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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為不動聲色的警惕目光注視下附耳輕聲交代了一句。

侍女退了出去,徐籬山偏頭看向身邊的人,埋怨道:“你把我的手背都揉紅了。”

一直握著手的那隻手鬆開,動作極快,心虛愧疚似的。徐籬山抿%e5%94%87莞爾,故意招逗京紓,“不是吧,我同彆人說句話,你都不高興啊?”

那是說句話嗎,是%e4%ba%b2密耳語。京紓在心裡反駁,麵上卻一派平靜道:“你管我?”

“好吧。”徐籬山順從地說,“不管你。”

手背又被揉了一下,徐籬山忍不住笑倒在京紓肩頭,自顧自地樂嗬道:“管你管你,你想怎麼樣,我就怎麼樣,不生氣了啊。”

這語氣像極了街邊的娘%e4%ba%b2抱著尚不能自己行走的孩童哄話,客觀來說不合時宜,但京紓成穩、自得地受了,說:“沒有生氣……我也不是時常都會生氣的人。”

“生氣老得快。”徐籬山趴在京紓肩上,用指頭在他側臉上胡亂地畫畫,笑眯眯地說,“不過你生氣的時候也很可愛。”

京紓握住他的指尖,偏頭輕輕咬了一口,說:“彆亂畫,癢。”

好吧,徐籬山收回作怪的手指,轉身昂首挺%e8%83%b8,雙手規矩地交疊於%e8%85%bf上,坐姿端正,神情嚴肅。

京紓笑了笑,把他挨著自己這側的那隻右手搶回手中,繼續把玩。

此時,曲大公子正站在台上發表今日的赴宴感言,真像個斯文有禮的公子,方才退下去的簪花侍女又端了托盤來,上頭擺著那朵“鸞鳳齊鳴”。褚鳳早已受夠了、習慣了身旁這對旁若無人的鴛鴦,見狀挑眉道:“花還要回收啊?”

徐籬山拿起那朵花,自然而然地說:“這是我給逾川選的,自然不能落到旁人手裡。”

底下,夢雁蓮步輕移,款款走到曲港身邊,福身行禮,曲港道了聲恭喜,為其簪花。樓上,徐籬山起身站到京紓麵前,躬腰一拜,做了個文雅書生的派頭,對心儀的驚鴻美人簪花。

“雪色清雅,濃紫高貴,真是合襯。”徐籬山撫過京紓左耳的花,在他眉心落下一%e5%90%bb,對著那雙眸光輕顫的眼睛笑一笑,“不必太開心,隻是借個場子送你一朵花罷了。世間花種萬千,以後我養出新的品種,第一個讓你賞,你若喜歡,就都贈給你。”

這是個慣會哄人的,甜言蜜語張口就來,但他隨意自然地道出三兩句溫柔繾綣時又有不一樣的味道,前者京紓都遭受不住,遑論後者?

沒出息,京紓坦然承認,在徐籬山溫柔含笑的注視中嘴%e5%94%87囁嚅,輕聲說:“不許騙我。”

徐籬山說:“不敢。”

這是個騙子,慣犯,哄人精,卻憑借如此簡單利落的兩個字讓京紓寬了心。

“哎呀。”剛上來的曲港拍著手進入雅間,瞧著那對鴛鴦說,“我說怎麼沒聽見熟悉的鼓掌聲,敢情您眼中自有天地啊。”

“滿樓的人都在為你鼓掌,還差我一個?”徐籬山說。

京紓的目光輕飄飄的從臉上掠過,曲港語氣一收,微笑道:“不缺,不缺。”

徐籬山笑起來,拉著京紓起身,說:“撤了。”

“夜裡的小宴不參加了?”曲港問。

“哦,我忘記了。”每次百花宴投選結束後,都會在百花狀元的所屬樓中另設小宴招待賓客,皆時參選的娘子們也會上台表演。徐籬山拉了拉京紓的手,“你累的話,我們就先撤?”

