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慰,至少以後把你放出去也不會輕易被其他人騙走了心肝。”

京紓反駁:“隻有你是徐籬山。”

言下之意便是我隻會被你騙,徐籬山把這當做情話,說:“世間騙子太多了,我可不敢自詡第一。”

京紓重複道:“隻有你是徐籬山。”

“好的呢。”徐籬山投降般的笑了笑,又說,“你很沒有自信。”

京紓沉默幾息,說:“隻是無法全然篤信,因為你說得對,心不可控。”

“可我現在就在你身邊,我們挨得這樣近,”徐籬山翻身蹭了蹭,把心口貼上他的%e8%83%b8膛,“你感覺不到它嗎?”

鮮活跳動的,京紓能感覺得到。他低頭,鼻尖蹭過徐籬山的側臉,說:“跳得有些快。”

“是因為你。”徐籬山的指尖從他的下巴一路滑下,勾住裡衣口,輕輕撥了撥,笑道,“聽不夠就再聽一會兒,聽明白了,然後向我認錯,說你不該質疑我的真心。”

京紓果然又聽了一陣,而後說:“我錯了,我不該質疑你的真心。”

“好乖。”徐籬山捏著他的下巴笑問,“你怎麼這麼乖啊?”

京紓正色道:“質疑你的真心的確是我的過錯,因此我坦然認錯。”

“言外之意我聽懂了,就是說如果我犯了錯,你還是會化身毒公辣手摧花是吧?”徐籬山說。

京紓點頭,“不錯。”

徐籬山說:“殿下真是賞罰分明呢。”

京紓淡聲道:“本該如此。”

“好嘛好嘛。”徐籬山收回手塞進被窩裡,“不說了,晚安——就是安歇的意思。”

“晚安。”京紓稍頓,又說,“好夢。”

徐籬山笑:“是噩夢怎麼辦?”

“我能感覺得到。”京紓說不出我入夢幫你鎮壓魘魔這類似的大話,頗為實際地說,“我會安撫你,或者叫醒你。”

“好呢。”徐籬山咕噥道,“護夢小天使。”

第68章 春光

翌日徐籬山難得沒賴床,天剛亮了一會兒就睜開眼睛爬了起來。

裡屋安靜極了,京紓靠在床頭,手裡翻著徐籬山擱在小幾上的睡前讀物,也不是什麼不正經的,寫的是三兄弟闖蕩江湖的故事。

美人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徐籬山直勾勾地盯著京紓的側臉欣賞了一會兒,從睡眼朦朧到眼冒精光,而後湊過去在他臉上啄了一口,音色因著晨起有點啞,“在我這兒用早膳嗎?”

京紓瞥眼看他,說:“我不是還見不得光嗎?”

徐籬山笑了一聲,說:“沒事,猗猗嘴嚴,不會同旁人亂說,我也不讓她見你。”

“隨便用點吧。”京紓將書箋放回原處,合上話本。

“得嘞,您稍等。”徐籬山起身從他%e8%85%bf上跨過去,撩開床帳下了地,繞過屏風朝外頭喊了一聲,“猗猗。”

猗猗很快就端著盥洗的物件進來,說:“少爺今兒不當值啊,怎麼起得這麼早?”

“夜裡睡得好,早上就起得早咯。”徐籬山走到外屋去洗臉,吩咐道,“再拿一套新的來,另外,讓小廚房今早多做一人份,清淡點的。”

猗猗立馬就去了,過了會兒端著托盤進來,徑自走到徐籬山身邊,也不往裡屋瞧,小聲說:“少爺,您把人帶回府裡了?”

