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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吃我的醋,便是在意我,我該高興,可我不願殿下自討苦吃,悶悶不樂。”

京紓把信紙卷了個小角,說:“那你覺得哪口醋我該吃?”

“沒有這口醋。”徐籬山抬眼瞧著他,語氣溫柔卻稱不上“哄”,十足的平和真誠,“我對殿下的心意是獨一無二的,旁人自然不配讓殿下計較。”

京紓以前不明白桀紂,如今卻是見識到了,這世間果然有妖精,不必作媚也能以一言討得人心情愉悅……至極。

見他麵色鬆動,徐籬山忍不住湊近了些,洋洋自得地嘲笑道:“殿下,您可真沒出息。”

“我要是出息了,你就慘了。”京紓看了他幾息,眼皮垂下,目光從他的鼻梁滑下,落到那%e5%94%87間,“為穩心境,我該殺你千百次。”

“自己心性不穩,還怪我媚上,這才是真沒出息。”徐籬山仰頭湊近他的%e5%94%87,卻沒%e4%ba%b2%e5%90%bb,隔著一張紙的距離誇他,“殿下敢作敢當,才是真男人。”

京紓喉結滾動,聲音啞了些,“我本就是男人。”

“嗯……”徐籬山拖著長音,話裡含笑,“昨夜我見過了。”他目光垂下又抬起,意味不明地掃過京紓的腹部下方,“殿下的確很……男人。”

再忍就不是了,京紓說:“%e8%88%8c頭。”

徐籬山佯裝不懂,“什麼呀?”

“伸出來。”京紓哄他,“留青。”

“不要。”徐籬山笑道,“你咬我怎麼辦?”

京紓說不咬你,與徐籬山額頭相抵,目光直勾勾地盯著那紅粉的%e5%94%87間,喚他留青。這般高高在上的人溫柔起來是很不得了的,哪怕徐籬山知道這是個陷阱,他這隻並不單純的狐狸還是做了回兔子,傻兮兮地上鉤了。

%e8%88%8c尖露出來,教京紓輕輕地%e8%88%94了一下,又瑟縮回去,卻是來了招“誘敵深入”。京紓想來是個在各方麵都極有天賦的厲害人物,不過寥寥幾次,他已然稱不上生疏,還自己琢磨出了勾纏的技巧,%e4%ba%b2得徐籬山悶哼後退又被他伸手攬著後腰退無可退,分開時燙紅了一層臉皮。

“你以前……”京紓見徐籬山目光遊離,顯然還沒回神,忍不住在他%e5%94%87上咬了一下,把人疼回神了才說完先前的話,“你以前在各大花樓裡是怎麼混的?”

徐籬山覺得丟人,嘴硬地說:“那我也不是到處跟人%e4%ba%b2嘴兒的,我的嘴很金貴!”

“嘗出來了。”京紓似笑非笑,目光落在他嘴角,“你很愛流口水。”

“臥槽!明明是你%e4%ba%b2太用力了……不說了!”徐籬山粗魯地擦了下嘴,起身就要撤退,卻被京紓拽了回去,這人力道生猛,叫徐籬山直接坐到了他%e8%85%bf上。

京紓抬手握住他的一側側腰,讓他坐穩,說:“陛下的信,瞧瞧。”

徐籬山該有的分寸還是有的,搖頭不看。

“沒什麼機密要務,可以看。”京紓說,“裡頭還提到了你。”

好吧,徐籬山把故意撇著的眼神挪正,看向信紙,上頭的確提到了他,“可以給我們賜婚?”他好他媽震驚,“你們兄弟倆到底都聊了什麼啊!”

“陛下心清目明,自然能看出你我的私情。”京紓說。

“看出是看出,可是陛下當真願意承認我們的關係嗎?”徐籬山說。

“為何不願承認?”京紓不太明白,“陛下一直操心我的婚事,如今終於有影兒了,他該高興才是。”

哪有正式談戀愛第一天就談婚論嫁的?徐籬山嘴%e5%94%87翕動,“可是往小了說,你我身份懸殊,我攀上你跟麻雀變鳳凰沒什麼兩樣,往大了說,我是男人……陛下怎麼能這麼平靜接受呢?”