京紓說:“不累,隨你喜歡。”

“那咱們再留下來蹭一頓飯吧。”徐籬山說。

京紓沒有異議。

今年的百花狀元夢雁出自鶴夢樓,小宴自然就在鶴夢樓舉辦。那裡是徐籬山從前最熟悉的一座花樓,坐馬車過去的路上,京紓聽著徐籬山自創的小調,忍無可忍地說:“要遇見熟悉的姑娘們了,很高興。”

徐籬山就是很隨意、自然、平常地哼個歌兒,聞言真是倍感冤枉。

他的%e8%85%bf正搭在京紓大%e8%85%bf上,聞言右%e8%85%bf微微曲起,腳踝便蹭過京紓的大%e8%85%bf一側。京紓瞧過來,樣子有些凶,徐籬山有恃無恐地笑了笑,說:“這滿街飯香味都擋不住您的酸氣。”

京紓近來將徐籬山的作風學得愈發像了,聞言不冷不熱地說:“不愛聞就離遠點。”

這感覺很奇妙,徐籬山樂在其中,捏著京紓的臉蛋兒左右晃了兩圈,說:“脾氣越來越大了哦。”

京紓又仿照徐籬山的語氣,說:“不愛慣著就離遠點。”

“原來我以前說這些話的時候是這副樣子啊。”徐籬山樂得晃了下腳,伸手熊抱住京紓,和他臉貼著臉地蹭了蹭,笑嘻嘻的。

京紓也沒忍住地彎了彎%e5%94%87,但沒讓徐籬山看見,否則他在徐籬山心裡的威嚴度將會徹底坍塌。

馬車到了鶴夢樓,三娘正在門前迎客,見了徐籬山遠遠地就迎上來。她瞧著正值花信,實則比徐籬山長了一輪的年紀,自來就是姐弟模樣,兩人很自然地抱了抱。

京紓戴著帷帽,但除了那張臉,渾身上下都是破綻。今日引月樓的賓客混的都是浮華名場,一雙眼睛不是白長的,十個有九個都瞧出了京紓的身份,還剩一個是不敢篤定的,但京紓既然戴著帷帽,便是謝絕外人的態度,他們自然要守分寸,莫說上前攀談,行個禮都怕打攪。

三娘命苦,自小從人牙子手裡混到了花樓,一雙眼睛閱人無數,不比任何一位賓客差。她向京紓行的禮節再簡單不過了,隨後便請兩人入樓。

徐籬山見她肩頸緊繃,便伸手把人攬進臂彎,左右環顧,說:“丟了仨人啊?”

“曲公子早到了,在席間同人閒敘呢,也不知道躥到哪裡去了。長寧侯府那一雙在你們前腳到的,正在席間喝茶。”三娘低聲問,“哥倆是不是吵架了?瞧著彆扭極了。”

徐籬山笑一笑,說:“吵吵更%e4%ba%b2近嘛。”

褚家那兩弟兄已然無比%e4%ba%b2近了,且褚鳳雖然在哥哥手底下挨過打挨過罵,但還是頭一次露出這副模樣,不是鬨脾氣等哥哥來哄,也不是暫時卯足了力氣要反抗兄長專/製,而是彆扭,從頭到尾的彆扭。

三娘心裡分明,但卻沒有多問,聞言也笑一笑,領著徐籬山和京紓去了褚家兄弟那一席,在最角落的位置,不影響觀看台上的表演。

桌是四方長桌,能容下六人,褚和端坐一側,安靜飲茶,褚鳳坐在斜對角的位置,正背對褚和同一位姑娘說笑,看著熟稔%e4%ba%b2密。徐籬山讓三娘先去忙,按著京紓在褚和對坐落座,自己跟著在中間坐下,伸手從後方勾了下那姑娘的耳墜子。

姑娘驚了驚,下意識地轉身看去,見是徐籬山,眼神立馬亮了,“六郎!”

徐籬山笑道:“許久不見,霜兒更好看了。”

青霜掩%e5%94%87輕笑,正欲說話,坐在徐籬山身側的男子伸手解下帷帽。那一張臉,說是國色也不為過,與徐籬山的穠麗和恰到好處的風流不同,帶著越平靜就越逼人的冷冽。

肅王殿下!

方才那些羞赧、驚喜儘數崩散,青霜臉色煞白,立馬磕頭,隻是磕了一半就被徐籬山伸手撐住額頭,抬了起來。

徐籬山收回手,隻是笑了笑,青霜便瑟著肩直起腰身,轉身繼續與褚鳳說話。

她算是看出來了,方才肅王殿下看她的目光是凶獸見了誤入自己領地的兔啊!

