡找你。」

任雋皺眉:「我去醫院,張阿姨沒有告訴你嗎?」

張阿姨?楚宜回想了一番:「你讓張阿姨告訴我的?我確實碰見她一回,她也說了你去醫院了,可是她沒有說你要她轉告我什麼啊!」

任雋想起自己當初跟張阿姨說的「要是碰見楚宜就跟她說一聲」,一時答不出話,隻能說:「所以你就連個字條都沒留就走了,還換了電話。」

「我原來是A市的手機卡,當然要換了。而且當初,我……」楚宜說到這,忽然覺得再提從前沒什麼意思,「算了,反正都是過去的事了,你找我總不會就是為了問這個吧?」

任雋盯著她的眼睛看了好一會兒,問:「你覺得這事微不足道麼?」

楚宜一怔,對麵任雋的目光閃動,裡麵似乎層層翻湧著什麼東西,可是她看不清,她也不懂任雋問這些做什麼,於是就苦笑一聲道:「我隻是覺得再提起這些沒什麼意義,反正我們都分手了……」

「分手?」任雋眼睛微瞇,「我今天終於得到了一句準話,分手。」

楚宜被他這態度弄的莫名其妙:「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當初是你要分手的,我就算不告而別,也不算是什麼過錯吧?」

任雋哂笑:「我要分手?我什麼時候說過要分手?」他還不至於健忘到這種程度,連提沒提分手都不記得!

「當然是你啊!那天晚上,我隔著門跟你解釋事情的前因後果,你不肯聽,還趕我走,說『就這樣吧』,難道不是跟我分手?」楚宜也有些激動了,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任雋會不承認這件事。

任雋再次盯著楚宜看了好一會兒,才說:「那天晚上我們談了什麼,我現在還能背出來,我確信,從頭到尾我都沒有提過『分手』兩個字。我是說過『就這樣吧』,但我表述的意思是我想結束那場對話,我也從來不知道,這四個字可以代替分手。」

楚宜有點傻了,他沒有要分手?自己誤會了他的意思?可是:「你前麵明明說不能相信我,你還……」她仔細回想半天,似乎任雋那天沒說幾句話,而且確實也沒有提到要分手,等等,她終於想起來一個證明,「你還處處躲著我,我之後一直想再找你談談,都找不到你……」

「你什麼時候找我的?」任雋打斷她問道。

楚宜:「我也記不清了,應該是過了幾天吧。」①思①兔①網①文①檔①共①享①與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

任雋道:「我在那天過後的第六天就去了醫院,一直等到移植眼角膜,恢復好了才出院。那時候你已經搬走了,還換了電話號碼。」

作者有話要說:  新年好呀新年好呀,祝福大家新年好~~~~

這兩天事情多,嘿嘿,所以斷了兩天

今天看狀態,要是好的話,10點左右再更一章

要是不好,就明天多更~

☆、%e9%9b%9e同鴨講

楚宜:「……那你到底是什麼意思嘛?」

任雋還沒答話,服務員來上菜了,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等服務員走了,才說:「我本來隻是想問問你為什麼不告而別,又為什麼見到我的時候假裝不認識,還有你跟……,不過現在我都明白了。」

「……」他明白了,楚宜不明白啊!「你當初如果不是要分手,為什麼要那樣對我?為什麼你去醫院等著移植眼角膜,連說都沒有跟我說一聲?」

任雋沉默了一會兒,才道:「因為當時我很生氣。」如果說,趙軍的事情還隻是讓他覺得楚宜做事魯莽,過於熱血天真,那她和段宇那天的對話,則讓任雋覺得她有些輕浮了。

她否認有談戀愛,任雋雖然覺得不高興,也能理解,畢竟他們在一起沒有多久,也確實還沒跟身邊的人提起,但是她和段宇開那樣的玩笑,他就非常不能理解和接受了。尤其段宇又是那樣一個人,楚宜似乎也清楚他的為人,還跟他這樣親密,連張阿姨都以為他們是男女朋友,這讓任雋如何相信他們兩個「不熟」?

再加上有趙軍的話在前,任雋當時根本無法相信楚宜的話,也不覺得自己能冷靜的跟她談這些事,所以才乾脆躲開。

去醫院的時候,他其實也有猶豫要不要跟楚宜說,但是當時事情很急,他沒有時間跟楚宜細談,而且也不確定對方同不同意捐獻,手術又不知道會不會成功,他不想楚宜跟著擔心,就決定暫時不要告訴她。

最後隻能狀似無意的跟張阿姨提了一句,讓她看見楚宜,告訴楚宜一聲就好。不然楚宜長時間看不到他,也難免還是會擔心。

也是在等待對方家屬考慮的時間裡,他慢慢將自己和楚宜之間的事,想清楚了一些。

楚宜說的也沒錯,她本來就是這樣一個會為在乎的人兩肋插刀的人。如果她能像自己一樣冷靜處事,凡事謀定後動,那麼楚宜也走不進自己的生活,他們兩個也不可能在一起。

她的熱血,她的天真,本來就是自己很喜歡的部分,他不能因為楚宜的這兩個特點惹了禍,就去沒頭沒腦的責怪她。從內心深處來說,任雋還是很希望楚宜能保持她這兩個特質的。

至於段宇,他雖然還是很不高興楚宜跟這樣的人走得近,但要真說楚宜跟他有什麼,任雋也不相信。最起碼楚宜在來到S市的這段時間裡,幾乎天天都跟自己在一起,那個趙軍說的話,肯定都是胡謅。

任雋甚至不情願的承認,他會那麼生氣,有很大一部分是自己的佔有慾作祟,他不能忍受楚宜跟另一個男人那麼隨意的開玩笑,甚而提到嫁娶的程度。他太怕失去。

想通了這些,任雋就覺得很想念楚宜,要不是父親和家人當時都守在醫院,他都想把楚宜接過來了。也是在這時,捐獻者的家屬終於同意捐贈遺體,他的手術也排上了日程,任雋就想著,也好,等做完手術,他就可以親眼看見楚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