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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顯,徐籬山抿了抿嘴巴,覺得京紓的目光簡直要吃人。他抬手捧起京紓的臉,微微仰頭,又%e4%ba%b2在了一起,或啄或%e8%88%94,%e8%88%8c/尖糾纏攪弄出嘖嘖水聲,好一會兒才歇了動靜。

徐籬山睜開眼睛,替京紓撩了撩頭發,指尖擦過那微紅滾燙的耳廓,笑道:“%e4%ba%b2得這麼凶,怎麼還臉紅啊?”

他們%e4%ba%b2的次數數不過來,可京紓卻是每次都會臉紅耳朵紅,徐籬山之前調侃過他一次,結果被惱羞成怒的某人扛上肩使用了暴力。

“因為你太厲害了。”京紓蹭著他的鼻尖,“%e8%88%8c/頭這麼會動……”

徐籬山抬手捂嘴,很有先見之明地威脅道:“不許胡說八……喂!”掌心被%e8%88%94了一下,他立馬縮回,憤然表示,“變/態!”

京紓沒說話,低頭在徐籬山左臉腮上重重地%e4%ba%b2了一口,隨後抬手拍拍他的%e5%b1%81/股,說:“自己出去玩。”

“你趕我走?”徐籬山不可置信,“這麼快就煩我了?”

好大一口鍋,京紓選擇不背,說:“我是擔心你待在這裡無聊,好,那你繼續陪我。”

“你說陪你就陪你,你很牛嗎?”徐籬山一拍榻,從京紓%e8%85%bf上坐起來,作勢要起身,又被京紓拉住了手腕。他得意地挑了下眉毛,語氣卻仍然保持著做作的不友好,“趕緊放開我,讓我走!”

“好了。”京紓捏捏徐籬山的手腕,傾身從後麵%e4%ba%b2了下他的耳朵,“是我說錯話了,不要生氣。”

徐籬山暗示道:“嗯?”

“留下來陪我把冊子看完,”京紓配合地請求道,“好不好?”

“這還差不多。”徐籬山很有姿態地說,“既然你好言相求,我就勉強再陪陪你吧。”

京紓用眼神丈量了一下徐籬山的臉皮,很有分寸地沒有說出厚度。他把徐籬山拉回來,讓徐籬山靠在他懷裡繼續吃吃喝喝,自己則拿起冊子繼續翻看,時不時蹭一下徐籬山的腦袋和臉,惹得小豬一陣哼哼。

帳內安靜極了,放晴後的日光傾灑下來,在帳門前畫出一片金黃的光圈。

莫鶯端著藥進來的時候,徐籬山已經吃飽喝足,躺在京紓的%e8%85%bf上睡著了,京紓手中還托著冊子,目光卻遊離在徐籬山臉上,甚至懶得賞他一眼。

“……”莫鶯嘖嘖一聲,走過去把藥碗遞給京紓,小聲說,“彆看你的心肝了,喝藥。”

京紓悶頭喝了,遞回藥碗,而後輕輕掀起徐籬山手腕處的袖口,示意莫鶯把脈。

這兩日徐籬山隻哭過那一次,其餘時候都開朗如常,可京紓不相信他會就此放下。徐籬山沒有長一副冷硬心腸,%e4%ba%b2手殺死好友這件事對他必定打擊極大,如此一來,表麵越平常,反而越反常。

莫鶯伸手把脈,過了小會兒朝京紓搖頭,說:“身體無礙,但他確實情緒低落。心病難醫,吃再多藥也不行,你多陪他說說話,或者想個法子遷移注意,剛好你腦子有大毛病,你們互相拯救吧。”

“……”京紓抿%e5%94%87,“陛下如何?”

莫鶯說:“氣火攻心以致%e8%83%b8悶、頭痛,我已經開了藥方,陛下的身子比你好,你不必擔心。”

京紓還想說什麼,%e8%85%bf上的腦袋突然蹭了蹭,便又咽了下去。莫鶯也很有眼力見地輕步離開營帳。

“嗯……”徐籬山翻了個身,嘟囔道,“打死老妖婆……我打!”