“你要論身份,整個大雍都找不出真能與我身份相當的王妃人選,你要論是男是女,隻要是我相中的,無論男女,陛下都不會計較。”京紓垂眼看向信紙,雍帝隻會在與他書信時用這樣瀟灑不羈的字體,平時都多寫方正穩重的字,“有人與我相伴,他隻會高興。”

徐籬山的心像是被小錘子敲了一下似的,“尋常人家的%e4%ba%b2兄弟都少有你們這般好的……陛下聖體康健否?”

“康健。”京紓抬眼瞧他,“怎麼突然問這個?”

徐籬山搖頭,“就是出來一段時日,隨便問問。對了,我覺得婚事現下還不能談。”腰被握得一疼,他往上一縮,連忙說,“我有理由!”

“說說看。”京紓手上泄力,語氣平靜,“理由不好,我會生氣。”

誰敢惹你生氣啊,顛公。徐籬山歎了口氣,說:“陛下若直接賜婚,群臣必定反對,屆時一通哄鬨,陛下豈不煩心?”

“陛下既然肯賜婚,便是自願煩心,何況群臣反對算什麼大事,”京紓嗤笑,“我去上朝,%e4%ba%b2眼瞧瞧誰敢妄議我的婚事。”

您那是去上朝嗎,您是去殺人的吧!徐籬山搖頭,說:“婚事是喜事,彆沾上旁人的血,我不喜歡。”

京紓蹙眉,退了一步,“那不殺他們就是了。”

“您這把殺人當削蘿卜的語氣著實反派啊。”徐籬山感慨。

京紓問:“反派?”

“看過話本吧?裡頭那些與主角作對或者與主角格格不入或者代表邪惡黑暗的角色,大致就被稱作反派。當然也有些主角或者主角隊友走的是反派風格。”徐籬山科普完畢,轉而說,“我還有一條更重要的理由。太後想殺你,我若跟你好得光明正大,她肯定不會放過我,說不準還會想方設法地逼迫我做她的內應,讓我幫她害你。”

“這樣不好麼?”京紓說,“我大可將計就計。”

“她要逼迫我,必得拿捏我,要拿捏我,就必得要用我在乎的人。”徐籬山搖頭,“太後高高在上,不會認為我院裡的人能夠做拿捏我的把柄,那她頭一個盯上的便是褚鳳,誰不知道我們仨一起長大,如今褚鳳更是在蘭京,離得太近了。”

“有長寧世子在,”京紓稍頓,“我也會替你庇護褚鳳一二,何須畏懼太後?”

徐籬山怔了怔,旋即笑道:“殿下說會替我庇護誰,我自然信,但是害人之心如蚊蠅無孔不入、無處不在,是防不住的。褚鳳本就不是心有城府之輩,長寧侯府也是大不如前,如今就靠褚大哥撐著,他一個人如履薄冰,我是萬萬不敢坑了他的。還有,”

他沉默一瞬,聲音低了些,“從前擺在明麵上的殿下是刀槍不入,太後都不曾放棄害你,若殿下有了軟肋,太後更能尋到機會了。”

“軟肋?”京紓低頭,湊近了看他,“你麼?”

徐籬山抬起身子,又猛地坐下來,京紓一聲悶哼,他便笑起來,意有所指,“殿下因我欲/求橫生,我不是麼?”

“……輕點。”京紓啞聲說,“這是哪門子閹割之法麼?”

徐籬山誠懇地道歉,轉身抬手摟住他的脖子,語氣天真,“殿下戳了我這麼久,我隻是一報還一報……要不要去泡個冷水澡啊?”

“不泡。”京紓不冷不熱地說,“我能忍。”

“好吧好吧。”徐籬山投降似的笑笑,轉而說,“可我不做軟肋,我從前允諾殿下的仍舊有數——煩請殿下先委屈一段時日,待我除去攔路石,再來跟您求婚,屆時三媒六聘,明媒正娶。”

他說這話時眉眼含笑,怎麼瞧怎麼真心,可京紓看了他片晌,又覺得怎麼聽都是哄人的話。

“殿下?”見他不說話,徐籬山喚道,“紓郎?”