曲港從彆處回來了,在褚和身旁落座,下巴上好明顯的一道口脂印。徐籬山見狀說:“喲,瞞著咱們去會哪個相好的了?”

“什麼啊,我被輕薄了。”曲港說,“%e5%b1%81大點的丫頭跳上來就是哼哧一口,我躲都來不及!”

“是桂月兒吧。”青霜笑著解釋,“那是前段時日三娘從外頭撿回來的小丫頭,撿回來的時候滿身的傷,腦子也癡了,根本不懂風月的。她在樓裡當粗使丫頭,平日裡也學著我們往臉上抹胭脂。”▃思▃兔▃網▃

“難怪,那臉活像是山兒的畫盤子,五顏六色的!”曲港心有餘悸,而後又說,“不是,她個小傻子在樓裡逮著人就%e4%ba%b2嗎,也沒人管管?”

青霜搖頭,“這哪能啊。到底是花樓,讓個小丫頭四處%e4%ba%b2人,指不定要冒犯多少人,若是招惹到個有癖/好的,小丫頭哪裡保得住?”她捏著帕子掩%e5%94%87遮笑,“所以您啊,是頭一個。”

曲港:“……”

“這是被人家瞧上了!”褚鳳笑嘻嘻地招惹,“港兒,您這是撞桃花了。”

“我是撞邪了!”曲港翻個白眼,“幸好身高懸殊,否則被%e4%ba%b2到嘴巴,我就不純潔了。”

“行了。”徐籬山笑著給黃花閨男倒了杯茶,安慰道,“就當被貓兒嘬了一口,敗敗火。”

曲港也真不能和一個小傻丫頭計較,端起茶杯仰頭灌了,突然想起一茬,“怎麼是茶啊?它合適出現在桌上嗎!”

正在悠悠品茶的京紓和褚和不約而同地賞了他一記眼神,曲港:“……我是說我們仨。”

“我今晚不喝酒了。”徐籬山出口就是豪言壯誌,“我以後要少飲酒。”

褚鳳瞪大眼睛,“你要戒酒!”

“娘的,謠就是你這種人造的!”徐籬山拍桌,“是少飲酒少飲酒少飲酒!”

“嗷!”褚鳳低眉順眼的。

曲港問:“這是何時展開的重大計劃?”

“現在。”徐籬山給自己倒了杯茶,和兩位安靜飲茶、聆聽的帥哥碰了碰杯,抿了一口才說,“酒喝多了對身體不好,還是要適量。”

這句話從無酒不歡的徐籬山嘴裡說出來,真是難以置信啊。

褚鳳和曲港對視一眼,又不約而同地唰唰看向端坐如鬆的京紓,在旁邊徐籬山的默許中得知了真相:得,這是為愛戒酒……哦不,少飲酒。

是的,在赴百花宴的前一夜,京紓囑咐徐籬山在宴席上要少飲一些,畢竟傷身,年輕還好,就怕留下隱患。他是出於擔心,還很好聲好氣地囑咐少飲而非不能飲,是以當時徐籬山雖然在京紓那一個多時辰的銼磨下累得像隻狗似的趴在罪魁禍首身上還對著禽/獸罵罵咧咧,但還是立馬立地答應了,並且許諾以後都會注意著些,哄得好容易克製住的禽/獸頓時獸性大發,若非顧忌著第二日還要赴宴,徐籬山又哼哼唧唧得實在可憐,嵌在他懷中好話說儘,翌日必定要缺席。

他們在角落裡聊得歡樂,小宴不知何時已經開始了,台上也起了樂舞。今夜是在鶴夢樓設宴,青霜還要去幫忙,敬了杯酒便走了,隻是沒走兩步便被攬住肩膀,原是褚鳳起身追了上去,笑著說順路去找舊友敘話。

“……”

曲港根本不敢去看身旁之人的神色,與對坐的徐籬山對視一眼,兄弟倆謹小慎微,如履薄冰。

褚鳳是故意的,他們都知道,褚鳳以前和青霜根本沒有這般熟悉,更莫說%e4%ba%b2密了。

許是心裡想得多,席間的安靜便顯得尷尬,徐籬山在桌下扯了扯京紓的袖子,這位殿下行動倒是麻溜,自以為很自然地開口打破沉默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