在夢裡也不安生,京紓伸手,用很輕的力道拍了拍徐籬山的%e8%83%b8口,安撫順氣似的。這招竟然有奇效,徐籬山很快就不再繼續毆打了,隻是偶有囈語,又掉了眼淚。

還不如繼續打老妖婆呢,京紓後悔了。他俯身%e5%90%bb掉徐籬山臉上的淚,輕聲哄道:“留青,不哭了,彆難過,留青……”

徐籬山抽噎著,被京紓毫無辦法地攬入懷中,摸著臉哄了許久才逐漸平息,又沉沉地睡了過去。

再醒來時已是黃昏。徐籬山迷瞪地坐起來,眯著眼睛盯著京紓看了許久,又倒了下去,有氣無力地說:“人都睡傻了。”

“平時瞧著也不精明。”京紓捏他下巴尖,“餓不餓?”

“吃了睡,睡了吃,我是豬嗎?”徐籬山自顧自地點頭表示,“我是!我不餓,但是我好想吃湯餅啊,辣的。”

這邊沒這條件,京紓便說:“十一駕了馬車過來,要不要去北郊?”

“我隨時都可以啊,但你,”徐籬山起身往他右肩一湊,鼓起臉吹了吹氣,“疼傻了吧?一天天的就會裝,隻要是人,受了傷都是痛的。”

京紓垂眼瞧著他,說:“隻是皮肉傷,無礙。”

“什麼叫隻是?若不是你躲得快,那一刀胳膊都給你砍下來好嗎!”徐籬山抱臂,“從今天起,你的刀被我沒收了,以後不許動武。”

京紓沒有異議,點頭答應,隨後叫了鵲一進來,吩咐收拾收拾,出發去北郊。

徐籬山率先起身下地,拿起榻背上的外袍抖了抖,等京紓起身便幫他穿上,說:“傷在右肩,做什麼都不方便,但是千萬要仔細地養,不能留下病根。”

“知道了。”京紓說。

徐籬山幫他係腰封,突然說:“那身吉服弄臟了,好可惜。”

“隻要奉了香,穿什麼都無妨。”京紓說,“但是喜服不能臟。”

徐籬山一頓,抬頭朝他笑笑,打趣道:“之前不是還想在喜宴上發瘋麼?”

“除了我,好似沒人讚同,大家都在反對,試圖勸我。”京紓說,“我現下也有了彆的想法。”

徐籬山說:“說來聽聽。”

“喜宴是熱鬨吉祥的場合,乾乾淨淨才好。我們的婚事,我該隻關注你,隻想著你,隻期待你,不能為旁的人或事分心。”京紓稍頓,“我先前那樣,是太嫉妒了。”

“你有什麼好嫉妒的?”徐籬山安撫道,“我喜歡你,又不喜歡彆人,你根本不用嫉妒任何人。”他拽著京紓的腰封,把人看了看,又說,“你此時這般輕鬆地改變了想法,其實是因為方衡蘭已經死了,若他還活著,你未必這般想。”

“是,”京紓瞧著他,“方渚已經死了。”

他目光幽深,是話裡有話,卻又礙於口%e8%88%8c,不知該怎樣才能說得婉轉些。徐籬山低頭,把弄著那腰封,說:“你不必為我擔心,我不會鑽牛角尖的,隻是我與方衡蘭到底多年朋友,如今鬨成這樣,我實在無法坦然接受,但是,等日子一長,什麼都會好的。逾川,你真的不要為我擔心。”

京紓沒有說話,隻是抬手貼了貼徐籬山的臉,徐籬山卻主動抱了上來,把臉埋進他的脖間輕輕地嗅了嗅,吸/食/精氣似的。

他們安靜地抱了一會兒,知道鵲一在外麵說收拾妥當了,這才分開,前後出了營帳。

徐籬山環顧四周,“垂呢?”

“打起來了。”鵲一說。

除了花謝,柳垂能和誰打起來?徐籬山歎了聲氣,老氣橫秋地說:“年輕人,精神真好。他們打多久了?”

鵲一估摸著說:“一個時辰前開始動的手,越打越遠,如今還沒回來。”

“牛。”徐籬山比起大拇指,轉頭朝京紓說,“讓他們打個三天三夜吧,我們先去北郊。”

京紓點頭,走到馬車邊,正想撩袍上車,就見麵前出現一隻手——徐籬山伸胳膊要攙扶他,這是把他當成柔弱無力的人了?