京紓渾身一僵,旋即用額頭撞了下他的額頭,發泄不滿似的,“你若敢騙我,往後就不要踏出寢屋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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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桃樹

“啪嗒。”

鎖扣被打開,徐籬山輕輕推開院門,側身說:“殿下,請。”

京紓先行一步踏入院中,隻見院內擺設整齊,地麵乾淨,像是時常有人打掃的樣子。

“還是我走時的樣子,一點都沒變。”徐籬山環顧四周,徑自走到那棵老桃樹下,“老頭,咱好久沒見了吧。喏,給你帶了貴客回來……”他稍頓,語氣惡劣,“就是不知道人家會不會在你墳頭踩兩腳啊。”

京紓走過去站在他身側,說:“你這是試探還是請求?”

“殿下若要挖墳鞭屍,何須等到今日,我知道你早些時候便查過這老頭,但他確確實實死了,我%e4%ba%b2手給他捧的骨灰。”徐籬山蹲下來,盯著桃樹根,“我不知道‘美人笑’為何會落入太後手中,也不知道老頭算什麼樣的害人幫凶,老頭跟我說過,他這輩子救過不少人,也殺過不少人。”

京紓看著他,問:“你覺得喂我吃下‘美人哭’,是殺我還是救我?”

徐籬山抿了下%e5%94%87,道:“從結果來看,自然是救了殿下。”

“我活了,必然有彆人要死在我手裡,那你覺得你此舉是在救人還是在殺人?”京紓說罷垂眼,“你我之間不必因著你師傅心生齟齬,我與他無冤無仇,當年也不會是他主動向太後獻藥害我,我若想報複他,他也躲不了那麼些年。既然是你的長輩,拿香吧。”

徐籬山轉身去了主屋,拿出香分給他,用火折子點燃了,在桃樹前三拜,插進樹前的土根裡。

“殿下想來是早已摸清我這小院的布局了,那我就說些彆的。”徐籬山起身繞著桃樹走了一圈,摸著樹拍了兩下,“以前老頭在的時候,我們仨最喜歡在這裡喝酒,我和老頭躺竹椅上,垂喜歡躺樹上。每次喝酒必得配肉,多半是%e9%b8%a1,垂愛吃這個。”

他一邊說一邊走到院中的石桌邊,“春秋的時候,我們就在這張桌上吃飯,平時也經常玩牌,鳳兒和港兒也常過來,不過他們都玩不贏我。天氣冷的時候我們就躲在屋裡,熱的時候我們就在廊上,就這裡。”

他上了階梯,在主屋門前的一段走廊來回走了一轉,拍著那兩把躺椅,“這邊沒什麼人,躺睡著了就能睡大半天。哦,對了,往後頭走有一座山,我們經常上山,其實也沒什麼好玩的,就是一起爬山說話,大家聚在一起,大半天一晃就過去了。”

京紓沒有體會過這種生活,小時候他幾乎和雍帝形影不離,可雍帝那會兒已經稱帝,政務繁忙,平時分心思教導他已然是儘力,少有帶他出去玩的空閒時間。後來,他更是少入宮了。

“蘭京也有山,我都玩遍了。”徐籬山說著轉頭看向京紓,“等有空的時候,我帶殿下去玩吧。”

不等京紓回答,徐籬山又自顧自地數落起來,“你啊,就是悶,整日悶在府裡得什麼趣?都說天清氣朗的時候適宜出門,我卻覺得不論陰晴、哪怕雨雪紛飛,隻要是出門玩,都能得趣。”

京紓也瞧著他,“我以為與你玩的人太多了,我排不上號。”

徐籬山笑起來,“那玩法可不一樣,我與彆人是單純的玩,與殿下一起玩,那就情人間的幽會。我就殿下這麼一個情人,哪需要排號啊?”

京紓幾不可聞地哼了一聲。

“行了,”徐籬山哄道,“