小丫頭這是以為他在外頭鬼混,還把人偷摸領回來了,徐籬山笑了一聲,眨了下眼睛,“要替我保密。”

“奴婢知道,絕對不告訴任何人。但是,”猗猗清了下嗓子,壓著嗓子不太好意思地說,“少爺,咱們院子裡沒有給姑娘換洗的衣裳,您等我出去買回來。”

得了,這是誤以為他把人帶回來顛鸞倒鳳以至於翌日要換身乾淨衣裳了,徐籬山往屏風裡看了一眼,糾正道:“不必,他不是姑娘。”

不是姑娘是什麼?猗猗的表情空白了一瞬,而後恢複如常,不再多問,說:“那您二位先洗漱,奴婢去小廚房看看。”

她說罷放下托盤裡的東西,轉身出去了,還幫著關了門。

這時,京紓披著外袍從屏風後走出來,說:“你這丫頭倒是靈光。”

“我回來之前管家%e4%ba%b2自挑的。”徐籬山說。

侯府管家不會因為一個不受重用的庶子%e4%ba%b2自挑選近身丫頭,這是文定侯的意思。京紓走到徐籬山身邊,接過他遞來的熱帕子擦臉。

徐籬山端著漱口杯看他,提醒道:“這帕子我用過。”

京紓反問:“那你還遞給我?”

徐籬山挑眉,“你可以不接啊。”

“你遞了,我就接了。”京紓把帕子放回熱水中,反手拿起托盤上的竹骨刷子蘸了圓罐子裡的牙藥。牙藥是淡紅色的,還有一股淡淡的花香,他看了徐籬山一眼,後者就說,“我自己調的,加了玫瑰和檀香。”

“很香。”京紓說。

兩人洗漱完畢,猗猗被喚進來,一路低著腦袋,麻利地收拾了東西,愣是沒往徐籬山身邊的人臉上瞧一眼。儘管如此,她還是無法避免地發現了一件事情:這位神秘不知名的男子穿著的一雙長靴雖然是素麵,卻能看出用料極好,上頭的仙鶴紋袍擺更是雲錦啊!

——少爺這是招惹了哪位天潢貴胄回來!

早膳漸漸地上來了,備得清淡,甜粥配四樣小菜,唯一的葷腥就是細餡大包。徐籬山啃了個包子,說:“攬月湖那邊兒有一家店叫‘賣包子的’,他們家的蝦魚包特彆好吃,你吃……你肯定沒吃過,改日我帶你去嘗嘗。”

對於蘭京來說,徐籬山是個外來客、後來者,但這位公子顯然早就玩遍了各地,連大街小巷的店鋪都一一光顧過了,現在就要和京紓這位土生土長但生活閒趣不足的蘭京人士分享他發現的值得一去的地方。

京紓聞言“嗯”了一聲,說:“今日金昭衛春夏考評,我要過去一趟。”

徐籬山“哦”了一聲,隨口道:“我怎麼沒接到消息啊?”

京紓看了他一眼,如實解答:“小書吏不在考評名列。”

“……”徐籬山微笑,“是我高攀了呢。”

京紓說:“金昭衛擢選不易,你若想儘快要個官職,我替你重新選官署。”

“我可不需要你給我開後門。”徐籬山得意地說,“劉主簿可喜歡我了,他之前說等咱們文書院的副主簿今年退了,他就要栽培我。”

徐籬山看著不著調,又愛玩,但在處理公事時卻嚴謹認真,再加一筆令人賞心悅目的好字,劉主簿的確很喜歡他,還同其餘三屬的副使都提過。京紓也有所耳聞,說:“那要年尾去了,師酒闌手下現在就還有個主簿的位置,同文書院的副主簿地位相當。”

徐籬山當即拒絕,“我不要去刑台,天天往獄裡麵跑,看那些血淋淋的,影響我乾飯的胃口。”

京紓便說:“罷了,隨你。”

徐籬山喝了口粥,眼珠子一咕嚕,“誒,之前陛下說讓我去博文館,我那會兒選了金昭衛,現在可以反悔嗎?”