京紓覺得徐籬山在小看他,但是他並不拒絕這種小看帶來的好處,很自然地抬手按住徐籬山的胳膊,慢悠悠地上了馬車。

徐籬山絕不敢小瞧京紓,若換成他,感冒發燒都得在床上當兩天屍體,更莫說是被砍了一刀。京紓是位很能吃苦忍痛的金枝玉葉,什麼傷痛於他來說仿佛都是可以回複一句“無礙”的小事,因為他本性堅毅,也因為他多年受慣了搓磨。可傷患就是傷患,徐籬山覺得這次他必須得好好照料京紓。\思\兔\在\線\閱\讀\

帶著一種強烈的責任感,徐籬山隨後上車,分外體貼地幫京紓墊了軟枕在腰後,調整窗隙以兼顧通風和不被太陽照射。馬車內沒有置冰,他便從櫃子裡拿出自己存放的折扇給京紓扇風,見後者一直盯著自己,又說:“要不要看書,或者我給你讀?”

“不必。”京紓握住他扇風的手,“彆扇了,坐著好好休息。”

徐籬山剛睡了一下午,這會兒也早就醒神了,精神好得不得了,聞言開始找茬,“你嫌我鬨騰了是不是?你嫌我煩了是不是,好好好,我現在就跳車……誒!”他把眼睛湊到窗前,拍拍京紓的胳膊示意他也湊過來看,“你看那邊的花。”

馬車穿過山路,不遠處一片紫紅遮掩在綠葉之後,花影曼妙,在傍晚更添姝豔。

“你知不知道那是什麼花?”徐籬山問湊到身旁的京紓。

“不知。”京紓態度端正地捧場,“請賜教。”

“這個叫胭脂花,根葉可藥用,有清熱解毒等效果。”徐籬山說,“它還可以拿來製珍珠粉。以前我的院子裡也有這種花,開花的時候一連片的紫紅,挺好看的,我還坐在地上畫過一副畫呢,就是不知道放哪兒去了。我從前還遇見過一位花魁娘子,她就是以這種花命名的,她穿紫紗裙也很是好看。誒誒誒,那個,你知不知道那個黃色的是什麼花?”

京紓搖頭,認真地聽徐籬山這一路滔滔不絕,繪聲繪色,心說這是隻悅耳、熱鬨的喜鵲,嘰嘰喳喳並不叫人煩悶,隻聽得輕鬆、入神,恨不得他日日講,時時講。

徐籬山可以日日講,卻不能時時講,他的%e8%88%8c/頭可不是妖精變的。因此待到了北郊,他立馬就去找水喝了。

雍帝正在帳中和亭月弈棋,見京紓進來,便起身道:“過來也不說一聲?”

“留青想吃湯麵,索性就過來了。”京紓說。

“奴婢先去傳膳。”亭月起身行禮,先退了出去。

雍帝攙著京紓,“先坐。”他隨後落座,提壺給京紓倒了杯水,“我也是懶得多與你廢話了,此後最短三月,你都給我好好養傷。”

京紓喝了口水,點頭應下。

“這局還沒下完,”雍帝問,“你來替亭月下半局,正好候著晚膳?”

“可。”京紓抬起左手,撿了顆黑棋,觀局落子。

帳中氣氛安靜,期間雍帝神色認真,一心撲在棋局上,說也是關於棋局的,一局下完,雍帝笑道:“亭月這棋,你都救不了啊。”

“太差了。”京紓客觀且不留情麵地說。

雍帝端起杯子喝一口水,說:“沒法子,他在棋道和茶道上的天賦很是懸殊。”

他近來要喝藥,因此亭月不給他泡茶了。京紓看了眼他手中瓷杯中的白水,突然喚了聲“皇兄”。

杯子裡的水晃了晃,雍帝遲鈍地應了一聲,“怎麼?”

#VALUE!   “方才到山下時,我其實有些擔心,我不願你提起當年的事情,卻更擔心你故意不提起,要裝得若無其事……顯然,你選擇了後者。因此,我便同皇兄說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