京紓拿著勺子的手一頓,掀起眼皮,把疑問句說成了篤定的語氣,“你想入宮。”

京紓少有明顯動怒的時候,但他掀起眼皮、不輕不重地飛個眼刀子也足以震懾旁人了。徐籬山比一般人多了些出息,沒有反應出“%e8%85%bf軟跪地——哐哐磕頭——瘋狂求饒”這三步走的動作,卻也縮了縮脖子,語氣跟著弱了三分,“我就問問。”*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你想去彆的衙門,我們可以商量,想入宮,我不會點頭。”京紓說。

徐籬山:“哦。”

京紓看著他,“你現在心裡是不是在想:‘行,你不幫我,我就去找彆的路子’?”

真會讀心呢,徐籬山賣乖一笑,說:“沒有誒。”

“你現在隸屬金昭衛,我不首肯,哪條路都走不通。”不過他們現在關係到底不同了,這麼說是否太嚴厲了些?京紓尋思到這裡,稍微放輕了語氣,“我隻是不想讓你離太後太近。”

“我知道。”徐籬山小小反駁,“可十二不是跟著我嗎?”

“太後要對你做什麼,十二能護你,你要對太後做什麼,十二能攔你麼?”京紓稍頓,“畢竟你本就不老實,瘋起來更是沒邊兒。”

這話徐籬山無法反駁,哼哼著沒再說話了,這個話題就此打住。

用了早膳,京紓漱了口,整理穿著先行走了——委屈肅王殿下這樣的主兒大白日都得翻牆。

徐籬山捧著茶盞坐著,目光落在院中的池塘上空,像是在走神。柳垂從屋頂跳下來,搬著小圓凳坐在門邊,說:“肅王不想讓你打太後的主意。”

“太後到底是陛下的養母,擅自動不得,天底下能動她、敢動她的就隻有陛下和京紓,可這兩位都暫且不會動她。”徐籬山說。

柳垂勸道:“你不要著急。”

“是,我不能著急。”徐籬山撥著茶蓋,清茶金黃,像院外的輝光。“太後既然已經向表哥出過手,便是坐不太住了,隻要她心浮氣躁,就一定會再做些什麼。事不過三,屆時陛下也再無法容忍。”

柳垂琢磨道:“二殿下平安回來,太後自知事情敗露,暫時收斂也不一定。”

“她心不靜,也‘暫時’不了太久。”徐籬山突然想起一茬,把他招過來,做賊似的耳語道,“關於太後的事情,我們得防著十二,彆讓他回去告狀。”

柳垂回複道:“肅王既然不想讓你動,想必自有主張,你其實不必插手。”

“他的主張就是隻要陛下不動太後,他就一直忍耐,他把兄弟情看得比天重,我無權置喙。”徐籬山說,“但是太後狼子野心,她跟我們父子倆一個姓,我如果不上心,就太被動了。無妨,你先和陳思隨時保持聯絡,等到七月太後照例安排他和弟弟見麵,屆時我們便能知曉他弟弟的行蹤,設法營救。”

柳垂點頭,“我知道。”

“少爺。”猗猗在門外探頭,“收到六封請帖,您要挑挑嗎?”

徐籬山點頭,把請帖放在桌上一覽,賞花遊湖詩酒品茗……他挑了一張,說:“今兒天氣好,我同師鳴出城跑馬去。”

他們這些小紈絝平時私下約著出去玩都不怎麼帶隨從的,如今暗處有十二跟著,柳垂也不必時刻守著徐籬山,便說:“我替你去長寧侯府瞧瞧褚二公子?”

“那敢情好,他現下不方便騎馬,你陪他說說話,或者出門玩,又或者幫他做個複健什麼的。”徐籬山樂道,“好歹你也算他半個師傅了。”

柳垂很嚴格,還是那句話,“此等三心二意、不肯專注練武的徒弟我是不收的,因此半個師傅都不算。”

猗猗聞言自告奮勇,“小垂哥,我能吃苦!”

“你根骨很一般。”柳垂搖頭。

“對女孩子說話能不能稍微客氣一點?你這樣什麼時候能討到媳婦兒?”徐籬山像個任何時候都要維持家庭和諧的操心家長,教訓提點了柳垂,讓他牽馬去,又轉頭安慰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